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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雷寨,“风雷聚”。
这日中午,兄弟们吃罢中饭才刚散去,大寨主与二寨主正在闲谈。突然一人从外头跑了进来,到得二人跟前,递上一封点蜡书信于雷照峰。
雷照峰拆开看了一看,眉头微皱,抬眼望着身边的黄鹤杳道:“南岭来信,袁州知府换人了。”
“来的是左派还是右派?”二寨主问道。
“都不是。”雷照峰摇头。
“竟是吕派的?”黄鹤杳又道。
“也不是。”大寨主摆了摆手,“――你不用问了,这新知府更不是闻派的。”
“莫非是个什么皇亲国戚?”黄鹤杳惊讶道。
“皇亲国戚可不来与咱们做邻居”雷照峰笑道,接着晃了晃那书信,“此人名叫秦中仁,是个刚从扬州地方调上来的新官你可想起来了?”
“是他?――他不就是因前些日子在妓院里晃悠、却逮到了个禁军军官,而被皇帝破格提拔的那位么?”黄鹤杳登时想起一人。
“就是他。”雷照峰道。
“这么个二货,也能当知府?”二寨主撇嘴道。
“所以才叫蹊跷你可知这原先的知府为何被换?”大寨主面露沉思。
“不该是因为咱们风雷寨吧?”黄鹤杳笑道。
“虽无直接瓜葛,但也确实有关,这源头便是洞庭湖的龙舟大会。”雷照峰却是一脸正容,“――此等好事经你们一搅和,那袁州通判樊马良趁机参了知府一本,说他与咱们沆瀣一气。皇帝自然震怒。一怒之下便就把人给撤去,换了个新的过来。”
黄鹤杳笑骂:“那姓樊的还忒不是个东西,人家好意救他性命,却反过来做白眼狼,早知此人如此恶毒,那日便该杀了了事不过此等肥缺,为何不见那四派之人前来顶替?”
“这我就不知了,信中也未写明但也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处”雷照峰道。
“既然百思不得其解,那就别思了,谅他个光杆知府,还敢与我们三山二岭为敌?――对了大哥,既是南岭的来信,那舒岭主有没有说什么?”黄鹤杳想起此信的来路,便问道。
“呵呵,还真有一句,是给你的。”雷照峰神秘一笑。
“念来听听。”黄鹤杳催道。
“你自己看吧。”大寨主把那信纸呈开,送到老二面前。
黄鹤杳接过手来,上下读了一遍,终于在那最后找到了这么两句:“此前听闻风雷寨的兄弟大闹洞庭湖满载而归,很是欢喜,奈何我处近日有重要人物游至,不得分身前来恭贺,过几日会让颜儿与凌雨过去。此外,黄老弟若在你身边,替我告诉他一声:‘若是手头太紧,不必跑那老远,可径向我处来领,我只收他六分利钱。’乖乖,信都写完了,还不忘把我给损进去!”
十日后,舒云颜、凌雨至。
却是在官道上与宿平迎面相逢,相逢时恰在那山脚转弯处,其时宿平刚要把箭射出,见了二人过来,急急忙忙间却是收势不住,那箭噗地一声,落在了地上的草丛里。
三个同龄人齐齐勒马。
宿平把弓平放于胯前,先是望了舒云颜一眼,继而很快地看向了凌雨,才两个呼吸不到,又不自觉地转回了少女的身上,却是不知该把目光落在何处,在她脸上、胸前摇摆了几圈,最后盯在了对方马头上,口里道了一句:“你们来了。”
凌雨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舒云颜却老气横秋道:“几月不见,宿平兄弟换了身衣服,差点叫我认不出来了,只是这准头倒是好像退步了不少嘛。”说罢,手中鞭子一指那落箭的草丛。
“这”宿平支支吾吾。
“莫非那龙舟大会上的一箭不是你射的,是有人讹传?”少女追问道。
“不是、非也”宿平连忙摇头,却不知从何说起。
“是你自己吓到了别人,还怪他没有准头。”凌雨突然冒了一句。
“要你管!没射中就是没射中,打架练武之人还有吓不吓的道理么?”舒云颜粉鼻一翘。
这下两个少年都没话了。
舒云颜见自己用话终于压了凌雨一头,甚是开心,一个翻身下马跃到地上,只把鞭子鞍上一插,甩起马尾辫,朝宿平勾了勾手指,道:“你下来!”
