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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突然响起隆隆雷声,那竹叶青一怔,仿佛被吓到了,猛的往谭浩光裸的右小臂上咬了一口,便一溜烟的沿着岩石绝迹而去。
“妈的!”谭浩咒了一声,闷声坐在地上,“贾宜。”他顿了顿,沉声:“别紧张,你好好听我说。”
“你……你怎么样。”她六神无主,可是他却握住她的肩膀,“听我说,被竹叶青咬到没那么容易死的,听我说!贾宜,冷静点!”他大吼一声,“别慌!祸害遗千年,我没那么容易死的。”他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贾宜定了定心神:“你说,我听着。”
“找根绳子,绑住我的手臂,隔二十五分钟放松两分钟,明白吗?”
“嗯。”
“你学过毒蛇咬伤的应急处理吗?”
“我在一些报纸上看过。”贾宜搜索记忆,“你,你坐下,别乱动。”
这荒郊野外,哪里有绳子?她用牙齿咬住自己的裙摆下侧,不知道哪里来的劲,把这丝质的礼服下摆撕下了条绳子,扎在他右手的肱骨上。
他疼的很,这竹叶青的牙齿扎在他的小臂上,毒素深入,伤口肿胀,乌黑发紫还微微渗血,她的绳子扎的很紧,一圈又一圈的,像扎羊圈肉,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说:“找点水帮我洗一下伤口。”又恍然大悟这里没有一滴淡水,改口说:“海水也行。”
她跑到海边,用大棕榈叶接水,一趟一趟的来回,累得筋疲力尽,她用力挤他的伤口,污血却像是肿在肌肉里,一点也滴不出来,她心一横,嘴巴凑上去,用力吸吮,直到皮肤看上去呈现正常的肉粉色。
他说:“这样很危险。”
“你死了我一个人在这里更危险。”她咬牙切齿,“你不是说祸害遗千年的?撑着!”
他扑哧一笑,没受伤的手轻轻的刮了刮她的脸庞,“take easy。”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贾宜将他手上的绳子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来来回回好几次,天色越来越暗,贾宜将篝火拨的再旺一点,红彤彤的火光映着他,他只觉暖洋洋的,累的很,眼皮子有千斤重。
“醒醒,谭浩。”她拍他的脸,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让他睡去,“别睡了好吗?”
“跟我说说话。”他强撑起眼帘。
她知道要保持神智清明,不能让他睡觉,可是能说什么?
“跟你说说我的感情生活?”她辗转记忆,“有点多,只有一些极品才会记得。”
他被她逗笑了,勉力点点头。
第44章 解救
“第一次是在大学,联谊寝室,那时多流行啊。好像不联谊就像没读过大学一样。我们寝室那时候有一绝色美女,长的跟李若彤一样,联谊寝室有个中财的校草,帅过古天乐。当晚便天雷勾地火,两人一拍即合,大学还没毕业就搬出去双宿双栖。”
“那怎么算你相亲?”
“我暗恋人家校草啊。”她振振有词,“我多没出息,看到人家帅就晕头了,可人家杨过眼里只有小龙女。我第一次相亲无疾而终。”
“继续。”
“后来大三的时候交了男友,计算机系第一帅哥。”
“你怎么竟找帅哥,男人帅有什么用。”
“不帅的男人没用的也多着!帅哥摆在眼前也赏心悦目。”她撇撇嘴,“这个男人是个榆木脑袋,交往了6个月,还没牵过手,他的脑袋里只有无数的一和零,女人是零点五,只存在在虚幻世界里。”
“后来呢?”
“分手了。大学毕业他去了美国,开拓自己的新天地,想想我的初恋,呼……”她叹气:“就像搞笑版二十岁的花季。”
“工作后我妈帮我介绍了个男人,一企业小开,有钱也很帅,又体贴女人。可你知道他手机里的通讯录是怎么存的吗?北京慧慧、上海慧慧、重庆慧慧!他最多的时候可以一脚踏六条船。”
“消停过好长一段时间,工作忙,一直忙,美禾就像榨汁机,每个审计员都被一点一滴的榨干。没有时间照顾家庭、没时间生病、甚至没时间恋爱,直到后来碰到你。”
“我们有过很美好的时光。”他眯起眼睛,想了想过去。
她不接他的话,自顾自说:“分手后,我重新找工作,重新生活,觉得这世界没什么坎过不去的。喏,你看我脖子上这刀疤。”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当时差点以为是甲状腺癌,我想,我还没结婚,没好好恋爱,没生小孩,没男人。就这么死了太不值得了,我是不是上辈子没烧好香啊,要这么折腾我?还好只是切除了甲状腺,以后用药物维持内分泌机能就好了。”又说:“你给我的那些钱,我把它捐了,人都不在,要钱有什么用?”
