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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红,如同燃烧的烈焰,潮湿的油光中,风吹起那些闪亮在红色光泽中的黑色鬃毛。整齐划一的步伐,就连激起的浮土都是同样的节奏。
一匹,两匹,十二匹两米多高的赤焰驹拉着一辆金碧辉煌的战车。
五米多阔,但你还是觉得太窄。因为上面屹立着一尊身披黑甲战衣,手按着五尺多长的巨剑的高大雕塑。雕塑旁边坐着一个独臂的人,和雕塑比起来,身形显得十分瘦小。
如果你能近点看,你就会发现这尊雕塑和平安京广场上的那尊慕容兴元皇帝像几乎一模一样。不同的是鹰眼一般锐利的眼神,还有那浮动在刀削一般面容上的神采。
这雕塑般的巨人便是帝国的战神,三王子,纵横四海的慕容一辉,旁边坐着的正是断臂后的言秀。他们身后是统一黑甲白孝的军队,浩浩荡荡遮天蔽日,威风凛凛地动山摇。
这是帝国最精锐部队,三十五万天南海亲卫。
一百八十年前的大陆人,一百八十年后的云海帝国人会告诉你天南亲卫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
慕容家祖居天南海,当年天南海亲卫在慕容龙兴的率领下曾经横扫整个大陆,十年前在慕容一辉的指挥下他们又在天南战争中击溃云海帝国的百万大军。
他们是钢铁和热血的代表,也是杀戮和征服的象征。如果你还在奇怪作为林氏皇朝末代皇帝的林海成传说拥有修仙境界的实力,为什么还会在龙兴战争中一败涂地?
这就是答案,滚滚向前如同洪流不可逆,这部人可诛仙的战争机器名为不败!
战争一直在进化!兵种在进化,武器在进化,战术在进化。如今的战争铁卫如山,猛骑如火,箭袭若风,坚枪似林!
但你可曾见过如此雄伟的战车?十二匹装甲到牙齿的赤焰驹,两丈阔的金甲车身。
如果你认为这只是虚有其表复古的装腔作势,那么曾喷洒在金车上如同江河般不尽的鲜血和碾压在车轮下怨气滔天的无数亡魂会告诉你,这战车便是天南海亲卫这条黑色巨龙最恐怖的巨齿!
十六岁,慕容一辉从祖父慕容天阔手中接过这架咆哮的战车那天,就注定他将成为帝国终极战神。
十二马出行是帝王之仪,只有帝国元帅才享有如此的假节钺。战车的右边刻着的双头火龙,上书杀戮不尽,战车左边刻着的无尾凤凰,上书征服不止。
两面白色的孝旗插在车首两端,血红色的大字:“入京尽孝,挡我者死!”
一只纯白无杂色的鹞,暗嘶一声,迅疾如电般落在了坐着的言秀肩头,言秀轻轻的用指尖触了一下鹞的头,鹞再次冲天而起,扎入黑色苍穹的光隙中。
“黑云自东而起,应该要下雨了。”
“老师的修行越发精进了,这与兽灵通神的功夫出神入化,大概离结丹不远了吧。”
“断臂之后,突然顿悟,金丹之形已现。随时都可以突破了。”
“刘锋铭的大军应该已经到了帝都北门吧?”
“嗯,刘老虎的部队到了,就连希远的军队也已经在帝都西门驻扎。”
“希远么?这小子绕过了老大的地盘居然到的比我还快。”
“老大和老二的人马到什么位置了?”
“平安王于路集结人马,拖了些日子,应该明日傍晚会到达京都西门,江麟王今日已在京都东门扎营。”
“老师你之前跟希远说清楚没有?将西门留给老大,让他去山上扎营。破京之前我不想跟老大动手,最好能一直不动手。”
“嗯,说了。希远那小子机灵着呢。”
“老师看样子我们也要加快速度了。”
“三王爷,你去休息会吧。赶路这么多天以来,你站着就没有动过。马上要下暴雨了!”
“不,是军人就该站着。传令官!”慕容一辉突然提高了音调,那雄浑的声音震耳欲聋。
“有!三王子殿下。”
“传我军令,改两百里急行军,三军变鹤翼阵!”
“喏!”
