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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如血渍,不由问道:“这瓶子里的,是什么?”
“是幽都城主的血。”
“啊?”清欢掩嘴,“小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兰芷谷中,林深树密,风景清幽,凉风阵阵吹袭而来,夹带几许绿叶与草木清香。
少年们围坐一块,却俱都无意欣赏四野美景,就连枝头鸟鸣也让他们觉得分外心烦。
“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还是这样毫无头绪,可怎么办啊?”寂流有气无力地歪靠在树干上,眉间俱是愁色。
自他们从浮云境中出来,却也无人对他们解释为何东皇襄要幻化作映川模样,只命他们留守隳国东北兰芷谷中。
饮秋风仿佛十分不好意思,说:“要不,你们先回去吧?”
“哪里的话。”云逍将手按在他肩上,“我们只等此间事毕,与你一同回去。”
经几日相处,他们竟是与这兰芷谷的少主十分投缘。
“就是,”寂流也坐起身来,“我只是随便发发牢骚,可没真不耐烦的意思,你要这么说,可就太见外了。”
饮秋风望着他,目中流露感激。
自从半年之前他父母狠狠打了一架,然后与谷中弟子交代说要离开一段时日,便再没有回来。可紧接着谷中弟子却接二连三失踪,弄得谷中人心惶惶,只得将他这位少主召回。然而他回来以后并没有什么用,每隔十天半月,山上便会消失一名弟子,房内物品佩剑俱全,旁人也未听到有任何响动,只像是忽然从人间蒸发。
饮秋风勉强稳住众人不逃离山门,自己却也慢慢强撑不住。不知他那该死的爹娘跑去了何处。实在坚持不住,只得于修书一封往师门三神天。
饮秋风面色通红,却并不隐瞒:“家丑啊家丑……”
寂流与云逍并不解其意。
“我爹娘打架的原因,是因为我爹和一名女弟子私通……”而关于那名女弟子,只知是他爹新收的徒弟,一众人等均知之甚少。
三人正说话,却见一人沿着山道气喘吁吁跑近前来,边跑边喊:“不好了,少主,又一名弟子不见了——”
不见的是掌门,也就是饮秋风他爹的亲传弟子——思琪。
与别不同,思琪是掌门自小领养的孤儿。寂流记得此人,一笑总是露出两颗虎牙,很对他的胃口。可是现在,这个爱笑的家伙,却不见了。
房中佩剑犹在,床褥齐整,却像是一夜未归,与别的弟子失踪时几无二致。
寂流却实在是笑不出来了,如果之前只是听饮秋风说来并无什么太大感触,可是现在,却是曾经一起玩笑的朋友,一个活生生的人,从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了。这也是这一个月来他亲眼所见的第一次弟子失踪。他顿觉自己心底仿佛破了一个洞,很多原本溢得满满的东西流出去,而冷风则哗啦啦地直灌进来。
一夜之间,寂流的下巴长出了青涩的胡茬,整个人仿佛憔悴了不少。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他直面生与死,却感到十分无力。
而饮秋风,却明显要比他更加难过。
每次有人无故消失,饮秋风都觉得心底有一团火,未燃着别人,却险要将他自己燎成灰烬。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惨剧不断发生,却偏偏无能为力。他甚至痛恨自己,为什么要拿谷中弟子们的性命开玩笑。命与脸皮,到底孰轻孰重?如果他能早些时候向师门求救,如果他及早遣散了山上弟子,而不必顾及兰芷谷的数百年基业?可是,一切都为时已晚,思琪已经生死未卜。不,也许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可饮秋风方一有动作,便与一人撞得满怀,那人颤抖着嗓音,对他说:“少主,掌门、掌门回来了!”
与饮秋风他爹饮霜寒一同回来的,还有那名女弟子。
不过此时,饮霜寒的面上却十分狼狈,携了那名女弟子,逃也似的奔进山门,一进门就忙着大呼小叫:“关门,关门,布九天解灵阵!”
饮秋风却怒气冲冲地冲着他爹喊:“你死到哪里去了?”
见他爹只顾自己慌乱,却对他的话恍若未闻,饮秋风更是义愤填膺,上去重重一拳砸在他爹肩上:“我娘呢?思琪呢?你的那么多弟子呢?!”
“滚开,兔崽子!”饮霜寒却忽然一脚将他飞踹开。饮秋风不防,摔倒在地。他此时方才回过神来,面前这男人,还是他爹吗?
记忆中的爹总是一副清高模样,他虽也曾嫌弃他爹道貌岸然,但不可否认他爹于丹芷一途确实非常有天分,只是名利心太重。但无论如何,他爹在人前都是一副君子形容,对他也从不疾言厉色。可是现在,他爹不仅大爆粗口,还不假思索将他踹飞?再细观他爹模样,只感到完全换了个人。不但神色惊惶,手足无措,全不似往日一派高深样貌,眉间竟还隐隐透出紫气,彷如魔魅。
弟子们都有些被吓到,却惧于掌门余威,只得依言布阵。
饮秋风犹自跌坐在地,云逍却已将他扶起,只对他轻声道:“别急,先静观其变。”
饮秋风便随了他往房后掠去,却见寂流也在。饮秋风心内稍暖,心知云逍看似冰冷,寂流看似没心没肺,实则二人皆重情谊。
三人隐于房中,有窗正对山门,正能望见饮霜寒正与一众弟子在一起折腾,唯独却不见那女弟子,许是已不知道躲去何处。却不知到底是何事让他们如此惊惶。
夜色渐黑,明月高悬。饮霜寒越发如临大敌,不断向头顶张望,弄得一众弟子也自惊疑不定。被掌门狠厉目光一扫,却又不敢妄动,赶紧结好阵法。
云逍忽向饮秋风道:“九天解灵阵,是什么?”