谭浩的手搭着她的手,冰冰凉凉,她说的平静,他听的心痛,就跟竹叶青的牙齿嵌在在肉里一样,疼痛而腐朽。
“前段日子玲珑叫我去相亲。居然碰到许哲。通用的总经理也需要相亲吗,瞧你这个老板怎么当的,都不关心员工个人生活。”她笑他,忽然看到他嘴角流出的血:“谭浩!你撑着点。”
天色越来越暗。
火苗烧的浓烈,他嘴角的血迹触目惊心,可是海边依旧是寂静的漆黑,她告诉自己,不能哭,哭了就代表她向命运妥协,谭浩是祸害,是小强,是打不死的腹黑男人!不会因为一条小小的竹叶青就没了。
她看到手中的从海洋远处漂来的瓶子,她想起他说的祖母绿,不管有没有效果,死马当活马医,拿出宝石,放在他的伤口上,绿色的宝石被紫红色的血晕染开,一股诡异的颜色,他声音几乎低不可闻:“没用的,解毒镇痛是中世纪的传说。除非你能把它磨成粉。”
她拿起石头,狠狠砸在祖母绿上。
“它跟钻石差不多硬。”他没料到她会这么做,低声说:“贾宜,若我真的死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绝不!”她瞪大眼睛咬牙切齿:“你欠我那么多。”
可是等待是一种凌迟,像钝刀剐在心脏上,一下一下,鲜血缓慢且持久流淌。他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意,靠在岩石上,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说:“听,好像有螺旋桨的声音。去把火拨旺一点,放上树叶盖住,有浓烟和火苗,他们就能看的到我们。”
直升机携奔涌的气流飞旋而来,卷起狂风骇浪和无数的浪花,射灯照来,贾宜挥舞双手向他们大声呼救。
是南海第一飞行救助队的飞机,停妥后,两个穿制服的训练有素的把谭浩搬上担架抬进机舱,贾宜拉着一个手臂上有红十字的女子说:“竹叶青,他被竹叶青咬了,差不多有10个多小时,救救他,救救他。”
机舱里还有一个熟悉的面孔,是许哲,从滨海到三亚两千多公里的地,他来的很迅速,他说:“冷静点,没事的。”
救护人员迅速的处置谭浩,又有一个人触碰她的额头,“你在发高烧!”
“我没关系,先救他。”她说完这话,便不省人事了。
贾宜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
床边的人看到她睁眼,惊喜万分:“医生、医生,她醒了,我女儿醒了。”
谁那么没素质,在医院里大呼小叫的?她皱着眉头想,啊,原来是她的娘亲大人。
她摸不清楚状况,眼前一片金星:“妈,我怎么会在这?这是什么地方?”
奚陆萍双手合十:“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见一下子没医生过来,她又跑出去朝着走廊大叫。
“妈,明明有呼叫铃声的好不好?”她手脚发软,但还神智清明的纠正奚陆萍。
灯光“啪”的全部打开,几个医生护士走了进来,为首的白大褂斯文帅气可比金城武,不过面无表情,“啪”的打开小手电,拨开她的眼帘,又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小锤子,敲了敲她全身的各个关节,“嗯。情况基本稳定。”
然后便又闪电般出了病房。
这是怎么回事?她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三亚的事情像海水一样冲进她的记忆,三亚、小岛、竹叶青还有谭浩?!
“妈,谭浩怎么样了?”她抓住她母亲的手,紧张的问。
“啊。”奚陆萍一拍脑袋,“那个金龟吗?”
“什么金龟,你说什么啊妈!”
“那个很帅很斯文对你很好看上去也很有钱的男人吧?”奚陆萍形容的很透彻:“你住了一个礼拜的院,他天天都来,紧张的不得了,女儿,你在海南钓的金龟?”
“我住院?明明是他被蛇咬了的啊。”她很摸不清楚状态:“我到底怎么了?”
门“嘟嘟”敲了两声,随即推开,是谭浩。
奚陆萍一看他来,便找了个借口开溜了。
“明明是你被蛇咬了,为什么是我住院?”
“被竹叶青咬的很少致命的,但是被毒蜘蛛咬到就很危险了。”他坐在床边,拨开她的头发,“在草丛中,除了蚊子咬你的小腿以外,还有一种很罕见的毒蜘蛛,毒性不足以立刻毙命,但是时间一久扩散开,就很危险。”
“就是在我小腿的一堆包中的那些?”
“嗯。其实被竹叶青的毒性并不强,救援及时,注射了解毒血清之后修养了两天就好了,你却一直高烧不退,一度发展到呼吸衰竭,查来查去查不出什么原因,后来直接用飞机把你运回滨海,才发现原来是被海南毒蛛咬的。”
“呼。”她坐起身,掀开被子,看着自己小腿根部两个用红色记号笔圈出的咬痕,“这就是那蜘蛛咬的?”这趟三亚之行跟拍电视剧一样,惊险百出,“真该去庙里烧烧香,为什么这么倒霉。”
可是接下来谭浩说的话让她觉得霉上加霉,美男微微一笑,抓起她的手,说:“贾宜,我们重新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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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谭浩醒来,却被告知贾宜昏睡病床,他看到她呼吸微弱、面如白纸,死气沉沉,最恼人的是医院竟然查不出她为什么会这样。
他对许哲说:“立刻安排飞机把她送回滨海。”
许哲随即安排空客,两个小时之内专机把她移到滨海一医。滨大附属医院诊断科主任的欧阳清博士盛名斐然,稳坐国内诊断学第一把交椅,他说:“还好送的及时,要不然……”
他无法想象这“要不然”三个字后面会是什么。
转动手中的祖母绿,他喝了口水,这次海南之行比他预期的更有收获,他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