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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来都不信我,你觉得我来历不明,会给天剑门带来危害,所以一直防着我。
既然这样,那你又何必再问,倒不如直接定了我的罪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沧海桑田也挺好的”
长安这话,正抓住了顾南渊的愧疚,若换了旁人,只怕立时就会打消对长安的怀疑。
只是,顾南渊终究不是旁人,他虽也愧疚,可对门派的牵挂,对魔道的憎恶,都让他在愧疚之余,还保留着一丝清明:“长安,并非我不信你。只是,姜澜的所作所为太让人怀疑了。
你要知道,在遗失之境的时候,我丝毫没有收敛气息,以姜澜的能力,自然能察觉我的存在。可是,他仍旧不小心地带着你到了我身边,还那么轻易地被江无涯拖延下来,直至我赶到。
这些事情,你不觉得太过巧合了吗?你若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真的不能信你。”
顾南渊这样难缠,长安也不免头痛起来,蹙眉沉思了良久,始终想不到办法蒙混过关。而顾南渊似乎也不打算再给她考虑的时间,逼问道:“长安,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再不说实话,可别怪我不念师兄妹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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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渊下了最后通牒,长安也再拖延不得。om想来想去,她似乎除了承认也没有其他选择。
长安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妥协道:“师兄,你说的没错,姜那魔头确实不想杀我,只是原因并非如你所想。他是魔道成名已久的魔修,怎么都不可能看上我,他之所以不杀我,只是因为我是息壤。
师兄,你博览群书,应该知道有些灵植,需要息壤自愿献灵才能养成。那魔头要的就是这种东西,所以,他纵是不情愿,也不得不满足我的愿望。”
长安半真半假地说着,顾南渊一时反应不过来,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他确实知道,有些上古灵植,是需要息壤献灵才能养成的,只是这种灵植大多已经灭绝。虽然,以姜澜的能力,会有几株藏品不足为奇,可事情怎么会这么巧?他的师妹,就恰好是息壤?
顾南渊有些不信,可眼前的情景已容不得他怀疑。
大概是觉得这件事情口说无凭,长安双手掐了个诀,一阵白光闪过,就变作息壤原型。自从得到了培源塑骨丹,长安便能随心所欲地在息壤和人型之间变换,眼下,为了让顾南渊相信她的话,她也不得不做出一些牺牲。
“师兄,你现在可信我?”
就在长安变作原形的一瞬间,息壤身上的圣灵之气冲天而起。感应到这股气息,附近的修士再也坐不住了,一道道光影,如流星坠落般停在了第一峰山脚。
好在,他们还知道这里是天剑门祖师的山头,虽然一个个急步往上赶,却也没有一人敢再用法术。
趁着这机会,顾南渊总算找回了神智。
磕磕绊绊地对长安说道:“你、你先变回来吧这些事情这些事情”
话未说完,玄悲真人就跑了过来,他似乎对长安的身份一点儿都不惊讶,伸手一抓,把刚刚站直的长安扯到身后,接着拔剑向天,发出一道震天的剑气。
“何方宵小,敢擅闯天剑门第一峰!”
玄悲真人话音刚落,就有一青衣道袍的老者抚须走了上来。
他双眼如探照灯似的,把第一峰看了个遍,见没有任何息壤的踪迹,才笑眯眯地对玄悲真人道:“真人莫怪,方才,我感应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生怕出什么状况才过来看看,您可千万不要怪罪。om”
他的态度恭敬地很,话里话外没有一丝提到息壤。
玄悲真人冷哼一声,也不好去找他麻烦,只能道:“能有什么状况,有我在这里,哪个不长眼的敢擅闯我的山头?你既然没有事情,就赶紧滚,我第一峰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说话间,又有几个修士走了上来。
他们同这老者一样,不动声色地在第一峰探查了一番,见没有宝贝的踪迹,便纷纷拱手退让。虽然他们清楚,这宝贝十有是在玄悲真人身上,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询问。
这玄悲真人可是凡界有名的疯子,修为奇高,打起架来还不要命。若真把他惹急,他可不管什么身份背景,非得一人捅上一刀才肯罢休。他们这些人呐,修了万年的仙,好不容易得到如此修为,谁肯把命丢掉。
既然没有亲眼见到宝贝,那不如就此罢休。
