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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月未央对上那双清冷而没有聚焦的眸子,知道他是在说醉话,便就顺了他的意思:“好,我放你走。”
“呵呵……”柳浮玥却忽而自嘲般轻轻笑了两声,“傻子才会信你的话……”
镜月未央汗颜,她就骗了他一次,竟然就这么耿耿于怀,太不豁达了!
“我不骗你,真的放你走。”
“嗯……”柳浮玥缓缓合了合眼睑,双眼朦胧地望着她,眸色迷茫而氤氲,“真的?”
“真的。”镜月未央微微一笑,“骗人是小狗。”
“呵呵……你根本就不稀罕我对不对?你对我好对我执迷,只不过是因为得不到我,一旦得了手玩腻了,还不是一样会弃如敝屣?”清冷的眸色愈发寒凉,宛如冰雪中开出的莲花,美则美矣,却叫人望而莫及,“像你这么自私的人,怎么可能会真的在乎别人的死活呢……”
“傻瓜,我在乎的,”镜月未央伸手轻轻拥上他的背,安抚着拍了几下,“我心疼你。”
柳浮玥疲惫地合上眼,靠在她肩头怅然若失:“不要再抛下我了……”
“……好。”
“母妃……不要再离开我了……我一个人,很辛苦……”
“……”尼玛这角色转换得也太快了吧?!“好了好了,觉得辛苦觉得累了就去睡觉吧,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得了,想那么多又没用。”
好不容易连扛带抱地柳浮玥弄到床上,这货却拉着她的手腕一直不肯松手,镜月未央试了十几种方法还是没能弄开,不由得挫败地躺倒在他身边,心下不免“小人之心”地构想第二天的情形——柳浮玥一定又要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趁人之危占便宜吃豆腐了!靠,她看起来就真的那么没有节操没有道德吗?!
抬眼恨恨瞪向面前那张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在酒精的作用下,原本瓷白的肤色微微泛红,冰薄的双唇更是殷红一片,看起来极为妖娆诱惑,镜月未央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这个样子分明就是在勾引她犯罪好不好!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要忍住,一定要忍住,这是为操守而战!向前向前向前……
弹指灭了灯,屋子里的光线瞬间就暗了下去,镜月未央眨了眨眼睛,看不清楚一指外的事物,不由抿起嘴角得瑟一笑,嗯,这样就好了!好好睡觉,不准起邪念,不准动歪心思,要做一个有操守的十佳女流氓!
就在镜月未央放心大胆地准备睡觉的时候,双唇上忽而一冰,贴上来两片薄薄的唇瓣,镜月未央蓦地瞪大眼睛,看着头顶笼罩着的黑色影子一时间无法回神。
直到唇齿被人缓缓撬开,镜月未央才猛然惊觉,伸手就要推开他——不行不行,酒后乱那啥会出问题的!
“嗯……”柳浮玥轻吟一声,声音魅惑无边,几乎炸飞了镜月未央所有的清醒与自持,混合着酒香的气息喷薄而出,漫向她的鼻尖熔化了她所有的理性,比全天下最浓烈的春药还要有效的是那两个迷离的字节,“……给我……”
镜月未央只觉得小腹腾地燃起一把火,一簇簇火苗瞬间沿着四肢百骸漫散开来,笔直冲到她的脑际点爆最为原始的欲望,整个人在那一刹那几乎就要沸腾起来。
抓住最后的一点理智,镜月未央喘着粗气难耐地撑开他:“柳浮玥,你给我清醒点,老子他娘的经不起你这样的诱惑!”
闻言,柳浮玥似乎有一刹那的微愣,然而下一秒,他便就握上了镜月未央的手探向自己衣内,贴上那细致紧密的肌肤缓缓摩挲向下,冰薄的唇瓣沿着她的脖颈细细吮吸,惹起一阵阵轻微的悸动。
镜月未央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什么矜持什么节操什么理智,瞬间被烧得连残渣也不剩一粒。
“嘶啦——”
漆黑的夜幕下,帛衣被一块块扯碎,两个人像是失去理智的困兽一般疯狂地纠缠在一起,喘息轻吟间满是香艳的气息,迷醉了整个夜晚。
火云貂拖着一身破碎的衣物四处乱爬,“哐当”碰到了酒坛摔得粉碎也丝毫不能引起床上那两人的注意,因为头被碎布罩着分辨不清方向,火云貂在地上连着打了两个滚便就从栏杆的空隙滑了出去,要不是镜月千修眼疾手快地接住它,一场坠楼血案在所难免。
“吱吱!吱吱吱……”
火云貂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吓得瑟瑟发抖。
镜月千修拣起它身上的衣物翻了两翻,冷峻的面容霎时黑了七成不止,搂着火云貂的脖子差点把它脊骨捏碎,楼上时不时飘出隐隐约约的几声香软娇吟,端的是靡丽无比诱惑非常。
听到墙外有脚步声传来,镜月千修不由目光一凛,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皇叔,这么晚了你还要去……”
“雪儿,陪本王喝杯酒。”
“可是……”看到镜月千修怀里抱着火云貂,镜月未雪眸光微微一动,转念答应了下来,“好。”
“对了,”镜月千修走了几步,忽而想起了什么,侧头朝镜月未雪的女婢吩咐了一句,“你去把北漠太子也叫过来吧。”
“是,王爷。”
一夜春宵叹苦短,镜月未央睡得不是很沉,窗外天色还未大亮就醒了过来,躺在床头回想起昨夜的意乱情迷,忍不住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不就是一个男人嘛,怎么就把持不住了?!柳浮玥那是喝醉了酒精上脑,她可是什么都没喝,就这么入了局乱了性,等柳浮玥清醒过来,她要怎么解释?这下真的跳进银河系也洗不干净了……
借着晨光侧过头看了眼沉睡中的男人,精致的五官像是巧匠悉心雕刻出来的一般,安详的睡颜纯洁得像个孩子,完全没有白日里的冷漠单薄,温和的神态毫无防备。镜月未央浅浅一叹,抬手抚上他的眉眼细细描摹了两道,看来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长得太漂亮了都不好。其实一开始她是打算放他离开,并没有骗他,可是她终究还是舍弃不了这张脸——这种心动谈不上是什么感情,就是一种很正常的想要占为己有的心态,就好比看中了一件名贵的珠宝,只要能得到手,哪个女人会轻易转送给别人?
