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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美景统统消失,昏天暗地,秋风瑟瑟,刹那间狂风大作,雷霆声不停。倾盆大雨,直泻而下,浇透了张米米。
孤零零的一个人,彷徨雨中,水花打在身上,激的衣诀一扬一荡,张米米冻的鼻青脸紫。
仿佛间,一柄天堂伞递来,一个人靠在她身边,遮起一片小小的天地,为她挡风遮雨。
“莫小言,怎么是你?”
张米米怔住,久久无法自拔,泪水洗刷一切,掺和这雨水,从肉体到心灵,她已经分不清真假。
死去了十几年的莫小言,重新回到了她身边,为她张开了雨伞,冲她微笑。
“米米,你所看到的是我,但又不是我,这个地方既属于你,又不属于你。”
莫小言微笑如故,亮起一口白牙,水汪汪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张米米。
“我不明白。”
“你马上就会明白的。”
大雨稀里哗啦,张米米的泪水和雨水打在一块,她已经分不清楚了。
眼前的莫小言身形倏的一变,烟雾散过,转眼变成了张乖乖。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张米米刷的一下,白透了脸,浑浊的眼睛,刹那变亮,她反复掐着自己的脸蛋,一遍遍告诉自己不可能是真的。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幻想,是一个梦。
“这是不是梦,你自己一清二楚。”
张乖乖再度消失,莫小言再度出现。
场景迭次变换,雨停了,彩虹出现,七道光芒,粉红,青紫,淡蓝,橙黄,五颜六色汇聚一堂,层层叠叠,泛起一层层绚丽的晕色,映在张米米的脸上,托的整个人似同燃烧一般,耀眼万丈。
张米米发现自己重新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莫小言死的那个暑假。
昏暗的灯光,简朴的浦席上,一个女生,颤抖着,数着数,叠着一个又一个千纸鹤,每一个纸鹤上都滴落着一颗眼泪,凝集着一点希望,渗透着一种悲伤。
然后这些千纸鹤,飞向了空中,幻化成一只巨大的白鸽,飞去了穹苍顶出,上天似乎感应到这种悲鸣,流星闪过的瞬间。张米米看到了莫小言的灵魂。
“米米,你想听故事吗?”不知道什么时候,莫小言已经站到了张米米的身后。
“什么故事?”
“一只小狗的故事。”
莫小言对张米米始终微笑在侧,声音轻轻悠悠,如梦似幻。他的讲述把所有的不真实都带入了一种现实的色彩。
十年前,他本该死于车祸,本该与这个世界彻底再见。
但是,有两个人,留住了莫小言的魂。
第一个是张米米,她在佛陀面前磕了一百个头,一千只千纸鹤,一千颗幸运星,她的深情感动了上天。
第二个是戴玲珑,躲在家里,一个暑假的时间,她把莫小言的名字写上了一万次,然后缝在了枕头里面,天天睡,天天想,只求他能活过来。
这两个女生,以一种异乎寻常的执着,相信他没死。
于是,莫小言真的回来了,十年一觉,他的魂魄被“情”留在了世间,因为戴玲珑和张米米内心强大的思念,拉住了他的记忆,他的感情,他的一切。
“我那时候就对你说过了,可是你不相信我,其实这样也好,这段时间我很快乐。”莫小言身体正变得透明,他想要抱一下张米米,却穿透而去。
“那你为什么会选择我,而不是戴玲珑”张米米迷惑不已。
“因为,你比玲珑有信仰,有时候信仰的力量大的惊人,你在菩萨面前百来个响头,换我几个月的时间,你命定的劫数注定由我帮你一起承担,所以,我帮你挡了一次车祸,只是这一次,再也挡不了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莫小言没有回答。
他只是说:“米米啊,请你善待玲珑。我们分别的时间到了,一切请你保重。”
“不要走!”张米米哭了,跪倒在地上,“不要走,不要走。”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己的内心,现在,却哭的比任何时候都要放肆,整个世界仿佛只有她一个人,而这次,真正只有她自己了。
浓浓的睡意袭来,她再一次陷入了恐怖的黑暗……
三十三天零四个小时,新城医院,重病室。
某人正在读报纸:“XX发现一起远古遗物……”
当张米米听到这些声音的时候,她以为她是在广播社,又以为还是学生时代,一遍遍播报读新闻的录音!待她努力睁开双眼的时候,却见到一个清秀的女子正津津有味大声朗读报纸,不觉又点失望,她的眼皮还没有完全恢复知觉,努力完全睁开后,还是看不清颜色,张米米以为还在做梦,但四周强烈的消毒水的味道提醒着她应该是在医院!
“哎呀,张米米,你醒了?”
“你是?”
张米米终于有点意识,辨别了一会,失声喊道:“戴玲珑,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不会在这里呢?”
此刻的戴玲珑一条腿瘸着,架了个拐杖,半条腿还裹着厚厚的纱布。
张米米想起来了,她出了车祸,她为了救人,奋不顾身了。
“你还好吧?”张米米看了看戴玲珑的腿,迟疑了一下。
“我比你好,但是现在你醒了,所以你比我好。”
戴玲珑拉过了张米米的手,第一次,这两个对敌了十年的女人,握住了彼此的手。
“米米,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梦到你的狗,那条金毛大狗,它变成了莫小言。”
“恩?”
