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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婷美目流转,又红唇轻启道:“蒙爷为何有此一说?”
蒙湿诗看着呆了一呆,旋即舔了舔嘴唇道:“好、好!好一个‘媚眼随羞合,丹唇逐笑分,风卷蒲萄带’烛照紫萝裙!小娘子比起早两年来,可是愈发地标致好看了,我方才一路闻歌而来、陶醉其中,恍惚之下摔了个十八跌,好不容易摸爬滚打到得此处――你说,你要不要给我再舞上一曲?”台下众人顿时敛起目光又期待地望向伊婷,看来这恶人的淫威,尚不及美人的诱惑。只有那周真明例外,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蒙湿诗,右手抓向左边腰间,原来那里还别着一把连鞘的长剑。1
伊婷自然不信他的鬼话,歉然道:“蒙爷,我们‘南林苑’可有规矩,我今日只能唱到这里了。”
“非也、非也!”蒙湿诗大摇其头,“我细究过你们‘南林苑’的规矩,一贯以下的看赏,似小娘子你并不亲自答谢,而一贯以上却要福身,还要赔上一笑。――我今日出了十两银子,往日可有这般打赏?”
伊婷听他说自己赔笑,自然不怡,黛眉微蹙,又想这十两银子可不是小额,当得寻常人家好几年开销,那些看客虽有打赏,却从未破过此数,但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道:“确实没有。”
“那便是了!”蒙湿诗狡光一闪道,“既然我出了十两银子,便可立下新的规矩,举凡赏银盖过此数者,皆可再一闻芳音,你赚我赚,岂非一举两得?”
伊婷知他铁了心卯上自己,又拗他不过,暗叹了口气,只想快快送走这瘟神,便道:“蒙爷指点的是,那我今日继续献丑一回好了。”说罢,就要着人再起音乐。
“等等!”哪知蒙湿诗叫了一声,左右点了点折扇道,“我平日最烦人家占我便宜,嘿嘿!这是可我花的银子,你们不能消遣!都给我速速散了,有婆娘的回家抱婆娘,没婆娘的回家啃枕头去吧!”接着朝后使了个眼色,立时那十几个帮众过道上踏将出来,目露凶光。
这衡阳城里的百姓又怎敢与“斧狼帮”对峙,识趣地陆续站了起来。宿平自然知道蒙湿诗摒退了众人定无好事,心头不平怒焰烧,却又想起嫂嫂姚山凤的告戒,一时踌躇,看了一眼左手正要离席的青年,轻声道:“你不怕那个姑娘遭殃?”青年没好气道:“我可不是英雄!”宿平愕然,这倒与他自己方才说的“我没钱”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伊婷见状忙伸出双手,兰指连摆,止道:“诸位万万不可走开!”又对蒙湿诗看了一眼,已然愠怒:“蒙爷这般强求,姐姐回来可要怪我!”只不过在男人看来,这美妙女子的愠怒更像是作嗔。
蒙湿诗丝毫不以为意,还故作了个沉思状道:“说起你那苑主姐姐,我可有一事揣在心中许久了。她叫作‘伊三从’,原本我便以为你会叫‘伊四德’,三从四德,多么贤惠的名字呀,你却偏偏叫个‘伊婷’,虽然也好听,却总失了些韵味,诶!――对了,你姐姐人呢?快快叫她上来,与你一齐演个双凤齐鸣给我看看。”那些帮众也是和声狂笑。
台下之人愈走愈少。
这时台上的帘幕后头转出几人,护在伊婷身侧,个个对着蒙湿诗方向怒目而视。宿平注睛一看,原来是方才演百戏的男戏子,心中微定。
伊婷见戏子们义愤填膺的表情,忙给出眼色,压了个手势按下他们的冲动,又转头对蒙湿诗道:“倒是要叫蒙爷失望了,姐姐这几日不在苑中,不过你如此作为,曹监司定然也看不过去。”看来这“南林苑”还有最后的靠山底牌。
“哈哈,小娘子真是好记性,不过你说巧不巧?那个喜欢听戏的曹监司就在半月前擢调北去了,否则还真轮不到咱们两个在这里独观独舞呢!”蒙湿诗大笑,露出一丝得逞的猖狂,复又对那走动的人群斥道,“――都给我脚下快些!一个个的,天色这么晚了,还流连戏园,真是太不像话!”
宿平闻言望向门口,果见外头一片昏黑,原来不知不觉,已在这里过了许久,回眼间,突然灵光一闪,看了看台上,心中有了个计较,却又好似拿捏不定。
正踌躇间,只听一人喝道:“伊婷姑娘莫怕,有周真明在此,定叫这登徒子不能伤你一根汗毛。”原来是这仰慕者终于憋忍不住,跨出几步,一把青光剑亮出。
还真有英雄!
不过这英雄尽管有利器傍身,但显然毫无底气可言,只瞧他微颤的剑身便知一斑。宿平知他斗不过这群恶霸,却是看着他不由双目一亮,不动声色间起身走出位子。
堂内只剩下寥寥几人。
“哟,好一个花心的道士!”蒙湿诗怪叫一声,“你是不是也看上伊婷小娘子了?――可惜这小娘子只对花钱的大爷迎笑,却不知你赏了多少银子了?”
