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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他追一个,就必然跑了另一个,没准时间费得多点,连刘癞子都跑了。
而今天这个情况,很明显,只要有一个没被灭口,他们口中的那位大爷,逃兵或者山贼的首领,就肯定会带人前来报复。
许落能杀五个,兴许十个也行,但到时来的,只怕不下百人,其中或还有军伍出身的俗世高手。
怎么办?
“嘣。”
“嘣。”
就在这时,耳听得两声响,弓弦颤动的声音。
跟着,又是两声,利箭入体的声音。
分头已经跑出数十步的那两人,一前一后,应声栽倒在地。
几乎就在下一刻,剩下唯一还活着的刘癞子立马挣扎着爬起来,趴在地上,磕了一个头,正要开口求饶。
许落一声没吭,挥手就将他砍了。曾经,在空冥山上,十一师叔教过他一句话:“修真世界里,死于废话太多的高手,尸骨累累。”
砍杀刘癞子的同时,许落已经一步避到门后,把自己掩在弓箭射杀角度之外。
“谁?”
两个手持猎弓的身影从不远处的树丛里站了起来。
“仙师放心,是我们。”
这两个人,许落都认得。
其中一个是前番在岑溪儿娘家村子遭遇鬼狼当时,那个颇有领导力的中年汉子,许落回来路上曾向岑溪儿打听过,知道他年纪将近四十,姓马名当关,是村子里猎头样的角色,颇有号召力的人物。
他能开弓杀人,并不意外。
让许落稍感意外的是另外一个人,春枝的弟弟沈春生,许落先前根据身材样貌,判断他大概有个十三四岁左右,回来问过岑溪儿才知道,这个沈春生,竟然才只十一岁而已。
那天,他面对狼群,可是丝毫不惧。
还有,刚刚那两人,其中一个竟是这个十一岁的孩子开弓射杀的?
此时,沈春生已经来到许落面前。
一身方便行猎的利落打扮,猎弓还持在手上,背上除了一个箭囊,另外斜背着一柄长刀。说是刀,其实不过是一块长铁片,尾部缠了布条充作刀柄,刀刃部分,则裹在两块树皮做成的刀鞘里面。
许落仔细观察了一下他此刻的神情,不见惊惶,不见恐惧,稚气未脱的脸上,有几丝兴奋,一双眼睛里,更是透出几分炙热。
“第几次杀人?”
“第一次。以前杀过野猪和其他野兽,还和狼拼过一回,但是没能杀死。”
“不怕?”
“不怕。”
“这小子,是我们村里,村老们点名的下一代猎头”,一旁的马当关接了一句,“一身好力气,一身好胆只可惜,我们能教他的东西实在不多。”
他话里的意思,许落大概能揣摩出来——这是想拜师呢。只是他们怎么也不可能想到,面前站着的,并不是他们眼中的小仙师,而是堂堂空冥,当前二代最强弟子。
作为空冥掌教傅山的关门弟子,许落年纪不大,但在空冥山上的辈分,其实很高。至于实力,就更不用说。但是,哪怕师兄师姐们都已经徒孙遍地跑了,他却还是一点儿收徒授业的兴致都没有过。
这个沈春生,让许落颇感兴趣。
“你将来想做什么?”许落问道。
“我也不知道”,沈春生回答,“就是,想变强。”
“多强?”
“最强。”
“然后呢?”
“”
沈春生答不出来,愣在那里,许落和马当关都笑了。
“反正就是,作为男人生,作为男人死,作为男人,战一世。”面对两人的笑声,沈春生气鼓鼓昂头说出来这么一句。
就连从小看着他长大,带着他行猎的马当关,都愣了一下。
“好一个战修胚子啊!”许落在心底赞叹一声,“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么幸运,正好拥有那万中存一的修行体质。不管怎么样,回头先教你些基础法门,试试看吧。”
说完沈春生的事,许落才猛地想起,这会儿,这里还躺着五具尸体呢。这在俗世,可不是什么小事。
“我杀这些人,是因为”他准备解释一番。
“我们知道。”马当关说。
“你们知道?”
“嗯,我们是先去过你家,才追来的。”马当关说。
“溪儿姐说了你们可能遇见逃兵探路的事,又说你一时间不知道逛到哪里去了马叔一听,就赶紧带着我赶来给你帮忙了”,沈春生接下去说,“正好赶上。”
“这么说,溪儿?”
“这事溪儿姐不知道。”
“那你们?”
