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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鸿公主狡黠一笑:“他呀……早些时候才跟丢了那小贼。前辈不必担心,若论布阵截阻,我有三垣泰定在手,自是无惧。说实话,我以前很想与前辈多多探讨修行之事,只可惜缘悭一面。”
烈山明琼微笑着说道:“如今奴家能与公主殿下相见,也觉三生有幸。只是有一件事,奴家不得不提。”
“前辈请讲。”
“公主与郭公子……是什么关系呢?”烈山明琼问道。
玉鸿公主微怔道:“他并不知我真实身份,只当做是我的护卫。”
“是吗?”烈山明琼摇着团扇,说道:“那公主殿下可要小心了,此人非人。”
玉鸿公主一惊:“你说什么?”
烈山明琼脸色端正,并无之前笑意:“奴家能够感应到,此人身上有一股奇异气机,混融庞大、深不可测,端坐不动好比龙蟠虎踞。绝不是寻常方真修士,即便当世大妖,也罕有能与之相提并论的。”
第33章 妖修故事()
苏三英挨了这几拳,只觉得连气都喘不上来,自他通灵修炼至今,就没受过这样的痛打,就算偶有斗法,凭借幻术总能脱逃。
没想到今天遇见的郭岱,人狠拳重话不多,还不知修炼了什么奇怪法术,明明被幻术所困,肉身炉鼎还能发动气机侵体,诡异非常。
“仙、仙长,我错了……我再也不逃了。”苏三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多少了,半边身子渐渐发麻,侵体而入的气机如同无形触须,纠缠经络筋骨,彻底被对方制住。
“你白天抢的法器呢?”郭岱问道。
“我放在自家洞府了,今番冒犯仙长,我立刻回去将法器拿来。”苏三英说道。
郭岱一拧他的手腕,疼得苏三英哇哇直叫,说道:“还想着趁机逃跑?”
“不敢不敢!”苏三英被这么一拧反而清醒了,郭岱所发气机中伴随几股旋搅暗劲透入身中,几乎要将苏三英打回原身。
郭岱一手掐住苏三英的脖颈说道:“是谁指使你来抢祭阳令的?为什么别的法器不偷,偏偏来抢祭阳令?”
“仙长息怒,我说、我说——”
苏三英不敢隐瞒,按照他所说,祭阳令在他们白锦妖修眼中,就像暗夜烛光一样明显。白锦妖修最忌讳异种气机与杂乱纷扰,不像方真修士那般炼就五气,而是将自身精元气机洗炼纯粹如一,这样才能将白锦妖修的天赋发挥到极致。
祭阳令不是用来杀伐斗法的法器,但在洗炼气机一事上,可以说是妙用绝佳。寻常妖修若要洗炼气机,先要寻觅灵气充沛之地,然后还要想方设法避免杂乱气机扰动,最好就是布下法阵。
但以上种种,对于山野妖修来说实在不易。毕竟山川形胜大多被方真修士所占据,精妙的法阵禁制又被方真门派所掌握,轮不着妖修偷学。全凭自己修炼领会,那何年何月才有一丝精进?
就像烈山明琼在青丘山聚拢花锦妖修一样,白锦妖修也有自己的势力,但洞府远在北境,不与人烟相接。不久之前有个消息传来,说是有一件妖修至宝出世,得此物者足可号令玄黄妖修。
北境的白锦妖修闻讯,立刻广散各地,打探寻觅这件妖修至宝的消息。苏三英凭着自身机灵巧慧,负责行走江都一带。他也十分聪明,跟丁香勾结,试图通过青丘山了解到此宝现世消息。
“妖修至宝的消息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郭岱问道。
“快大半年了,我在江都这里也有半年光景了。”苏三英答道。
“不对。”郭岱忽然想道,大半年前他还在于杜师兄等人在别处除妖,妖修至宝现世的消息,还远在他们去往广阳湖之前。关函谷再能神机妙算,也不可能将这么早就提前布局。那时候两人还没见过面,推演天机也不至于这样无中生有。
而且更重要的是,祭阳令不太可能是什么妖修至宝。洗炼气机、祛邪疗伤,这只是祭阳令的妙用,是否拿在妖修手中并非关键。
这么一想,关函谷恐怕是已经知道有妖修至宝现世的消息,他只是利用祭阳令,推波助澜而已。
“哼!”郭岱一松手,紧接着又是一拳,将苏三英打得不省人事,当场变回三尾白狐的原身。
扛着这头大狐狸走下小东岗,没走多远便看见路边有人朝着自己招手,正是楚玉鸿。
“厉害啊!把这小白脸揍得鼻青脸肿的。”楚玉鸿夸奖道。
“你看见了?”郭岱问。
楚玉鸿一抬下巴,示意郭岱塞在腰间的衔星令:“我用三垣泰定感应,如同亲临在场。”
郭岱问道:“妖修至宝的事情你也听见了?”
