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红叶点头道:“那便是了!老夫非但制止了那四个人,还把他们痛打了一顿只是方才救下那名女子,没出几里地外,又被一群人堵上了,原来都是些叫来的帮手,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七人。老夫见他们各个手里提刀带棍,自称是筠州‘新昌门里的爷爷’,话一出口就要取老夫性命。既然那些‘爷爷们’找上了我这地府的判官,岂有不顺路送去见见阎王的道理?于是老夫便收了那三十七人的性命,辗转入伙风雷寨了。”
“原来还有这些曲折却不知我若有了红叶大叔这等本事,能否杀得如此爽快?想来是不能的了那些人虽然可恶,但也各有家室,他们的爹娘妻儿得知死讯定然痛心疾首了哎,这‘刑屠拳’好生凶险,我到底学是不学?”
宿平正想间,却听红叶道:“你怎么了?”
少年蓦然抬头,看了三寨主一眼,道:“红叶大叔,这刑屠拳能增力气吗?”
“打拳就是练身,哪有不增力气之理?更何况咱们这套拳法乃是外功中的异数,你只看老夫这身肉板便知!”红叶拍了拍胸前的凸起道。
“那这拳法能不一出手就要人性命么?”宿平又问。
“老夫方才已经说过了,下手留些分寸,自然便能饶人不死了。”红叶哈哈一笑,突地又翻了翻眼珠叫道,“――不对、不对!差点就被你给带进去了!――你还没学到本事呢!就想要人性命?你道别人都是傻蛋、蠢蛋、王八蛋么?不长脚不会动?即便是练到老夫这般身手,要碰到了那贼猴儿一般的老四,一个不小心也得吃憋;若是遇上了大哥那样的对手,就更没法打了好高骛远、太高太远!”
“自己可以把控便好,否则伤了别人、杀了别人,又给家里惹祸我只把这拳法学来防身、长力气,明年去考禁军,也算多了一份凭仗”宿平心中想通了关节,嘴上却是应道,“红叶大叔教训的是,我日后一定脚踏实地。”
红叶点头道:“闲话不多说,你先照着练上一遍。”
宿平于是上前两步,这刑屠拳也没个起手,只见少年一个起跳,把手捏拳一砸,说打便就打了。
拳才八招,宿平学的也是有模有样,令得边上的三寨主时而点头一笑。不一会儿就到了最后一式“投胎再看清”,少年刚把双手虚抱回扯就要顶头撞去,却听红叶叫道:“连着再来!老夫不叫你停,你就别停!”
宿平闻言立时领悟,最后一招,头才堪堪点下,就把双腿再屈,向前一个跳跃,竟是毫无阻涩地又连上了第一式“孟婆汤浓”!
“好!”红叶亮眼大赞,“对方下巴是在前上方!周公不解梦、打!”
“往下六寸是胸口!”
“快收!分拳!肩在两上侧!”
“下翻身!轰其后腿!”
“脚站稳,挺起身,拳不停,只管朝背打!”
“马步!带冲向前!俯身!刚好打他腰!”
“抱紧不松手,头槌!”
“再来!”
“气势、气势!每打一式,喊一‘杀’字!杀杀杀!”
这刑屠拳的最后一招,本来就是拼命的架势,宿平每回把头一顶,直觉气血翻滚,全望脑袋里冲去,当下听到“杀”字,顿时也跟着叫了出来。
“杀!”
这不叫不打紧。一叫之下,那郁积之气也仿佛找着了宣泄之口一涌而出,畅快淋漓,接着便越打越快,越喊越响,转眼就是六个往复,更不见一丝呆滞。
“奇才!奇才!虽说只有六七分形似,却打出了九分的拳意!”饶是红叶素来自命不凡,也暗叹连连,“果如云颜侄女说的那般,这小子乡农出身,未历世练!――老夫依然眼光犀利,哈哈,练武之人,便须心思单纯,璞中藏完玉、赤子有真心!”
宿平终于在打到第十九个往复之时,一招“阎罗殿下跪”翻身不起,瘫倒在地,已然脱尽了全力。
红叶却不由他,快步迈上前去,一把抓过少年,几式擒拿连发,推推打打,疾速拍向他的腿、腰、肩、胸各处,眨眼就把宿平重又立了起来。
“刑屠拳本就是拼命的招式,即便是在无人自练,也要时刻如临千百之敌!既是对敌,你这一倒地无异将自家性命拱手于人――我要让你知晓,这并非你之极限。人力有时而穷,意志却是无尽――”红叶边说边放开少年,退后一步,招手道,“来来来,不打脑袋、不翻身打腿、不顶脖子,你用其余五式攻我!”
“红叶大叔是真打么?”宿平喘气道。
“那还能有假!”红叶咧嘴道,“你若是能打中我,便算出师”
三寨主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拳头撩向了他的下巴,急忙后缩回避,笑骂道:“好小子,还会耍诈!”
宿平一拳“周公不解梦”落了空,却是不停,两拳砸下,又一招“午时三刻鼓”捶将下来,只因矮了红叶大半个头,堪堪击向对方肋、腹之间,嘴里跟道:“这是学的法华叔叔的诡道,小心了!”
