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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子们真厉害啊。”许落放松了些,笑了笑。
“我之前一下太过开心了,转而又怕你走掉,便又很难过,于是,我就按着做了可是这样好难,相公难过,我自己也好难过,我不想这样,我想和相公说话,想和相公开开心心的,我不想相公心不安。”
“溪儿”,许落摸了摸岑溪儿的小脑瓜,想了想,柔声说道,“我身上有些事,现在还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以后都会告诉你的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现在的想法,我觉得你在我心上系了一根绳了,我开始舍不得了。”
岑溪儿低低的“嗯”了一声,她想说那根绳也系在自己心上呢,但或许因为刚刚那一会儿用掉了太多勇气,此时的她,没好意思把情话说出口。
“我至少不会突然走掉。若有事,也一定先与你交代。”许落沉声道。
“嗯。”岑溪儿小心翼翼的贴过来,靠在了许落肩头。
“婶子们还教了别的法子吗?你先告诉我一点,免得到时又吓着我了,刚刚我就吓着了。”许落笑着问道。
“啊没,没了。”岑溪儿连忙摆手。
“溪儿你很慌的样子。”许落嘴角带着笑,戏谑的看着她。
仿佛被拆穿了谎言的学生面对着老师,岑溪儿怯怯的开口,坦白交待:“有教我教我给相公生个孩子。”
许落一怔,“这样啊?”
“相公别担心,我不会用孩子绑着你的只是,只是我我真的想给相公生个孩子,这样哪怕你还是走了,我也有了寄托了,我会自己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的。”岑溪儿怯生生的解释道。
“生个孩子么?”
许落倒从不曾想过,真有一个孩子会是怎么样。而且,有件事虽然一直无人可以说明原因,但却是事实存在的——修士在生育方面的能力,似乎还比不过俗世凡人,而且随着修为越高,越是此种情况。
关于这一点,许落早年在山上时曾与一众师兄弟聊起过。
一群愣头青自然是聊不出什么道理来,争论许久,最后终于得出了一个大伙儿都较为认可的答案:修行之人,太多时间都花在闭关修炼上了,哪有那么多时间做那事努力的少了,结的果,自然也就少。
“哎呀,那个不是的”,许落还在想着,岑溪儿自己先说话了,窘迫不堪的,自己打着圆场,“相公刚回来,应该先好好休养的是呢,不急的,不急的好好休养。”
有些事,单是提起来便不容易了,若再去细想,去面对,岑溪儿就不由自主想要逃了。
关了窗,小屋里黑了下来。
一张床,两条被子,两个人也不知是谁先提起来的,说是天冷了,一条被子盖不住,两人都觉得这理由很好。按说这样看不着,挨不着的,便无须紧张了,可是偏偏一个两只小手握成了拳头顶在胸口,一个双臂枕在脑后靠上了,都瞪大了眼冲黑暗里瞧,心乱着,不安着。
过了许久,听到身旁终于传来岑溪儿熟睡时细细的呼吸声,许落也闭上了眼睛。
又过了一阵,许落突然觉着身上一重,岑溪儿伸过来一只手臂,然后,又多了一条腿。
小丫头的睡相原来并不太好,最后头也靠了过来,枕住了一只手臂,靠在许落胸口。嘴里不清不楚的说着:
“相公,不要走。”
“相公你不要死。”
这一天果然是把她吓着了,梦话说的都是这些。
“啊”岑溪儿被噩梦吓醒了,看着自己手搂着,腿勾着,头枕着,整个人都趴在了相公身上,有点尴尬的说着,“相公,我梦见那个鬼狼了。”说完便要缩回去自己的半边床。
“就这么睡吧。”许落拍了拍她的后背。
“嗯。”岑溪儿轻轻把头重新埋进他怀里。
第14章 岁月里人面沧桑,白发,尘土()
清晨,空冥山上云缠雾绕,天光朦胧,正是灵气最浓郁之时。
一处云上绝壁之端,站着熙熙攘攘数百名修士。
许落这一回下山已经过了整整两夜,空冥山上翘首期盼的同门议论纷纷。少数人欣喜,多数人哀叹。
“许落师兄该不会是迷路了吧,若不然早该回来了。”
“是啊,是啊,那小子我看着长大的,本性难移,我还就不信了来,我再下八块中品灵石,赌许师弟五日内回山。”
“我也一样想的,可是已经输光了。师妹借我两块做本如何?赢了即刻还你。放心吧,此局赢定的。”
赌局其实早已经结算过一遍了,眼下这第二轮开的期限是五日,赌许落能否在俗世里呆满五个日夜。
多数人输了第一轮的人再次下注,赌的都还是许落五日内必定回山。这不怪他们毕竟过往他们靠这个赢过不少灵石。
空冥后山,云深处一座小峰。
许落口中的那位老伯,师伯李还河,空冥两大问鼎期大能中的另一人,世称空无道长。
粗布道服搭在肩头,脚下趿一双草鞋,老道状若寻常老农,行走在一山药苗之间——也只有药苗了。
山间浓雾凝聚如龙,随他而行,每行一步,皆有露水从雾龙身上滴答落地,灌溉药苗。
禁制波动,有人进入药山。这禁制是李还河在被许落拔了一山灵药之后布下的,问鼎以下不能踏足,所以,来的人只能是他的师弟,空冥掌教傅山。
两人前晚刚借醉“切磋”了一架,李还河并不很欢迎他。
“还打?”李还河说。
“不打不打”,傅山嘿嘿笑着说了前半句,顿了顿,换了口气继续道,“我来是想跟你说,老五闭关了,待他出关之时,当可问鼎或许,还赶得上。”
“哦,那很好,终归时间也不多了。”李还河说很好,脸上却没有欣喜之色,又问道:“就说这个?”
