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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得怎么样了?”金灵儿问道。
“放心好了,主角都已经登场了!”师如是淡淡一笑。
“凝紫这傻丫头,真是要把人急死,当年把她从河里救起来,除了个名字什么都不说,但看她那身新娘服,我大概也能猜出一二,只能将她带回来。好嘛,明明活着,却不去找人家,也得亏她那故事真真假假,能让人猜出一二,不然这丫头非孤独终老不可!哎!”金灵儿叹了口气。
“好啦,掌柜你就别哀声叹气了,红豆那姻缘,断不了的!”晏婉芳挽着她的胳膊说道。
“嗯,随她去吧!好了,好妹妹们,今夜可有相中哪家公子了?”金灵儿环顾一圈,问道。
“呵!掌柜,咋们姐妹几人眼光如何,你又不是不清楚,凡夫俗子哪能看得上!”鱼玄机耸耸肩说道,“不如一会儿弄几个小菜,咱们姐妹一同到楼顶赏雪得了!”
其余几人也都摇头苦笑。
“鱼姐姐,有人让我们把这个交给你!”即便换上了精美的衣服,双儿与小琴萱还是这般喜欢到处乱跑。两人走了过来,头发上沾了些雪花,似是刚从外面进来。
“谁?”鱼玄机接过两个小丫头递过来的一张纸,打开一看,咬着嘴唇,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赶忙问道,“他在哪?”
“门口的柳树下面!”双儿说道。
鱼玄机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把到了眼角的泪憋回去,转头对众姐妹说道,“今夜我可是看上一人了,便不与你们赏雪了!”说罢便风一般的跑下楼,朝门外奔去。
“呵!这丫头!”师如是笑道,低头一看,原来是拿给鱼玄机的纸掉落到了地上,弯腰捡了起来,打开一看,“当真马虎!”
其余姐妹也围了过来,想看看这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九枝灯在琐窗空,希逸无聊恨不同。
晓梦未离金夹膝,早寒先到石屏风。
遗簪可惜三秋白,蜡烛犹残一寸红。
应卷鰕帘看皓齿,镜中惆怅见梧桐。”(注4)
“呵,梧桐啊!”师如是淡淡一笑。
梧为雄,桐为雌,同长同老,同生同死,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
待鱼玄机跑出金陵楼时,果然在河畔柳树下看到了那个寒酸的身影,头发肩膀上都落了许多雪花,仿佛白头一般,那个面具不管何时看都那般奇怪,正是温庭筠。
“怎地来了却不进去!”鱼玄机笑着问道。
“呵,小生没钱!”温庭筠摊开手掌,示意两手空空。
“那我借你啊!”鱼玄机说道,“要多少?”
“唔,还是一百三十六两,一百两是入门费,三十六两是车马费,还欠着呢,呵!”温庭筠挠了挠头。
“呵!不知怎么说你才好!”鱼玄机无奈。
不知不觉,鱼玄机的头上也落了些雪,温庭筠看着她,灯火之下,似围着一圈光晕。
“呐,这算是白头偕老么?”温庭筠说道。
“应该算吧!”鱼玄机笑道,眼角有泪光滑落。
25
李书桐坐在金陵楼的一个房间之内,有些局促不安。这是他第一次踏足青楼,一进门看到那么多盛装打扮的姑娘,心理着实慌张,倒不是有些旖旎想法,而是真的紧张,不自觉耳根发烫,脸颊通红,惹得一帮姑娘哈哈大笑。
他虽然不曾去过青楼,但也知道其中情形,多少有些抵触。初来蓝陵,大街小巷,仆从衙役,每个人都在谈论金陵楼,自己也从各种渠道了解金陵楼的故事,诸如“鲜衣怒马斩贼寇”、“金陵秦淮夜,千金亦难求”、“金陵舞姬玉上舞”、“鱼玄机诗文侯教”等等,而且,朝廷之所以能够顺利插手蓝陵的事,也正是因为金陵楼的存在。随着了解地深入,他对金陵楼的印象也有所改观,知道并不是所有青楼都做皮肉生意,她们靠才情、曲艺、舞姿、厨艺、绣功、武艺、茶道等技艺赢得别人尊重。
踏入金陵楼,他才体会到为何风流榜上会有“蓝陵青楼甲天下,金陵风韵甲蓝陵”的美誉,果真名不虚传。
不过,今夜他可不是来体会金陵风韵,而是为了见一个人。
“李兄,此番前去蓝陵,有一个地方你一定要去!”苏汀对李书桐说道。
“哦,愿闻其详!”李书桐问道。
“听闻李兄喜好收集‘红豆绣娘’的绣品,怎地还会不清楚呢?”苏汀摇头苦笑。李书桐在国家社稷问题上比任何人都更有见地,但一到别的事情上可就让人大跌眼镜了。
“不瞒苏汀老弟,我只注重作品本身,从未探究过背后之人的情况。一开始只是偶有收集,等到位高权重,这登门拜访的人便多了,他们自然晓得投其所好,绣品之上皆有那殷红的红豆,真真假假,反而没那么在意了。”李书桐也是颇感无奈。
“原来如此,这倒也不能怪李兄,我说的那金陵楼,便住着那位‘红豆绣娘’,你自是应该去看上一看!”
