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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玄熟门熟路的直冲西暖阁,果然一进去,便见李修一悠悠的倚在南边窗下的紫檀雕花木榻上,手卷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大概是余光扫着人进来,还懒懒吩咐:“倒杯水过来。”周玄气不打一处来,却怕李修一笑自己小孩子心性,顿了顿,深呼吸一口气,上前倒了一杯水,僵硬地直杵到李修一唇下,李修一眼不离书,就着手边喝边叹:“这么粗鲁,也不怕嫁不掉。”
六皇子一时没忍住,很不厚道的直接把杯子杵上李修一的宝贝鼻子,吓得李修一一窜,还大叫一声“哎唷我的娘勒!”抬头一看,面前却不是素忘,而是六皇子,委屈的揉揉鼻梁,低声哼哼。
周玄怒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李修一一脸茫然:“什么?”突然想起前几天托谢西风的事,愁眉抱怨:“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不是我爹。”又准备躺下。
周玄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退后几步坐在房中凳子上,只沉声道:“你说过的话要算数。”
说起来,这又是从前旧账,李修一向来爱嘲笑周玄,又表现自己无所不能,周玄顺势说道:“你无所不能,那也能帮我夺江山?”
李修一牛逼哄哄、位高气粗的说:“切,什么小事。”一是骑虎难下,二是他侥幸想着这个回答也不算是答应。
随着周玄渐渐长大,两人虽打打闹闹的,交情倒反胜他人,别人只当李修一从不把小皇子看在眼里,却不知李修一已经成为周玄手中的一张王牌。而周玄,要让他突然离开李修一,只觉得心里很不愿。就算一个杯子一个碗使惯了,换了也不顺手,何况是一个人。
周玄心里暗自忖度:除了旧例规矩,也没理由阻止他,而若受规矩拘束,李修一早改名叫李修二了。又想到,有朝一日李修一要是别投他人,或是抽身而退,自己怕也如今天一样毫无办法。思及此处,一时心急,倒只能问出这句话来求个安心。
李修一斜眼撇着他,见他又气又急,便放下书近前,眉目含笑,提出一个很欠打的解决方案:
“要不你和我一起溜?你看,我这也算义气了。”
周玄气极反笑:“好,正好治你个拐卖皇子之罪!”
李修一脸皮厚的城墙都不好意思,只是笑:“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小皇子舍不得。”
周玄冷笑道:“舍不得,我真想打副枷锁把你永世锁起来!”
李修一立刻一脸羞涩,低头搴着衣角,边搓边用肩膀一下下轻碰六皇子:“想不到小皇子竟有如此爱好,某虽不才,却谙熟此道,今夜可否自荐枕席,嗯哼。”
对着李修一的流氓行径,周玄简直气的七窍生烟,勾唇笑道:“这个主意不错。李大人还请记得夜里来我宫中服侍。”说罢转身就走。
所谓玩火迟早烧身,李修一没料到周玄如此回答,若真到了晚上,去还是不去都难做,于是耍赖直接扑向周玄,周玄一个不稳就被按倒在地,李修一满口心肝宝贝的贱笑:“何必等到晚上,不如就现在。”说着便上下其手,东撕西扯。
周玄可算是知道什么叫自作孽,好不容易厚起脸皮回了一句,却不料李修一比自己想的更流氓。几回撑起身又被按下,双手只攥着前襟,恼羞成怒的低声吼道:“别闹!下去!”
李修一见目标达到,也不再闹,只撑起身,手半遮着唇,故意腻声怨道:“六皇子可是怕我服侍不周么。”
美眸水波流转,似情似怨。周玄被他这么一闹,也不好再生气,只顺顺衣襟,深望入李修一眼底,沉声道:“出了宫,不要这般无法无天。玩够了就好好的回来罢。”说罢爬起来径自转身走了,李修一也懒得去送,只回到榻上,摇头暗想:小破孩越来越人五人六,装的像我爹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3=
第3章 番外:童年
近些日子宫中处处都是一片阴云笼罩之势,上上下下一片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琦贵妃素性温文稳重,宽和待人,天意垂怜,让琦贵妃身怀龙裔,皇帝闻之大喜,却不想竟是意外早产,留下一子撒手去了。那五皇子虽保的一条命,怕从此也是个药罐子了。再加上前年昕嫔育的四皇子,不足一岁,也不明不白的夭折了。一连损的损,伤的伤,皇帝周渊虽仍宵衣旰食,勤于政事,但众人皆知他心中这是憋着一口气呐。就连从小伺候在身边的方公公也是大气不敢出,其他人更不消说。
周渊一生兢业图志,谨言慎行,堪称一代明君,万民颂扬,却没想身边之人竟是如此福薄,难免心中郁塞压抑。而这时,能在皇帝面前说上话的,大约只有国师大人李衡言了。但纵使李衡言常常劝勉,仍是治标不治本,所谓心病还需心药治。
