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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桥三沉思片刻,这才下了决断,抱拳道:“先生能化解商家的危机,与我陆某实乃有恩。只要不是谋逆之举,不坏我十九连环坞数万条性命,陆某便舍命陪君子,率领五千帮众为先生摇旗助威!”
“君子一言!”包文正道。
“驷马难追!”陆桥三起身抱拳行礼,朗声道。
二人与厢房之中商讨了约有一个时辰后,陆桥三将桌案上的银票再次奉上之后,起身告辞。
行出了厢房之外,施展轻功腾挪道了屋顶之上,朝尚玉秀的闺房掠去。
尚玉秀端坐在桌案之前,手拿算筹正在核查账目,听闻房门轻叩的声响,从门缝中望了一眼后便打开了房门。
陆桥三将适才所言一一道来之后,尚玉秀目露骇然之色,此刻方知这世上真有未卜先知之人。
二人于房中商讨片刻,陆桥三瞧见尚玉秀神色困乏之极,便起身告辞了。
尚玉秀劳累多日,便换上亵衣上了床榻安歇。
此刻商府之内仍是灯火明亮,灵堂之中鎏金棺椁旁有丫鬟和下人往来不断,袅袅的轻烟随着纸钱的焚烧,被清风吹向了远处。
041:南宫宇剑斩七大寇(上)()
翌日清晨,尚玉秀用过了吃食之后,便携自身的丫鬟冬梅与灵堂之中祭拜商老爷子,又是一番啼哭之后,处理了商家日常的琐事,前往边缘厢房中与包文正会晤。
时值初夏,天气已然是渐渐炎热起来。
包文正与厢房中手持古卷正在翻阅,瞧见尚玉秀一身素服携丫鬟走了进来,起手拱手施礼后寒暄片刻,便欲告辞。
尚玉秀心知如今商家正是丧期,也不便多留,便定下了日后拜会的日期后,遣商虎和商豹将包文正送转与姜家酒肆。嘱托二人于姜家酒肆立下账头,包相师的日常花费尽有商家月底结账。
尚玉秀与包文正侧身行礼后,瞧着白衣胜雪的相师在商虎和商豹的引领下,走出了商家的花园。
轻轻叹了口气,尚玉秀便径直朝灵堂之中走去。
烈日正挂苍穹,气温渐渐地升高。官道上挑担行走的路人已将斗笠戴起,遮挡这明晃晃的艳阳,眼见远处有人策马奔腾忙避让与官道路旁,待骏马疾驰的马蹄声转近之时举目望去,只见青年剑客面如冠玉鼻似悬胆,着实英俊不凡背负一把连鞘长剑顾盼之间神采飞扬,马蹄声扬起地面上的灰尘溅散开来,引来路人的声声不满,也引来女子的多番打量。
此刻虽然已经是临近午时,炙热的日头笼罩着大地,骏马连夜疾驰之下已然是连声嘶叫,无奈南宫宇便放慢骏马,欲找一树荫下暂时停歇。
南宫宇如今内息通了任督二脉后,多日来郁闷的心结一扫而空。如今又重跻身为江湖中的一流高手,早已是寒暑不侵,将骏马与树林边缘停下,任由骏马寻觅鲜嫩的野草。
“呜呜呜”
远处一阵微弱的哭泣声隐隐传来。
南宫宇仔细聆听这哭声乃是从树林中传来,有道是逢林莫入也不欲多管闲事,正欲继续温养内息之际,却瞧见自家的马匹却沿着路边的鲜草,渐渐朝树林中走去。
无奈之下,南宫宇只能起身将马匹从树林中牵回,刚拉住骏马的缰绳回转之际,却瞧见一白发苍苍的老妇颤颤巍巍的解下了自己的腰带,抛在树枝上打了结,又吃力的摆动了几块垫脚的石块,将自家的脖颈套了上去,身躯一摆之下便踢开了脚下的石块。
南宫宇运转内力定睛望了过去,只见这老妇白发苍苍且面容枯瘦,满是褶子的老脸上泪痕淌下,脖颈在腰带的束缚下,悬空与枝头之上。
“嗖嗖!”
两枚铜钱在空中飞过,发出声声作响,击中了束缚老妇脖颈的腰带。
“噗通!“
腰带应声而断,老妇的身躯便摔落了下来,老妇捶胸顿足的低声哽咽片刻后,这才蹒跚的站了起来,将断裂的腰带打了个结之后,便将腰带再次抛在了树枝上,意图再次悬梁自尽。
南宫宇运足内力耳听八方,树林中除却这老妇人的哀声之外,便是蛇虫鼠蚁的声响,并无其他人的踪迹。
足下轻点,南宫宇身形腾空跃起来到了老妇人的身前。
哀莫大于心死。
“你们这些杀千刀的土匪,不得好死!“老妇人瞧见南宫宇手握连鞘长剑,那眼神中的怨毒之色极重,老妇人眼眶中泪水打转,骂道:“我老妇人便是做鬼,也不放过你们这群畜生!”
