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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她问他,“为什么是我?”他说,“因为你不怕我,你的身上有和我一样的气息,可以和我平起平坐!”他以“我”自称,而非“朕”,这便是姿态。这话是两人私下里说的,自然不可为外人道,否则,与九五之尊平起平坐,这可是大逆不道。
宫墙之内,权利与欲望交织的中心,黑暗与阴谋汇聚的场所,她的存在便是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后宫佳丽三千,这自然是虚数。他其实并不好女色,可由于各种盘根错节的关系,后宫之中也有十数个嫔妃,代表着各个势力。都言“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十余个,“宫斗”于哪个朝代都是如此,作为这皇城的主人,又怎会不知。
相比起那些“老女人”,她年纪很小,便如同孩子一般。自然,这样的年岁,在寻常人家或许已经成了孩子的娘亲。可是在他眼里,他真的是个孩子,若有可能,他也不愿将她带入宫墙之内。可是,帝王也有私欲,撇开那些身份不说,他只是个有七情六欲的男子,他喜欢这个姑娘,想要将她占为己有,仅此而已。
年龄是她的保护,只要他没临幸她,其他妃子也只会将她当做一个孩子,不会主动伤害她。只要不被卷入那些肮脏与龌龊的阴谋之中,她就可以一直这般笑靥如花。
入宫之前,备选的少女们要学习很多东西,侍寝便是其中之一,她自然做好了准备。而且,这个男人,她并不讨厌,他握着自己的手时,她只觉酥酥麻麻,她很喜欢这种感觉。她为此而忐忑着,甚至期待着由少女向女人蜕变的时刻,每每想起,她面红耳赤得紧。只是,没想到她竟是等了许久,不过,等待的这个过程,她很喜欢。
他是九五之尊,日理万机,公务繁忙,不可能时时刻刻陪在她的身边,不过他总会抽出时间过来与她说说话,或是与她一道用膳。虽然很短暂,过不得多久他便要离开,可她仍然期待着,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泡上一壶花茶,安静地等着。她不禁笑话自己,原来自己也是可以这般安安静静坐上如此之久的,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而这一切,只是为了与那个男人见上一面,听听他的声音。
她总有些奇思妙想,他便也放下国事压力随她天马行空,在这里,他得了一份真真正正的安宁,笑得轻松,看去丰神俊朗。
他每日处理政事需要到得深夜,回去路上,他总会经过她的寝宫,看看她是否已经睡下,看得灯火已灭,他才转身离去。
一个皇帝与妃子的这种古怪相处模式让后宫的人越发看不懂。
可这是皇帝的事,谁敢妄自非议。
其中因由,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
九五之尊,只需要一句话便可决定他人生死,何况改变一个人的人生。
他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可唯独她,他不想以这种近乎“野蛮”的方式将她掠夺,据为己有。第一眼见她时,他看到了她身后的振翅的天凤,以及若有若无的真龙,哪怕如今母仪天下的皇后也不曾有这光景。他高高在上,所有人都怕他,这般鄙睨天下的心境背后隐藏的却是无尽的孤独。
本以为会这般“孤独终老”,可如今,却有一个女子可以与之比肩,似为了他而生,这才是所谓的“天作之合”。
所以,她对他来说是独一无二的,他想要她,身心合一的她。
于是乎,这个天底下最为尊贵的男子,没有了一切光环,甚至变得有些卑微,只为了得到心爱女子的心。
听来有些匪夷所思,可就是这般发生了。
在这个女子地位普遍不高的时代,即便是皇家公主也很难左右自己的婚姻,或许她们与自己夫君第一次见面便是在大婚当日,此后或许如胶似漆,或许同床异梦。因此,女子想要自己择一良婿,谈何容易。
入了宫,成了妃子,虽然也算得先婚姻,可他与她,先跳过了那一步,从一无所知,到得相知相识,然后相依相恋。
这时候叫做“日久生情”,后世叫做“谈恋爱”。
如此过得三年,他们如此相处了三年,她褪去青涩,盛开绽放,当世无双。
记得那一夜,已然入冬,帝京城里下了很大的一场雪。他处理完政事,如往常一般经过,却见得走廊之上,一个身披狐裘的单薄的身影正拿着个小灯笼蹦蹦跳跳。寒风呼啸而过,她缩了缩脖子,紧了紧披风,呵出几口白气,可爱得紧。一旁的宫女在劝说她,她嘻嘻哈哈就是不听,急得宫女都快哭了。
他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他,朝他挥了挥手,似是觉得太随意,这才一福了一礼。
“怎地还不睡觉?”他问。
“因为你还没有睡呀!”她答,用“你”而非“陛下”,身后的太监瞪大了眼睛,真真真真是忒不知礼数,就要发作。
“这小灯笼?”他抬手制止身后的太监,又问。
“哦,这个呀!”她笑着将灯笼举了起来,在他面前晃了晃,“以前贪玩,经常很晚都没回家,娘便举着灯笼在门口等我,说是这样我就知道回家的路了!”
