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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革见他脸色苍白,眼中闪烁得意,越发卖力地吹笛子。
只是姚步吉的脸色竟然在慢慢地回复红润。
苗革急了,从玲珑囊里掏出葫芦,猛灌了两口,双眼呈现奇怪的兴奋之色,再吹笛子,从高亢的尖锐声转成了直白勾人的靡靡之音。
姚步吉眼睛闪过一丝迷茫,在他身侧旋转的棍子蓦然一滞。
只是这一刹那,一根闷棍从他身后袭来,将他敲晕了过去。
柳越收起棍子,看着姚步吉在自己面前倒下,还用脚尖踢了踢。
苗革停下横笛,长吁一口气道:“多谢柳兄相助。”
柳越看向他的目光难掩厌恶:“要不是为了大局,我绝不会帮正阳院的人。”
苗革笑道:“柳兄不愧是独孤院主最疼爱的大弟子,果然值得信赖,事事以大局为重。”
柳越从他的话里听出讥嘲,可是看他的样子,却是一脸的真诚:“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苗革道:“三宫宫主首席弟子这样的鼎炉可不是时时都能找到的,自然不能浪费了。”
柳越道:“你忘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办。”
“忘不了。”苗革取出一个麻袋,将姚步吉装了进去,然后将麻袋东踢踢,西压压,竟搓揉成了一个荷包大小的袋子,直接塞入怀中。
刘念原本以为自己炼制出隐身石,已经是极为稀罕的宝贝,谁知道今天晚上竟然接连看到姚步吉千变万化的法器和苗革能随心所以变大变小的袋子,顿时觉得自己依旧是只井底之蛙,收起了刚刚滋生还来不及发芽的骄傲。
柳越道:“很多人都见到他到丰宴城,突然失踪,一定会引起太一宫的警觉。若因此坏了我们的计划,就不妙了。”
苗革道:“柳兄说的是,我们还是快点上山吧。”
柳越道:“那骁战院的人……”
苗革道:“我们留个口信,让他们来山上汇合。其实,有柳兄在,在我看来,他们来或不来,都不甚紧要了。”
柳越道:“我却觉得很紧要。”
苗革道:“哦,莫非柳兄知道来的是谁?”
“我不知道来的是谁,我只知道,不管来的是谁,只要能让你闭嘴,就有用的很了。”
苗革是能言善辩,不是口无遮拦,见柳越对自己不喜,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与柳越一起回了丰宴城,留下一封书信,让老鸨转交。
跟在他们身后的刘念和靳重焰见他们的书信留得如此光明正大,不禁有些傻眼,等他们走后,立刻去看书信内容。上面只写着四个字:
先走一步。
第98章 六院裂,三宫合(七)()
柳越和苗革并没有立刻离开丰宴城,而是在城里转来转去的兜圈子。
刘念跟在他们后面,有些担心地问靳重焰:“他们是不是发现了我们?”
靳重焰道:“不像。”
与刘念一样疑惑的还有被苗革拉着团团转的柳越。当他转到第四圈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你到底在找什么!”
苗革道:“柳兄是否察觉……有什么人跟着我们?”
柳越不耐烦道:“我适才不是用分影镜看过了吗?并没有人跟在后面。”
苗革道:“我总觉得……”
柳越嘲讽道:“大概是你平日里欠下太多风流债,被人追债追怕了吧。”
苗革也知道再这么转悠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想了想道:“柳兄,不如这样,一会儿我们分开走。”
柳越眯起眼睛,越发觉得有人跟踪是假,他想要甩掉自己是真,冷冷地说道:“随你。”
苗革知道他误会,无凭无据无法解释,只好沉默。
刘念和靳重焰跟着他们入青蘅古道,转至琼楼前亭,终于看到银月宫所在明月山脚的一排房屋。
这排房屋是银月宫弟子俗世家人的居所。家境贫寒的银月宫弟子可以将父母接到这里,依靠种田过活,每年只需上缴极少一部分的粮食给银月宫即可。因此,银月宫门下弟子大多忠心耿耿,如灵禽上人这样,被收买的是极少数。
刘念看着苗革和柳越一步步走向那些毫无法力的农夫农妇,不由紧张。不救姚步吉,是知道苗革不会马上对姚步吉下毒手,想来姚步吉也知道这一点,不然之前也不会伪装中毒。可是对于这些农夫,苗革和柳越未必会手下留情。
他拉着靳重焰悄悄靠近两人,苗革突然回头看了眼。
柳越冲他使了个眼色。
苗革点点头,以普通人肉眼难及的速度进入一家农舍。蹲在门口的老农夫毫无所觉,依旧啃着玉米。
柳越在他跟前晃了一下,走到另一户人家前,对坐在门前纳鞋底的老妇说:“这位婆婆,我想讨口水喝。”
老妇抬头看了他一眼,被那颗大肉瘤吓了一跳,丢下鞋底就钻进屋子,半晌没出来。
柳越皱眉,脸上透露出几分阴狠,拖住了准备去追苗革的刘念和靳重焰。
隐身石只有一颗,靳重焰又极不愿和刘念分离,所以两人不得不在分开的苗革和柳越之中选择一个。
靳重焰建议跟着苗革。在他看来,苗革修为不及柳越,但心细如发,能谋善断,才是做主之人。刘念却担心柳越心狠手辣,怕他在这里大开杀戒,不放心留下他。
但柳越终是忍住了,只是在门口喊了一声。
过了会儿,老妇出来,手里捧着碗绿豆汤:“这个天气,喝水哪里解渴,不如喝碗绿豆汤。”
柳越一怔,面容柔和了几分,道了声谢,双手捧着碗,将绿豆汤一饮而尽。
刘念与靳重焰见状,欣慰地离开。等他们走到农夫的门口,就听后头一声惨叫,柳越一手捏着老妇的头,恶狠狠地说:“竟敢下毒害我!”
