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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骨镰锋芒瞬间割破他的咽喉,血液汩汩而出,那人的唇舌嗫嚅着,喉中却再发不出半点声音。
清欢软着腿脚,勉力冲到月无瑕身畔,“你说过的,只杀一人!”
月无瑕戏笑一声,“我是这样说的吗?”
清欢双目圆瞪着他,眉心紧蹙而起,却说不出话来。
“好吧,看你的面子。”月无瑕又是轻柔一笑,收回骨镰。
转而数道指风突起,满地血液尽皆化作红光,被卷嗜入骨镰之内。而那一死一活两个伙计,则尽被掩藏入客栈柜台之下,帘布放下,自外间看不出半点踪迹,那尚且活着的伙计,却是身形受制,连动弹一下都不能了。
月无瑕笑看向清欢,“走吧,莫因此等小事,坏了你我兴致。”
“小事?”清欢如何努力,方能控制自己发狂的冲动,“你这样,与直接杀了他有何区别?”
“是么?”月无瑕道,“那我就直接杀了他好了……”
“不!”
月无瑕轻声一笑,拽了清欢手出门。
及至此刻,天际灰云方才吐露第一缕曦光。
两人寻了家铺子用早饭,清欢的心神一直恍恍惚惚,眼前满是方才血腥一幕。心中只盼望着被藏在柜台下的那两人,能够早些为人所发现。这样,只是咽喉受伤的那名伙计,在血液流干之前,或还能活得一命。
至于月无瑕,清欢现在只需看到他,心间便觉无尽颤栗。
月无瑕则像没有发生任何事般,依旧携了她在街上闲逛。
朝阳终于升起,铁灰色的都城也总算有了一抹相对生动的色彩,街上行人逐渐多了起来。
二人行至城南,却听月无瑕笑道一声,“就是这了。”清欢方才抬起头来。
眼前空地中央,生长着一棵虽不很高,却分外粗大的树木。巨树浓荫遮天蔽日,枝桠上垂挂下数不尽的红色丝绦,丝绦尽头坠着一方小小的檀香木牌。
瞧这二人走近,靠坐树下的中年妇女立时站起笑道:“二位可要在这同心树下许愿,只要把写有你们两人名字的同心牌挂到树上,那就担保你们一辈子恩恩爱爱。”
“你……”清欢怒视向月无瑕。
“嘘。”月无瑕一手安抚在她的肩头,低俯下身子对她耳语,“你答应我,你会乖的……”
清欢急速喘着气,只得闭嘴。
那中年妇女只以为是这姑娘羞涩,小两口打情骂俏,便在一旁瞧着他们笑。
月无瑕付了银锞,执过檀木牌子与笔墨。
清欢见他提笔便是一个“叶”字,心中分外不忿,种种屈辱之情油然而生,愤然扭开头去,也不瞧一眼。
月无瑕自顾书写完毕,亲将丝绦悬去树上,却是挑了一个相对最高的位置。做完这一切,方才携了她手转身离去。
清欢一直板着脸,秀眉纠结在一块。
月无瑕缓了步子,“你好像,很不高兴?”
清欢干脆也停了步子看他,“我不知你究竟想要干什么。要杀要剐,不如快些,还请给个明白。你这样,到底有何意义?”
“杀?剐?”月无瑕又笑出声来,抬手轻抚上她的脸,“你是知道我不会这样做,所以故意这样说的吗?”
清欢十分用力地别开头去。
“好吧,既然你不喜欢……”
月无瑕说罢,清欢只听得身后传来一声中年妇女的尖叫,“着火啦,快来救火啊!”
清欢立时循声望去,却见好好一棵同心树,树身上忽然就窜升起熊熊烈火,听到动静的街坊纷纷提水出门,赶来救火,同心树下,霎时就乱成了一片。
“又是你干的好事!”清欢气极怒极,再一次向着月无瑕扑打怒骂,“你这个变态狂!”(。)
第269章 似相识()
。
她三两步走到那人身前,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声,“薛景熙?!”
薛景熙并未立即说话,而是看着她,面上笑靥逐渐放大,一边笑着一边轻轻眯起了眼,万分轻柔邪肆地瞧进她的眼睛里。
这样的表情,清欢觉得万分熟悉,却绝不该出现在薛景熙的脸上。待她觉察不对,眸光立时投向站在薛景熙身后的月笙与月无瑕。
高鼻深目的少年人站立笔挺仿若苍松,只是望向她的眼神里好似带着轻蔑与讥讽,清欢不明所以;可是月无瑕呢?那个她见惯了的月无瑕呢?此时竟紧蹙着眉心,一副受制于人,却又发作不得的模样。他的视线锁定在她的脸上,眸光复杂无比。
更让她惊讶的,是月笙竟然提聚掌力。她方欲提醒薛景熙当心,却见那暗含柔劲的一掌,却是似疾实缓地落在了月无瑕的后颈。
月无瑕往前倾了半步站稳身子,急速喘两口气,便来拉清欢手腕,把她拽得远离薛景熙与月笙,“清欢,不,仪仪,我才是薛景熙。”
“你?!”清欢万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看着眼前这张月无瑕的面容。
与月笙站在一块的那个“薛景熙”,十分恣意地大笑起来,随即走近清欢,微弯下身子。
“月无瑕”忙将清欢拽往自己身后。
“薛景熙”也不在意,只在原地轻缓说道:“薛将军,烦劳配合了。”
“月无瑕”重重哼了一声,捏紧了拳。
“薛景熙”看了眼清欢,然后笑着与月笙走了出去。
清欢盯紧了“月无瑕”,“你、你是薛景熙?”
