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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上绑着的布条,遮蔽所有的光线,这是行刑人的手段。无法转移注意力,让受刑人在无边的黑暗中,饱尝绝伦的痛苦折磨,唤醒深埋于心的恐惧,最后彻底崩溃。
没有人可以在看不见希望的黑暗里,对抗摧残意识和**神经的双重折磨。
但是他知道,两个月过去,他还没有输。
除了挣扎的呻吟,他再没有发出过其他音符。
柏劭桐,这个名字是支撑他到现在的力量。他要活着,把这里的秘密带回去。
“莫天昀,你给我活着出去!活着就会有希望,听到没有,天昀!”
“你是铁骑营的兵,不管任何时候,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你要做的,只有服从和执行!”
“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让我们铁骑屈服!如果你感到痛苦,就吼一嗓子!老天爷能听懂,那些死去的弟兄们也会明白!”
“将军,天昀还活着呢。。。。。。”他勾起嘴角,淡淡的笑出声来,“老子还活着呢。。。。。。哈哈哈。。。。。。”
有人远远注视着,不甘的悠悠之声,轻略尘沙,“知道孤为什么讨厌北尧jing骑么?前有北尧铁骑两百人,后有莫天昀。。。。。。孤引以为傲的针刑,只在他们身上毫无所用!”
女子无法掩饰的怜惜,不忍乞求,“既然如此,为何不放他一条生路?”
男人狠狠瞪她一眼,“若不是因为你,孤何必大费周章,逼他就范!”
“父王!北尧jing骑到底做了什么,父王为何一定要置之死地而后快?”
“你是大皖的公主,却处处维护北尧那小皇帝,现在居然还有脸来质问为父!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如此死心塌地的对他!”
“好处。。。。。。”女子几近绝望的摇摇头,“父王的眼中只有这个了么?”
男人几乎讥笑出声,“你可别告诉我,他是你真心所付之人。”
女子的笑,几近悲凉,“女儿只是不想看到第二个像父王一样的国君,被魔婴吞噬心智丧失人xing,沦落为掌控国家的工具!北尧jing骑对他来说,就像母后对您一样,他才二十多岁,这样太残忍了!”
话音未落,清脆的掌掴,响在女子偏向一边的脸上。
男人高举的手腕愤怒地落下,恶狠狠道,“不准再提那个女人!如果你还想做我大皖的公主,从现在起,照孤的意思去做!孤奉劝你,趁早收起你那没有任何价值的怜悯,它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好处,只会让你遍体鳞伤!”
“我办不到。。。。。。”女子决绝的声音,逐渐冰冷,“我只想要一个家,家里有疼爱我的双亲,父慈母爱。。。。。。而不是现在这样,只有冰冷势力的皇宫和无情冷漠的父王!”
“好!”男人一抹yin寒挂上嘴角,看向女子的眼神尽显鄙弃,“看在你是孤亲生女儿的份上,孤放你们走。不过孤很好奇,你该如何向他们解释这一切?”
“那是我的事。。。。。。”女子不由心中一窒,“难道你连放我走,都是别有所图的?”
“北尧铁骑入我国境图谋不轨,被捕入狱。而后,趁我们的公主探视期间,伺机将其挟持越狱潜逃。这个理由可以么?”
“兰久越!”女子一声悲愤,转身短匕出手,逼近男人脖颈,“大皖王贪我美sè,亵渎不成反被挟,被迫放人。”
“你。。。。。。”男人的惊愕之sè转瞬即逝,转而笑道,“真不愧是孤的女儿!”
女子收了悲愤之情,冷声道,“北尧不想与大皖再起争端,你若就此收手,我会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你我从此陌路。”
“你要去北尧继续当ji女?”
“ji女?”女子转而大笑道,“这不都是拜你所赐么?谁能想到,这世上会有人把自己亲生女儿送入青楼,就为了当你的探子!”
男人不冷不热道,“是啊,会有人相信么?就凭你的一面之词?”
“你怕我会出卖你么?”女子冷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蠢到让别人知道,大皖的公主会如此可悲!大皖曾经是我的家,我还不想让别人对它说三道四。若要公开我的身份,对你来说,也是奇耻大辱吧。。。。。。我亲爱的父王。。。。。。”
男人冷淡的声音,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痛,“北尧的王,会给你想要的家么?”
“我说过,放我们走,你我就此陌路。”女子再也不愿多做停留,毅然决然道,“我以后会怎么样,都与你无关,只要你别再逼我。”
男人沉默半响,终于沉沉咬出两个字,“放人。”
第五十三节 天昀归尧 芗人受疑()
莫天昀带着归芗人,ri夜兼程,策马狂奔,直接进入天蛭关。
花苒眼见马背上的人,直直摔落在地,忙带侍医官上前查探。
还未及触碰,就听一旁的女子一声惊叫,“别碰他!”
花苒吓了一跳,疑惑道,“你们是。。。。。。”
归芗人压低声音道,“叫承王来,快!”