“是我猜的”,马当关接话道,“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我过往也曾在外面行走过,所以,见过仙师第一次后,我就知道,仙师远不止一个秀才而已。遇上这种情况,你肯定会做些什么。”
许落点了点头,叮嘱道:“这事,就我们三个知道就好。我怕溪儿担心。”
“明白。”
三人接着草草处理了一下尸体。
刘癞子是独门独户,又总是到处游走,他的消失,其实同样不易被察觉。
回家的路上,许落才想起询问马当关等人今日上门的原因。
“来的不止我们,几位村老都来了,眼下正在仙师家里劝说溪儿姑娘呢。”马当关说道。
“劝说溪儿?劝溪儿做什么?”
马当关双手抱拳,“我们想请仙师和溪儿姑娘,迁居到我们那里。”
第19章 迁居出圣()
马当关边走边说,待到望见了家门口停的两架骡车,一架牛车,许落大致也弄明白了,为何岑溪儿娘家村子那边,会如此迫切的隔日就上门来请,而且看架势,势在必得。
眼下,庆国正处于战乱之中,兵祸之下,贼匪横行。其中尤以那些溃兵与逃兵组成的盗匪,手段最狠,战力也最强。
似屠村抢掠这样的事,昨日之前,还只是听说。但就在昨日,不足百里之外,两个村庄一夜之间连遭横祸。
消息传来,人心惶惶。
到了这一步,侥幸心理是无论如何也存不得了,能做的选择只剩下两个,举村逃亡,或者奋起反抗,武力自保。
俗世里安土重迁的观念本就深入人心,而且岑溪儿娘家那边,是一个大村落,合村两百多户,近两千人口,田地山林都不缺,属于日子过得还算可以的一处村庄。
要他们抛家舍业,背井离乡去做流民?村子里绝大部分人都不情愿。
另一个特殊之处在于,这是个猎村。村中不论青壮老幼,甚至部分妇女,都是开得了弓,射得了箭的他们,有一战之力,更有染血一战的血性。
所以,他们决定不走。
不走,就是要战。要战的决心刚下几乎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想到了一个人,岑溪儿的秀才相公,那个刚弄死了鬼狼,合村感激崇敬的小仙师。
不管迷信也好,真心认可也好,没有一个人反对,村民们很快做了必要的准备,由村老们亲自出面,来请许落和岑溪儿。
“仙师不必担心我们的决心。我村中男子,十个里至少九个,身上都是带疤的。我们,见得了血。”马当关颇有几分豪气的说道。
“嗯”,沈春生在旁用力点头,解开胸襟给许落看他身上密布的伤疤,“这是去年,狼咬的。当时很多人都以为我活不了了,你看,我还活着。我刚刚还杀人了。我们不怕的。”
两人热切的目光盯在许落脸上。
刚刚在许落家里,村老们忙着陈述当前危情,讲道理,又借着岑溪儿娘家的名义联络感情,说得岑溪儿其实已经意动了。但是,她不管如何意动,从头到尾都只一句:“得听我家相公的。”
想来这应该是许落先前“教育”的成果。
“若溪儿没意见的话,我觉得可以。”
马当关和沈春生终于等来了许落开口,一时间兴奋不已。
他们原以为,说服许落才是最难的。岑溪儿过去,毕竟有娘家的名义在,而许落过去,抛家舍业什么的且不去说,单是“投靠妻家”这一条,便不是一般男人接受得了的了,何况,他还是个秀才,还是个本身极有本事的人。
他们哪里知道,许落的思维中,根本就不存在这些世俗观念。而村东头的那两间屋子除去里面唯一珍贵的,那个十八岁的小娘子,也根本算不上什么家业。
其实,许落也有自己的考虑。
修行者的世界里,散修不少,独来独往也自逍遥,就算那些有门有派的,其实归根到底,也是以个人为主,哪怕是师兄弟之间,也一样不得不彼此竞争,互相防备
所以,修行者的世界,核心是个体,是一个个修士本身。
但是俗世里不同,俗世里,有家,有村,有国,几乎没有几个人,是以个体的身份存在的。
刚刚的那一幕,两名贼匪分头逃窜之时,若不是马当关和春生出手协助,现在等着许落的,就是贼匪团伙的报复。
这一幕其实对许落冲击很大。
“现在的我,要生存,尤其要保全我在乎的人,给她一份安稳不能只凭个人了。就算我可以带着溪儿远走他方,躲避战祸,又怎比得上留在一个她有亲有故,熟悉的地方,让她安心。”
猎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岑溪儿被一群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爷爷围着。
春枝与一位婶娘坐在她的身边。
家里杯子少,她连碗都用上了,还是不够给每个人都泡上茶这个家,东西确实少得可怜,但它毕竟是家啊。真的要走么?相公怎的还不回来?
“娘家也是家啊,溪儿,你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
“是啊,是啊,你回去村里住,又可以每日和我玩在一起,多好?”春枝摇她的胳膊,“你别光说听你相公的,你也可以帮着劝他呀”
“你看,村里帮你把屋子和田地都买回来了。你哥自己败掉的家,以后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