“月无瑕”看那两人走远,方稍松懈下来,颓坐椅上道:“是我。”
“你怎么会和他……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强迫我吃下一颗丹药,就变成了如此。”薛景熙答道。
“他又想搞什么阴谋?”清欢瞪大了眼睛。
薛景熙微摇了下头,然后说:“你……怎样?这段时间,还好么?”
清欢苦笑道:“你看我这样子,像有什么不好么?”
二人苦中作乐,又各自一笑,清欢问道:“宁颢和宁歆他们怎么样?还有你的伤可好了?”
“你放心,他们并没有为难我们。在变成这副鬼样子之前,我的伤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薛景熙道,“我只奇怪,不仅容貌改变,就连身形也发生了变化,我都搞不清楚现在这副身体,到底还是不是我原来那副了。”
清欢眉间掠过忧色,“那些人,确实邪异……”
薛景熙自腰间掏出一物来,摊开手心道:“这是那一日,你给我的,宁颢说,这叫水心玉?”
清欢点了点头,想起那天他被鞭笞得遍体鳞伤的模样,心间涌上千般惆怅滋味。
薛景熙迟疑了会问道:“这个东西,能送给我吗?”
他如此说,清欢反倒露出笑意来,满怀歉疚好似终于寻到一个能够宣泄的出口。对薛少将军来说,只怕再没什么东西,会比一块能够加速伤口愈合的玉石来得得用。
“你若愿要,当然最好。”
薛景熙浅笑一声,将之收了回去,然后说:“可惜我现在身无长物,不然也有东西想要赠你。”
清欢听了忙道:“你不必如此客气的,先前是我误会了你。这个,只当作是赔罪。”
薛景熙笑道:“你误会了我什么?”(。)
第270章 恼青梅()
清欢看着眼前这张月无瑕的面容,在心中一连暗示了自己三遍,“这是薛景熙”,方才说道:“先前对你的评判啊,是我信口胡说了。看你那一身伤疤,便知当真是名铁血汉子,不是我口中游戏花丛的纨绔。”
薛景熙失笑,“一定得有着一身疤痕,才能不算是纨绔么?”
清欢吐了吐舌头,“就算没有伤疤,我也觉得,大将军……不应该长得这么白吧?”
薛景熙自己的容貌,那也是十分的细皮嫩肉,浑不像在战场上吃过苦的模样。再加上他的长相,除那两道剑眉增添数分英气外,也是偏向于秀气型的,实在容不得人不把他往风流公子上去联想。当然,这是在未见他衣衫下的那身狰狞伤疤的前提下。
薛景熙回想了一番,说道:“也不是没有黑过。七八年前我们在耶极渡的时候,当地有句俚语,大意就是,看得见的太阳不叫毒,躲在云里的太阳才是真毒。耶极渡那个地方,一个月里至少二十五天,都是这种躲在云里的毒日头。当时我和我的兄弟们晒得,天黑的时候站你面前,你根本看不见人,只能看见两个眼白和牙齿浮在半空……”
清欢被他说得大笑起来。
薛景熙笑道:“只是后来随军北上,这些年又在星熠城中养得太好,才又慢慢白了回来。”
清欢笑看着他,“我觉得你在说军中事的时候,比起那日游船,对我说‘人生赏心乐事一十六件’,要可爱许多。”
“是么?”薛景熙笑道,“原来是我一开始接近你的方式就不对。那现在这样,是不是意味着,我还有机会?”
清欢面上笑容慢慢收起,神色亦逐渐认真起来,“薛景熙,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但是你说的那种意思……”清欢轻摇着头道,“真的不可能了。”
“为什么?”
“因为我的心里,已经有人了。”清欢道,“但是,不是那天你见到的人,而是……另外的人。”
“是你那个青梅竹马?”
“算是……青梅竹马吧。”
“什么叫算是?”
“从小一起长大,但是相看两相厌,算么?”
“应该……算吧。”
清欢有些苦恼地撑起脑袋,“所以啊。”
薛景熙失笑了一下,仰头望着房梁,“看来你的烦恼已经够多,我果然是在添乱。不过你想不明白的事情,倒不妨跟我说说。第一我不认识你的竹马,所以你可以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第二我到底痴长你几岁,说不定可以帮你排解下愁绪。第三,你就当是为我这老大不婚的,增长些经验吧。”
清欢沉默了一下,“其实也没有什么啦,只是我的心里装了两个人。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