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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只傀儡虫王,就是突破了血统障壁,从二阶进化到了四阶,可谓运道极佳、实力不俗了。
仅仅从它现在无意识散发的威压来判断,它的实力就等同于人类的金丹后期。
不知道这样的虫王,会是怎样的行事作风?
旁边的苏绒绒不知道他的想法,怔了半晌,忽然冒出一句:“这不就是瓢虫吗!”
陆泊一愣。
“二阶是毛虫,二阶后期是小飞虫,到了四阶就突变成瓢虫了?”苏绒绒摇头叹息,果然修仙世界都是生物老师死得早系列。
陆泊面凉如水,不动声色往边上走了一步,与她拉开距离。
虫王看着苏绒绒,虽然不太懂她的意思,却还是察觉到她对自己的外观有所不满,于是它疑惑地飞了两圈,自我感觉良好。
外交重在沟通,苏绒绒掏出兽语签,对虫王使用。
道具很灵验,片刻后,兽语签上便浮现一行字,正是虫王传来的讯息:
“我不丑。”
苏绒绒沉默,陆泊面无表情。咳,看来这只小虫王还很在意自身形象嘛。
苏绒绒清咳一声,正色道:“恭喜虫王进阶!我就不绕弯子了问你是不是有事要我们帮你做?”说完她又掏出一张兽语签用了,这道具是一次性消耗品。
虫王扭了扭身子,就像人类孩童歪头表示疑惑一样,它半晌才传来一句话:“是陈老爷子的愿望。”
直呼“陈老爷子”,表示不是主仆吗?苏绒绒问:“是什么愿望?”
虫王在空中飞了两圈,停在洞穴壁上,晶莹的薄翼扑簌着,神识波动不止,但兽语签上始终一片空白。似乎它有很多话想说,却一时说不清。
苏绒绒有点焦急,循循善诱:“没事,你慢慢说。我们进洞十多天,就是特地来帮你的。而且我也想找到陈老爷子的遗体,可以的话,我需要他身上的一件东西。”
虫王看着她,一双绿豆眼黑黝黝亮晶晶,似乎在好奇地打量她。
但是接下来开口的却不是虫王,而是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
“小姑娘,你找我?”声音是通过神识,直接传入苏绒绒和陆泊的脑海。
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幽幽浮现在虫王上方,若非修仙者,还真注意不到。
苏绒绒吓了一跳,待仔细看清,却有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她喃喃唤道:“陈老爷子?”
她虽然没见过陈老爷子本人,却见过他的灵画像。
夏洲虽然没有照相机之类记录影像的器械,却有一个职业叫灵画师。他们能在仔细观察事物后,通过特殊的技法,牵引当时当地的自然元素,凝聚到画布上,形成极为逼真的灵画像。而这次苏绒绒带来的陈宅物品中,就有一副陈夫人寿辰时请灵画师作的夫妻画像。
陈老爷子点头说道:“正是陈某,准确地说,是我残存在这孩子身上的最后一缕神魂。这孩子刚刚进阶,口讷,我便直接与你们说吧。我相信,你们就是能帮助我的人,我等你们很久了。”
苏绒绒与陆泊对视一眼,他们误打误撞,居然能碰上当事人,真是意料之外的转折。
陆泊不喜多言,苏绒绒虽偶尔犯傻,关键时刻倒是清醒,因此依旧由苏绒绒出面,她礼貌地一抬手道:“前辈请说。”
陈老爷子却看着地上堆成小山一般的陈宅物品,道:“小姑娘,你带了很多东西来啊。那副画像,可否捧近些让我看看?”
苏绒绒顺从地捧起陈氏夫妻画像,走到虫王跟前。她注意到,陈老爷子的神魂无法离开虫王的身体。
陈老爷子在看到画中人的一刹那,满面沧桑。他伸出手想触摸画像,无奈他已是灵体,手指径直穿过了画布,但他并意,依旧用手指摩挲着画中陈夫人的脸庞,眼中盛满了爱恋、眷念、酸楚、苍凉,嘴角却有一丝自嘲的苦笑。
苏绒绒挪开目光,静静候着。
陈老爷子足足看了一刻钟,才黯然长叹一声,说道:“小姑娘,我神魂残存,灵力不足,你帮我烧了这幅画吧。”
苏绒绒看了看他的眼睛,见他面色平静,就二话不说放出火球术。画像倏忽燃起,很快化作飞灰。
陈老爷子看着那烟灰扬起,飞散消失,脸上似呆滞又似解脱。
半晌,他回过头,却是对苏陆二人一笑,目露赞赏地说道:“多谢你们让我有机会再看一眼这画。老实说,这几十年间,我一直透过这孩子感知外界。虫灾那年,这里死了不少修士,所以后来几年间,总有人偷偷进山猎兽寻宝,但是,能到达这个洞穴的,仅得你们二人。有意思的是,你们的修为连金丹期都不到。”
陈老爷子的笑声略微沙哑,面容和蔼,他道:“我这缕神魂仅能维持三个时辰,你们既然能走到这里,便是有缘,这洞内的灵物你们可以全部带走。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们,至于帮不帮忙,你们可以听了再答复我。”
