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麾下兵士前往援手”复而再叹一口气,续道:“哎,我本已自荐前往,哪知沈指挥使勒令点名要你邱副都头!我亦以你一月后要考禁军之事相求,可他硬是不同意!我便无计可施了。”
“多谢都头好意。”邱禁朝他抱了一拳,平复烦乱的心情,沉吟片刻,道:“我想去找沈指挥使再”
“没有用了”只见詹纳司从袖口掏出一张折纸,递于邱禁:“这是指挥使给你的。”
邱禁接过展开一看,果然上面写了几行有关白水之行的签令,开头便是“着邱禁”三字,还盖了厢军指挥使的大章,一时目光闪烁,心如电转,却想不出一丝头绪,心灰意冷至极。
詹纳司却忽然大笑道:“哈哈!邱副都头莫要丧气,我与你开玩笑呐!指挥使大人爱才,怎会如此不通情理?他还有最后一句话哩!”
邱禁见他如此一副吃定自己的得意,反倒镇静了下来,心冷面热、故作焦急问道:“都头快讲!”
詹纳司道:“这禁军考核,总有三天时间,指挥使准你第一日告假启程归来,从白水到衡阳,骑马也就大半日的路程,你第二日便可去考了。若考中了,自然就不必再回白水了!若是考不中,回去继续专心做事,也是大功一件!”
邱禁听他说得两全其美,心中却丝毫不觉半分兴奋,但情知别无他法,微一沉吟,感激道:“请都头代我多谢指挥使错爱。”
詹纳司点头道:“你赶紧收拾一下拨四五十个弟兄去吧,这回带队的是江都头,他已在营外等候了。”
邱禁暗惊,怎会如此之快!却也不能怠慢,告了个身,朝大营奔去。
詹纳司眯起双眼,沉脸看着他的去向,冷笑连连。
邱禁回到都营,第一面就碰上了等候的侯志与林叔,几句交代完毕,饶是他三人一个老精、一个沉稳、一个机灵,刻下也捉摸不出一个究竟,只好匆匆作罢,召集人手,收拾行装,出营投大队去了。
此般苦差,自然没有让侯志随同。
外面已然集合了几百号人,带队的果然是沈指挥使营下另一都的江都头。这人平日与詹纳司相交甚密,见了邱禁,只哼一声,便下令出发。
二月廿九,傍晚,南林园。
身长五尺三,面坚如黄钢。宿平站在内外园的庭门下,手握柞木弓,背负桦木箭,白羽出肩。
只听他口中清叱一声,脚下发足力奔,臂抡,手探,箭起,弓开,镞闪,五十步开外,靶心正中!
却是不停!再狂冲几步,去向是那外园当中一人一手高的木台!
近前一个纵跳,空中单掌拍向台面,弓身屈腿,两脚踩台,再一蹬,飞而扑前,刻下又背抽一箭,搭弦开弓,临空飞射,靶心二中!
双脚落地!
“好!”贾瘦兽一旁拊掌欢叫。继老头、伊婷亦是面带微笑。
贾瘦兽跑上来,搭着宿平肩膀叹道:“可惜你跃起时,仍不能同时翻筋斗,不然就更妙啦!”
宿平没好气道:“你又不是不知我手中还拿着一张弓,只能单手撑台,我眼下一只手的力气怎够翻筋斗?――再则说,即便翻了筋斗,不说那囊中的箭要掉出来,我可还没那边翻边射的本事哩!”
伊婷这时也道:“莫要听小兽信口胡说,宿平已经做得很好了!射箭就射箭,翻什么筋斗么!”
贾瘦兽忙道:“婷姐说的对!婷姐万万岁!婷姐他们都到戏苑去了,今晚咱们谁下厨呢?”
伊婷嗔了他一眼,正要开口,突听宿平插道:“我不在家里晚饭了,后天就要禁军开考,侯大哥前几天告了明日的假,说是要先带我去熟悉一下考场,我今晚去他那里歇息。”
贾瘦兽与伊婷闻言,神色极其微微地有些黯淡。伊婷道:“你可想好了?非要去考那禁军不可么?”
宿平犹豫了几下,便点了点头。
继老头忽道:“小子,禁军考不是明日么,怎地又到了后天?”
宿平道:“继爷爷,今日是廿九,明日三十,后天才是三月初一呀。”
继老头摇头道:“错啦、错啦!今年的二月是小月,只有二十九天!”
宿平心头大震,失声道:“什么!”
伊婷与贾瘦兽也是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只听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叩门声,连带有人大叫:“宿平!宿平!”
宿平听出嗓音:“是侯大哥!”匆忙过去开门。
侯志劈脸就道:“这月只有二十九天,禁军明日开考!詹纳司那个贼王八,老子操他鸟蛋!”
伊婷见侯志这往日嘻哈平易之人,突然爆起了脏口,好奇之下问道:“你们两个为何如此惊慌?那詹纳司又是什么人?”
