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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的,他可做不到。于他看来,茶便只是解渴之物。
“梨花白没了?”
“一早便没了。”段宏瑄答,琢磨着再托人回金陵弄十来二十坛好了。
“过几日宋丞相的儿子从临苏回来,我同他说过,让他经过金陵时顺道带些梨花白进宫。”岳璟辰淡淡道。
“是城北那家么?”段宏瑄眼前一亮。
“当然。”
二人的状态又似回到了出征前,而且显得更亲近了些,就好像那日在帐中的对话根本没有过。段宏瑄坦然接受了岳璟辰曾经的隐瞒,毕竟他长在宫中,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不得已。这样想来,就看开了。
几日后却有了变故。岳璟辰从御书房回来后脸色很不好,段宏瑄问他怎么了,他也没说,但是很快他便知道了。宫中流言增长的速度称得上可怖,岳璟辰才回来没多久,众人便都知道了他下午被皇帝狠狠训斥了一顿,原因是有人上报批判四皇子风头正劲不知收敛,好大喜功不说,还四处巴结官员。
好大的一顶帽子!
夜里,一道黑影进了段宏瑄所在的房间,就见段宏瑄和衣靠在床上,眼中清明,显然还未睡下。
“你来了。”淡淡的一句。
黑影点了点头,拉下遮住了半张脸的同色布巾,赫然正是原本远在金陵的扶苏。自进昶京前在醉红楼见了一面后,段宏瑄与她也许久未再见面,本来正等着探子查出的消息,没想到却连扶苏也进京了。
“上次收到主人寄来的绫罗绸缎,扶苏心下感激,特来当面道谢。”
“诶,还好没让你帮我带梨花白,不然传信的人肯定在半路错过了。”
扶苏挑眉,递上手中纸条,上面便是探子查出的消息。只有一个字:
鸿。
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这么说,挑唆官员给皇帝密保指责四皇子的事,是大皇子干的了?”段宏瑄说。
“纸上是这么写的。”扶苏说。
“你信么?”
面前的女子笑了笑。
“蓝将军曾暗示说大皇子有勇无谋,眼下这么容易便被查到,确实像是有勇无谋之人会犯的错误。”段宏瑄略为压低了的声音透出一丝沙哑,“不过,蓝将军同样也说过,二皇子心胸狭隘诡计多端……”话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
他转身从枕下翻出一个压平了的布包,打开后里面也是一套黑色的夜行衣,毫不在意地便在扶苏面前换起衣服来,扶苏上前帮他系上衣结,耳边还听得他嘟哝:“啧,衣服好丑。”
*****
他二人趴在长缟殿顶上,偷偷揭下一片瓦,就瞧见了斜坐在书房椅子上,一手敲着书案,一手抚着脸侧的二皇子岳璟岚。他面前跪着一个小仆,面貌平凡,扔进人堆中绝对不显眼的那种。那小仆悄声汇报着什么,段宏瑄和扶苏竖起耳朵总算听见了后半段。
小仆汇报的竟是大皇子岳璟鸿一日的行程,什么时辰去了何处,什么时辰又做了何事,巨细靡遗。
岳璟岚面部表情地听完,说了句:“不错。回去继续好生照看着大皇兄,明日再过来。”
“是。”那人磕了个头退下了。
竟是岳璟岚安排在他皇兄宫殿内的奸细。
待那小仆走后,岳璟岚站起来,慢慢绕着书房走了一圈,自言自语道:“皇兄,等借你的手扳倒四弟后,再来料理你好了。”
屋地上趴着的二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24
24、第二十三面墙 。。。
回到长缮宫后,段宏瑄将听到的全都告诉了岳璟辰,同时说明了扶苏的身份。扶苏站在段宏瑄身侧,朝这位四皇子微微侧身行了个礼,二人便算是见过了。
段宏瑄回到自己的房里睡下。他房间与岳璟辰的仅一墙之隔,习武之人感觉素来敏锐,有时候他能听见隔壁传来的声响,比如那位皇子偶尔会在半夜下床踱步,尽管对方动作放得很轻,但也不是不能察觉。
今夜倒是安静。岳璟辰大概也早早熄灯睡了。
段宏瑄渐渐有些困,原本躺在床上无聊把玩的扇子变得重了,差点在一松手时落下来砸在自己胸口上。他翻了个身,将扇子合起放到一边,然后便打算睡觉。刚刚进入浅眠,便听见了不对之声。
他此刻是侧身朝外睡的,悄悄将眼睛睁开一些,便瞧见窗纸被戳开一个小洞,黑色的小管伸进来,接着便是大团的烟从管中慢慢注入房间里。
啧,居然玩这种江湖里下三滥的手段。总有一些会一点三脚猫功夫的低俗之人,和别人起了争端又打不过人家,便用迷香或者蒙汗药之类的玩意儿暗算对手。采花大盗也擅用此计。不过,在这暗斗比明争多了许多的皇宫之内,段宏瑄倒是第一次瞧见这久违的管子。