“听见了,但我觉得说的不是祭阳令吧?”楚玉鸿也觉得稀奇。
“等烈山明琼来了你再问她。”郭岱一把将三尾白狐扔到地面,取出一条牛筋绳捆住四条腿。
没过太久,烈山明琼领着失魂落魄的丁香赶到,这位半妖女子走出紫云帐,又是另一番韵味。只见她穿着一件贴身长裙,两侧开叉几近臀股,迈步间隐约可见玉白修长的双腿。这样的装束服色若是让朝中那帮读书夫子见了,恐怕还要斥责有伤风化、不守妇道。
“此番多谢郭公子了。”烈山明琼笑靥妖娆动人。
郭岱还是那张僵硬脸庞,指着地上狐妖说道:“这个就交给你们料理了,我还有事。”说完,扯下腰间衔星令,还给楚玉鸿,一纵身遁入黑暗之中。
“他这是怨你窥探。”烈山明琼说道。
楚玉鸿叹气道:“我只是担心他而已。”
烈山明琼没再多言,让丁香自行回转青丘山,听候发落。一弹指将三尾白狐唤醒。
“仙长我错了!别杀我!”白狐口吐人言道。
烈山明琼眉目含春,笑眯眯地看着三尾白狐说道:“你可认得奴家?”
“你……烈、烈、烈——”三尾白狐吓得浑身哆嗦。
青丘山族长烈山明琼的名头,在方真道中或许并不响亮。可是对于妖修而言,就好比是正法七真般的存在。早在她创立青丘山之前,便曾与几位强悍妖王发生过冲突。
因为烈山明琼天生丽质,又是半妖的特殊体质,一位妖王试图与之交好。昔时还算年少的烈山明琼可不是如今这般深闺美妇的性子,当面回绝妖王好意。双方一言不合,在北境澄湖山大战一场。
烈山明琼手段酷辣,将那位求欢妖王击败不说,更是将其内丹夺走、扒皮抽筋,然后杀上妖王洞府,将一群妖子妖孙杀的杀、赶的赶。
那位求欢妖王也有几个好友,也都是附近山头的妖王。他们得知这个消息,联手杀到澄湖山,要为好友报仇。谁料到竟中了烈山明琼的圈套,她早已布下杀阵,等待妖王们到来。
澄湖山一战,好几位纵横北境的妖王殒身烈山明琼手下,妖子妖孙四处逃窜,引得北境妖氛四起。
后来还是罗霄宗门人察知此况,门人前往北境,扫平这帮群龙无首的小妖,还北境以安宁。而这些都是远在中境妖祸之前的事情了。
只有烈山明琼自己清楚,当年澄湖山大战过后,她也受了重伤,一路走走停停,在北境茫茫雪原中不支倒下,是罗霄宗掌门崇明君将她救起,安置在一户农人家中。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不是你们眼中的半妖吗?”年少刚烈的烈山明琼恶狠狠地问道。
“你知道我们罗霄宗今番北上,斩杀了多少只妖怪吗?”崇明君端着热茶,这位声名显赫的罗霄宗掌门就像走街串巷的小老头,没有半点惊世骇俗的容貌举止。
“少说也有三四百。”烈山明琼说道。
“十七。”崇明君准确地答道:“我们罗霄宗有一门道法,唤作‘罪司血箓’,能够查验此生此世所行杀伐事。只要此前被罪司血箓发现有杀害无辜百姓之举的妖怪,我们都将其斩杀。其余妖众,均送往鬼方谷囚禁。”
“罗霄宗除妖千年,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做好事吗?”烈山明琼不屑地问道。
崇明君挠了挠头,像是有些苦恼:“唉,这名声一旦定下来,想改是改不了了。罗霄宗传承千年,确实有些门人弟子为宗门考校、私心利欲,罔顾是非,对异类行杀伐事。这就是为何先人创下这罪司血箓。罗霄宗从来不以斩妖除怪为要务,涤除妖氛之言,不仅是族类之别,也是心性行止之别。后世弟子难免领悟有偏。”
“婆婆妈妈、啰啰嗦嗦。”烈山明琼冷哼道。
“年纪大了,是说得多了。”崇明君也不恼怒:“这也是为何我当初对合扬毫不留情。”
烈山明琼听见“合扬”二字,嘴唇不禁微颤,整个人仿佛失了魂魄一般。
“老道愧对罗霄宗列祖列宗啊,这么些个徒弟,一个个行差踏错。”崇明君叹气道:“合扬本意只是想穷究族类之理,但他所行手段害人害己。他不仅凌辱你的生母,还豢养各类嗜血异种,任由它们侵害百姓,还美其名曰研究习性。等我察觉异状时,他所造之害已是罄竹难书。如此作为,道心早已沉沦,于是老道我亲手将其诛杀。更是将合扬之名从罗霄宗内彻底抹除。”
“假仁假义。”烈山明琼流泪道。
崇明君神色带着几分哀叹:“你的出世在我意料之外,但经历合扬一事,罗霄宗内议论鼎沸,我断不可将你留在门中。不得已只能将你托付给云崖道友。时隔多年,你已是修炼有成。这真让我意外,我原本还以为是哪路高人与北境妖王斗法呢。”
“你说完了吗?我想要离开了。”烈山明琼不快道。
“别急,这户人家出去买酒了,估计得好一阵才能回来。我们吃顿饭再走。”崇明君说道。
“我们?”
崇明君点点头,说道:“不错,吃完饭后,我带你去鬼方谷。”
烈山明琼警惕道:“你要干什么?连我也要关起来吗?”
“你想多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