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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两缕淡淡的青光从两面令牌的贴合处涌出,分别没入虞姹和金长老的额头。
青光一入额,金长老的脸色骤变。
他慌忙后退了两步,垂首单膝下跪道:“卑职刘种友,参见巡阅使大人。”
虞姹:“起来吧。”
金长老站起来,弯着腰,一脸狗腿子的标准谄媚笑容,“大人大驾北芦,为何不提前知会北芦分部一声,卑职也禀告殿主大人,摆宴给大人接风洗尘。”
虞姹神色清冷,丝毫没有因为金长老是一位天心境的通玄真人就给他好脸色,“提前知会你们做什么?提醒你们把那些见不得光的烂事擦干净么?”
金长老脸色一变,强笑道:“大人何出此言?卑职与北芦分部全体同僚,为吾大商万世基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呐。”
“哦?”虞姹忽而冷笑,“你的意思是说,岭北修行界的局势糜烂成这个样子,你们这些的废物还配得到本座的嘉奖?”
金长老一下子就涨红了脸,喏喏的说:“可我等的职责只是监察北芦门派世家势力,对北冥妖族的战争,并不在我等职责之内。”
虞姹猛地一挑柳叶眉,杀气迸发:“这是你们分部殿主告诉你们的?”
金长老顿时吓得面如土,俯首在地不敢再说话。
再说下去,会死人的!
而且是一死一大片!
监天司监察九州,一州殿主便有不经请示,自行调动驻军围剿心怀不轨之修士势力的莫大权柄,而巡阅使,乃是监天司内部的监察官,游州九州,检查天下监天司分部,虽无固定属地,但权柄比一州殿主还要高两个层级,只要有确切的枉法罪证在手,便可直接将一州监天司殿主收监问斩!
要知道,监天司乃是于天下修行势力打交道的机构,一州殿主,最低也是化神境的齐天真君!
齐天都可斩,他区区一个天心小执事,杀他如杀鸡!
好在虞姹暂时没有追责的意思,她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岭北的局势,可否上报?”
金长老心里大松了一口气,暗道“活过来了,活过来了……”
“启禀大人,据属下所知,殿主大人曾和血煞宗的宗主血神子商议过东胜军入岭北参战之事,被血神子言辞拒绝了,言岭北之事,岭北修士自会解决,不敢劳东胜军兴师动众。”
虞姹皱了皱眉头,冷声道:“鼠目寸光之辈,局势都糜烂到如此境地了,还前怕狼后怕虎,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顿了顿,她又问道:“你们殿主到任快一个甲子了吧?还未摸清血煞宗的底子?”
一听到虞姹问这个,金长老的额头上又有渗汗的痕迹,磕磕巴巴好了一会儿,才说出一句:“殿主大人说,有,有进展!”
虞姹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废物!”
金长老的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把脸都伸进土里。
虞姹转身,粉红色的裙角好似蝴蝶般飞舞,“回去叫那个废物滚来见本座!”
“属下恭送大人。”
……
虞姹提着裙角,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
“你去哪儿了!”
黑暗中,一道银铃般的清脆声音突兀的响起,吓了虞姹一大跳。
姒太平弱小身子缓缓从黑暗中步入窗口投进来的月光中,鼓着腮帮子,“恶狠狠”的瞪着虞姹。
阁楼里的房间有限,再加上虞姹又是姒太平的“贴身丫鬟”,是以她们俩住一个屋。
虞姹拍了拍饱满的胸脯,不满的说:“死丫头片子,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姒太平目不转睛,气鼓鼓的说:“我就是要吓死你这个虞家的坏女人!”
虞姹凑上去,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儿:“别一口一个虞家的坏女人,论辈分,你还得叫我一声姑姑!”
“你就是!”
姒太平极力挣扎着,但虞姹的手就像是施了一种名叫如影随形的法术一样,无论她怎么躲,虞姹都能捏到她的脸:“妫爷爷说过,你们虞家,没一个好人!”
虞姹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放过了姒太平。
姒太平赶紧后退两步,得意的说:“怎么样?没话说了吧!”
虞姹低低的叹息了一声,怅然的说:“姒丫头,皇朝更迭,乃是大势,我虞家无能为力,但对你姒家,我虞家问心无愧……若不是我虞家不忍心你姒家灭绝,你真以为,凭妫千羽那个全靠春秋丹顶着的老奴,能护你姒家后裔千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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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你们认识?()
一处暗不见天日的地底幽暗之所,一座巨大的血池平静得无波无澜,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诱人的异香。
在血池的四周,伫立着一根根需要三四人合抱的粗大铜柱,铜柱闪耀着阵法的符文光芒,而每一根铜柱之上,都绑着一个人。
一个个明明还有呼吸,却像是牲口一样的被斩断了脚掌放血的人,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这些人的脸上,竟然没有丝毫痛苦之色,反而一脸的快活、满足,仿佛在做一个很美很美的梦。
若是有修士细细感知,还能察觉到这些人身上的真元波动!
