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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的晚上,钱宅大管家胡须来问我借马。我那匹马的铃铛晚上会发光,极易被人跟踪,于是我不放心,就去找胡须告知这事。当我赶到的时候,那匹马正被栓在一个小木屋前。同时我发现李梦莱正跟踪监视胡须和沈寒竹,被我发现后她开始逃跑,我于是换回了借给胡须的快马,前去追赶。”邵飞红道。
“一定追上了。”杜小七道。
“错,追丢了!”邵飞红说到这里竟然有一股怒意,“正当我快追上她的时候,边上冲出一个人来,硬是挡住了我的去路。”
“这个人是谁?”杜小七问道。
“大胡子!”邵飞红道。
“大胡子是谁?”杜小七接着问。
“钱宅家的客人,住了有一段ri子了,谁也不知道他的身份。”邵飞红道。
“你们交手了?”杜小七问道。
“没有!我对他不感兴趣,所以我选择了离开。”邵飞红道。
“这么说李梦莱得病的事是假的?可钱财旺为什么要编这样一个故事呢?”杜小七很不解。
“李梦莱身轻如燕,怎么可能得怪病。我觉得钱财旺这样做,是因为风声。”邵飞红道。
“风声?”
“没错,风声!”邵飞红道,“当沈寒竹使出那招‘雷霆一击’的武功后,会有一大批的江湖人士来找他,毕竟当年武林盟主古松柏离奇仙逝,对整个江湖都触动很大。而华山派从来没就此事作出一个合理的说法!江湖中眼红的不仅是那本“万年青神功”秘笈,更想要得到号令天下的盟主令!所以当麻烦来的时候,躲也是一个好办法。”
“有道理!”杜小七赞道。
“你不是也想找他吗?”邵飞红一边问,一边从身后抱住了杜小七。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他?”杜小七问道。
“你说过,你见到他心会痛,而且会很痛!”邵飞红道。
“可你知道我为什么心会痛吗?”杜小七再次问道。
“不知道!”邵飞红确实不知道,她在等答案,因为她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杜小七轻轻地把邵飞红的手移开。他都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他甚至不敢问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再去想这件事了。
杜小七叹了一口气,走到窗边,望着滔滔江水,突然转过身来,道:“我是杜力,古松柏的关门弟子!”
邵飞红“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杜小七也不知道她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
邵飞红突然用手指着杜小七道:“你是杜力?十年前你追杀过你的大师兄陈志清?”
这下杜小七震惊了,他眼睛紧盯着邵飞红,道:“你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这事?”
邵飞红的身子开始颤抖,她喃喃地道:“我开的是茶馆,我听到的消息比人家多。”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声音轻得几乎连自己也听不到。
杜小七突然显得很痛苦,道:“我大师兄害死了我师父!”
邵飞红冷冷地道:“陈大侠人称‘佛面素手’,怎么可能做出欺师灭祖的事情来?你太糊涂了!”
杜小七整个人开始痉挛,压了十年的伤疤,被邵飞红一下子给揭了开来。
他也在问自己,当年错杀了吗?
没人会告诉他答案。
他现在要去做一件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事。
所以他走了,丢下了邵飞红。
他是大步流星地走的,走的时候,根本没想到回头看一眼邵飞红。
邵飞红无力的靠在窗沿上,脸sè惨白。
她也在问自己,难道我错了吗?
杀手无情?
曹娥江上,波光翻动。
游船渔舟,南来北往。
“燕归来”的旗帜在风中飘扬。
船舫内传来了一种声音,酒坛破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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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茉莉花香()
沈寒竹找到钱宛如的时候,她正在后花园荡秋千。
一袭粉sè衣裙,在后花园有点枯黄的草上来回地荡,更加衬映出她靓丽而富有青。
其实她一直在生气,因为她已经两天没见到沈寒竹了。
但是当沈寒竹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的脸突然变得灿烂起来。
女孩子的心思,你永远别去猜。
沈寒竹快步掠到钱宛如面前,道:“小姐,可找到你了。”
“叫宛如!”钱宛如撅着嘴巴说。
“是,小姐,不,宛如妹妹!”沈寒竹道。
钱宛如“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呀,真不长记xing!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不要叫小姐。”
“嗯!”沈寒竹脆脆地应道。
“秋千要停下来了,快帮我推一下!”钱宛如歪着脑袋坏坏地看着沈寒竹道。
“好嘞!”