藏在被子里的手摸到床侧,那里放着一些必需之物。拿到一颗细如米粒的珠子后,他暗暗琢磨自己若是朝着那个管子弹过去,直接打到对方喉管里的可能性有多大。思及此差点笑出来,却还是闭气静等对方下一步动作。
门被悄悄打开然后又关上。
段宏瑄没有睡时留灯的习惯,桌上油灯早就熄灭了。屋内黑漆漆的,加上对方一身乌黑的装扮,若非早有所警觉,还真会疏于防范。
段宏瑄懒得等了。那人小心翼翼地进来后还没走两步,便突然发现右腿僵住了,于是走路时抬脚的动作戛然而止,失去平衡后便“砰”一声摔到地上,还撞到了桌边摆着的檀木椅。
下一刻,房间里就变得亮堂起来。段宏瑄只着了白色中衣,头发零散披在肩后,眼角有些微困顿神色,眼中却是清明的。他倚坐在床沿,似笑非笑。
桌上那盏油灯慢慢烧着,灯芯露出一小截,盛油的盘子里赫然躺着一枚赭色的小珠子。
趴在地上的刺客当然看不见这些,他只看见段宏瑄坐在那,大概因为夜间有些冷,锦被还有一角盖在肚腹处。跷起的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
右腿很麻。刺客意识到。
段宏瑄眯了眯眼:“说罢,谁派你来的?”他看着地上那人脸色突然变白,知晓他的腿肯定是从酸麻变成了痛。
清梦被扰的感觉并不痛快,因此段宏瑄恶趣味地看着那人挣扎,也不急着把他抓起来。
“恩?”尾音轻轻上扬,“快说,是谁?”
那人咬牙,抬头看着他。
“你不说的话,区区便用刑了噢。”手心一翻,便多了一颗方才拨亮油灯的小珠子,青年笑得狡黠,“这个打在腧穴上应该会很痛吧。”
他作势便要朝对方弹去,门外却传来脚步声。还不及反应,门便被推开。岳璟辰披着件湖蓝外衫站在门口,道:“宁之,怎的还没……”未说完的话在看到屋内明显的不对劲时立即停下。
刺客唇角一动原本紧握着撑在地上的手忽然松开,借着反弹之力身子一跃而起,手中之物朝门边的岳璟辰疾射而去。
“躲开!”段宏瑄低吼一声,腾身跃过来,想要将岳璟辰扑开。他眼尖瞧见刺客手中射出的金色锋芒,几步上前刚要扬手扫开,未料岳璟辰非但没有顺着他的力闪开,反倒转身将他推到一旁去。然后,针便没入了岳璟辰左臂。
段宏瑄瞪着眼,顾不上刺客因腿脚麻痛再次跌落在地后爆发出的笑声,眼中只看见岳璟辰臂上插着的那枚金针,针尾嵌着一截短小的绒毛,原本是墨色的,却在针身扎入人体内后迅速变成猩红色。他认得这枚针,针身由南疆毒物淬成,曾有人便用这种暗器杀了足足一百一十三人,最终被抓住时,用剩下的最后一枚自杀了。
岳璟辰还未感到不适,针扎入体内时也只是一瞬间的痛。他还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段宏瑄似乎是惊愕的表情,便想伸手过去。段宏瑄刚刚被他推开来,但推得并不远,他迈了几步,对方却也朝他迅速走过来,一手扶住他的腰侧,另一手在他臂上和胸口附近的穴位迅速点了几下。
“解药在哪?”段宏瑄厉声朝刺客问,其实他并不知道针上的毒有没有解药。
“没有解药。”刺客很快便回答。
“那我再问一次,谁派你来的?!”段宏瑄瞧那刺客几乎快痴狂了的模样就知道他所言不假,换句话说,他身上确实没有解药,那便只能问他上头的人。
刺客哼了一声。
“快说,是谁!”段宏瑄怒目扫过去。
“呵呵,”刺客笑道,“只有那两个人,你猜是谁?”
“掀开他衣领,看锁骨位置。”岳璟辰在一边道。
段宏瑄松开手,依言上前疾点了刺客几处大穴让他再也动不了后,便一把扯开对方衣襟。露出的锁骨周围并没有任何奇特的记号,只有右边快要靠近脖子的位置有一块暗红色凸起的疤痕,约有拇指的指甲盖大小。
岳璟辰皱眉,“原来是二皇兄的人。”他朝段宏瑄解释道:“大皇兄将自己养的武士当狗一般,因此在每个人的锁骨一侧都要烙上一个『鹄』字,对应他名字里的『鸿』字,表示被他印上字的人是他的下属。而二皇兄从大皇兄那抢走了不少人,他却不喜欢别人身上有代表他人所有物的标记,所以会把烙印去掉。”
段宏瑄凝神去看,就见疤痕确实像是生生被挖掉了那一小块肉后重新长合留下的痕迹。
刺客听了岳璟辰所言,也不说话,像是默认了。
“你主子那可有解药?”段宏瑄问。
“我不知道。”刺客说,“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你。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