“回家的路”他重复了一遍,心底的柔软被触动,笑了起来,在这冬夜里,让人觉得好似置身旭日之下,温暖至极。他看着她那双灵动的眸子,拉起了她的纤纤素手,入手冰凉,有些心疼,说道,“你是在等我回家?”
她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又赶忙摇了摇头,只觉耳根红透,脸颊燥热,好在灯火摇曳,夜色浓重,看不到此刻她羞赧的神情。
“不、不敢”
“呵”他笑了,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偏头朝身后的太监低声说了句话,刚巧有阵寒风吹过,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再加上太害羞,自是听不清的,不过他之后说的那句话她倒是听到了。
他说,“我回来了!”
如同辛劳了一天的丈夫归家,进门对做好饭菜在门口等候的妻子说的第一句话,自然而然,真心诚意。
那一夜,他在她的寝宫里过夜。
她成了真正的妃子,他宠她,她念他。
她眷恋于他成熟男子的包容与呵护,他沉醉于她小女人的娇羞与依恋。
缠绵过后,半夜醒来,她静静地看着他熟睡的面庞,睡梦里,他似是也在处理政事,眉头紧锁。她便用手,或用吻,为他轻轻抚平,直到看着他舒展开眉宇,她才伏在他的胸口,安然睡去。
从那以后,政事到得太晚,他便会主动停下,因为他知道,有个女子正举着宫灯在走廊之上等着他。
然后
他曾经担心的事终于发生,宫内宫外的各种明枪暗箭朝着她席卷而来。可是,他决定临幸她的那一夜便已经做出了决定,要护得她周全。他若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一般挡在前面,将那些可见的危险全部拦下或是扼杀。可他是一国之君,自然不可能将所有的精力投在后宫之内,而且,当人心的恶隐藏于深处时,总是防不胜防的。
“毒?!”当下属来报,擒获的一个企图对她不利的宫女供出,某个嫔妃自她入宫以来一直暗中下毒。他只觉天翻地覆,哪怕大军兵临城下,他也不会如此失态。
他急匆匆冲向她的寝宫,身后是宫中所有的御医。
他错了,以为只要不临幸她,年龄便是她最好的保护。可她总会长大,从她入宫的那一刻开始,他对她的好,就让她成为了众矢之的。
见到她时,她那张美丽的脸庞已然有些变形,正捂着脖子,脸憋得通红,眼泪直流。
“御医!”他喊着,朝着她冲了过去,紧紧抱着她,眼眶已经湿润。
御医们急得团团转,委实不知该如何着手,却听她“咕嘟”一声,似是咽了什么东西,随后开始咳嗽与大喘气,过得一阵子已然无甚大碍。
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环顾着这一屋子的人,又伸手替他揩了泪水,这才不解地问道,“陛下,这是作甚?”
“呃”所有人都愣住了,然后是她银铃般的笑声。
“呵呵,呵呵,呵呵”
原来,她不过是在吃梅子,见得这么多的人突然闯进来,一激动把果核给吞了下去,卡在喉咙间,顿时上气不接下气。
“娘娘她身体康健,并无中毒迹象”御医这般说道,一脸茫然之色。
“没事便好,没事便好!”他丢掉了帝王威仪,旁若无人地将她紧紧抱住了。
待得屏退众人,她才从怀里拿出一块精美的古朴玉佩,“这个玉佩是一个仙人,唔,修真者送我的,佩戴后可百毒不侵。很多事,入宫前我便已经知晓了,我知你爱我护我,明枪你一直替我挡着,可你是一国之君,处理国事已经很累了,岂能将心思总放在后宫之中,暗箭便只能由我自己扛着,不用担心!”
“哈哈,哈哈”他笑了,笑着笑着便哭了。
该死的死,该入冷宫的入了冷宫,后宫之中总算消停下来。可当她怀上龙种之后,更大的恶朝她袭来。贵为国母的皇后指使人刺杀她,她躲闪不及,一把寒刃刺入了她的小腹。她被救了回来,却失去了孩子,也彻底失去了作为母亲的资格。
帝皇一怒,帝后被废,其余嫔妃不论是否参与皆被打入冷宫,自此,后宫成了她一人的后宫。他更请来了修真者作为供奉护她周全,为了与她有更多时间相处,不愿看她每夜掌灯在门口守候,更是将政事从御书房移到了她的寝宫。
此举自是引来朝堂震动,上书不止,劝他收回成命,可他心意已决。
流言纷飞,世人骂她红颜祸水,魅惑帝皇,堪比夏之妺喜,商之妲己,周之褒姒,晋之骊姬。
可他们又怎知,他们口中的一代妖姬,其实,只是个温柔贤惠的女子,只是个还未享受初为人母的喜悦便遭遇了丧子之痛的女子,只是个纵使心中有着莫大的悲痛却为了不让他分心国事而默默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