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微微点了点头,找了个借口道:“我们擅入第一峰确实无礼,不过,我们也是有事相求。您知道的,五日后便是东林城主的渡劫日,他是散修第一人。
如今,我们与散修的关系微妙,稍稍处理不好,便要出大问题。真人您修为最高,阅历最广,还请您想个法子,也好借着这大日子,与他们重修旧好。”
这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玄悲真人也不好推辞。
不然这些老滑头回去,说不定要怎么指摘他――不关心正道。
玄悲真人想了想,把长安赶回了屋,然后带着众人,去了天剑门议事堂。
说到东林城主,长安也是知道一点的――他是世家出生,天赋异禀,却毅然离开了家族的庇护,成了一名散修。在这个凡界,门派世家向来看不起散修,想尽了办法暗中排挤他们。若非东林城崛起,只怕这世上早已没有散修的立足之地。
其实要说看不起也不大准确,说到底,这些门派世家是怕。
因为,相比于那些受尽庇护的精英弟子,散修更早地接受世界的磨砺,他们的成长有目共睹,远非那些温室的花朵可比。如此一来,门派世家的地位势必受到动摇。他们害怕自己的掌权地位不保,便想尽办法排除异己。
这一点,不管是魔界还是修真界都是一样的。
只是,相比于做什么都不掩饰的魔修,修真者更喜欢在背地里做手脚。
但现在,东林城崛起了,散修有了庇护,多年的打压,让他们对门派世家的憎恶远比想象中的要多。正道看起来和气一团,可底下的暗流又有谁不清楚,这么多年来明争暗斗从来不缺,只是从未有人挑明罢了。
可现在,门派世家也有些急了。
不知从何时起,魔道接连出现惊才绝艳的人物,他们虽未结盟,可自他们出现以后,魔修的力量大大提升,隐隐压过正道一头。
如此形势,若再任其发展下去,只怕正道的湮灭也就是早晚的事情。
在这种危机之下,门派世家也顾不得内斗,纷纷出面拉拢东林城。只是多年的仇怨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化解,这么些年下来,始终收效甚微。如今,东林城主要飞升了,许多正道大能都被邀请观礼,这是一个绝佳的重修旧好的机会,没有人会轻易放弃。
而流乐宗虽不顶好,可也是排的上名的。
云梓叶是流乐宗宗主,自然会被邀请观礼。长安算准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要江无涯迟几日再说。可他似乎毫无察觉,长安也懒得多费口舌。
长安坐在窗边,把有关流乐宗的信息查了个遍,仔细盘算着万全之策。
还没等她想好计划,玄悲真人就带着顾南渊走了过来。
长安打开门,请他们坐下,玄悲真人就开门见山地道:“小长安,到时候跟我一起去东林城。”听了这话,长安本想推辞,可玄悲真人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接着道:“那几个老不死的今天没有收获,肯定不会死心。等我走后,他们一定还会前来探查。
你的气息藏得不错,可也不一定瞒得过他们,还是跟在我身边比较安全,就这样定了,你收拾收拾,我们明天就走。”
玄悲真人拍板定下,然后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倒是顾南渊没有急着走,他看了看长安,回头把门窗都关上,这才郑重道:“师妹,今天是我错怪你了,以后我会保护你的,你放心。”
“嗯。”长安淡淡地应了一声,也没有其他表示。
顾南渊见她不太有精神,便也不多做打扰,退到门口,推开门,可却迟迟没有往外走。
夜风很凉,还带着点湿气,长安抬头看了顾南渊一眼,见他满脸犹疑,似是有话要说。
“师兄,你还有什么事吗?”长安问道。
顾南渊迟疑了一会儿,说道:“我就是想提醒你一句,姜澜对你好是因为他有求于你,一旦你没有利用价值,他一定会毫不迟疑得把你杀掉。魔是没有心的,他们是世上最邪恶的东西,你可千万不要被骗了。”
“我知道。”长安点头:“我不否认那些吞噬至亲之人神魂,堕入魔道的人是邪恶的,但那不是全部。师兄,不是所有人都以那种形式修魔,你不能有对他们有偏”
“够了!”
话未说完,就被顾南渊打断。
他有些恼怒,眉心都攒了起来:“长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是正道修士,怎能对魔修报以同情。我念你年纪尚小,道心不定,暂不与你计较,待观礼回来就去面壁思过!什么时候想清楚,什么时候再出来!”
顾南渊说完,甩袖走了出去,长安也懒得与他辩解,关上门,继续思忖潜入计划。
一直想到第二天凌晨,长安刚一收好手上的卷帛,玄悲真人就猛地拍门,把她叫了出来。
“东西都收好了吗?我们要走了。”
东林城与天剑门相隔不远,御剑飞行一天就能到达。只是玄悲真人担心徒儿身体未好,受不得御剑的消耗,便改坐飞舟,慢慢悠悠地向东林城挪去。
这一次观礼,天剑门可给足了散修面子,第一、第二、第三峰峰主,连同其上精英弟子,倾巢出动,带着厚礼前去拜谒。江无涯是第二峰主绝剑的爱徒,自然也在此列。只是他恼怒长安见死不救,上了飞舟就离她远远得。
唯有眼神时不时扫过来,似是在等着长安认错。
可长安一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