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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小段路,陈凡儿的目光停留在左边的一个小摊铺上。
那是一支插在稻草棍子上的纸风车,迎风转动,流转起五彩的颜色。
“丫头,别乱跑,我去把刺绣卖了。”秦婆婆拍了拍陈凡儿的肩膀,叮嘱了一句,便走进了小摊对面的绣布阁。
陈凡儿轻嗯了一下,继续注视正在旋转的纸风车。风轻了,纸风车就转得慢了,五彩的颜色逐渐消失。
“咦,怎么不转了,漂亮的颜色呢?”陈凡儿贴近了身子仔细检查,这小玩意儿没机关啊,怎么停下来就没颜色了呢。
铺子的老板是个四十出头的大叔,本来正在点着烟斗准备先嘬几口,注意到有个小不点靠了过来,便放下烟斗,笑道:“小姑娘,看上哪个了?”
陈凡儿并不怕生,小手捏了捏,就指着风车,双眼放光看着老板。
“啧啧。”大叔嘬了一口,随着陈凡儿手指的方向瞄了一眼,道:“小姑娘好眼光,这五彩纸风车可是皇城里最新的玩意儿,我托了很多关系才弄到一个的,五文钱卖你吧。”
“五文钱!大叔,你抢钱吧!”陆虎听后吓了一跳,随后学着大人般开始讨价还价。
“虎哥,五文钱很贵么?”陈凡儿退后了一步,小声问道。
陆虎拽了拽陈凡儿的衣角,示意这笔买卖让他来搞定。
摊铺的老板活了那么大把岁数,什么顾客没见过,他四下看了看,发觉孩子的家长并不在附近,便甩了甩手,道:“走吧走吧,真要买找你们长辈去。”
陈凡儿瞬间觉得很沮丧,咬着嘴唇,盯着纸风车,眼中饱含着不舍。
“谁!谁说我们不买啦!”陆虎一看急了,头一次带凡儿进城,连个小玩意儿都搞不定,太丢男子汉的脸了,一把从裤兜里攥出几个铜币,小手往钱一摊,示意自己有钱。
“嘿,小朋友,这才三文钱,不够啊。”这老板也是生意做成了精,一看对方想买,就是少一文钱也不让。
陆虎小脸烧得通红,刚刚急着拿钱忘记自己身上就三文钱,可又碍于面子,只能装模作样的继续在裤兜里翻。
此刻,一阵风起,纸风车再次转起,变成了五彩美丽模样。
“哥哥,我要这个!”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
“好,老板,这个我买下了。”一个小胖墩从稻草棍上抽出纸风车,右手摸出了一块碎银。
第九章 以血偿泪(上)()
老板扭头一看,瞬间打了个机灵,笑道:“原来是曹少爷,嘿嘿,这小玩意儿便宜的很,两文钱就成。”
中年老板的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长满老茧的双手来回搓了搓,伸手去接碎银子。
“喂,老板,你什么意思!凭什么卖我们五文钱,卖他就两文钱!?”陆虎本来就为了钱不够的事情而感到尴尬不已,现如今又被当众“打脸”,即便年幼不谙世事,也觉得气愤不过。
小摊的老板厌烦的瞥了一眼陆虎,根本没把小屁孩的话当回事儿。
“乡巴佬,乡巴佬!”旁边的小女孩左手牵着她的小胖哥哥,右手指着陈、陆两人开心的叫道。
两声嘲笑显得格外刺耳,周围的路人纷纷停了下来,围观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胖子轻轻捏了捏自己妹妹的脸蛋,笑道:“妹妹,你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诚实,瞧把人家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绿的,会让人觉得我们曹家人都爱欺负乡巴佬似的。”
“是曹家的二公子,完了,那两小孩又要被奚落一番了。”围观的路人窃窃私语着。
“这小胖子被家里宠坏了,嘴上不留德。哎,也不知这俩可怜小孩儿的长辈在哪?”
“换我是这俩小孩的长辈,就躲得远远的,你没瞧见么,曹小胖后头两个带刀的保镖,那可是镇里出了名的高手。”
这位个子不高,年纪不过十五的小胖子名叫曹三福,是县里最大的盐商曹国贵的次子;旁边这个脸上有几粒雀斑的小女孩名叫曹小颜,是曹家的小千金。整个县里几乎人人都知,曹国贵平时温厚老实,但见到穷人就会立即换成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
曹国贵最大的依仗则是他的长女,曹金玲:青水县内唯一一名被神庙选中的培养对象。神庙对于天龙国的普通老百姓而言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至高圣地。作为人族,能修习神术已是万中挑一了,而能被神庙选中,重点培养的,则是百万中都选不出一个。
“你说什么!敢再说一遍么!”陆虎听着对方三番四次的言语挑衅,终于忍不下这口恶气了。就见他撩起袖子,恶狠狠的捏了捏拳头。
曹三福虽在年纪比陆虎要大五岁,可他毕竟是城里人,白白胖胖的,个子也不高。相反,陆虎一直在山里长大,常年和野兽打交道,个子比同龄人本就高上一截,小手臂上有明显的肌肉。
“虎哥,算了,我们不要了。”陈凡儿虽很喜欢纸风车,但想起秦婆婆出门前的叮嘱,相比自己的喜好,她更不想惹事。
曹三福被陆虎摆出的架势吓了一跳,慌张中退后了两步。可转头一瞧,不对哇!少爷我可是带着俩保镖出门的,难不成还怕这小猴子能伤到自己?两个乡巴佬,找死!
