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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默起垂下眼帘,不做声。
“是不是你在外头结了仇怨,仇人来报复你?你看看这事儿闹的,清清白白的韩家因你丢光了颜面!你可真的起祖父大人的教诲!我韩良起白养活你了……”
韩默起默默无声,静静的听他数落,平日里那种强大的气场消散的一干二净,不复存在。
韩良起吼了半天,口干舌燥,不耐烦的丢下最后一句话,“一百两银子你自个儿凑齐了交给官府,你嫂子有身孕不能短缺了吃喝。还有尽快的先找一份差事干起来,你这混账事儿还不知道要折腾多久,家里万万不能没了钱财。”正好趁机看看这混小子有没有暗藏私房钱,韩良起心里盘算的十分好,冷哼一声后回家去了。
韩默起应了,目送兄长离去后,打起精神去凑银子。
走出死胡同,艳阳高照,明晃晃的阳光洒满热闹的大街。人来人往的街市上,往日里围追堵截的姑娘大姐大婶们像是忽然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倒让韩默起稍稍得不能适应,他转而看向街边熟识的商贩们,在目光接触的瞬间,商贩们避开目光,装作很忙的样子,有几个人凑到一起向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心里的落差极大,更何况是在被冤枉的情况下,韩默起努力的调整心态,没有因此而被打败,反而渐渐挺起胸膛。
他是问心无愧的,何须在意他人眼光!
在各种曲解的目光中,韩默起昂首挺胸走过长长的街市,接着拐进一家茶庄里,老板与他相识好几年了,平日来往频繁,前几日听说铺子里缺人手,所以他过来谋求份差事。
“原来是韩……”伙计笑得很假,神色有些慌张,张口半天了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现在的韩默起,索性含糊的掩盖过去,“您今天怎么有空来店里?”
韩默起瞟见茶庄老板的一片儿衣角在门帘下闪过,故意问道:“你们王老板呢?”
“老板啊……”伙计僵硬的转脖子,四处瞧,“他……他出去了。”
韩默起心中哀叹一声,明知没有希望了仍忍不住问上一句:“你们店里不是缺伙计吗?兄弟,你看我行吗?”常过来买茶叶,他对这行当还是挺熟悉的。
“呃——”伙计往门帘那儿一跳,用袖子擦起了门框,不大好意思的说道:“您来晚了,伙计刚刚招到了。”
韩默起不说一句多余的,直接转身出门,直奔下一家。
一连去了好几家店,全是这种状况。不知不觉已经从城东走到了城西,他刚想走进城西一家店铺的大门,没想到却被伙计赶出来。
韩默起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了,抬头时正好对上一双充满温和善意的双眸,觉着有些熟悉,等她定睛一瞧,这不是东风客栈的老板相文慕吗?
想到东风客栈与自己一般,也是被认为与山贼盗匪有牵连而导致受尽歧视,生意骤降。韩默起不由地心生惺惺相惜之感,但转念被理智给清扫干净。
他是千真万确的与山贼盗匪没有瓜葛,相文慕是不是就难以定论了。
而且明知道东风客栈有嫌疑,为什么那些女人们仍扑过去?实在匪夷所思。
难道是相文慕的脸皮子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小玄,你先去药铺。”他听见相文慕吩咐道。
小玄看眼两人,慢吞吞的挪进药铺大门,又不放心的回头瞅着他们,看他们没吵架也没打架,这才安心的去找老板。
大门开着,老板居然不在。
他左右张望,发现通往后屋的门稍稍敞开,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正准备喊一声“老板”,同时飘进耳朵里的话让他立刻闭紧嘴巴。
“钱老板,你这儿可有什么……毒性比较厉害的药?”
“夫人您这是……”
略微迟疑了一小会儿,女声再度响起,“家里闹鼠灾,想寻些毒药好灭鼠……这不正巧路过你这儿,就进来问问。”
“夫人是店里的老主顾,您知道毒药是不能随便卖的,给官府知道我私卖毒药可不得了。”那钱老板甚是为难,语气中透着万分的担忧。
“钱方面您不必担心……”
“银子不是问题所在……而是夫人需要保密才是。”声音停顿片刻,“店里只有砒霜……还请夫人万万不可声张。”
“一定一定,多谢钱老板了。”
小玄赶紧冲到门口想装作刚刚进门的样子,猛然发现门前不见了少爷和韩默起的身影,顿时紧张起来,顾不上买药,冲到大街中央往远处一瞧,松了口气。
两人好端端的坐在不远处的茶寮里。
“夫人请慢走。”钱老板谄笑的向门口的妇人挥挥手。
小玄回头去看,是名相貌娇美、一身富贵之气的妇人,笑得有些勉强,向前老板点点头,发现小玄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随即慌慌张张的离开。
小玄这才和钱老板打招呼,挑药材去了。
而茶寮里,相文慕与韩默起相对而坐,居然十分的和气,少了上次见面时的剑拔弩张。
“韩公子相当的冷静啊。”相文慕抬眼扫过韩默起的脸。
“问心无愧罢了。”韩默起字字咬重,回想之前的惺惺相惜就觉得相当可笑,“你可别幸灾乐祸,与山贼盗匪勾结的事儿,你还未脱离嫌疑呢。”
相文慕轻不可闻的一笑,“韩公子尚不知晓吧?刺史大人命人写了告示,明日一早会张贴在各个城门口,宣布我东风客栈的清白。”
韩默起不敢相信的瞪他,“这不可能!”