老妇人阴冷的桀桀笑声在林中回荡起。
南宫宇听闻老妇人这一番话,心知必是起了误会,便拱手抱拳道:“在下自大名府而来,路经此地人困马乏稍作歇息,大娘想必是误会了。”
谢沈氏凝神上前几步,将这年轻人仔细打量一番,见这年轻人剑眉星目且仪表非凡,与那粗俗肮脏的土匪倒是不甚相似,眼眸中的怨毒之色渐渐隐去,失去仇恨支撑的老妇人双腿一软便跌坐在了地面上,想起惨死的老伴和被掳走祸害的孙女不由放声大哭。
“大娘莫哭,有何冤屈但说无妨。”南宫宇瞧见这年迈的老妇人失声痛哭的模样,心中着实难受,于是抱拳说道。
谢沈氏一遍哭泣一遍诉说,花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将今日的事情说了一遍。
谢沈氏今年已经年约六旬,居住在距离此处二十余里外的山脚处,因儿子早年作货郎游街串巷之际被人杀害后,儿媳也便不知去向,独留下襁褓之中的孙女。
所谓少年夫妻老来伴,谢沈氏和谢老汉含辛茹苦的将孙女养大成人,依仗六旬有余的谢老汉与田地中耕作用于果腹,谢沈氏自幼有的一手好针线,日常与人缝补之际赚来些铜钱。如今眼看着孙女日渐成人,又与去年与邻村少年订了婚约后,老两口也是心中宽慰,即便是到了九泉之下见了那早死的不孝子,也算是有了交代。
眼看着婚期将近,谢老汉和谢沈氏便带着孙女早早的启程,准备前往临近的县中的集市,为孙女购置一些嫁妆,却不想路上遇到了山贼打劫,谢老汉多年耕作全为了孙女能风光出嫁,自然是拼死不肯将钱财奉上,便被山贼乱刀斩死。
谢沈氏和孙女嚎哭之下,山贼瞧着少女有了几分姿色便要拉倒路旁宣泄谢沈氏年过六旬拼死保护孙女,却因年迈无力阻止,眼睁睁的看着孙女在惨叫声中被一群畜生所玷污。
孙女虽无半点学识,却也得谢沈氏的教导熟知女训,与山贼肆虐离去之后,趁谢沈氏不备便一头撞死在了路旁的青松树上。
谢沈氏片刻之间老伴被人杀害,孙女惨死,将二人的尸首归置一处,便是连两口薄棺的钱财都没有,望着片刻之前还谈笑风生的二人就此阴阳两隔,这便来到了林中意欲悬梁自尽。
意图到了九泉之下,一家人终能团聚。
南宫宇将谢沈氏扶起来之际,才察觉到这谢沈氏脊背之上也中了一刀,刀痕不深加上谢沈氏年迈之后气血渐枯,只是浸湿了衣衫。
在谢沈氏的引领下,南宫宇来到了林后便瞧见了地面上的两具尸身,有虫蚁在血泊中萦绕。
山贼打劫村民本是弱肉强食,但打劫之后将六旬有余的老汉乱刀砍死,又将幼女拖到草丛中太过不为人子。
南宫宇从怀中取出些许银两递给谢沈氏,道:“大娘,正所谓入土为安,先行将二人安葬为妥。”
“多谢公子。”谢沈氏见状感恩涕零,老泪纵横的便要叩谢。
所谓入土为安,有了这些银两后便能为老伴和孙女下葬,谢沈氏感激不已。
南宫宇扶住了谢沈氏跪倒的身形,仗义而言道:“大娘,正所谓路不平有人踩,那些山贼究竟是归属何处,待在下取了几人的项上首级!”
谢沈氏眼泪顺着满是褶子的面颊上淌落,摇头道:“公子心善,那山贼人多势众,莫要坏了自家性命。”
“老妇来生必结草衔环,报答公子的大恩大德。”谢沈氏悲哀的说道。
南宫宇见状心中涌起了波澜,这老妇遭逢大变之下焉能不想报仇雪恨,但仍担心南宫宇的性命不愿其白白送命,这等淑质贞亮的妇人却遭遇这等不公。
“大娘放心,区区几个山贼当不在话下!”南宫宇将手中连鞘长剑当胸横起,自信不疑的道。
谢沈氏瞧这南宫宇自信的神情不似作伪,将双手作揖道:“那几名山贼曾言及要回转远融山,想必定是那远融山的恶人。
“远融山!”南宫宇心中更是怒火中烧。
远融山七寇在江湖中可谓是声名狼藉,远融七寇乃是一母同胞的七个兄弟,自幼拜入了“铁枪门”中习练武艺。待武艺渐渐有成之际,垂涎铁枪门中秘传的铁枪九式,索性便施毒杀害了铁枪门三百多门人,并了铁枪门门主的爱女孟瑶儿,夺得铁枪九式后隐姓埋名不知所踪。
直到五年前,这兄弟七人在远融山上竖起了旗号,对外人称远融七寇。有昔年铁枪门的故友持剑前来复仇,但这七兄弟数十年来同吃同睡形影不离,彼此之间默契宛若一人,自创了一套枪阵名曰疯魔枪阵,仗此枪阵曾诛杀过这位一流高手。
远融七寇声名鹊起。
因此南宫宇在家中的藏书中也曾见过这远融七寇的画像,故去的老庄主也言道这七兄弟看似武功不高,但仗疯魔枪阵江湖中寻常一流高手也未必能敌。
“我神剑山庄崛起武林,便从这远融七寇的首级开始吧。”南宫宇跨上骏马,一路向西朝远融山方向赶去。
远融山斧削四壁,方圆数十里并无人烟,游离在大名府和济州府的交界之处,多年来虽有江湖门派攻打,但仗着地势险峻一直存立至今。
南宫宇策马奔腾了三个时辰,远远瞧见了远融山的踪迹,眼见如今天色尚早,便寻觅了一处树林略作休憩,待夜黑风高之时,再潜入远融山见机行事。
042:南宫宇剑斩七大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