镜月未央承认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也许曾经单纯天真,只不过在狠狠摔了一个跟头之后,她再也不会委屈自己便宜了别人。自从那次不择手段毁掉安柏辰联姻的那个女人,把他们一家大小都送进监狱之后,她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一个堕落的魔鬼,是无法得到救赎的。
当然,她也不需要救赎。
“玥儿,最好不要背叛我,如果真的会有你我反目的那一天,我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在柳浮玥眉心浅浅印下一个吻,镜月未央起身下了床,随意披了一件衣服坐在走廊上看启明星,挠着下巴有些纳闷死妖孽他们的去向。竟然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都死哪儿去了?
赶上公鸡报晓,千墨正好办完事回府,一抬头就看到镜月未央倚在走廊上半吊着像是死尸,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赶紧飞身翻了上来,走近了才看见镜月未央衣衫不整地对他挑眉:“都办完了?”
千墨侧开眼淡淡应了一声:“嗯。”
“嘿,这下有热闹看了。”镜月未央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声音邪恶而放浪,随即抬手往屋子里扬了扬,“进去收拾一下,拿两套干净的衣服。”
千墨转头往屋子里扫了一眼,只见地板上一片狼藉,破碎的衣服扔了一地,荒唐到了极点。目光沿着地板往上移,在看清床榻上那个人之后不由得微微一动,竟然……不是王爷?!
再回头,走廊上半躺着的那个女人正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似乎一点也没有觉得异样。虽然关于三公主的荒淫传闻千墨听过不少,但从他接触的这段时间来看,她还是比较收敛的,只是眼下……看来那些都只是他的错觉罢了,枉费王爷掏心掏肺,她竟是一点也不懂得珍惜。
看着千墨站在原地不动,镜月未央哈了一口气,懒懒地催他:“别愣着呀,快先去给我拿件衣服,我快冷死了。”
千墨自上而下冷冷地俯视那个女人,口吻肃然:“你这样……对得起王爷吗?!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王爷的感受?就算再怎么饥不择食,至少也要先等到王爷离开吧?!”
本来就心烦着该怎么扫尾,没想到千墨劈头就骂了她一道,挑词拣句的还那么难听,镜月未央不由拧眉,站起身来款步走到他面前,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本殿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了?”
千墨侧开脸,声色寒凉:“卑职只是为王爷不值!”
“呵,笑话!男人三妻四妾就是人之常情,女人一妻多夫就是荒淫无度,凭什么?你们男人敢摸着自己的良心发誓,真的有好好珍惜过哪个女人吗?在你们眼里,什么都比女人重要不是么?权力,地位,金钱……哪一样不是排在女人前面,还假惺惺地谈什么真情实意,坑谁呢?!男欢女爱不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有什么值不值的,就算曾经爱得死去活来,到头来还不是一场黄粱春梦,你敢说皇叔千方百计接近我,真的就没有别的目的?”
“千墨,你下去。”
“王爷……”
“下去!”
镜月千修跨步上楼,他知道镜月未央看见他了,也知道这些话是她故意说给他听的,但他还是忍不住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神再次问了一遍:“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镜月未央合了合眼睑,侧头错开视线看向远处:“我一直这么看你。”
她知道死妖孽对她好,但是这种好除了让她觉得忐忑之外,却不能让她觉得安心。安柏辰当初那么宠她,到头来却是把她摔得最狠的那一个,有些伤痛可以遗忘,但有些阴影却是一辈子都无法抹去。更何况镜月千修城府甚深心思莫名,谁也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但凡大权在握的人往往都带着面具,她试着去揭开他的面具,可是他却不许……
独自去找西门九幽交涉,甚至还把千墨安插在她身边监视她,她不是傻子,这些她都看得很明白,只不过她不想计较罢了。但是这种试探这种猜疑,真的叫人身心疲惫,她不想连身边亲近的人都要那么防备。
“哈……”镜月千修闻言哂然一笑,往后退开两步,看着微弱的晨光下那张冷漠的侧脸心中百味陈杂,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