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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她是被痛醒的,她睁开眼,就看见一把刀在她的眼中无限放大,紧接着,就是脸上一痛。
双脚似乎没有了力气,她怎么抬也抬不起来,似乎有种古怪的感觉,腿上好似被蚂蚁一寸寸地咬下,化作它们嘴里的血沫一样。
好痛,好痛!爹救救我!救救我爹!
爹!晴梅好痛!好痛好痛……
她不断吼叫着,声音变得格外嘶哑,只是回答她的,只有脸上撕心裂肺的疼痛。
余光好像还可以看到一尊佛像,正面容慈爱地看着她。
这是一座寺庙。
救救我!
救救我佛祖!
佛祖!
佛祖……
……
“醒醒啊,醒醒啊。”
耳边有个轻柔的声音在呼唤着她,声线柔和地像是在唱一首小曲儿。
她微微睁开眼,嘴里一片的干涩,还能感受到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灯光从眼帘透过,她只感觉眼中酸涩,忽而就流下一串串的眼泪。
整个世界都开始摇晃。
在这摇晃的世界,她看见了一张狗脸。
“你好受些了么?”
眼前的那张狗脸上不断开合着嘴巴,让她蓦然一惊。
手上还传来了毛茸茸的触感,温暖的像是冬日的温度。
“喝点水吧。”
一碗水递到了她的嘴边。
她“咕噜咕噜”地喝着,口里没了干涩,张了张嘴,发出了无所谓的“啊啊”声。
眼中的眼泪已经被轻柔地拭去,她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东西。
这是一张长着棕色毛发的人脸,此时正对她微微笑哩。
今天接二连三地突逢大变使她淡定了许多,她打量着四周,只看到屋内一阵的群魔乱舞,各种魑魅魍魉对着她散发着敌意或者冷漠或者同情。
“这是……”她一下子愣住了,眼睛一闭,差点又要昏过去。
眼前的人脸犬对她微微一笑,眼中却不自觉带着黯然。
“欢迎……加入我们。”
她这才想起这声音是多么的熟悉,不就是最初她醒来时听到的声音么?
“你叫什么?”她看着面前的怪物问道。
眼前的怪物全身长着棕色的毛发,模样像一只狗,尾巴较短,有着一张形似于人脸的狗脸,嘴里还会说着好听的话。
“金在先,我叫金在先。”
在他们两人说话的空当,周围的怪物已经开始议论纷纷起来,都不自觉地避开了他们。
“不要在意。”面前的金在先对她笑了笑,拖着她爬到一个角落。
她这才发现原来他是四只脚走路的。
“你是……人么?”她有些犹豫地开口。
对方的声音有些迟疑,“……以前是人,现在也是人吧。”
“这里没有镜子,你能告诉我我变成什么样了么?”
她细声细气地开口。
金在先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不说,我也猜到了。”她的声音依旧很细。
……
“我给你唱小曲儿吧。”
少年打破了沉默。
“长街亭,烟花绽,我挑灯回看。长街长,烟花繁,你挑灯回看。”
……
“你唱的很好听。”
少女的声音像是江南烟雨般朦胧。
“谢谢。”
少年朝她微微一笑,只是配上这么一张似人非人,似犬非犬的脸却显得有些狰狞得恐怖。
她被吓了一跳。
“抱歉。”
“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好了……”
“不要紧么?”
“不要紧。”
……
我原本也是个富贵人家,后来少时去街上游玩,被拐子拐走后,他们便把我做成了唱歌犬。
他们也是这样。
金在先指着周围。
她顺着他毛绒绒的手看过去,看到了各种千奇百怪的人。
有大头娃娃,白骨精,人熊,断手断脚的不计其数,他们坐在木板上,靠着移动木板来走路。
……
他笑着说,忽而又开始唱了起来,唱的依旧是那“长街长,烟花繁。”
她不敢看他,低低地抽泣起来,那名叫金在先的唱歌犬没有理会她,依然唱着小曲儿,动人而又凄凉。
爹会来救她的。
她心中这么想着。
爹……长青……长青会来救她的。
她声音呢喃,口中的长青二字愈加含糊低沉。仿佛带着深深的,无法言述的情绪。
……
“呼”
苏晴梅从梦中惊醒,耳边传来了挂钟“嘀嗒嘀嗒”的声响,她的鼻翼一扇一扇的,鼻息重得吓人。
艰难地从床上爬了下来,她“咣当”一声坐到了轮椅上。
“呼呼”
镜子
镜子
镜子
她转动着轮椅,打开了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客厅里很是寂静,周围只有她的声响,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她一样。
粗糙的手掌摩擦着轮子,有些生疼。
她把厕所灯打开,干净的镜子中照应出她的模样。
一道道伤疤纵横交错,丑陋得好似地狱中的恶鬼,眼睛浑浊而又充满了污垢。
就像是当年她第一次看到自己时的模样。
……
*
“我想看看自己。”
她的声音依旧清澈,抬眼看向对面的少年,她的眼睛澄澈而又透明。
“……那你看看我的眼睛吧。”
从少年漆黑的眼珠中,她看到了此刻她的样貌。
好丑
好丑
“在你的眼中……我是这个样子么?!”