“顺便说说小落的事。”傅山笑了笑,找了块石头坐下来,似是要长谈的样子。
“小落?小落怎么了?”虽然没少被折腾,李还河自小看到大,对许落仍然十分关爱。
“原先忘了告诉你,这一次我封印了他的修为嘿嘿,哈哈昨日里看了一眼,他被一头小狼压在地上啃,还要那个女娃子几次三番扑过去救他,估计快气疯了,哈哈哈哈。”傅山幸灾乐祸的大笑。
李还河知他在故作轻松,并不理他。
傅山最后无聊的干笑几声,终是认真道:“我刚刚斩断了最后一线系在他身上的神识牵引。”
“嗯?你,不怕出事?”李还河略微有些诧异,望了望傅山,又自说道,“你放心便好。”
“无妨的,空冥山外,便无几人知他容貌。再者,即便空冥之内,也无旁人知他去向。更不知我封印了他的修为。”或因为心虚,傅山偏过头去看远山,沉声道:“师兄其实,有时候我会想,他若来不及才好他的性格,终究是不适合的,我不想逼他。”
“那个女孩子也很好,就让他陪着她,做个凡人,挺好的。”傅山又说了一句。
“你这是徇私空冥之将来,他不担当,谁来?”
李还河说完笑了,亦如当年那般关怀的笑。
那时候,天塌下来自有师尊顶着,那时,问鼎还是很遥远很遥远的事,那时,他还是空冥宗内门大师兄,有一个离经叛道、莽撞执拗的师弟,名叫傅山。
后来,当他们不得不并肩扛起整个宗门,当那件事越来越近,便很少再有这样的笑了。
李还河解下腰间酒壶饮了一口,略有些感慨的说道:“其实,当年师尊对你也有过类似的考虑,想你便不要参与这些事了。那时,你和北原那个狐族女子”
“咳咳甚么北原,年少时去过,去过而已。”傅山尴尬的打断了他的话。
“听闻北原狐族宗主之争,甚烈。”李还河说得意味深长。
“既是妖族内斗那无论结果如何,都算好事一件。”傅山表现得立场鲜明,绝口不提李还河口中那个狐族女子。
既如此,就不必说下去了,李还河摇了摇头,专注给药苗培土不说话。
傅山双目望着远山良久,似是因为李还河的话而陷入了回忆,亦或其实有些担忧却要藏住,隔了一会才缓缓说道:“跟师兄讨杯酒喝。”
李还河挥手,把手中的酒壶抛了过去。
空冥山间一壶酒,绝尘路上谁无旧?
此情不堪与人说,只道少年曾北游。
******
许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空冥山上的那个老头彻底“抛弃”了。
另一山的清晨。
山间积雪消融,生机便又盎然起来,虫鸟啼鸣,泉水叮咚,风过,树木枝叶舒展。
山道上,岑溪儿哼着小曲,脚步轻快,她今日为了进山方便,也穿了一身青色布衣,紧身的短衣长裤,小腿上还打了绑腿,显出来修长的身形,干净利落。
“溪儿你哼的什么小曲?我一个字也没听清。”许落说。
“冬寒时候记得归来,一人怎能眠,你知我最怕清冷春暖时候不许离开,一人无力耕,怕来日没有收成夏日炎炎哪里能走,毒辣辣个日头哦,狗也吐着舌头”
岑溪儿壮起胆子,把一首不知哪里来的小曲哼得清楚了些,想来这曲子是乡间哪个妻子为了留住丈夫做的,不求高雅,词儿也直白,她哼到一半便红了脸,笑着小跑开去。
她今日没有盘发,一头秀发简单的束在脑后,发尾伏在肩头,伴随着奔跑的脚步,荡啊荡,荡啊荡。
许落几步追了上去,偏头看她,晨曦从她鼻尖上打过来,折成了睫毛上挂着的,脸颊上映着的一团团光晕,明净的绚丽着,风从她发丝间拂过来,仿佛温柔的抚摸
风景在她眸子里,羞涩倒是藏住了,藏在耳垂后面那一片雪白里,染成了粉红。
他两人进山已经够早了。
却还有人比他们更早。
一名弯腰驼背,白发苍苍的老妪从山道旁拐出来。她身上背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