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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糊涂,他不听。
禁军,他最大的王牌。
他懂军,不懂政。
供出容王,便会应了祁王的话。无论司徒姐妹,还是天蟒卫,现在的他都丢不起。
黑市一案,罪不至死,他能网开一面。矫旨欺君,在他,却是法不容情。
自己唯一能做的,唯有代罪受过。死一个佑亲王,或许,再无人敢违抗新制。
想到这里,隐忍的心痛,修鱼非轻声出口,“哥,对不起,非非不能再陪你了。cāo之过急,适得其反,我不做,自会有人做。要做的人,现在的你惹不起。军非万能,继续这样,会害了他们。哥,算我求你,醒醒。”
修鱼非说完,抢过修鱼寿腰间佩剑,一把抽出,就要自刎谢罪。
修鱼寿慌神间一把夺下,一拳打过去,修鱼非嘴角溢了血。
低哑的声音,直听得修鱼非心如刀割,“这么急着走,多留一会儿都不愿意么!”
修鱼非泪如雨下,“我怕留的时间长了,会舍不得。。。。。。”
“还记得当年我跟你说的话么?别哭,别被人看扁了,别让人笑咱们。”修鱼寿眼眶通红,强忍泪水看着他,“你连死都不怕,居然还怕舍不得?修鱼非,我还就告诉你,我不要你死,我就要你的舍不得!你真当我傻,是不?你说什么我信什么?老子打你,是因为你为了真凶骗我!修鱼非,老子实话告诉你,老子不信这事是你做的!你是在替人受过!你替的人老子惹不起!可老子也惹不起你!你是老子唯一的血亲,你知道么!血亲!”
“哥。。。。。。”修鱼非不明白他是怎么察觉出来的,“你不办我,新制会寸步难行。。。。。。”
修鱼寿深吸口气,站起身道,“修鱼非已死,我尧再无佑亲王。要去哪儿,跟哥说一声,哥派人送你出城。修鱼寿对天发誓,定会替你翻案,你我兄弟,天尧城后会有期。”
承尧四年三月底,修鱼寿授意律鉴司通告全尧,佑亲王修鱼非矫旨欺君,已于弓书殿自刎谢罪。特废亲王位,以儆效尤。
自夏侯轩后,修鱼寿再失贤王,不得不亲理司政。
修鱼非远走边郡,从此隐姓埋名,杳无踪迹。
第七十二节 暗查矫旨 祁王谋荟()
“若遇亲叛,启之诛灭。”
睡梦中,难以言喻的魔魇,修鱼寿突然惊醒,虚汗涔涔。
“又做梦了?”
归芗人起身替他拭汗,未想他别过脸,直接下了床。自从佑亲王离开,他就没睡过几个安稳觉,总是半夜惊醒,呆坐至天明。她也不好劝,只能尽量在朝上多担些事,希望有朝一ri,再见笑颜。
眼见修鱼寿直向寝宫外走去,归芗人翻身下床急追上去,“外面这么大的雨,你要去哪儿?”
“出去走走,你回去睡。”
没等归芗人有所反应,修鱼寿头也不回跨出门,拐过一个回廊,便没了踪影。
走着走着,忽闻一声惊呼,“陛下?末将叩见陛下!”
修鱼寿头也未抬,走过他身边淡淡一句,“今儿个耘将军当勤啊。。。。。。”
“陛下要是睡不着,不如让臣陪您走走。”
修鱼寿脚下一顿,背对他站住身,“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臣无能,找不出确凿的证据。”修鱼寿半响没应声,上官耘抬起头,惶恐不安,“陛下?”
“继续查。”咬出三个字,修鱼寿径直离开。
佑亲王含冤莫白,尧王责令天蟒卫暗查司徒。土户改制,土户司理应一马当先,却反其道而行。佑亲王伏法认罪,司徒家下辖三郡便厉行新制,连带诸郡改制皆顺利异常。就连接替薄奚辰予王之位,新上任的茹彺秋,辖下骞人改制也遇阻甚微。如此大的反差,想让人不起疑都难。与其说是被佑亲王的伏法给震住,倒不如说是有幸逃过一劫,一心戴罪补救。
没有人注意到,皇宫yin暗的角落,一张弥天大网已漫布青天,正一步一步吞噬着他们。
弓书殿,潇潇雨歇。一纸书信,托离愁。
“臣弟自入朝,已是戴罪身,所察众多,瞒而不报,情非得已。臣弟在尧,为宽吾兄而非江山富贵,终不得善终。虽早有准备,未想如此之快,仓皇之下,谨寥寥数笔赠别进言,望兄慎重。重武轻文,治乱不治和。兄不做权衡,安世武将皆危。黑市一案,雪灾募捐,皇兄倚重覃王,至其四面树敌。矫旨一案,覃王威信不及谗言,恐生动乱,弟已命太卫府暗中监视各地裁军。其中利害,当以jing骑为训,无须言明,皇兄也知天蟒卫之处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兄熟读兵书,当晓yin阳之道,触类旁通。文臣杀人不见血,更胜武将之凶狠,切记,切忌!乱世武道,以覃王辰将为重,可定;盛世文道,当以冀王为倚,可稳。他ri遇亲叛,非胜券在握不可为,否则兄之xing命堪忧!若遇危难不得已而为之,必得覃王相助,可转危为安。吾兄珍重,臣弟三泣而别,祈鳕玉之洁净,我尧之盛和,谨此拜上!”
