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吕金霹见张霞搀扶着王大娘前来,放下手中的斧头,将干柴归置到棚下后,温了些酒,准备了些吃食,端了上来笑着道:“大娘年迈,大晚上请您老过来,实在是过意不去。”
“这是哪里话,大娘虽已年迈,但是手脚利索。”王大娘故做不愉,随即话头一转道:“张家媳妇可是好福气啊,摊上你这汉子,不但农活是一把好手,难得的是还能替她分担家务。”
“哎!”王大娘重重的叹息一声,接着笑道:“我家的老头子年轻时砸伤了腿,连累我这老太婆要东奔西走的与人撮合亲事。”
张霞笑着道:“大娘撮合亲事,不知多少人背后称赞,凑合亲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胜任的了。”
王大娘笑眯眯的道:“都是街坊邻里,谁家的儿女都是大娘眼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的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大娘,我家闺女自小在绣房,甚少回转,还请大娘给撮合一二。”张霞笑着说道。
王大娘乐道:“啧啧啧,不是我说啊,吕家后生,你这闺女可是长得标致啊,那摸样,那身段,是百里挑一的好闺女啊。”
“闺女多大了?”王大娘接着问。
“我家闺女名婉,排行老三,因此也唤作吕三娘,来年刚好双十年华。”张霞为吕三娘的年纪犯了嘀咕,但是婚姻大事却也说不得假,照实说道。
王大娘眉头一皱,面上的笑容立刻消散为难的道:“张家媳妇,按说你家闺女的模样和身段自然是百里挑一,如果撮合给其他人家,自然是水到渠成,可是如果要与这包家少爷撮合,恐怕是不成的。”
张霞闻言也不奇怪,这包家少爷家境暂且不提,但是包员外慈悲心肠,少爷也是彬彬有礼,难得的是十二岁便考了秀才,来年或许能够高中举人的,如此人家倘若不得结亲,恐怕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于是,张霞朝吕金霹示意,吕金霹转身从房内拿出一锭雪花银,放在了王大娘的身前。
这是一锭白花花的银锭,五两大小的模样,顿时让王大娘眼光直了。
这年月,一锭五两银,足以让王大娘家数年不必忧心钱财,撮合亲事这么多年,王大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奉上这么丰厚的茶水钱。
随即,王大娘也心觉不妥,按理来说这吕家应该也没有这般财力,否则何至于租种包府的农地,但是随即抛掷脑后,拍着胸脯道:“大娘就算是施展浑身的解数,也定然将吕家闺女和包家少爷的亲事给撮合了。”
“你家就等着嫁闺女吧!”王大娘大包大揽地道,眼神仍然斜视着那锭银两,包家少爷和吕家闺女的年纪悬殊,在银两的面前,已经显得并非过于遥远。
寒暄片刻,王大娘走出门来,北风一吹这才清醒过来,足有七八岁的年纪悬殊,这可该如何撮合哪。
王大娘踏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的返回家中。
苦苦想了大半夜,王大娘辗转反侧,这才昏昏的睡下。
第二日一早,王大娘梳洗过后,张罗了一家的吃食,也不归置就朝包府走去。
经门房的引领之下,王大娘来到了包府的大厅之上,包云天正在端坐在大厅之上,身侧丫鬟秀玉在一旁伺候。
“包员外,老妇给您施礼了。”王大娘笑着福了一福。
包云天起身笑道:“大娘哪里来的客气,云天乃是晚辈,怎当得大娘的礼,这不是折寿吗?”
秀玉搀扶着王大娘落座,斟茶后不多时端上了糕点,然后侧立在一旁。
“包员外,老妇是来给您道喜了!”王大娘瞧着包员外的神态,接着解释道:“员外或不知晓,咱虎贲村的吕家,就是前年迁徙过来,租种员外家村北农田的吕家。”
王大娘接着道:“这吕家有个闺女名婉,虽不常在家,但是大娘曾见过一次,那模样和身段,真是百里挑一,这方圆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包云天笑眯眯的听着王大娘的卖力夸耀,神情不便其实心中已经有些不耐,然而听王大娘说这吕三娘居然在大名府的绣阁中,这才认真起来。
二弟包云中在灰狼山占山为王,曾经提起过这绣阁,这绣阁表面上是商户,其实乃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门派,规模甚大却不曾涉及到江湖纷争,能进入绣阁的女子皆是才貌无双,多年来下嫁的都是江湖中的少侠或是名门,由这帮弟子建立起来的关系网,几乎覆盖了整个江湖。
因此,绣阁也是江湖中出了名的根基深厚。
既然吕家的闺女如今在绣阁中,自然要谨慎对待,倘若包家真的能与绣阁的弟子结成亲事,对于包家来说,到真的是一件好事。
听闻王大娘说到这吕三娘业已双十年华,心中虽然也觉得年龄悬殊甚不合适,自家麟儿过了年才满十三岁,但是包云天不曾回绝,于是想了想道:“文正幼年丧母,这吕家闺女年龄略大,倒也并非坏事。”
“不过,小儿自幼甚有主见,还是待年关临近,让这对儿女见上一面,毕竟是婚姻大事。”包云天解释道。
王大娘听闻不由得一喜,但故作不悦道:“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还是要父母做主才好啊!”