伊婷俏颜骤敛。
“我!”周真明被他说中要害,一时气结,旋即厉声道,“我不与你废话,总之你休想祸害伊婷姑娘!”
“差矣、差矣!我这是出钱包场看戏,何来祸害之说?”说着,折扇撑开,摇了两摇,一副调教的口气道,“哎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照你这般缩手缩脚,我真替你担心何时能追求到喜欢的女子”面色狞起,折扇一收,向前一点,“斧狼帮”帮众应命而上,左右抄起长凳,朝周真明扑去。2
周真明汗手涅紧剑柄。
伊婷叹了口气,正要抬手招呼左右戏子下去助拳。
“你这人竟敢挑衅蒙爷!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个声音断斥!
周真明只觉眼前晃过一人,接着双手被大力缚住,动弹不得。
定睛一看,脸对脸的是个面色黝黑的少年。
斧狼帮的帮众均是一怔,止住脚步。
“你要做”周真明慌乱间大叫,却是抬不动手中之剑。
“不识好歹!还不向蒙爷谢罪!许能饶你一回!”那少年大喝,盖过对方话音,接着眼睛朝青年道士一阵闪烁,两唇翻动,飞快地低声说了句话。
他二人脸贴着脸,前后无人能查。
说也奇怪,周真明听完这话,便安静了下来。
少年松开了手。
蒙湿诗大愕,方才所有人的精力都集中在周真明的身上,并未看清这横空出世之人的模样,便道:“这位兄弟可否转过脸来?”
那少年也不转身,只一闭双目,对周真明轻道:“还不去?”
周真明似幡然醒悟,把眼一横,竟然舍身扭向戏台冲去,才跑几步,口里便嘶声大叫:“高人救我!”
蒙湿诗得遇突变,情知不妙,立即喝道:“快!抓住他!”
帮众慌忙扔下手中凳子,疾步而上。
“南林苑”里的人也不知这青年道人发了什么癫狂。伊婷却是留了心眼,四下查看了一遍,可这里头除了几个不及出走的看戏之人外,哪里有什么“高人”的影子?再瞧那个方才出言阻拦之人,一见之下,竟然是个年纪甚轻的少年,轻闭双目,不由怔了一怔。
就在这时,众人注视下的周真明已经到得东边台侧,竟突然捧起一个灯笼,朝着里面就是一口大气吹进。
那灯笼霎时灭火,东边暗下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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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何思澄南苑逢美人
2杜秋娘金缕衣
0062 穷道士一怒拔剑,闻高手不见其面(二)()
“不好!”蒙湿诗心中一震,失声狂叫,“快些抓住他!别让他灭灯!”
伊婷也是柳眉一动,轻声对两旁之人说了句话。
这“南林苑”里共有六盏灯笼放在半人多高的案上,堪堪高出台面少许,东面三盏、西面三盏,分别点亮两侧。
周真明灭了一盏,已然跑到第二盏之前。
这时斧狼帮的人也快抄到了他身边。
第二盏灯笼灭,东边再暗三分。
周真明抬头见势不对,情急之下一个撑手跳到了台上,快移几步,来到第三盏灯笼旁,二话不说一把将它扯起,就朝身后最近一个恶徒扔来,接着毫不迟疑地向西边赶去。
“快接住!”蒙湿诗又叫一声。
却是已经晚了。那个帮众侧身躲开砸来的灯笼。灯笼摔在地上,被后来之人几下踩踏,碎得不能再碎了。
戏园内登时半边全暗。
蒙湿诗看得折扇狠拍。
周真明跑在台上,眼见就要被人追至,突然斜里插过几个戏子,伸开双臂拦住那些恶徒的去路,其中一个还面露劝色道:“几位大爷,万万莫要动气,放他一马吧。”
斧狼帮的帮众经他们一挡,立时叫周真明逃了开去,个个面露怒色,连叫“滚开!”
却没有人挪脚。
这时西边的第一盏灯笼又灭了。
蒙湿诗大斥“蠢货”,又对身边剩余的五六人骂道:“还不快上!”这几个人又领命冲前。
台上的帮众们也是急不可遏,举拳就要打这些戏子。
几个戏子相互使了个眼色,惶恐避开。
第二盏灯笼也灭了。
恶徒终于脱了阻拦,可没等他们近前几步,就一个个地双目圆瞪。
十几对瞳孔里跳动的那最后一苗灯焰,陡然熄火。
全堂登时陷入一片昏黑。
昏黑中又是一声叫喊:“高手救我!”
站立闭目的少年嘴角牵笑,豁然睁开双眼。
他是宿平。
宿平一个转身,拔腿冲向门口。
门口月光轻洒,渗进惨白毫光茫茫,能叫人见其廓,却不得具其形。
正是藏己伤人好时机。
蒙湿诗突逢亮暗交汇,目线不聚,心中正忐忑难安,只感前头人影忽现,来不及开口叫嚷,就觉颧骨传来一阵剧烈的麻痛,接着左眼好似被猛挤了一下,热辣辣的泪涎迸将出来,火烧一般的焚灼。
“啊!”一声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