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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昭微微皱了眉头，“它们原本是一些单纯纯粹的孩子。”
真言草笑道，“可它们太弱了。”
段昭沉默，转身要离开。
真言草突然提高了声音道，“段神君这样就要走了？”
段昭头也不会，淡淡得道，“道不同不相与谋。”
“段神君，你刚才不是在问，我是谁？”
“我现在已经没兴趣了。”
“可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是天地化生的唯一一株真言草呢？”
“也与我无关。”
段昭说着，手捏法诀，遁空术发动，已经要施展瞬移，离开此地。
“如果我说，只有我能令你知道当时那只狐狸跌落镇魔渊的真相呢？”
段昭的手指猛地定住。
真言草的眼中划过一丝得意，她将身子一纵，来到了段昭的正对面，嘴角微微勾起，好像早已料定他的反应。
“我与你做一场交易如何？”她柔声道，说着手腕一翻，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小瓶上面用一中白色的玉石封了口。
真言草轻轻打开上面的玉石，一种特别清爽的气味飘了出来。
“这里是我先前用粘在我叶片上的露水炼化的真言灵液。”真言草说，只要让人吸入鼻中，那么在一炷香之内，你问他的所有事情，都会如实回答，只能说真，不能说假。
我记得当时那只狐狸被发现魔丹的事情，有几大赫赫有名的神将在场，神君只要找到他们，在他们未曾防备的时候，让他们嗅到这灵液的味道。
到时候不论神君说什么，他们都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真言草说着，手托着那金色小瓶子往前又送了送。“不如，我就把这真言灵液，送给段青帝如何？”
段昭没有接，“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刚才说，这是一场交易。你给我这玉液，要从我这里换走什么？”
甄言嫣然一笑，露出玉齿如贝，“好说，都说君子一言，其诺如山。我不换灵丹，不换法宝。就换段青帝一个承诺。一个我以后若是开口相求，段青帝就会前来帮忙的承诺。”
段昭看着他，露出神色莫名的微笑。“抱歉，我这辈子只不喜欢两件事。一不喜欢，把自己的罪责，推卸给他人。二是，不喜欢受人威胁。”
甄言好像从这话中捕捉到什么，有些莫名的问道。“段神君的意识是？”
“要我答应意见无法预测的事情，在我看来，便是在胁迫我。”
第一百三十二章姜师婆的双眼（）
甄言原本志在必得的表情微微僵硬，托着真言灵液的手悬在半空。
收回来也不是，不收回来也不是。
她勉强笑了一下，“那依青帝的意思，是对这真言灵液不屑一顾了。”
段昭难得得轻笑一声，把一双薄唇，弯出一个弧度。
他抬起手腕，紧接着手一翻。
两个金色的小瓶子也同样出现在他的掌心，只不过这次瓶口处是用淡黄色的暖玉做塞子。
“这个瓶子，是千年以前就酿好的，幽冥河畔的彼岸花露，那个时候的彼岸花，还是白色的。另外一个瓶子，是月老殿中还没有栽下的缘果。
我用它们来换你手中的真言瓶，不知姑娘你换，还是换呢？“
真言草原本美丽无比的表情一阵轻微的扭曲，她原本以为，自己早把一切算计在股掌之中。
却没想到段昭不但没有入套，反而反将了自己一军。
更何况，他是如何知道自己心系某人的，难道她刚才的一番言谈露出了什么提示？
可是重新回忆了一遍的甄言却只能承认，段昭敏锐的察觉。
她才第一次发现，段昭与他冷淡而眼高于顶的外表不同，其实心细如发，如果要做他的敌人或者打着利用他的主意，那会发现，他其实是个很难缠的对手。
而此时，这个对手正用略带挑衅的目光看着她呢，真言草咬了咬牙，抬手拿走了段昭手里的两个金瓶。
段昭轻笑了一声，不动声色的把甄言手里的金瓶也握在手心，他的确有很多话，要问当时在场的几大魔将。
甄言感到自己仿佛被羞辱了似的，怒不可遏的离开了。
段昭原本也打算排云之上南天门，去找那几个神将。
可是他神识突然一动，感应到自己似乎被跟踪了。
于是他并没有施展神通，而是不动声色的向一个方向步行而去，直到四顾无人的偏僻之所。
段昭才停了下来，“出来，别让我再说一遍。”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十几步远的一处灌木的枝杈就猛地抖动了一下，随后沉寂。
有大概过了几分钟，一个衣着朴素的少年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
他的脸型有些瘦削，似乎有些营养不良导致的面黄肌瘦，碰头垢面的，身上的衣服洗的发白。