“明天早上你去城门口瞧上一眼便知晓我说的是真是假。”相文慕慢摇折扇,原本苍白的面容上泛起一丝血色,气色明显的好转。
韩默起攥紧拳头,面色阴沉。
东风客栈与山贼盗匪勾结的案子,断然不可能在短短几天之内调查清楚的,其中必然有什么蹊跷之处。
难道是戴大人收受了相文慕的贿赂?
可戴大人一向清正廉明,怎可能做这等小人之事?
思来想去,唯一的解释是——戴大人被相文慕的花言巧语给蒙骗了。
韩默起抬头去看相文慕,堆放怎可能轻易的将□抖落出来,让他抓住把柄。
现在看来,相文慕是有意拦住他来说明这件事的……他究竟有何目的呢?
相文慕看到小玄从药铺里出来,于是合上折扇,彬彬有礼的向韩默起拱手,“祝愿韩公子一切顺利。”
“喂!”韩默起猛然缓过神来,喊道:“你还没付茶钱呢!”
相文慕的脚底跟抹了油似的,已然走出茶寮。他刚想上前阻拦,不想反倒先被店小二给抓住了衣服。
“客官,难道您想白吃白喝?快付钱!”
韩默起正愁一百两银子没着落,身上哪还有闲钱来付账?偏偏相文慕点的还是店里最贵的茶。
火气顿时冲击大脑,韩默起顾不上其它,推开店小二,如猛虎扑食一般几步上前拦下相文慕,如此一闹立时引来行人围观。
“不是你请我喝茶的吗?怎么倒叫我来付钱?”韩默起几乎是用吼的,围观群众纷纷表示耳朵快被震聋了。
“我只是请你喝茶,又没说过茶钱由我来付。我看你坐在那儿不肯走,还以为我卖了个消息给你,你想付钱呢。”相文慕淡淡一笑,风华翩然,随后手指抚上额头,身体一阵摇晃,“你也知晓我身患重病,平日里的钱财全用于买药,何来的闲钱?你年岁比我大,为何不能多照顾小弟一些?”
去你全家的小弟!韩默起的内心有一头雄狮在咆哮,拉什么关系啊混蛋。
而围观群众在相文慕又轻又软的话语声中,表现出对他的同情,以及对韩默起强烈的指责。
“什么小弟?!”韩默起当然忍不下这口气,“你怎的就确定我年岁比你大?”
相文慕此时斜靠在小玄身上,虚弱的抬手一指韩默起的脸,“一脸老相,怎可能比我年轻?”
韩默起几乎要爆炸了,见围观群众不约而同的指责自己,而店小二领着几个气势汹汹的打手过来,只得熄灭火气,当下再不能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去了,于是无精打采的取出银子拍进店小二的手中,故作豪气的叫道:“拿去!”
付了钱好说话,店小二也不是没事找茬惹是生非的主儿,拿着银子,带着打手回去了。
韩默起恨恨的瞪眼相文慕,而后者仍是病恹恹的。
“小玄,快扶我回去,”他听见相文慕十分虚弱的语气,心中不由地一阵错愕,难道相文慕不是装的?
可怜的家伙,这种身子骨估摸着活不长吧?
“小玄,回去后莫忘了张贴招伙计的告示,等辟谣的告示一出来,我们店里的生意估计会好很多,要忙不过来了。”
病了也不忘店里的生意,真是……
韩默起摇头直叹气,刚才的坏脾气基本上快消散一空了。
围观群众四散而开,主仆两人磨磨蹭蹭的走到前面的岔路口,几名衣衫褴褛的乞丐十分可怜的跪在地上,前面的破碗中连一枚铜板也没有。
相文慕的步子稍稍放慢一些,韩默起眼睁睁的看着他指尖的一只银光闪闪的碎银子落入乞丐的碗中,随后他回头莞尔一笑,哪里有什么的病容!
韩默起震惊了,甚至连生气都忘了,只来得及收回同情心。
姓相的,你个大骗子!
☆、史上最贵店小二(上)
韩默起属于越挫越勇的一类人,就算整座华城郡的人把他当做山贼避之不及,连半份差事都不施舍同情,他也不会轻易的就低头认输!
时候尚早,韩默起偷偷的跑回家一趟。
门口有两个捕快兄弟把守着,他向两人做了噤声的手势,稍稍的推开院门透过缝隙看到兄长与嫂子都不在院子里,这才溜进去,拿起门边上的斧头就跑出来。
他可不想听韩良起没完没了的唠叨。
拎着斧头,韩默起一路直奔城北的树林。
他前几天巡街的时候听人说起那片树林子里的野果子熟了,美味可口,无奈就算青天白日的小小的一片林子里也是阴气森森的,常年袅绕着莫名的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