两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在一起玩耍,总会很开心。
年轻人无论是语言还是动作,甚至细小的一个手势,都可以引起共鸣。
他们的快乐,是大人们没法可以去理解和想像的。
“寒竹哥哥,这几天你都去哪了?宛如一个人在家真没意思。”钱宛如调皮地怪罪道。
“我正有一个好消息要跟你分享呢!”沈寒竹一边推秋千一边道。
“好消息?什么好消息呀?”钱宛如问道。
“老爷让我去天山,我要闯荡江湖去了。”沈寒竹高兴地道。
“什么?你要出远门啊?”钱宛如这话有担心,有羡慕,更多的是失落。她知道,沈寒竹这一走,她的玩伴就没了,至少像沈寒竹这么好的玩伴就没了。
“爹已经说了吗?”钱宛如虽然知道这事已经注定了,但她还是要这样问。
“老爷亲口说的!”沈寒竹这话一出口,钱宛如知道是没法更改了。在她的眼里,钱财旺的话就是圣旨。
“寒竹哥哥,你出门后,会想我吗?”钱宛如低下头,羞涩地问道。问这话的时候,她的脸很红,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
“嗯,一定会想的啦!”沈寒竹这么快地回答,这是明白钱宛如的话中意思了么?
钱宛如突然想到了什么,道:“来,寒竹哥哥,我带你去见我娘!”
沈寒竹不解地看着钱宛如道:“见大夫人?为什么?”
钱宛如道:“先别问了,去了就知道了。”
说完,钱宛如跳下秋千,拉着沈寒竹的手就走。
钱宅亭台轩榭,假山池沼,景sè优美动感。
穿过鹅卵石铺成的弯曲小路,他们在最后一幢楼房前停下。
屋内有琴音传出。音律典雅,如泣如诉。
突然琴音停住,屋内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是宛如吗?进来吧!”
钱宛如扯了一下沈寒竹的衣襟,道:“娘在叫我们进去呢。”
两人轻轻推门而入,沈寒竹马上闻到了茉莉花的香味。
一屋子茉莉花香。
屋内布置大气闺秀,整洁雅致。
窗边摆放一台瑶琴,琴前坐一妇人,高高绾起的发髻,如墨般的青丝流泻下来,随意的挽上几缕。
一袭淡紫的纱裙上,一条同sè的腰带轻轻一绕,勾勒出一个风韵,稍稍有那么一点点发胖的身姿。裙裾上用金丝线绣出的一朵朵牡丹花在阳光的照耀下争奇斗艳,熠熠生辉,竞相簇拥着,渲染着一副雍容华贵的插图。
略施粉黛的容颜,淡雅又不失庄重,一双幽黑的眼眸深得如同一汪深不可测的潭水,唇边带着一丝习惯xing的似笑非笑,尤其是那jing致但又不算小巧的下巴微微地仰着,即使是在起身的时候,依旧保持着那一动不动的上翘。
沈寒竹一进这屋,脑中就浮现出那天晚上杜小七偷偷溜进这里的场景,心中又在猜想,杜小七和大夫人丁诗雨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丁诗雨缓缓走过来,步态轻盈却不失风度。
钱宛如亲亲地叫了一声“娘”,整个人都扑到了丁诗雨的怀里。
丁诗雨拍了拍钱宛如的肩膀,道:“好啦好啦,你寒竹哥哥还在边上呢。”
沈寒竹垂手而立,不敢打扰。
这时,钱宛如道:“娘,寒竹哥哥要出远门去天山了,爹叫他去取天山雪莲给二娘治病。”
丁诗雨面sè一变,突然从手中甩出两条绫带飘向沈寒竹。
沈寒竹见状马上把身子一转,躲了过去。
丁诗雨再度击出,绫带飞舞起来,钱宛如看得眼花缭乱,一直叫喊着:“娘,住手啊!”
沈寒竹也不懂丁诗雨为什么突然会对他动起手来,一直躲闪着绫带的攻击,穿梭在绫带里面,却又不敢动手还击,甚是狼狈。
终于,丁诗雨把绫带一收,沈寒竹方才把身子停住。
“娘,你为何对寒竹哥哥动手啊?”钱宛如还在担心而又着急地叫喊着。
丁诗雨没理会钱宛如,而是朝沈寒竹道:“你人品不错。”
钱宛如见她娘明明考验的是武功,怎么反而夸沈寒竹人品,她不懂。
沈寒竹其实懂,因为丁诗雨出手的时候,沈寒竹始终没有还手,不仅不还手,而且躲避的方式都相当体面而恭敬。
丁诗雨道:“你的武功是老爷教的?”
沈寒竹不语。
丁诗雨自言自语道:“难道他真的找到了‘万年青神功’秘笈?”
丁诗雨对沈寒竹道:“听说你会‘雷霆一击’?”
沈寒竹心想,这招我已经使过,江湖中早已不是秘密了,于是道:“会!”
丁诗雨道:“你使出来给我看看?”
沈寒竹环视了一下屋子,道:“这里?”
丁诗雨道:“对,这里!”
沈寒竹道:“这一招寒竹功力不够,不能达到收发自如的状态,怕击毁了大夫人的屋子。”沈寒竹想起了“十里飘香”店那堵被他击穿的墙。
丁诗雨道:“你只使招式,不必发力就可。”
沈寒竹道:“好!”
于是沈寒竹摆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