饮秋风也是一愣:“是我爹自创的阵法,专门用来对抗,妖魔鬼怪……”
“妖魔鬼怪?”
“不错,也可对人。但多还是对付鬼怪的。”
寂流望着山间圆月,心内忽一动。
三人互望一眼,都觉其中隐有关联,却偏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最大的疑惑,还是饮秋风的母亲去了哪里,那么多的失踪弟子,又去了哪里。
在山门处结阵的诸弟子有些已现出困意,饮霜寒的额上却已流出涔涔冷汗,衣袍几乎湿透,夜间清风让他感觉不到一丝凉爽,反而只觉阵阵森然。
一阵喑哑叫声,饮霜寒顿如惊弓之鸟。而当他发现那不过是一只乌鸦自他头顶掠过,冷汗不知道已出了几身。
可是,乌鸦?他这如素山向为清修之地,什么时候有过乌鸦?
如此,更是忙要弟子们摆好阵仗,生生惊醒了弟子们的瞌睡。
而该来的,终归会来。
渐近子时,山间忽然一片漆黑。金铁铮然,弟子们都高举手中长剑,蓄势以待。饮霜寒望之圆月不知何时已被乌云遮掩,就命人擎来火把,复将山门照亮。
忽而一阵阴风席卷而至,十余火把一同熄灭。伴随着女子凄厉的笑声,诸人皆觉心胆俱寒,就连屋中四人听来也觉心悸。
黑暗之中,一物被重重抛掷在地。
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刻总是特别难熬,众人皆觉后颈凉气森森,全身汗毛倒竖,阴风再度吹过,许多人不禁打个寒噤。然而这风也终于一同吹散乌云,投下白惨的月光。旁人还未来及看清,饮霜寒已经惊呼出口:“小芙!”
小芙,正是与他私通的女弟子的小名。可是此刻,那名叫小芙的娇媚姑娘却已变作一具尸体,颓然倒在地上,了无生气。映着森然月色,便似一条死鱼般尸身肿胀。
众人心内发寒,却见饮霜寒又惊又怒,向着夜空大骂:“你这贱人!”
方才只因地上尸体震惊,众弟子连忙一同向空中看去,果见头顶不知何时竟幽幽飘着一红衣女子,映着火光只见她黑发狂舞,面目狰狞,不由俱都大惊失色。
饮霜寒怒喝道:“九天解灵阵!”
众弟子听他号令,长剑齐舞,脚步飞踏,齐向红衣女子攻去。
红衣女子却只飞悬半空,狂笑不止,声音凄厉难听,令人额上青筋暴跳。见众人围攻,却也并不慌乱,只如不要命般,任由诸多长剑洞穿身体,只一抬手,便将众人尽数推倒在地。
见无数长剑自她体内直直穿过,却并无血肉阻隔之感,已有弟子颤声惊呼:“这是……鬼!”
却只引发女鬼一阵更阴森的笑声,向着饮霜寒步步逼近,在她身后,赫然凭空出现一排血印。
见九天解灵阵在她面前不堪一击,饮霜寒一边颤抖后退,一边下令:“再结天罡连环阵!”
几个弟子刚大着胆子自地上起身,女鬼便已伸出利爪掠至他们面门,将弟子们的脖颈生生拧断,自腔中飞喷出大捧鲜血,一时山门之前血肉横飞,再没有人敢妄动。
说时迟那时快,只是瞬息,红衣女鬼便出手解决完几个年轻弟子,便复伸手抓向饮霜寒面门。饮霜寒心中骇极,竟似黏于地上动弹不得,生生受了女鬼一掌,吐出血来。
女鬼待要再起攻势,云逍三人已如电掠出,却也只堪堪阻下她片刻,几个来回下来,虽不至丧命,却也皆受了重伤。
女鬼此时神智狂乱,只欲将饮霜寒撕碎。举爪便掏向饮霜寒心窝。
危急时刻,饮秋风忽然以身为盾,挡在饮霜寒面前。
劲风袭至,女鬼却忽于他面门处收手。
饮秋风呕出一口心血,与她两相对视。女鬼面上虽皮肉翻卷,然而那双眼睛……
饮秋风不禁失声道:“娘亲?!”
女鬼目中亦透出迷惘,但此种神色却只一闪而过,便复出掌将饮秋风掀开,只举爪抓向如素面门,却是不取他性命誓不罢休。
云逍等人俱跌坐在地,伤势或轻或重,捂住心口,纷纷呕出血来。见饮霜寒命将休矣,心内焦灼,偏又实在无能为力。
忽觉天际迅疾掠来几点光亮,其中一道尤为快速,恰在女鬼扼住饮霜寒咽喉前赶至,将她利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