一想到自己的窘态,曹三福心有怒火,提高了嗓门喊道:“怎么着儿!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想打人啦!有王法嘛!你们两个,把这小鬼抓到县衙里,找县令评评理!山里的莽夫,真不知是哪只母猴子养的。”
“你找死!”陆虎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从腰间掏出一把竹子削的匕首,嗖的一声就跃到了曹三福眼前。
“轰!”陆虎尚未得手,就被一拳轰出了半丈之外。周遭的人群急忙散开,因为陆虎还在不停的往后打滚。
“狗二,别打死了,不然官衙又要我们赔钱。”曹三福轻蔑的冷笑道。
只见一个魁梧身材的壮汉挡在了曹三福面前,挥出的拳头周围尚冒着白气,寻常人中了这一拳,恐怕会直接晕过去。
陈凡儿被壮汉挥拳时的余威惊了一阵,回过神时,陆虎已被打飞在了墙角。
“虎哥!”陈凡儿赶紧跑过去搀起陆虎。而这时,陆虎双手捂着脸,“唔唔”的小声叫着。那一拳当真凶狠,自己常年在山间,算是有一副不错的身骨,但在这拳下,依旧被打出了满手的鼻血。
“陆虎哥哥,你你流血了。”陈凡儿急忙拿出手绢,想帮陆虎止血。
“唔,我没事!”陆虎的眼中充满了血丝,死死的盯着曹三福以及他身边的两个壮汉,用小手潦草的一抹,擦得满脸是血。
“野猴子,再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曹三福被陆虎盯得浑身发毛,立刻令两个保镖把陆虎给抓起来,准备拖到县衙,以“蓄意杀人罪”起诉陆虎,让他下半辈子就在牢房里度过。
陆虎见黑压压的两个壮汉靠近自己,下意识的想站起来躲闪。哪知刚起身就觉得头晕目眩,显然是被一拳击中尚未恢复。
“啊!放开我,放开我!”叫狗二的壮汉提小鸡般把陆虎轻松拎起,就见陆虎在半空拼命蹬腿挣扎,但毫无作用。
“放开虎哥哥,放开虎哥哥!你们这群坏蛋。”陈凡儿动了真怒,两只小手死命的拉住那壮汉的裤脚,还不时的用穿着布鞋的小脚上去踢。
“滚!”壮汉反手一个耳光,陈凡儿“哇”的一声大叫就被拍飞了出去。
(街边的绣布阁中)
“秦夫人,若下次还有刺绣,请务必卖于本店,我们肯定给出最好的价格。”绣布阁的老板是个瘦瘦高高的中年人,此刻拿着秦氏的刺绣尤为激动,这品次,这工艺,是他毕生都未见过的。
“冯老板过奖了。”秦婆婆微笑着接过两锭银两,也没作正面回答,便想告辞。
转过身一看,街道已被围的水泄不通,路人不知在围观些什么。
站在绣布阁门口,看了许久热闹的伙计抱怨道:“如今这世道真是不好,富人辱穷人,大人欺小孩。”
秦婆婆微微皱眉,心里莫名的有点烦躁。
“哇!”的一声,这是陈凡儿的声音!秦婆婆听着心如刀绞,瞬间在原地消失了,只留下掌柜和伙计在原处发愣出神。
陈凡儿被拍飞得半丈不到,身形就停在了半空。抱住她的自然就是秦婆婆。
“唔唔唔婆婆!虎哥哥被抓了,被打伤了,唔唔唔”陈凡儿本没有想哭,但一落入婆婆柔软的怀抱中,心中的委屈和害怕都瞬间迸发而出。此时此刻,她没有关心自己红肿的右脸颊,一边抽泣,一边还在担心陆虎的安危。
秦婆婆把陈凡儿搂在怀里,前一秒还是一张慈祥的脸庞,下一秒抬起头,就如冰霜般寒冷。
“哪只贱手打伤了我家凡儿?”秦婆婆阴沉着脸说道。
第十章 以血偿泪(下)()
秦婆婆只是把威压释放在了叫“狗二”的壮汉身上,周遭其余的人并未觉得任何异样。不过此刻,狗二的额头上已是冷汗直冒,腿脚哆嗦不停,更是神使鬼差般的已把陆虎轻轻放了下来。
“狗二,你干什么!谁允许你放这野猴子下来的?还愣在那儿干嘛!”曹三福因个子比较矮小,并未看到秦婆婆突然出现的场景,人群散开时,就见狗二正小心翼翼的把陆虎放了下来。
本在身旁保护曹三福的保镖“狼狗”察觉到了兄弟的异样,毫不犹豫地上前道:“老太婆,不该管的闲事不要管。”
此人说话间已抽出了腰间的弯刀。这把弯刀通体银白,刀刃上隐隐波动着绿光,带着几分诡异。
秦婆婆连正眼都没瞧“狼狗”一下,只是简单的抬起手,指着狗二,手腕朝右至左转动。
就听“啊!”的一声惨叫,狗二的右手如同脱臼一般,手掌软绵绵的挂在手臂上晃荡,已经毫无知觉。
“我的手,我的手!”狗二不断的惨叫着,就连旁边的路人都听着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