“大娘稍安勿躁,文正来年前往大名府考举,当下不可分心。”包云天解释,随机又笑着道:“待吕家三娘年关回来,大娘可带她前来府上,与我家文正见上一面。”
“倘若二人真有姻缘,大娘可是功德无量,皆时定有茶水钱奉上。”包云天言罢,又接着道:“我包府多年未有喜事,茶水钱定然让大娘满意!”
“那我这老婆子就先谢过员外了!”王大娘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就给包云天行礼。
王大娘寒暄之际,又侧面探问包员外是否有续弦之念,被包云天拿话题岔开。
一直陪伴着包云天的涟漪刚刚去世,此刻的包云天自然无心于续弦。
王大娘见天色不早,频繁的有下人前来禀报事务,于是起身告辞。
王大娘脚步轻快的来到了吕家,将自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说服了包员外不再有年龄悬殊甚大的顾虑,又以包少爷来年考取举人为由,请吕家闺女归来之后,一同前往包府。
吕金霹和张霞自然是喜笑颜开,连连道谢不已,又准备了农家略微丰盛的吃食,王大娘酒足饭饱之后,这才微醺的离开了吕家。
晚间,包云天吩咐秀玉前往厨房,刻意准备了适合包文正的菜肴,于花园凉亭中落座。
包文正自然觉得不妥,北风凛冽的时节,与花园的凉亭中享用吃食,虽然有周边炉火取暖,但是寒风从四面袭来,依然不禁瑟瑟发抖。
包云天屏退了丫鬟,举起了火堆上的酒壶,为包文正斟满后道:“文正我儿,可知为父为何唤你与这凉亭中享用吃食。”
包文正闻言,思索再三这才道:“父亲可是告知孩儿,温酒易凉,让孩儿用心拿下来年的考举?”
“我儿说的不错,我包府虽外有你二叔占据灰狼山,内有虎贲村与酒楼无数,但是终归是上不得台面,不过是大名府下乡村中一乡绅而已。”包云天点头道。
“如今的包家,依然是如水中的浮萍,因此为父不许你二叔下山,村中也尽力谋求个好名声,就是怕有过路的江湖人,手持刀剑要惩奸除恶。”包云天无奈的叹息道。
“为父遣人害了涟漪的性命,就是怕我包家的秘密流传出去,那时候你我父子二人,朝夕间身首异处啊!”
包云天说到此,饮了一碗温酒道:“今日有人上门,为我儿说了一门亲事,那女子乃是江湖中绣阁的弟子,想来也是才貌双全,不知我儿可愿否?”
包文正闻言,仔细的一思索,不由得露出了笑容道:“父亲大人,不妨将话说完。”
“那女子比你大一些!”包云天深知已经被文正看破了伎俩,笑骂着道:“孽子,用食”
包文正心中对于女子年龄略长,到也并没有抵触的心态,昔年在小翠之前也曾有侍女在侧,但是因侍女年龄与其相当,自幼饱读诗书的包文正,深觉得闲暇之余也无过多的言语可以消磨时光。
因开蒙甚早,与经史子集之中渐渐视野开阔,此时就连于小翠交谈,也渐觉不耐,毕竟是困居于包府之中的丫鬟,平日所言尽皆是农妇的俚语。
江湖中的女子,或许会有所不同,包文正内心中浮现出一种期待,与亲事无关,或许是对于江湖中别样生活的一种期许。
通过江湖,增添几分阅历,对于为官也能有几分帮助吧。
最近这两日通过与虎贲村农户的交谈,包文正深知百姓不易之处,每日日出而作,日暮而休,一年到头挣得糊口的粮食外,若能为妻小置办一身过年的新衣,已经是老天垂怜的好光景。
倘若遇到大旱之年,农田颗粒无收之时,遣子外出自行寻食,将自家闺女卖入富贵人家为了一口吃食,也是不得已之下的光景。
一家老小抱头痛哭,老泪纵横地父母,撕心裂肺的子女在肝肠寸断之后,自此少有重逢相聚之日。
只愿来年得中举人,替圣天子牧边一城,治下百姓皆能有衣遮体,有粮可食,不受匪乱之害,也不枉多年苦读。
包文正如此作想。
006:绣阁吕三娘(上)()
大名府位于泗水流域的下游。
多年来因往来的商船促使青楼,酒肆与赌场的沿河一字排开,每逢夜间更是烛火通明。
酒肆外店小二的吆喝声伴随着酒肆内瓷器碰撞的清脆声以及呼朋唤伴的喧闹声,青楼门口瞪大了眼珠子分辨着经过的富家商人,攀谈之际又有青楼内女子的调笑之声如银铃般悦耳,赌场内输红了眼的赌徒又寻思着今夜去那家做一番梁上君子。
大名府共有九街十三巷,绣阁便位于大名府的黄鹤巷内。
绣阁占地近百亩,分为前后两个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