第七十九章 奕山旧事()
故事起源于奕山的一处不知名小山沟里。
陈聂已经想不起自己最初为何会流落到这个地方,他只知道,自己是个没人要的孤儿。
这条山沟里,有个小小的山洞,他便在此住了下来。以落叶枯草为枕,以野果山菜为食,以林中走兽为伴,迷迷糊糊就活到了六岁。
有时候,山沟里会有旅人经过,他便躲在树丛中偷看,学人家捕猎,学人家处理猎物,学人家烤肉,渐渐地,日子越过越有模有样了。
有一日,附近山村的村民赶着一群羊路过,他跟在后头看了半晌,萌生了养羊的想法。他想到就去做,当天夜里,他就尾随那村民摸进了小山村,凭着山林生活的经验,竟然绕过了看门的猎狗,悄悄抱出了一头小羊羔。
正当他窃喜无人发觉时,却迎面碰上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娃。女娃很瘦,穿着破旧的麻布衣,扎两个小辫,露出的手臂上有些被抽打的伤痕,此时却抱着一捆比她人还要高一截的柴火,睁大眼睛盯着他看。
“小哥哥,你是要去放羊吗?”女娃傻傻地问。
“是呀,你让开。”此时天色几乎黑透,傻子才会这时候去放羊呢!不过陈聂懒得跟她多说。
女娃很听话,抱着柴捆步伐蹒跚地往边上挪,她的步子小,走了几步才把路让出来。陈聂片刻不耽搁,他看过村中壮汉猎杀野兽时的残忍,他才不想被抓住呢,因此急忙抱着羊羔跑起来,还撞了边上的女娃一下。
女娃却不以为意,还抱着柴捆回过身,傻傻地咧嘴笑着说:“小哥哥再见!”
陈聂连头都没回一下,抱着小羊一路冲进山沟里。
此后,陈聂就过上了人羊相伴的日子。
但他没想到的是,过了几天,他竟然在山里看到了那晚遇见的小女娃。
女娃手臂上的伤痕更多了,有不少是新伤。她怀里抱着一捆柴,一路走一路弯腰拾柴,大大的眼睛清澈干净。陈聂带着羊有点心虚,背过身躲在大树后边,等了一会,正想着女娃应该走远了,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童音:“小哥哥!”
陈聂转头,就看见一张纯净无邪的笑脸,眼睛都眯成一条线,咧着嘴巴傻傻地笑。
“咦,你今天也要放羊呀——”女娃低头看见正在吃草的小羊羔,不由摸了摸它的头笑,“好乖,好乖。”
羊儿抬头咩叫了一声,又低头啃草。女娃的嘴就咧得更大了。
“你身上怎么那么多伤啊?”陈聂忍不住问。
“爹娘有时候不开心,就会打娟儿啦,不过这边的伤是昨晚打的,爹爹说家里的羊羔少了一只,很不开心。”女娃依旧摸着小羊笑,心无芥蒂。
陈聂亏心地摸了摸鼻子,干脆一坐下了,又问:“你怎么跑那么远捡柴?”山沟距离山村其实挺远。
女娃一脸的天真:“爹爹带我来的,说这里柴多,可是娟儿忽然找不到爹爹了,找不到家了。”
陈聂一听,觉得是个补偿她的机会,便自告奋勇跳起来道:“我识路,我带你走。”
彼时两个孩子都小,根本不懂大人的心思,只晓得傻乎乎地一个迷了路、一个就给她指路回家。
村口分别时,女娃高高扬起小手,使劲儿地挥,咧嘴露出一口的白牙。
然而第二天,陈聂居然又在山沟的另一个偏僻角落看见了女娃,女娃依旧是迷了路,陈聂二话不说,又带她回了村。
此后一连几天,女娃连续出现在山沟的不同地方,总是孤身一人,陈聂渐渐习惯了送她回村,还叨叨骂她:“你怎么这么笨啊。”女娃也习惯了,一旦发现爹爹不见了,就大声呼唤陈聂的名字,等他找到她。
如此几次,等有一天陈聂再发现女娃的时候,却见她浑身是血地昏倒在一面山崖脚下。
陈聂吓了一跳,连忙抱她回了自己的山洞,小心照料,过了两天才见女娃醒来。女娃看见她,居然嘴一咧,委屈地哇哇哭起来:“爹爹不要我了,他说家里孩子多,养不起,我不是男孩子,没用,又怎么都扔不掉,所以要把我从山上推下去摔死……”
山村里的穷人家,养不起孩子,就会悄悄扔掉或者卖掉,可惜两个孩子一直没有看懂大人嫌弃的眼神。
这天之后,女娃就不回村了,屁颠颠地跟在陈聂后头,吃野果,打小兽,两人一羊每日在山沟里乱蹿,倒也过得乐呵。
一年很快过去,小羊长大了,陈聂打算牵着羊去镇里卖掉。
奕山上只有一个小镇,叫做奕门镇,两个孩子互相搀扶,走了四天才到了镇上。
镇子虽小,却比起山村里要热闹太多,什么生意都有一点,两个孩子茫然地走在石板路上,一路惊奇地张着嘴。
有小贩见陈聂牵着羊,就上来问价钱,陈聂哪里懂得这些,呢喃了半天都说不清楚。那小贩看他样子,就恶意地笑着问:“你这小娃怎么什么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