宿平不知她要干什么,却也不敢迟疑,顺从地自“大硬”背上翻下,两脚点地看着舒云颜,那动作倒也轻轻松松。
“把弓扔了!”舒云颜又命令道。
宿平依言将弓挂回马背。
可是刚刚在他回身之时,就听少女突地一声轻喝:“看招!”说话就探出右手,扣向少年肩膀。
宿平微微一惊,却不慌乱,下意识里向后一挪,闪身躲避,顿叫她抓了个空。这便是他长期与三寨主对招、时时防备对方出手的好处。
舒云颜“咦”了一声,她这手可使了六七成的功夫,居然被宿平轻轻巧巧躲了过去,还是对方猝不及防的当口,于是神色一正,前跨一脚,双指连点其胸口、肋下,手上力道更加了一成。
宿平见她还不罢休,连忙又朝后退让,可这一下却被堵住了,原来是“大硬”挡了他的去路。慌乱间,少年匆匆一式“阎罗殿下跪”,侧身俯下翻转。――这要是在与红叶对打,宿平势必会伺机连着一拳打其小腿,可眼下两条葱绿欲滴的裤管,他无论如何也打不下去,于是只把这一式演完,一腿轮转,绕到少女身后。
只是刚一站定,舒云颜就张开双臂,后起一脚,单腿踢来。
这类似的一招,红叶也曾用过。不过三寨主耍将起来,叫做“马飞蹄”,活像黄狗撒尿,而舒云颜却更如天鹅翩舞。宿平自然不能叫她踹中,可也不好抱她脚踝,于是再退。
少女也不回头,一脚踏下之后,顺势再背着宿平、连撤几步追上,双掌斜向后一插。这招本是双手剑法当中的一式后刺,胜在出其不意,舒云颜能灵活变通,可见其聪颖过人之处。然而如此打法,也是缺憾颇多,毕竟一寸长一寸险,手中无剑,只凭一对手臂,再长也不过一尺,对方若要闪避,根本不能造成伤害,若是遇到高手,更有被一脚回击的危险。
岂料宿平的目光却是不小心落到了少女疾摆的后臀之上,脸上唰地一下,红得快滴出了血来。就这么迷离地微微一滞,舒云颜双掌已然插到了宿平小腹。饶是宿平被红叶打得惯了,也觉得一阵钻痛,却是闷声不吭,身子挺然,脑袋低垂。
舒云颜回身跳起,手掌连拍:“哈哈,打中了、打中了!咦?你怎地耷拉着个脑袋?呀!不会受伤了吧?”
0051 祭台风波起,难猜同龄意(四)()
“没有、没有!”宿平忙摆手,却是不敢抬头。
“还说没有!你看你脸都憋红了。”原来舒云颜要比宿平矮上几分,即便不抬头也能看见他大半个脸。
“真没有”宿平眼见藏不住了,便索性看着她道,“是是我方才有些着急,岔到了气。”
“那便好”舒云颜想了一想,又问,“我见你与三寨主练武也有小成,为何却不还手?”
“我不会还手呀。”这话假中带真,宿平倒也说得坦然。原来红叶每次在与少年对招时,都是极尽克制,宿平能受二成功力,他便用二成功力,能受三成时,才会用三成,皆以点拨为主,练的是少年的反应。而少年不学“刑屠拳”之外的招式,其实绝大多数的时候都在闪避,偶尔以“刑屠拳”反击一次,那也是红叶有意诱之,为的是让他能将此拳法在适当的时机更好地活用。如此久而久之,宿平的躲闪功夫倒是练得小有所成,“刑屠拳”也越用越灵活,若是对上武功一般或略高之人,存心要逃,也不至于吃了亏,要是对方一个不小心,恐怕还能以一式“刑屠拳”取胜。然而他也就仅此而已,舒云颜自幼习武,功夫可不只高他一截两截,虽说只用了七成之力,但若宿平执意要上去还手,不出两个回合必然趴下,这还是素来用剑的少女赤手空拳的情况下。
“我才不信!”舒云颜一听他说不会还手,没好气地睥了他一眼,突而又转头对那马上的凌雨道:“看热闹的,你信么!”
“我信。”凌雨淡淡道,“――若是一个会还手的人,方才已经一脚踢得你屁股开花了。”
“你!行,你会还手你下来!”舒云颜气道。
“不与你吵宿平,我赶了一路肚子饿了,先上山找点吃的。”凌雨把手朝宿平一拱,再向南边山坡上挥了挥,就真个策马离去了。
舒云颜微微一愣,也朝南边看了一眼,却见法华正站在那里,于是叫道:“你明明看见了四寨主,却又不告诉我!”说着,踩蹬上马也要追上。
宿平鼓足了勇气,道了句:“我陪你们上去吧。”
“正好,我也想听你讲讲那龙舟大会的故事。”舒云颜马上展颜一笑,对他倒也客气,不似冲凌雨那般横眉竖眼。
宿平向法华告了个假,两人并驱上山去了,不一会儿就跟上了凌雨。
路过“风雷聚”前,正要拐弯朝膳房行去,却看到一伙人站的站,蹲的蹲,坐的坐,围在那东墙角,阵阵吆喝声传来。
凌雨眼睛一亮,转了个身就向那边靠去。舒云颜和宿平无奈,只好跟上。
叶陌路坐在人群中间,前面摆了块大木板,木板的中间画了个方块,此刻方块的东西北三面各堆着一堆碎银,有大有小,只有南面空空如也,旁边还有许多小石子和一个倒扣的海碗。却是在摇摊押宝。
“都有了,都有了啊”叶陌路正在嚷嚷,突然抬头看见三人,似极为开心,连连招手道:“宿平、宿平,正是时候,快快过来!”
“陌路大哥,什么事?”宿平问道。
“你来坐庄,陪兄弟们玩两把。”叶陌路嘿嘿一笑,眼神充满鼓励。
宿平闻言不经意地望了身旁一眼,回绝道:“我不赌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