是个凡人？段昭皱了皱眉，他原本还以为是什么精怪之类跟踪自己，毕竟步伐很轻，呼吸的痕迹微弱，如果是个凡人，那也就意味着，这个凡人身上有奇特之处。
可能修练过轻功，或者是相应的修行法门。
“你是谁？“段昭有问了他那句招牌似的话。
“我我我，我昨天睡在这里，今天早上是被大师你的气场震醒的。
然后，就看到大师你跟那位姐姐的交谈，那个，我虽然不知道那个大姐姐说的青帝是什么，但是我听见大师你拿出的那两个瓶子，那两个瓶子，一个来自天上，一个来自地府，那你一定是，很厉害的修仙大师吧？“
段昭皱皱眉头，修仙大师是什么？
然而他还没有反应，那少年却以为他默认了，眼前一亮，当时就跪下来。
“大师，请收我为徒，我一直都想修仙，请你一定收下我。“
他说着，好像怕段昭会平底飞升了一样，赶紧膝行几步，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段昭神色动了动，“你想修仙？现在的凡人，已经很少信这个了。”
“我信，我信啊，不，不是我信，而是我盼望着，我觉得这世界上一定要有神仙，有异能啊。要不，如果人身只是一个酒囊饭袋。行尸走肉，然后从出生到死亡，把原来一颗纯净的心变得污浊就死了，那这样的人生是多么没希望啊。”
那少年说着。
段昭微微有些动容，只觉得这少年的话语，到有些非同寻常的意味在里面。
说不定，他会真有点慧根。
想到这里，段昭说道，“你站起来，手腕给我。”
说着，他抬手捏住少年的脉搏，开始探脉。
少顷，段昭受回了手指，没想到少年竟然是比较少见的天灵脉，是天生的修仙体质。
若是在古代修行之术盛行的时候，这样的资质是一定会被收入山门的。
只是少年虽然是天灵脉，但是那段脉先天不足，大概率只能修行到筑基巅峰，获得个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结果。
若是想要举霞飞升，却是难上加难。
而段昭也不会因为路遇就横加干涉他人因果，横竖赐他一段修行的缘分也就是了。
想到此处，段昭倒是说道，“你的确于修仙一途有些因缘，我可以收你做个学徒，却称不上徒弟，只是我店里的学徒。你如果愿意，就去这个地址等我。”
他说着，递上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寻青镇邪馆的地址。
“我还另有要事，先离开一下。”
段昭说着，也不顾那少年是怎样的目光，平地踏空，就飞身而上，消失在原地。
而与此同时，白家所在的陵墓之中，已经是夜幕垂下，寒星初露的时辰了。
戚卓然准备了香烛，一个人来到姜莞儿的墓前。
她让织诸和白家的人都不要在这里，即使她知道这个师婆的能力很可能很强悍，但是她还是想要尽力的依靠自己，而不是习惯于依赖他人。
红色的招魂香烛，冉冉得升起。
无数的烛火烟雾如同浮云一般缭绕，让周围的景色都模糊起来。
而后本来没有方向得浮动得烟火，却缓缓得聚拢起来。渐渐的形成一个人形的样子。
戚卓然的神色有些冷峻，她知道，能够以无形之体，而随时塑成形体的姜师婆的道行是真的很深。
不多时，眼前的烟雾终于凝实，出现了一个白蒙蒙颜色的鬼魂，果然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婆。
“你好，是姜师婆吗？我是白家的代理人，戚卓然。”戚卓然说道，她没有忽略姜师婆的魂体眼睛是白色的瞳仁。
如果是肉体人，眼睛一旦出了问题，就会变成瞎子。
但是如果是灵魂体，眼睛若是被挖或出了其他问题，她的眼睛就会变白。
而且，这样的灵魂，也的确是看不到东西的，只能用自己的魂体感知。
姜师婆听到戚卓然的声音，果然将脸向这边望来。“啊。嘎嘎，白家又找人来啦。”她嘶哑的声音说，“这次这个，似乎是有点本事的。不过小姑娘福泽深厚，怎么会来淌白家这趟浑水那。”
“姜师婆，冤家宜解不宜结。若是白家老太爷愧对了你，和众孤儿。你跟白家后人能商讨个，大家都得益的法子，也就是了。
却何必一定要索命，这样与白家有害不说，对你和当时被杀戮的孤儿魂魄们，也没有丝毫裨益。“
“呵呵。”老婆婆笑了“小姑娘年纪轻轻，说话最是轻飘飘。我当时和孩子们那样的哀求与他们，他们却如同魔鬼一样，只是嫌我们拖累不服管，手起刀落了结了我们的性命，甚至因为我们毫无反抗之力，连子弹也没有动用。而是用真正的利刃，刺穿了那些孩子的身躯。”她说着一双白色的眼睛，竟然缓缓淌出红色的泪水来。“这是真正的血海深仇，怎么能说白家人倒霉对我们来说没有益处呢？看着他们痛苦的死去，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安慰和补偿啊。嘎嘎。”
她似乎有些疯狂起来了，又仿佛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