0084 诡计百出算邱郎,冰水赤子泅白江(二)()
“邱叔叔是副都头,詹大萝卜是都头,总爱处处为难邱叔叔”宿平当下便快速地将詹纳司一月之前调走邱禁一事说了一遍。
伊婷愕然,沉默不语。贾瘦兽却道:“三月初一是开考第一天,那邱副都头明日自当回来了呀,你们着急做什么?”
继老头叹道:“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侯志道:“继叔说得不错!咱们也才到了此刻方知明日开考,那鸟人定然已经算计在内。若是连邱大哥也认为明日乃二月三十,那么须得后日才能动身!那已是开考第二日了!――如此包藏祸心!怕只怕,即便到了后日,邱大哥依旧不能回来!”
贾瘦兽这才幡然醒悟。
宿平道:“那咱们赶紧去找邱叔叔吧!――我这就去牵马!”
侯志道:“你明日要考试,不能去!我来就是通知你一声,怕你耽误了。”
宿平断然道:“不行!我必须去!邱叔叔不回来,我也无心考试了!”说罢,一把拉过兀自犹豫的侯志。
伊婷与贾瘦兽陪同他二人来到马厩。南林园本来有五匹马,两匹拉着马车送戏子们去了南林苑,一匹被一浊骑着走了,一匹送信未回,因此只剩下了那一头拉最精致马车的马儿。
伊婷道:“小兽,你带宿平过去戏苑,再牵头马来。”
侯志却道:“不用了。其实我仍不知道邱大哥他们在白水的何处,是以还要去找一下赵都头,他手下也有派去那里的弟兄,到时另借一头便是。”
事不宜迟,宿平与侯志同乘而去。
到了厢军大营,两人直闯入马军都所在,却是发现除了两三个留守的兵士,竟是再无他人。
侯志下马拦过其中一个兵士问道:“兄弟,你们赵都头去了何处?”
那兵士回道:“赵都头带着弟兄们巡防去了。”
“什么!”侯志心中一紧,急问,“可知去了哪里?”
兵士摇头道:“我也不知”
侯志道了声谢,拉着宿平又上了马,边行边将事情告知宿平。少年也是焦虑异常,脱口便道:“要不去问大萝卜?”
侯志冷笑:“问他?那就连咱俩也走不掉了!”
衡阳城之外,有东、南、西三个驿站,两人先奔最近的西边一处去了,结果却是扑了个空,再往南寻,亦是无果,直到接近夜间戌时,方才在东驿站找到了歇脚的赵其风。
赵其风听完二人叙说,顿时怒发冲冠,拍案道:“操他个詹小人!居然连老子也算计进去了!”见宿平面现不解,接着道:“那贼货知道我与邱兄弟相交甚好,怕我不见其回来,必要去通风报信,所以定然在沈指呸!沈鸟人那里暗中耍奸,将我支走!嘿嘿,我便说么,无缘无故的叫我出来巡个什么防!”
侯志道:“那他为何不将我等也调派出去?难道就不怕我去报信?”
赵其风怒极反笑道:“将你们也调走太过显眼,事后必然要被千夫所指,他想笼络人心,自然不会去做。再说,猴儿你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你有马么?难道走着过去?你认识路么?难道摸着过去?”
少年心悸难平道:“还好侯大哥聪明,想起来找赵都头。”
侯志却无得色,说道:“那咱们现在就去白水吧。”
赵其风摇头道:“不忙,此去白水,野路甚多,不宜骑马夜行,否则欲速不达!――既然到了我这里,此事就可了了,我明日清早便亲自启程前往白水。猴儿你先回家,省得姓詹的给你小鞋穿,宿平你也回去,好好准备明日考试。”
宿平立刻道:“不行,我也要去!”
赵其风笑道:“你是不相信老赵我咯?”
宿平面色微红,但是仍旧不依。
最后侯志吃了点饭菜,留下宿平,就骑马回家去了。
少年一夜半睡半醒,等到翌日窗外天刚蒙蒙亮,就将赵其风叫了起来。
赵都头与宿平各骑了匹马,出发白水。
永州确不如衡州繁盛,一路行来,官道几处失修,更兼野路岔杂,难以快马,赵都头看起来亦非十分熟稔,到得所知白水筑堤之地,已然早就过了晌午、几近未时之末,两匹马儿累得鼻气连喷。
宿平见仍无厢军的踪影,心头大急,不知如何是好。
赵其风左右眺望,见不远方有一人正在河边垂钓,便驱马上前打探。所幸他对筑堤之事早有耳闻,指点了二人去处。于河畔再行半个时辰不到,终于见到了一大群人正在劳作。
宿平先行按捺不住,快马加鞭冲了上去。
竟是不见邱禁!连在半山沿认识的那些厢军,也一个都不在。
正要拉住一人问话。突然其中有个声音叫道:“都头!你怎么来了!”
原来那人是赵其风手下兵士,一眼便将自家都头认了出来。
赵其风沉声道:“邱禁去了哪里?”
那兵士虽有诧异,却是不敢怠慢,指了一指对岸道:“邱副都头领了些弟兄,去白水那边忙活了!”
宿平心口咚咚直跳。
赵其风面颊一抽,森然道:“姓江的呢?”
兵士见他脸色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