这封佑亲王的亲笔留书,修鱼寿翻来覆去数十次,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莫天昀和修鱼非都提到了同一件事,亲叛。
次ri初晓,身边一阵窸窣,修鱼寿迷糊着双眼,“冀王?”
子桑傅一惊,继而低身跪地,“微臣叩见陛下。”
修鱼寿直了直酸痛的脊背,活动下发麻的四肢,站起身不禁头痛道,“怎么一大清早来这儿了?也不见人通报。。。。。。”话音未落,侍监官听到动静,带着侍监们齐齐入殿,七手八脚伺候着他洗漱更衣。
“陛下,冀王来时您睡得沉,奴才不敢惊扰。”侍监官一边替他戴上王冠,一边小心翼翼道,话音刚落,便见他手上一抖,“陛下,您有没有觉得身体不适?”
“就有些头痛。。。。。。赶紧的,要上朝了。”修鱼寿催促着看向子桑傅,“起来说话,什么事?”
子桑傅一扫左右,修鱼寿心知其意,“行了都出去,我自个儿来。”
子桑傅待众侍监退出殿外,屈身近前,“陛下当真认为那矫旨的幕后主使是佑亲王?”
修鱼寿面上一怔,继而低声道,“莫非另有其人?”
“祁王。”
修鱼寿身子猛地一晃,子桑傅大惊,“陛下?!”
修鱼寿深吸口气,“滚。。。。。。”
“陛下?”
修鱼寿一声大喝,“滚!”
子桑傅惊愕失sè,匆忙几步退出殿外。
弓书殿外闻王怒,众侍监纷纷低身伏地,不一会儿就见尧王愠sè而出,直奔朝殿。
整个早朝,子桑傅皆战战兢兢,满腹狐疑无处可询。
唯两件事,将他的注意力从尧王的脸sè,转移到了朝殿上。其一,工御司所呈,闲水堤坝有决堤之险,再有一个月便是洪信,需及时修固。其二,土户司所呈,土户丈量已近尾声,军、农、商三户整理分地将于洪信后完成。
顾不得许多,子桑傅当下举手持疑道,“丈量完毕,分地入户乃水到渠成,为何要拖至信后?”
修鱼寿没好气道,“他们是怕堤坝不稳,万一洪水成灾,白费事。”
司徒婧闷声道,“臣请陛下派人去堤坝上看看,再做定夺。”
修鱼寿不由好笑道,“敢情这堤坝还大有文章,那就劳烦九方将军替孤走一趟,你是工兵出身通水利,可要看仔细了。”
九方汹一愣,继而抱拳,“末将领命。”
尧王这一决定出乎所有人意料,没用工御司,没动天蟒卫,单派了一个分管地方军的佐将。
下了朝,上官仰跟在司徒荟身后,故意一句,“圣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见司徒荟没反应,他忙提高嗓门,“怕是随了司徒家的意了!”
司徒荟猛地站住,慌忙环顾四周散朝的众臣,见无人注意,才回过头怒目圆睁,“你休要信口雌黄!”
上官仰笑笑,压低声音道,“司徒姐妹参覃王的折子,怕是明里暗里上了不少?”
司徒荟一声冷哼,“当初要不是你信誓旦旦,说陛下会让覃王彻查矫旨一案,本王才一时糊涂上了你的贼船。既无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险些赔了夫人又折兵!”
“赔了夫人又折兵?”上官仰大笑出声,“佑亲王不除,你们想扳倒覃王,谈何容易!你们之前也去找过佑亲王,怕是连人都没见到?要不是本王出马,恐怕你们已经住进十八地牢了。”
司徒荟不由讥笑出声,“别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你是为了救你弟弟上官耘,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覃王未除,先失贤王,我尧得不偿失!”
“得不偿失?”上官仰讥讽道,“那容王可知,佑亲王在我私访前,已暗中命人监视地方裁军的一举一动了?他们的兵谏,在你看来是道护身符,在本王看来,那就是道催命符!还好你当初听了本王的话,不到最后关头不与之联手。否则,用不到覃王或天蟒卫出手,一个修鱼非也把你拿下了!”
司徒荟一个踉跄两步倒退,方稳住身子,“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上官仰一声冷哼,“收买侍监官的勾当,不止邑王会。。。。。。”
司徒荟惊声打断他道,“你也收买了皇上的侍监官?”
上官仰随即大笑,“皇上的侍监官有收买的价值么?”
司徒荟明白了,上官仰指的是佑亲王殿。
见了司徒荟的反应,上官仰嘴角勾起一抹yin笑,“本王完全可以坐视不理,耘儿跟着这种主子,早晚是一死。本王是不忍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和那些狗一同枉死。”
司徒荟面上一僵,“什么你最爱的女人?”
“你刚才不是说,赔了夫人又折兵么?”上官仰俯身帖向她耳际,轻声道,“我的夫人,非你莫属。”
司徒荟愕然,继而惊怒出声,“祁王请自重!”
“自重?”上官仰一把揽过司徒荟纤腰,“一夜温存,容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