李书桐今夜前来,便是因为苏汀的话,为了这红豆绣娘。
红豆绣娘的织品他收集了挺多,绣功、针法皆是名家水准,特别是那颗红豆,更是画龙点睛之笔,但随着红豆绣娘的织品越发有名,模仿的人便越来越多,作品良莠不齐,见得多了,便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仿品始终没有那种感觉。
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有些说不上来,只觉得那人心底应该装着一个人,每到此处,李书桐便会想起绣娘,便会安然神伤。
“咚咚!”有敲门声传来,接着是一个女子声音,“让公子久等了!”
萧凝紫端着餐盘站在门口。今晚她本该与众多姐妹一起,不想金灵儿却说有一个地位不一般的客人今夜到访,点明要吃她做的饭菜,这关系到金陵楼的生死存亡,让萧凝紫无论如何要亲自下厨,金灵儿还说得有模有样,萧凝紫不禁想笑,只得同意。
“请进!”门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悦耳,却有些紧张。
萧凝紫笑了笑,推开门便进去了,一步一步,绕过屏风,终于与那男子见面。
即便时光荏苒,寒门少年褪去了青涩,变得俊朗潇洒,但他还是她的小秀才。
纵使岁月如梭,富家千金褪去了娇羞,变得成熟妩媚,但她还是他的绣娘。
仿佛时空交错,二人身前都立着年少的自己,时光在二人身上飞速回溯,一幕幕往事在二人身上倒退,一直退,一直退,直到二人与年少时的自己重合。
“绣娘!”两个李书桐颤声喊道。
萧凝紫泪如雨下,紧紧咬着嘴唇,端盘子的双手颤抖不已。
“绣娘!是我啊,我是小秀才!”两个李书桐说道。
萧凝紫松开双手,餐盘缓缓落下,珍馐美味在空中散落,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定格。萧凝紫朝着李书桐跑去,扑入他的怀中,哭得撕心裂肺。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注5)
小琴萱与双儿两个小丫头不停抹眼泪,不用说,这二人又跑来偷听了。
“我去找娘了,我得好好哭一会去!”双儿和小琴萱告别。
“嗯,我也去找罗刹姐姐了!”小琴萱哽咽着说道。
走过走廊,穿过一条青石路,便是罗刹的小院了。小琴萱抹着眼泪,已经走出走廊,就要往青石路上踏去,泪眼朦胧中,看到一个白衣人立在青石路上,正看着她微笑,那般温柔。
小琴萱突然觉得心中压了许久的东西正在不断膨胀,“轰”的一声爆炸开来。
“呜——”小琴萱大声哭着朝着那个身影跑去,跳到他的怀中,搂着他的脖子,那人也环过手臂把她紧紧抱住。
“独孤,你怎么才回来!呜——”
26
对青楼来说最为重要的“裙下风流榜”终于颁布,不负众望,金陵楼再夺花魁,不过却不是被外界一致看好的罗刹,而是师如是。至于原因很简单,因为曾经最有希望夺得武林至尊的季春秋曾说过,师如是若不是拒人千里之外,只怕“裙下风流榜”第一非她莫属。对此,师如是摇头苦笑,这花魁头衔着实来得莫名其妙,也不知道这评榜之人怎么想的。
不论过程如何,金陵楼九夺花魁却是不争的事实,对金陵楼来说,锦上添花。
第二年春,九大头牌大半离开了金陵楼,金陵楼却没有一丝伤感,反而张灯结彩。
第一个离开的是萧凝紫,绣娘终于找到她的小秀才,嫁给了朝思暮想之人,成了蓝陵的郡守夫人。二人婚后甜蜜,次年喜得千金,如故事里一般。没过几年,李书桐返京,官位连升几级,又过几年,官至宰相,成为盛唐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宰相。绣娘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相夫教子,一生幸福平安。
第二个是李湘兰,张轩云兑现了他的诺言,八抬大轿迎娶,风光无限。听闻二人居住的宅院后有一片桃林,是张轩云为了李湘兰亲手所植,盛开时节,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美不胜收。
第三个是晏婉芳,正如她所说,若是落魄剑客敢踏进金陵楼,她便随他浪迹天涯。“金陵秦淮夜”那天,落魄剑客当着满堂宾客的面拉起晏婉芳的手,说,我来带你走,晏婉芳点头答应。
落魄剑客曾因为杀害朝廷命官而被通缉,后来官府却撤回了通缉令,只说真凶已经落网,落魄剑客也洗清嫌疑,至于其中缘由,自是金陵楼暗中活动的结果,总不能让晏婉芳跟着他东躲西藏。
再后来落魄剑客在武林大会上一己之力战败所有高手,但他却并未想享受这个殊荣,而是拉着晏婉芳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众武林高手面面相觑,最终各路高手只得再打一次,着实搞笑。然后便有人在江湖各处见过他们,一个落魄剑客,一个抱着一只黑猫的绝色美人,走到哪,都是人们的焦点。至于落魄高手姓甚名谁,自始至终只有晏婉芳一人知道,或许还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