花苒闻言不敢怠慢,忙带人转身离去,临行前让侍医官先行急救。
归芗人轻碰下身边的人,逐渐冰冷的体温,微弱的呼吸,让她心急如焚。
“将军,千万别睡,我们马上就见到陛下了!”
侍医官近身上前,粗略查看下大惊失sè,“这是。。。。。。”
归芗人面露愧sè,几近哀求的看向侍医官,“还有得救么?”
“他是怎么撑到现在的!”侍医官连连惊叹,“这是针刑啊,救。。。。。。要救他,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侍医官指着一处只看得到针尾的细线处,不住地摇头,“这都已经长在肉里了,要生生拔出来,势必触及神经穴位,这让老夫怎么下得去手!再说,他也不可能扛得住。。。。。。受针刑的人,都是被活活疼死的,他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归芗人还想再说什么,忽闻远处一声急呼,“天昀!”
见是修鱼寿,归芗人直低了头,只感到身边一直双眼紧闭的人,手指动了动,“将军?”
修鱼寿走近一看,便是一通怒斥,“都愣在这儿做什么,还不赶快救人!”
“黑。。。。。。火药。。。。。。”莫天昀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紧紧抓住修鱼寿,挣扎着出了声,“南衍。。。。。。”
修鱼寿忙蹲下身道,“什么都别说了,先把伤养好。”
莫天昀嘴唇动了动,再发不出任何声音,手上一松,彻底失去了意识。
“天昀!”修鱼寿转而对侍医官喝道,“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救人!”
侍医官无奈道,“这。。。。。。这根本无从救起啊!”
“你是干什么吃的!”修鱼寿怒不可遏道,“我告诉你,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你陪葬!”
归芗人忍不住细若蚊声道,“这是针刑,九针相连,已经。。。。。。”
归芗人话未说完,修鱼寿一把掀开莫天昀衣衫,游走全身的丝线清晰可见。
修鱼寿一把拽起归芗人,盯着她吼道,“谁干的?!”
归芗人低下头眼神闪烁,颤声道,“我们被大皖的人抓了。。。。。。他们要莫将军承认,北尧对大皖意图不轨。。。。。。大皖便可借此出兵。。。。。。莫将军什么都没说,始终不承认自己是铁骑营的兵。。。。。。他。。。。。。他就这么撑了两个多月。。。。。。大皖王后来想轻薄我,我趁机挟持他做人质,这才逃了出来。。。。。。这一路上,我都不敢去想。。。。。。那些针。。。。。。”
松开归芗人,修鱼寿连退两步,转身对侍医官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要他活着。。。。。。他必须得活着。。。。。。他不该死!”
花苒见势,示意手下将莫天昀抬进营房,侍医官也先行退下。
“陛下,”郊尹涵低身道,“莫天昀说的。。。。。。”
“。。。。。。他现在的状态,能说清楚。。。。。。说得跟没说一样。。。。。。”修鱼寿心烦意乱,有些语无伦次,“能活着回来就行,先别管其他的了。”
“他们回天尧,怎么会被大皖的人抓了?”
“之前埋伏在百宴楼的,莫非是大皖的人?”修鱼寿说着看向归芗人,“本来目标是我,行刺不成就守株待兔抓了莫天昀。”
“你们进城的时候,柏劭麒就看到了,他认得你的佩剑。。。。。。”归芗人犹豫道,“后来就找到我,说是发现你们被人跟踪了,听口音不像本地人。我觉得事有蹊跷,没敢惊动晋王,等发觉他们意图行刺时,已经来不及通知侍卫了,所以。。。。。。”
修鱼寿紧紧盯住归芗人,“你还知道些什么?”
“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莫天昀还不够惨么?就你们回来前几天,我铁骑营一队领带,被大皖酷刑折磨致死!”修鱼寿激愤难当,沉声道,“他今年刚满二十三,莫天昀也不过二十五,就这么不明不白的送了命,他们该死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归芗人万般惊惧的捂住双耳,大声嚷道,“别问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修鱼寿冷笑道,“莫天昀什么都没说,你又怎会知道他的姓氏?jing骑队将领名册只有天尧有,他们也从不对外透露姓名,你别说是他告诉你的!”
“我。。。。。。我。。。。。。”归芗人快要哭出来,不住喘息道,“我。。。。。。我看到了他的令牌!对,令牌。。。。。。令牌上面有名字!”
“笑话!”修鱼寿不禁低喝出声,“我jing骑将领视令牌如命,必是贴身携带,你会轻易见到?更何况,令牌之上有玄机,一般人根本无法分辨!还不说实话!”
“我。。。。。。我。。。。。。”归芗人极度恐慌中,双眼一阵恍惚,忽的身子一软,径直倒地不省人事。
修鱼寿见状,无奈地背过身对郊尹涵摆摆手。
郊尹涵同花苒一道,将归芗人搀回驻营地。
“她是受了惊,休息一下,醒了吃点东西就没事了。”郊尹涵转而抬头道,“她说的,跟柏劭麒的供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