放眼望去,血池周围的铜柱,又何止千百?
千百根铜柱,千百个像牲口一样绑在柱子上放血的修士……
“轰隆隆。”
血池正对面的石门开了,一位身披华丽血色牡丹裙的高挑女修士缓步走进来。
这位女修士生的极其美艳,几乎堪称人间绝色!
如果说,苏清萱的美,是空谷幽兰、夜半昙花的那种清理的、脱俗的美。
那么,这位女修士的美,就像是最娇艳的玫瑰,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一股惊心动魄的浓烈魅惑气息!
美艳女修士径直走到血池前,伸出白得胜雪的皓腕,用指甲轻轻一划,霎时间,血流如注,她的脸色也随着鲜血流出一下子苍白了好几分。
她不敢耽搁,连忙默念咒语。
不多时,平静的血池忽然沸腾了,一个由血液凝成的巨大狰狞人头缓缓从血池中心浮起。
美艳女修见状,连忙施法愈合了手腕的伤口,止了血。
血池中的人头适时睁开双眼,海碗大的双目射出两道血色的光柱,幽暗的地下空间顿时浮现无数宛如蜘蛛网一般的黑色空间裂缝。
“血神子,你呼唤为师分神,所为何事?”
美艳女修盈盈拜倒,叩首道:“再三劳动师尊分神降临,徒儿有罪……只是冥妖族入侵岭北之事越闹越大,各门各派祈吾圣宗出战的呼声与日见高,河西莫家与大商监天司也多番传信过问此事,吾圣宗若是再不参战,怕是要动摇千载根基,但师尊叮嘱在前,徒儿不敢擅作主张,唯有请师尊分神降临,聆听师尊教诲。”
“河西莫家?大商监天司?”池中狰狞人头闻言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一干跟脚浅薄的作死之辈,你理他们做甚?”
顿了顿,狰狞人头又问道:“河东大梵音寺与岭南青莲道宗可曾过问此事?”
美艳女修略一回忆,摇头道:“不曾。”
“这便是了!”
狰狞人头道:“他们才是有大跟脚、大来历的宗门,他们都不过问此事,便证明那只小乌鸦确有蹊跷,你万不可轻举妄动,坏了吾教在北芦州的布局,紧守宗门静观其变即可。”
美艳女修迟疑了一会儿,小声问道:“那若是那黑日妖王打上门来,徒儿该如何应对?”
狰狞人头道:“击退便是,但不可追击。”
“徒儿谨遵师尊教诲。”
……
苏北刚回山,就听到了万剑恒回山的消息。
相比他从北冥州回来时,只有几个亲近的好友知道的默默无闻,这位真正的天行派内门大师兄回山的声势,可就大太多了,几乎是所有的内门弟子都去山门外迎接他……连古六通都去了!
苏北一边吃饭,一边听古六通绘声绘色的讲述昨日万剑恒归来之时,万剑齐鸣、十里相迎的盛况,颇有些怨念的说:“古师兄你一天闲的吧?有那空还不如好好的练功,你说你都在神象境卡多久了?我入门的时候你就是神象,现在我都如龙了,你还是神象,你准备做北芦神象第一人么?”
古六通尴尬了,“那啥,我感觉我快突破,快突破了……”
顿了顿,他又有些不忿的说:“你能不能不要拿我和你比?其实我的修行速度才是正常的好不好?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变态,境界提升得飞快不说,实力还一点都不拉下?”
苏北撇嘴:“我这叫什么变态,大黄那才叫变态好伐?”
古六通没话说了。
对这一人一狗修为和实力的提升速度,他心里那是大写的服气!
正说话间,院子外忽然传来一声温润和清泉的男子声音:“请问苏师弟回府了么?”
一听到这个声音,古六通就是一个激灵,若口而出道:“万剑恒!”
说完,他羡慕的扭头看苏北。
万剑恒多大牌面?他一句话比许多通玄长老的法旨都好使,他想见那个真我师兄弟,不是带句话过去,那人自己屁颠屁颠的去天行峰见他?
到了苏北这儿,却是万剑恒自己亲自登门拜访!
什么是差距?
这就是差距!
苏北倒没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他还和接待其他师兄弟一样,冲银锁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去开门。
万剑恒进门来,很客气对银锁说了一声“劳烦”。
苏北放下饭碗,礼貌性的对万剑恒打招呼:“万师兄,吃了么?”
万剑恒没什么大变化,还是那副白衣胜雪,高手寂寞的清高模样,唯一的变化,就是他腰间多了一个一尺多高的火红葫芦,
万剑恒颇感兴趣的打量了饭桌上丰盛的鸡鸭鱼肉,和一桌子人与妖怪,笑道:“我已经十余年没吃过饭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