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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村里帮你把屋子和田地都买回来了。你哥自己败掉的家,以后跟他就没关系了。以后,这就是你和小仙师自己的家。”
此时岑溪儿面前的桌上,正摆着一份房契和一份地契。这本是她爹娘留下的,后来被她那个败家哥哥卖给了镇上一个叫做李有财的员外家。而今战乱,房价地价都掉得厉害,村里为了让岑溪儿和许落安心迁居,干脆一早就跑去,替他们给买回来了。
岑溪儿现在只需按个手印,她曾经住过十六年的老屋,家里的田地,就都还是她的。
那是她已故爹娘留下的念想啊!要说岑溪儿一点不意动,肯定是假的,再加上如今贼匪横行的现实,她也没办法不担心。可是,正如其他人顾虑的一样,她更担心,这会让自家相公觉得委屈、难堪。
“我想过了,总之,还是得听我家相公的。”
“非得听我的么?就搬过去好了。你在那边住了十六年,这边才两年,还过得这般辛苦我猜,你肯定更喜欢娘家那边。”许落恰好在这时,一脸笑容推门进来。
“相公。”岑溪儿急忙起身,唤了一声。
“一不小心走得远了些,还好遇上了马大哥和春生。”
许落上前给几位村老见了礼,把之前的决定又重复了一遍。
一时间,除了意外,几位村老连皱纹里都满是欢喜。
唯独岑溪儿,仍是有些担心的偷偷扯了扯许落衣角,将他叫到屋外,“相公若是会觉得委屈,咱们就不搬了。只要和相公在一起,溪儿在哪都不怕,在哪都欢喜。”
“我怎么会委屈呢?在我看来,那边实在什么都要好些。”
“可是,可是,那边毕竟是我娘家”,岑溪儿小心翼翼的看了许落一眼,“这边,傅爷爷原先说,是相公故去的爹娘为你买下的。这边,才是我们的家。我不想让相公为了我,抛家舍业。”
老头也太能瞎编了。我爹我娘是谁,我自己都不知道。
许落想了想,指了指岑溪儿,又指了指自己,“溪儿错了,家,是你和我,不是这两间屋子。不论在这里或哪里,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就是咱们的家。”
空冥山上的那群家伙肯定想象不到,这是空冥许落能说出来的话。
岑溪儿被这番情话甜进了心里,甜得发晕,“嗯,那我听相公的。”
既然决定已经做了,许落不准备再耽搁时间。
这个家,东西本就不多。
马当关和春枝等人帮着收拾了厨房和屋外的东西,农家人日子过得精细,几个人连柴火和地里还长着的一点蔬菜,都给装上了车。
卧房的东西,则是岑溪儿亲手一件一件收拾的,许落在旁也没帮上什么忙。
一架牛车,再加上两架骡车,绰绰有余。
等到岑溪儿亲手把门锁上,刚被许落使唤出去的春生也回来了。
“师父姐夫”,春生已经换了称呼,他本就是一直叫岑溪儿做姐的,如今又自作主张往上加了一个师父,“师父姐夫,我按你说的,已经把山贼兴许会来的消息,一家家都知会过去了,至于他们要怎么办,我就不知道了。”
“嗯,咱们尽了人事就好。”许落拍了拍他的头,说,“走吧。”
牛车和骡车当先上路,剩下的人,徒步跟着。
许落对于这样的离开并没有什么感触,除了留下一个巨大的困惑和一点小小的遗憾。
困惑在于,赤火蟒到底为什么不会伤害岑溪儿?这事他已经追问过岑溪儿了,可是她婚后第一次去爬那处岩壁,并没有戴上银簪,所以,还是因为那枚银簪吗?
而遗憾,自然是因为那株二百岁生凝灵草。这在俗世,或是无数人终其一生也遇不上的,许落心想着,我迟早还得再来,想办法给它抢了。
相比许落,岑溪儿的情绪波动要大得多,她几乎是每走几步就回一次头,眼睛里噙着泪花,满满的全是不舍。
毕竟,真正一点一点把这两间屋子变成一个家的人,是她啊!这里,承载了她两年多孤单日子里,日日夜夜的守候和期盼。
“等以后日子安稳了,你想回来,我就常陪你回来看看。就是住上几天也行。你开的菜地,咱们也照样可以种上菜。”许落走到她身边,柔声安慰了几句。
“嗯。我其实,我其实,是想起相公娶我进门的时候了。所以,才更有些舍不得。”
岑溪儿伸手指了指,“你看,那个‘囍’字都还在呢。以前大风大雨的时候,我都会拿东西挡着,就怕相公还没回来,它就给风刮跑了,让雨淋没了”
许落看一眼窗户上那个褪了色,却依然完整的“囍”字,心头颤了颤,“我现在已经回来了呀。”
“嗯。是啊,相公终于回来了。”
走了一会儿,渐渐的,旧村庄终于脱离了视线,岑溪儿的情绪也变得平稳了一些。
“对了,溪儿,你娘家村子就叫做猎村吗?还是另有正式的名字?”许落找了个话题。
“有的,叫出圣村。”岑溪儿应道。
“嗯?这名字有什么来历吗?”