老妇吓得浑身抖如筛糠,口里不住地喊着:“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柳越道:“为何害我?”
老妇说:“小人之子在银月宫修习,虽竟了内门,却苦于没有灵药辅助,始终无法筑基成功!小子被下了最后通牒,若是三日内不能筑基成功,便要逐到外门,这内外门之隔,就是天地之距!我听说近日有众多修道有成的修士上山,又见大人气度不凡,一时鬼迷心窍,请大人饶恕!”
柳越狞笑道:“你儿子筑基不成就要对无辜之人谋财害命,这道修大派竟是比魔修还要狠毒!”手劲一吐,将脑袋生生地捏碎,脑浆迸溅,沾了一手。他嫌恶地收回手来,掏出一块巾帕擦了擦,突然回头盯着刘念和靳重焰的方向。
虽然看不到人,可是柳越分明感受到自己杀老妇的时候,身后有杀意对准自己。
莫非苗革并非凭空捏造?
柳越眯了眯眼睛,将巾帕往地上一丢,转身扬长而去。
刘念看着老妇人的尸体,手死死地抓着靳重焰的胳膊,胸膛起伏不定。
靳重焰道:“若是柳越无故杀她,我们倒可一救,却是她自找死路。”以刚才的距离,他本可出手,可是听清双方动手的缘由之后,就打消了主意。
刘念呢喃道:“她总是为了孩子。”
靳重焰道:“难道别人的孩子不是孩子吗?”想到柳越那副模样,皱了皱眉,补充道,“再丑,也是他爹妈生出来的。”
不远处的农夫听到动静过来,看到老妇的尸体,吓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但很快捂住嘴巴,鬼鬼祟祟地跑进敞开的门内,过了会儿,抱着一团东西出来,悄无声息地回了自己的屋子,对地上惨死的尸体视而不见。
刘念和靳重焰自然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他们看到农夫过来,以为有人收尸,就追着柳越离开了。
柳越绕过民居,来到银月宫前著名的芳华道前。
有话说:“欲瞻银月光,先走芳华道。”
这条芳华道,是所有银月宫弟子入门前的考验之路,且不说山路陡峭漫长,普通人走完三分之一已筋疲力竭,其中更有芳华三险埋葬无数求道之人。当然,所谓的三险是对普通人来说,如柳越、刘念和靳重焰这般的修士,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
刘念和靳重焰原本以为柳越会飞跃古道,直达银月宫,谁知他竟然老老实实地走到古道前,向银月宫守门弟子说明来历身份,极守规矩的一步步往上走。其老实乖巧的模样,莫说是刘念和靳重焰,连银月宫弟子也被吓了一跳。
这个规规矩矩爬山的人,真的是魔修六院之首,拜血院主的弟子?!
走了一段,刘念小声说:“他会不会是故意引开我们,好让苗革单独行动?”
这一点早在柳越正大光明上山时,靳重焰就想到了。不过事已至此,他不想揭穿让刘念内疚,毕竟,当初坚持要跟着柳越的人是刘念。
靳重焰道:“反正都要上山,边走边欣赏银月宫美景也不错。”
正说着,柳越已经抵达首险——三指道。
三指道并非是三指长,而是三指宽,且一边贴山壁,一边悬空,一步踏错,就会粉身碎骨。
刘念和靳重焰跟着柳越健步如飞地过了。
走到最后一步,刘念脚滑了一下,人倒在靳重焰怀里,顿时让他灵光一闪。
到第二险——两指道时,靳重焰说:“此道太窄,不如我负你前行。”
三指道还有一边是靠山的,两指道却是左右都悬空。坏处是无处依靠,好处是左右平衡。
刘念道:“我自己可以。”
声音刚落,人已经被靳重焰背了起来。
他佯作焦急地追在柳越身后:“快些走,不然就追丢了。”
许是知道刘念下次没这么好骗,走完两指道,他也不放人,就这么一路装傻地往前。
“背啊背,背媳妇儿,背个媳妇儿生娃儿。”
刘念听了,也不挣扎了,摸摸靳重焰的头,理直气壮地说:“快点走,笨相公。”
“好咧。”靳重焰加快了步伐。
这些话是他们小时候听村里的人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