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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村都不许?开头就是五个杀字令。说是相帮,其实把我们当人了吗?一群山民,趁人之危骑到我们头上作威作福。老子在老家那也是有头有脸的,这日子早他妈受够了。”
“就是,你村里家家有吃有穿,我们的人,却不少冻死饿死人心怎么能是这样长的?你们怎么就能看得下去?”
流民喊话开始越来越离谱,越来越强词夺理。
“杀人,抢孩子这是要揭掉脸皮,直接对我们下手了吗?也是哦,瞧你们这提刀带箭的”
“怕什么,不是一直说事事都要有规矩吗?那就按规矩办,偿命,杀人偿命。”
“对,杀人偿命,杀人偿命”
一股“对立”的情绪瞬间被挑动了起来,并不断滋长、蔓延。
两个群体之间长久积累的“问题”,似乎就这一下,要全部爆发了。
望着纷乱的人群,岑溪儿已经有些蒙了,心口一口气堵得厉害,“怎么,怎么就能这样不辨是非,颠倒黑白呢?明明那些人,就是那个神婆杀的呀”
撒泼骂架,跳脚骂街这一套,岑溪儿不会,她的声音完全被淹没在了嘈杂纷攘之中。
“一群白眼狼。你们他娘的说的还是人话吗?”
“好心喂了狗。不对,是狗都不如,狗还知道是谁给吃的呢。”
“就是,也不想想,当初没有我们,你们这里几个能活下来?”
“操你们祖宗,我们出圣村可是欠你们的?”
“就他娘的一张破嘴。前几次,贼匪试探侵扰,你们人在哪里?又是谁上阵厮杀保着你们?”
流民们振振有词的以怨报德。村民大多憋屈坏了,有些脾气急的,气愤难抑之下也一样开口回骂。若不是村老们一直没有开口,他们恨不得即刻就把手里的弓箭举起来
真的,这口气堵得太难受,太难受了,都是血性汉子,谁也受不了这样的憋屈。
“果然人心不古啊!可气,可憎,可恨。”
夏谷身边,一名村老也摇头叹了一句。
“开弓阵吧,不然镇不住了。”另一名村老道。
“叫人去问原爷的意思再把村内弓手全部调来。今天的事要是处理不好,压不住,怕就不是过往全部白费而已了要出大问题。”
夏谷小声吩咐道,他在村内德高望重,但是要说处理这些事情,一向都不及马奔原。马奔原才是能做豪强,能指点出圣村崛起的那个人,这一点夏谷一直很清楚只可惜,他这个身体。
就是在这种激烈的情绪对抗当中,事件最初跳出来的那名妇女,目光和心思却始终都只在一处——被夏谷抱着的小织夏。
只是夏谷现在已经被几个持弓的村民围住了,她一时也无法上前。
“天呐”,一声绵长高亢的哭喊,那名妇女一拍大腿,“我的织夏啊!你这是怎么了?是昏了吗?还是活不成了呀?天呐,这可怎么办啊?”
流民们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了过来,也注意到了夏谷怀中昏迷的小织夏。
妇女趁机继续表演,爬起来磕了几个头,哭喊道:“求求你了,让我看看织夏啊,看看她到底怎么了?求求你,让我抱抱织夏好不好?我的织夏啊,你可是降母婆婆的命根子啊!婆婆已经被人害了,你可不能有事啊!”
面对一个妇女,织夏本身又确是流民那边的孩子夏谷突然有些犹豫无措。很快,流民中的一些妇女也跟着哄闹起来。
那名妇女趁机往前挤
“不行,不能让她碰织夏。”出于内心突然而生的警觉,联系刚刚神婆对织夏说的那些奇怪的话,岑溪儿莫名心慌意乱,但是因此更是清楚的知道,绝不能让这个女人碰到织夏。
“不许碰织夏,不许你碰织夏。”
岑溪儿大叫着冲过来,张开手臂拦在那名妇女身前。
“你是织夏什么人?凭什么不让我碰织夏?”妇女道。
“对呀,凭什么,凭什么?”一群妇女跟着起哄。
“我你没安好心。”岑溪儿确实不擅长这样的场面。
“是谁没安好心?大伙都知道,你原来就每天骗织夏去家里,用吃的穿的哄她难道你安好心了?织夏年纪小不懂事,难道我们这些人也看不出来你想干什么?骗不成,改抢了?”妇女言辞犀利。
“对啊,降母婆婆死了,织夏又这个样子,难道你安的是好心?”
“今日抢我们一个织夏,明天又要拿刀拿箭,去抢谁家的孩子?”
流民妇女全然不顾她们自己平日是怎么对织夏的,一股脑的指责岑溪儿。
“你们,你们她和神婆要是真对织夏好,织夏怎的身上全是伤?”岑溪儿气愤的反问了一句。
妇女一点不慌乱,“谁家大人不打孩子?”