“说是上古的时候,出过圣人,”岑溪儿本还想说,传说想必多是假的,但见村老们齐齐回头,关注着这个话题,便没敢再说下去。
圣人么?许落略有些意外。
圣人这个概念,离方今之世其实已经无比遥远了。他在书上倒是看到过一些传说记载,说是上古时代,有人能于俗世凡人之间,成就圣人位,拥有自己的道。
但是如今之世,妖族与蛮族那边倒还有妖圣和蛮圣的说法存在,只是不见出世。
至于人族修行,除去仙道,别无他途。而仙道修行,凝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问鼎直至飞升成仙,其中或有散仙之类的特例与说法,却从未听说过,有圣人位存在。
“想来,传说多是假的吧。”许落想着,摇了摇头。
“仙师不知,我们村这个名字的由来,确是有些根据的”,一位村老凑过来道,“我村中祠堂,至今仍供奉着一块石牌。石牌记载,远祖身着兽皮,手持弓箭,奔走于山林间狩猎,日复一日,从射兔射狐,到射猛虎与狼,后可射异兽大妖,最终掌握“矢射之道”,指掌之间握有风与雷霆,强弓一开,可以直冲九天,击穿层层云雾,打破天地鸿沟,撼动天星日月。”
老人慷慨激昂的说完,跟着,和许落两个面面相觑。
许落想的是,这牛逼吹得好大。
老人则有些尴尬的解释:“那个,石牌上确实就是这么写的正是因此,我出圣村后人才世代以狩猎为业,出过不少神箭手,只是,只是从不见那个道。”
第20章 溪儿教夫()
“我第一次看见相公,你便是这样站在院门外。那天阳光很好,相公也是一身青衫,白玉簪子束起来长发,在风里轻轻扬着。
你就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不笑,也不说话。
可是相公你知道吗?溪儿一直想跟你说,那天初见,我似早就见过你,一直在等你。
我原本藏在了门后,只想偷偷看你。后来又想吧,得让你也看看我呀,不然你再去相别家姑娘,可怎么行?我就大着胆子,从门后面走出来了,站在现在站的这里。
相公还记得吗?那天我穿了藕色的裙子,绛色的对襟比甲。那是我最好看的一身衣服。
我看见相公转过头来,心好慌,好慌。”
住进岑溪儿娘家屋子的第二天。许落站在院门外,脚边是一排矮矮的竹篱笆。这是两年前,两个人第一次看见对方,他站的位置。
耳朵里听着岑溪儿的回忆和叙述,许落有些遗憾,这些,都是他曾经错失的场景。
两人距离稍有些远,岑溪儿把手拢在嘴边,小声喊:“相公,相公那天第一眼看到溪儿,是怎么想的呀?”
“”许落那时还在和傅山闹脾气,更不愿成什么亲,其实根本没注意。
“嗯?”
“,自然是很喜欢的,不然,又怎会回去就认定了是你。”许落说了个谎。
岑溪儿在穿过篱笆墙的斑驳阳光里站着,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这就是许落在出圣村,最初的日子,显得那般恬静美好。
虽说流寇与贼匪的消息一直都有,但只要他们还没真的来,日子,就一样要过。耕种的一样耕种,狩猎的一样狩猎春枝姑娘,也照样在一个接一个的相着亲,拉着岑溪儿做参谋。
作为被村民们寄望甚大的小仙师,许落近来对村里的事务参与得不少。
村老原先提起过的祠堂和石牌,他已经去看过了,确是有这么一件东西,但看石牌质地,不过就是普通岩石而已,想来也算不得传承之物。因而,石牌上那段连许落都觉得玄乎的记载,自然也当不得真。
出圣村说话算数的有这么几个人。
村长夏谷年已六旬,但身体还很硬朗,能连开一石弓,三箭连发。那天去请许落迁居的,就有他一个。村民多叫他谷爷。许落也是一样称呼。
村老马奔原是马当关的亲叔叔,出圣村上一代的猎头。年轻时曾外出闯荡,习得一身外家硬功,据说可以徒手搏虎,在村民中威望极高。只可惜当年落下的旧患太多,年纪大了之后发作起来,已经连行动都不太便利。
再一个,就是出圣村当代的猎头马当关了。许落在村里除岑溪儿之外最熟捻的两个人,他是其中一个。另一个,自然是“空冥许落当前唯一弟子”,沈春生。
相比许落,马当关才是出圣村备战贼匪,最忙碌的一个。
一面清点战力,武器,安排轮班夜巡,放置岗哨;一面,还要时时打探周边的消息。
“沟里村昨晚出事了”,马当关站在村口,表情沉重的对许落说,“那个村子,是祖上传有武艺的,村中两百男丁,自幼人人习武。可惜,贼匪来时骑着军马冲杀,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