“它对我说,请我善待你,要我好好保重。”
和张米米不差分毫的梦中语境,不过主角成了戴玲珑。
“所以呢?”张米米坐起了身子,嘴唇蠕动。却不答话。
“所以我来了,天天拐着这条腿,我等着你,等到了今天,三十三天,你终于睁开了眼睛。
戴玲珑脸色暖和起来,益发放松。她双手的温度,汇成了一股暖流,冲向了张米米的心房。
“我家的狗呢,它在哪里?”张米米似意识到一个大问题,这些天,她的张乖乖在哪里?
“米米,你听我说。”戴玲珑握紧了,有点紧张,眼底沉了下去,不敢直视张米米。
“你说,我听着,我只要听你一句话。”
“张乖乖死了。”
张米米脸色煞白,浑身抽搐。
“你说什么?”
“我说,它死了,它替你挡了一面,所以它死了。”
戴玲珑,把牙缵的咳咳响,一个字一个字咬着,从齿缝间拽了出来。
“米米,它真的死了!”
不是幸福的幸福
“它真的死了吗?”
“它真的死了。”
一个星期的时间,从张米米梦中醒来到下地走路,每天萦绕在耳边的只有这么一句话。
她几乎成了祥林嫂,见人就问,逢人就说,每天繁琐在嘴边的也只有这么一句话。
最后,连刘凯瑞都拉着脸说:“米米啊,要不去心理医生那转转。”
结果怎样,张米米当头一棒,朝刘凯瑞砸过来,声色平和地说:“我只是太想它了。”
戴玲珑等面面相觑,无话可说。
张米米确实很想张乖乖,她反复看了车祸的记录:
“……现场报道,目前受伤人员已经送往医院。”
“……根据事故鉴定,责任尚未追究,目前现场发现很多破碎的黑珠子,交警表示尚未找到这些黑色珠子的来源。”
“……目前来说……这次车祸事件是本城发生的第N起重大事故,司机已经脱离危险,被撞两名女子身份尚未清楚,一名还在重度昏迷中,一名则被压到了腿部神经……”
从录像,从采访,从警察局的交警笔录,所有的一切,资料详细,唯独没人提到过那只死去的金毛猎犬,每个人听到“张乖乖”的时候,都很诧异。
警察说:“小姐,你是不是脑震荡,没人看你带着一只狗啊。”
医生说:“小姐,我再帮你做做检查,查一下吧,可能车祸留下了深刻阴影,你目前还未能完全康复。”
电视台记者:“小姐,那天车祸我做的实况啊,真的没有狗啊,哪里来的狗啊?”
这个世界上,就连身边的朋友,类似刘凯瑞,类似莫小言,甚至是艾兮兮,听到张乖乖的时候,只有摇头。谁都表示不知道张米米养过一只狗,对于她家的一切,他们差不多异口同声:不就是你一个人么。
那么多人,只有一个人例外,她相信张米米的一切,那个人就是戴玲珑。
“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张米米不止一次的问过戴玲珑。
而每一次,戴玲珑只是悲苦地望着她,更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
“张米米,莫小言对我说,要对你好一点。”
这是戴玲珑的原话,也是张米米梦中所见,莫小言对她的殷殷希望。
“可能这只是一场梦,但是我知道,它存在过。”张米米坚定的说。
“恩,他回来过,只是现在又走了。”戴玲珑更加坚定的回应。
她们都想起来了,想起来十年前,她们有过似水般的年华,珍珠光的青春,莫小言是青春划过的一记流星,拖出了长长的星尾,镌刻在心头,伴着斑驳的岁月,一起走过了十年。
戴玲珑临出院的前一天晚上,漫天璀璨的星珠子,条条挂挂,缀满了苍穹夜幕,反射人间大地,真是星光无限好,习习凉风吹过,恣意弄人。
张米米来看她的时候,戴玲珑瞧着头顶的天幕,在发呆。
“张米米,今天晚上的星星不错,我们去看看?”
“好。”
一个瘸着腿,一个眯着眼,不约而同的走向了天台,一瞬间,两人会心一笑。
“一切都会重新开始的。”张米米对戴玲珑说。
“明天的太阳会很好。”戴玲珑对张米米说。
第二天,一列从南驶向北面的列车……
张米米目送着戴玲珑的远离,抬头望望天空,深深呼吸了一口。
她想:太阳果然如新,我们都会好好的。
一年后,新城市
光阴似箭,时光催人老。曾经的新城中学废墟,变成了一个初具规模的公园。而远在郊外的新城区,随着第一幢教学楼的启动仪式,轰隆一声,炮竹震天。
万众瞩目中,老校长登台。所有人都哗哗站起来,热烈鼓掌。
与此同时,十公里之外的主干道,一个人正在出租车里发牢骚。
某人迟到了!
“师傅,能加把力吗?我都赶不上开幕式了。”张米米撅着嘴,焦急的催促出租车司机。
“小姐,堵车堵成这样,我也没办法啊。”司机也是一脸愁眉苦脸。
两个人幽怨的目光刷过眼前一条长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