一句话把岑溪儿堵了会来,妇女们趁机不断向前挤。
织夏昏迷着,相公又情况不明,岑溪儿心慌意乱下没了主意,不知如何应付,又不善争辩,只得咬牙死死守着,不管怎样被推挤都不肯后退。
“干嘛?干嘛?找死啊!”炸雷般的一声大喝。
妇女们嗓门大,突然来了一个比她们嗓门更大的,春枝的大身板子出现,挥胳膊随手拨开几名妇女,横身站到岑溪儿身前,撸起袖子,“来,来来,再来谁再往前一步,老娘生撕了她信不信?”
“小娘皮,你说撕了谁?”流民中不缺悍妇,一名妇女骂骂咧咧往前来推春枝。
“啪。”
迎面照脸一个大耳刮子,把人打静止了,打懵了,那名妇女应声仰面倒地,捂着脸有些惊恐的看着出手果断的春枝。
另一个见状想绕过春枝去找好欺负的岑溪儿
春枝一手揪住后领子,把她拎到身前,“啪、啪”左右各一个耳刮子,再随手一扔
又倒一个。
春枝居高临下瞥她俩一眼,“欺负谁呢?我家溪儿好欺负是吧?不想活了你们吱声啊?!”
“上来就动手,你这人怎么不讲理的?!”另一名妇女躲在人群里开口。
“敢情你们刚刚是准备讲理的样子?”春枝回道。
“那,那现在讲,行了吧?”又一个躲着道。
“不行,老娘气没顺呢。”
没人再顶嘴了。
“一群狼都没见过的东西,也敢出来现眼?老娘九岁开弓射箭,十岁拿刀子宰野兽,一刀一个窟窿跟老娘撒泼耍横?!”春枝回头看一眼衣衫被揪得有些凌乱的岑溪儿,“我话放这了,谁再敢碰我家溪儿一下,老娘今天,就给她埋这。”
春枝低头,用脚踩了踩面前的一块地。
男人们不好插手的,一场女人的战争春枝出场,横扫。
第42章 强势弹压()
流民这边的妇女们不敢出声了,这一阵哄乱时间拖的有些长,流民营地虽是凌乱却相对集中,一会儿的工夫,大多流民都已经聚集起来。
同样的,出圣村这边除了最初的那两三百人,剩下的猎户也都带着弓箭陆续赶到,几百人呈扇形散布在几十米开外,等候村老的吩咐。
马奔原行动不便,暂时未到。
夏谷趁着这个短暂的空隙抱着小织夏往前走了几步,大概是想安慰岑溪儿几句
就这一下,那名自称神婆徒弟的妇女目中寒光一闪,竟是什么预兆也没有的,突然就埋头往这边冲来。
她从春枝身边绕过,春枝伸手拉了一把——竟没拉住!要知道,春枝的气力,可是不输一般男子的。
距离小织夏不过几米之遥,妇女眼中一片炙热
一个人挡在了她身前。
春生举弓,搭箭,拉开弓弦,“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当场射杀你。”
十二岁的春生身形健壮,比之十六七岁的男子也不逊色,而他此刻说话的声音,虽听着平常,却带着丝丝寒意,冷漠而决绝
这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孩子。
除夕一战,最后一箭洞穿五品粱续广,春生在高台上站了一整夜。那一夜,他战意初凝,战魂初生他是战修,战修说“杀”,从无虚言。
在场众人看不见,但是隐约都能感觉,周遭有气息如龙卷一般,正不断往春生的身上,破日弓上,落凰箭上凝聚。
那名妇女眼神不甘,但是只能沉默着,往人群里退。
春生依然保持着警惕。如果说岑溪儿先前阻拦她是因为第六感传递来的不安,那么已经初入修士门径的春生,则更能确定——这个女人,很危险。
就在她刚刚闪开春枝的那一下,春生明确的感受到了她身上不同常人的能量波动。
这不是一个普通女人。
如果许落此时是清醒的,他一定会更明确,因为这个女人身上的气息,竟然和那边刚刚已经身死的神婆,一般无二。
然而她本身并不是人,她是一具尸傀也许是神婆手上等级最高的一具。
她身上,有灵力波动。
所谓的降母婆婆,原本真的就只是一个乡下神婆,但是不可否认,她是一个机缘、气运都好到足以气死绝大多数修士的人。
一个乡间神婆,意外得到了一本在修真界足以搅起一场腥风血雨的神降尸傀录,再又遇见一尊还未苏醒的纯阴厄难体这得多逆天?
神婆步步谨慎,小心翼翼的经营着这份机缘。
她本身的资质并不好,神降尸傀录对于修行功法也只是大致提及,所以,她本身的实力很糟糕。按说这样一个她,是绝没有机会得到一个活着的修士来做炼尸“材料”的。
但是好运依然无法阻挡,神婆竟就在身边的村妇里发现了一个存有修行资质的人她收她为弟子,教她修炼,然后在她灵力凝聚,实力就要超脱自己控制的时候,给她煮了一碗汤——将她炼成了尸傀。
对于阴鬼道修士来说,“分神控尸”本就是基本功法,神婆手握神降尸傀录,即便本身修为糟糕也能施展。
面对一具资质远超自身的尸傀,神婆咬咬牙,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