“……嗯。”
她感觉自己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咔嚓咔嚓”,碎得她的身体一抽一抽的。
好痛啊。
爹……晴梅好痛啊。
……
就这样过去了几个月,她已经逐渐适应了她自己此刻的模样。
有时候会想,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至少爹看不到自己现在恐怖的样貌,在他的心里,苏晴梅依旧是天真无邪,模样乖巧可爱的苏晴梅。
这样就好了。
偶尔她还会看到他,匆匆忙忙地问着过路人。
“请问您有看到这么大的一个女娃娃么?大约这么高,长得很清秀,右手还有颗红痣。”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庞,目光停留在了她的右手上。
或许现在她的身上,就只有这个是标记着她是他的女儿了吧?
……
只是……最终,她被爹认了出来。
当她被带到家中的时候,娘看到她的模样,已经惊得昏了过去。她被爹抱着,只感觉肩上异常的湿润。
流眼泪了么……
她感觉看着他们漂亮的面容,感觉自己已经变得连老鼠都不如,自卑,羡慕以及嫉妒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
“晴梅,我的晴梅……”
娘一醒来,就是抱着她失声痛哭。
爹在旁边看着,目光中有着伤痛。
……
*
坐在轮椅上,苏晴梅摸了摸自己的右手,那里同样满是疤痕。
不知何时,天已大亮。
第61章 稻谷和长清僧()
时光悠悠而逝,这些天来,苏长青的日子过得颇为逍遥,整天不时看看书就是喂喂鸡,偶尔有空的时候,还会带自家的一狗一猫出去溜达2圈。
而上夜班的时候,却是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于之前的事情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平静了下来。
在上次苏盛带着书仁离开的时候,苏长青却是把之前苏盛给的千把块钱偷偷藏进了宋书仁的背包中。
如今想想来,自己好像也是不欠他什么了。
此刻的他,只感觉浑身轻松。
又是到了一天的徬晚,苏长青抱着二胡,一路骑车来到了工厂的门卫室。
工厂处于人少地偏的位置,平日里,就算是白天,除了工人也很少有其他人会过来。现在是晚上,自然是到了小猫也看不见两三只的地步。
坐在椅子上,冲了一壶茶,苏长青吹着茶杯上的袅袅热气,只觉得岁月静好。
这茶自然不是什么好茶,也算是劣质茶,但是对于苏长青而言,好茶劣质茶都一样,他不是茶痴,自然对这些事物没有抱太多的想法。能让人静心的,就是好茶。
二胡被放在另一把椅子上,这椅子上还有个软垫,是为了不让这琴磕磕碰碰到什么地方。
树上似乎还有秋蝉在鸣叫,在黑夜中更显寂寥。
听着这样的美景,苏长青心中不知何时冒出了一句: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后面是什么呢?
是了,是: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此前没有下雨,空气也没有雨后的湿润,可是听着这蝉鸣,却莫名觉得此时依然落雨。
这个夜里,天空于他,是寂寥的,大地与他,同样寂寥。
听说最近镇里开了一家茶馆。
这倒是有趣,这里只是小镇,也并无什么名胜古迹,在这里开如此小众的茶馆,也不知道茶馆主人作何想法。
苏长青还没有去过,只是道听途说说里面有个中年说书人,讲的一手好书,只是现在,还有谁会去听别人说书呢?
如果不是看到王平召家里的电器,他有时还真的会误以为这里是自己出生的那时候。
那个车水马龙,醉纸金迷,茶楼林立,风光旖旎的时代。
那个最好,也是最坏的时代。
年纪大了,就总会想起以前,苏长青像个莽撞人一般一口气喝光了茶杯里的茶,只感觉口腔一阵的苦涩,不知道在想什么好。
不知何时,12点已悄然路过,苏长青的脑海中忽然蹦出一行字来:十月抽奖开始,是否立即抽奖?
这行字,如同警醒钟一般,立刻就把他有些朦胧的眼唤醒了。
打开了抽奖大转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