不想第二年春,萱贵人便平安诞下一子。周渊始放宽心。萱贵人也因此而成萱嫔,宠冠六宫,六皇子更深得周渊宠爱,赐名“玄”。
李修一第一见到周玄时,周玄还是满地爬的奶孩子,宫人一时不察,便口水流老长。李修一对师父李衡言老把口水虫带入应天宫的行为很不爽。
李衡言自信应天宫还是在自己指掌之中,再说他也没有奶孩子的技能,因此常常是将六皇子带回宫,便交予侍者。但是他偏偏忘了自己的乖徒儿。
当初李衡言见了李修一那双眼,便决定将其带进宫,做了徒弟。后来才深觉自己瞎了眼时,已经晚了。
彼时李修一正值调皮捣蛋的年纪,眼见来了个毫无反抗能力的不速之客,哪有爱心满满的道理,常常是凑到六皇子身边,要不拽拽耳朵,要不挠挠脚掌,要不戳戳脸颊,反正次次都以六皇子哭个没完收场。
而那些侍者,谁不会看个眉高眼低,一边是不记事的孩子,一边是下任国师,自然不会阻挠告状。何况李修一心放在六皇子身上,也少去外面惹是生非,应天宫的人不用隔三差五去其他宫赔罪丢脸,也算是六皇子的造化。
因此周玄的婴儿时期凄惨得可歌可泣。
凡个人,谁不是得陇望蜀,得寸进尺的呢。这不李修一见没人管自己,某天故意将侍者支开,悄悄将六皇子抱去应天宫后苑,将这还不知事的小皇子放在秋千上,结果见自己肩头一滩口水,脸上立刻一脸嫌弃的抱怨:“我知道我帅,你口水也不要流这么夸张行不。”周玄只是笑。
李修一奸诈笑道:“你竟然还敢笑,让你晓得我的厉害。”说罢一把将周玄抱起,自己坐上秋千,又把周玄叉腿放在自己腿上,想了想,又摸出一块绢子将周玄拦腰系在自己腰上。往后猛退几步,便荡了起来,刚开始荡得低,周玄第一次荡秋千,还觉得还玩,只是“咯咯”直笑,多荡几下,小孩子终于觉得害怕了,死死用手抱住李修一的脖子,下意识的使劲往眼前这人怀里缩,后来越荡越高,周玄终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李修一这促狭鬼,一觉得师父把周玄带回来,必然是很喜欢这孩子,心里有点酸酸的。二又觉得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只会流口水,很看不上。因此一直就把逗哭周玄当做最高准则。听见周玄吓哭了,越荡越开心,越荡越高,哈哈乐的不可一世。可怜的小皇子在一个毫无安全感的怀里,吓得动都不敢动,嗓子都快哭的冒烟。
直到该喂奶了,侍者到殿里一瞧,小皇子不见了,就知道多半是被小主子带走了,几个侍者吓得满宫乱找。结果一眼看到被李修一带着荡秋千,吓得三魂七魄掉了一半!一叠声叫道:“哎呀!小祖宗!快下来!”李修一玩得起兴,哪里肯听。正得意洋洋,突然觉得不对劲,急急叫侍者快把秋千稳住,将绢子解开,抱起小皇子一看,两人前裆处,均是大片潮湿。李修一简直气绝,指着六皇子鼻子狰狞道:“你!”气的多说不出一个字。而六皇子已经嚎的哭不出声了,只可怜兮兮的缩在侍者怀里,抽噎的快要背过气去。
李修一被尿在身上,觉得万分毁坏自己的形象。只吩咐众人不可张扬出去,便遮遮掩掩的,偷偷溜回寝宫。一进承恩阁,便打发众人出去,众人见他又急又怒,统统退下,只贴身丫头素忘过来伺候,却见裆前一片潮湿,素忘立时笑得不行,李修一急的脸绯红,欲盖弥彰道:“我去观锦池玩,打湿了衣服,有什么好笑!”说罢又换了副小心翼翼的语气:“云泥不在罢?”云泥是他的贴身侍卫。素忘忍笑道:“小主子放心,等云泥回来了,我一定告诉他。”李修一恨恨的跺了一脚:“小爷我的英名今日算是毁于一旦!”说罢便夺步进屋,边换衣服边叽叽咕咕:“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可怜小皇子,被侍者抱回哄了半天,既没尝到扳回一局的喜悦,也不知道自己又结一仇。
李修一的一言一行,李衡言是清清楚楚,只不过他也素来悠闲散漫,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在闹过了,便传令让李修一抄《德经》。
说起《德经》,是皇太祖组织编的一本关于德行修养的书籍,此书无甚优点,唯有一大特点——特别厚,向来是李衡言处罚李修一的利器。
后来小皇子渐渐长大,过了最难养活的阶段,来应天宫的次数便少了。不过这也难阻李修一惹是生非之心,常常无事便跑去周玄宫中闹得鸡飞狗跳。
人若常常遭遇不幸,就会渐渐习惯,并且认为是幸福。
比如周玄,拜李修一所赐,从小就养成一副冷峻稳重的德行,除了被李修一惹得偶尔炸毛,平时都装的像个小大人。实际上周玄巴不得自己一朝长大,免得李修一老叫自己小破孩甚至口水虫,爱在自己面前装资深。
李衡言对李修一是放养,学习自己安排,李衡言只按时抽查。但皇子们则是要去上书房,不比李修一那么自由,李修一空闲了,便常常跑去上书房捣乱。
授课的是朱典朱太傅。
朱太傅刚做太傅时,在李衡言手里见了李修一的文章,捋了捋他那撮山羊胡子,点着头叹:此子可教也!对李衡言有这样出色的徒弟颇为艳羡。
朱太傅告老还乡时,送别宴多喝了几杯,搭着李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