红叶听他此刻提起法华,并不反感,倒是哈哈一笑,面露赞色,又小退一步化解了去,虽说少年眼下拳无几斤力,却是不能被他打中、丢了颜面。
“黄泉路用脚”才歇,红叶一个转身,露出后背空门,喝道:“接上!”却是直接跳过那招须得翻身跌打的“阎罗殿下跪”,但也未明说是用哪招接上。
按着“刑屠拳”的招式先后,本应是打“油锅滚背”那一式,然而宿平一个马步快靠上前,出其不意地使了一招“极乐缠绵”。
“哈哈!”三寨主是刀尖枪头打滚过来的人,这点突变自然应对自若,更何况他已知宿平极为聪明,触类旁通,早有了防备。轻轻迈前一步,避拳的同时,并不躲开太远,叫宿平马步前冲之力恰好赶上,却又抱不到腰。
宿平见这一击又是未中,但已近其背,拳也不停,终于跟上一式“油锅滚背”。
拳拳落空。
红叶见他一套打完,又转回了身来,笑咧咧地正对宿平。
宿平再来一式“周公不解梦”打上前去,直勾其下巴
三寨主说的没错,宿平方才倒地,只是到了体力的一个极限,却仍有意志未摧,如此一来,那体力之极限便不算是真正的极限。
对于这些,少年理应驾轻就熟,当初邱禁首次教他练身的情景,便与宿树根说过同样的道理。练身也好、练功也罢,付之肉,源自心,这心,可谓之“意志”。宿平虽未明悟,却早已做到了。晨跑是如此,俯卧撑是如此,引体向上、曲臂悬垂是如此,甚而最初邱禁叫他站于日头之下曝晒,亦是练心。
言归正传。
此刻的宿平虽也颇觉吃力,但更有一股迫切之愿,就是要把红叶打中――哪怕只有一下。
如此信念持撑,两人一追一逐,一诱一打,时间倒是过得极快。少年的拳法又因对上了真人,不似起初那般空耍把式,也渐渐地愈发有的放矢、神形皆备。而最让三寨主暗中称道的是,宿平打到了后来,便几乎不按先后出拳。一次红叶转身,正待少年打他下巴,却是迎来胸前一拳;一次本以为他该使出“午时三刻鼓”,于是缩胸退闪,不想少年打的却是“黄泉路用脚”;更有一次,少年居然冷不丁跳起一招“孟婆汤浓”,把他逼得连连后退。
打了大半个时辰,红叶忽觉宿平那招“油锅滚背”已经变作了“娘娘敲背”,显然又一次到了气力耗尽的关头。这一次三寨主并未再继续给宿平喂招,而是一个回抡,就把少年拦腰提了起来,夹在腋下。
“打中了打中了”宿平软软地捶了红叶背上几拳,嘴里叫道。
“打你个头!”红叶笑骂一句,只管向着山顶南坡的草坪走去,到了那处,才把他仰天放下。
0034 暴拳称刑屠,巧箭名花落(三)()
春季的午阳其实并不太热,暖暖柔柔地照在宿平合起眼睑的脸上。
少年全身上下被汗水侵了个透湿,却不想翻身,哪怕只是动弹一下,也提不起力气。
“舒坦么?”红叶也躺在一边,抹了一把额头道。
“舒坦”宿平微微张了张嘴,睫毛微颤。
红叶笑道:“这就对了。有句古话说得好,‘乐极生悲,否极泰来’,咱这也是一样。只有累过了,才会觉得舒服,且越是累,躺下越是舒服。”
“还真是如此,我也有许久未曾有过这般感受了。”少年终于轻轻扭过头来,对着三寨主道,“红叶大叔,你可不知我去年连跑个六里路,都已快累得动不了了,现在即便把那路程翻个倍,也是毫无问题。”
“哈哈,这有什么!挑过担的人都懂这个道理。”红叶笑道,“那些耕樵第一回挑担的时候,哪怕四五十斤的担子,走个一里半里的,也会觉得肩膀酸痛。可挑的久了,一两百斤的担子,还不是宅里、田头,照样风风火火地来来回回?――咱们练武,也正如这挑担一般。”
“你莫不是知道我要考禁军,从来不挑担子,特意拿这个取笑我?”宿平心中想道,却也觉得此话不无道理,便又问,“怎地又与练武一般了?”
“寻常成年男子,若是无疾无病,气力其实相差并不太大。只是为何越是能够吃得重担之苦的人,他日后能挑起的担子也是越重?――便是因为那些人常将最重的担子压在肩上,一肩能挑五十斤时,他咬牙挑了五十五,一肩能挑八十斤时,他挑了八十八,如此这般,肩头越练越强,越练越不怕痛,自然比那些畏惧重担之人强了许多。――咱们这‘刑屠拳’亦是如此,我说过这套拳法能增你气力,只是能增多少气力,便要看你自己,你若是那不敢去挑重担之人,所成也是泛泛。个中考较的,都是一股子毅力!”
“我明白了!”宿平轻声呼道,“难怪红叶大叔在我第一次倒地之时,要让我继续练下去,原来是为了这个。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