传令官拿出黑筒的照明弹,三发照明弹尖啸着冲天而上,马夫一鞭子抽在了赤焰驹上。
黑云越压越低,远处电闪雷鸣,不一会暴雨倾盆而下。
雨从慕容一辉黑色的军盔上流下,他始终目光如炬,看着前方。军人就该站着生,站着死。
在他的心目中战争是崇高神圣的,战争中作为统帅骑在马上毫无作为是一种亵渎,亵渎自己的尊严,亵渎英勇的亡灵。
他依稀想起祖父在世的时候教他的武功时候冲自己喊的话:向前冲,勇敢向前,永远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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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的墙,青灰的砖,包金红漆紧闭的巨门。
城楼在十丈之上,一个身着紫金八卦袍的人正端坐其中,看着城墙外那乌泱泱的人马。
城墙上每隔十步便有一台一人高的天地机弩,天地机弩每一发有十八箭,射程千步,可对空。如果由修行者来操机,便可在箭头上包裹炁,威力无穷。
“二皇子殿下,恕臣有重任在身,不能出城行礼。”城楼上的道者甩了一下拂尘,拱手向下行礼。
“罢了,我也知道母后没那么容易叫我进城。”说话的人左手托着头躺在一个有金色华盖的马车上,右手拿着一把白色的文士竹扇,不断地开阖。
“我是来为父皇超度的,又不是来攻城的,你们居然用天地机弩对着我。”
“二皇子殿下一片孝心感天动地。不过微臣只是按照络轩太后和四皇子殿下的吩咐做的,至于其他一概不知。”城楼上的道士恭敬的回答道。
“太后?什么时候络轩妃变成了太后?谁封的?我还以为络轩妃跟父皇感情深厚会殉葬呢。我父皇四十多个妃子,那么说现在宫里有四十多个太后咯?”马车上的人忽地坐起。
“这这个微臣也不清楚。”
“你瞧瞧你们这德行。”马车上的人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要是你们拿天地机弩对着老三,你一百个汜水老道都不够死的。唉,罢了,对着就对着吧。谁叫我脾气好呢。”
说着他伸出双手一个掀东西的动作,轻描淡写,一股柔和而又强力的炁劲,将马车前站着的十几排军士硬生生分开到了两边,军阵中出现了一条两米多宽,十多米长的道。
他撩了一下白绒孔雀羽袍的后摆,脚尖凌空虚点了一下,已经飘到了队伍的最前面。一个浓妆艳抹的少年男子拿着一把紫檀太师椅跟在他身后。
“今天这香水真香。”他闭着眼睛深深的对着少年男子的耳后闻了一下。少年男子捂面娇羞:“王爷,说笑了。”摆着兰花指退回了军阵中。
端坐阵前,一把竹扇,一袭羽袍,这便是帝国二皇子,天下名士,江麟王慕容一念。
他肤如凝脂,面有桃花,精致的容颜,精致到细节。蛾眉如黛,一泓水目,惊鸿一瞥间似有勾魂夺魄之力。
修长的手指,如碧玉般滢滢的指甲,有肌无骨。丹唇外郎,皓齿内鲜,饱满的唇线上翘是一种嘲讽,又似一种媚诱,鲜红如莓,一颦一笑间,朝惑巫山,暮惹云雨。
这不是个王子,更像戏子。或者说帝国最艳丽的妓女和慕容一念比起来除了身姿,竟然再无长处。慕容一念是真正的名士,或者说名士就娼妓的一种。
他才高八斗。一句诗换一杯酒,整个天海湖酿成酒都比不上他的才情和气量。他满腹经纶,再生僻的学问对他来说只是常识,再冷门的道藏对他来说就如启蒙课本一般。
他挥金如土。可以用万两黄金为妓女赎身,也可以用百颗夜明珠来为乞丐陪葬。他放荡不羁。王府可以变成妓院,妓院也可以变成家。
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天文地理无所不晓。
他一醉之下可以给王府二十多位王妃写下休书,篇篇不同,脍炙人口,成为传世墨宝。也可以在寺庙参禅悟道,数月不食不动。名士大都有龙阳之癖,他也不例外。
他可以为了戏子穿上女装,娇羞闺中如芳龄待嫁,也可以明媒正礼将美艳少年娶入家中。他是所有癫狂文人梦想般的存在,也是所有不羁名士心之神往的圣人。
“慧心大师,慧能大师,慧悟大师,慧英大师。”
听到这四个名字,城楼上的道士心中一惊。这四位都是伽蓝寺二代中的高僧,每一个都是自己对付不了的存在。
“四位大师,如果在这城外为我父皇超度,我父皇在天之灵是否能够感应到我这一份小小的孝心。”
眨眼的功夫,四个白须大和尚站在了慕容一念的身后。
慧心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二皇子一片孝心,即便是我们在天海湖为圣皇超度,他也一定能感应到。”
“好!”慕容一念猛地起身,双手合十,面朝城门跪在了地上。“那就请各位大师在这京都东门为我父皇超度吧。”
慧心、慧能、慧悟、慧英席地而坐。军阵中数千和尚拿着法器走了出来坐在他们身后。
“慧心!”晨钟一般洪亮的声音从大营后传来。“超度由你来主持,来,把我的圣火袈裟穿上。”
城楼上的汜水法师听到这声音突然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居然连这老东西也来了,这东门还怎么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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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有此礼,岂有此礼!气死老身了!”死人白的脸,涂抹着不均匀如蜡脂般的粉底,干瘪的脸,干瘪的唇,唇尖艳丽的红毫无生命力。
枯枝一般的手,生硬的翘着拇指的指尖,有节奏的抚摸着自己的胸前。
这是一个太监,一个老太监。
除了那些身居高位,处在帝国权力的核心之外的人,几乎没有几个人认识或者知道他的存在。你知道有皇宫就会有太监,可是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