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真的是这样吗?”张米米越发感到冰冷,四肢发寒,也许戴玲珑说的一切都是对的,但是人从一出生,就是不公平的。打开电视机,看看每年多少人饿死街头,困死家中,比起他们,活着就是美好。张米米很想说出这一番道理,但是嘴巴张了又张,又觉得胸中烦闷,眉头一扫,满脑子的乌烟瘴气,挥之不散。
“戴玲珑啊,上天也许关过你的一扇大门,但是它也给你开启了另一扇窗户。我只想对你说,其实活在当下,能够抓住眼前,就是最好的。”张米米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从自己投射过去看别人,永远只会看到别人好的一面,深深觉得那是幸福,但是等真正触及的时候,也许是另一种悲哀。
这是她当年看围城的感悟,放在时下,也是如此。
“谢谢你请我到这里来,我本以为我会恨你,可是现在我很感激你,是你让我觉得珍惜的可贵。”张米米说出了心里话,一身轻松,她拿起小包,礼貌地对戴玲珑说再见。
跨过门槛的时候,她看到周围的人 都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后面,在那张靠窗的桌子,戴玲珑早已泣不成声。
张米米回到家里,把这一切说给了张乖乖。
“米米,如果你是她,你会这样做吗?”
“以前不知道,但是现在,以后,以及将来,绝对不会。”
“你确定?”
“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张米米的脸上展现出了一种让人眩目的自信,灰暗的眸子底处似乎不再单一,拼拼凑凑,交叉重叠,透过眼角缝隙,洒出了一片晶亮。
张乖乖立时觉得女主人高大起来,蹬的一脚,蹭到了米米的腰际,欢快地攀着她,一脸满足的贴着张米米,口水横流。
一人一狗开始玩耍起来,不过持续不到半小时,随着一通莫小言的电话,美好时刻再次被打断。
张米米皱着眉毛接起电话,然后脸色微变,二话不说就奔出门,这个世界上能让张米米这样做的人已经不多了。
张乖乖想:难道莫小言也出事了?
(场景分割)
“怎么发生的?”赶到医院的张米米,气喘吁吁,看着捶胸跌足的莫小言,见哭兴悲。
“我也不知道,司机还在急诊室,等一会要去警察局做笔录。”莫小言回神过来,眼神茫然。
他今天在急诊室加班,晚上出了一起车祸,被送过来的女伤者,昏迷不醒。他刚揭过布头,一看居然是戴玲珑,顿时悲从中来。而受伤较轻的司机,垂头丧气,不停地重复:“她自己突然跑出来的,不关我事,真不关我事啊。”
虽然戴玲珑昏迷不醒,但是莫小言已经知道大概,而出事的地点就在医院前面的大马路,看着闭着眼睛的昔日爱人,莫小言垂下来脑袋,过了许久,拨通了张米米的电话。
以上就是事件大概,张米米听明白了,回头再问莫小言:“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
“事到如今,你该面对你自己的心。”
“我还是不知道……”莫小言苦涩一笑,凝神看着张米米:“米米啊,难道你……”他很想问她,真的这样放的开吗?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
莫小言在急诊室守了一晚上。
第二天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户,反射出金色的光芒,映的雪白的墙壁流淌出暖暖的一片光晕,围拢在中心病床,将戴玲珑苍白的脸蛋衬出了绯红色,这个睡了一天的病人终于如一个睡美人一样,微微用力,张开了单薄无力的眼皮 。
然后,在这双眼睛完全要打开之际,莫小言反身折返,悄悄退出了病房。
戴玲珑醒来,彻底清醒,却什么都没看到。
两个人错过,便再无交际的可能。
足足三的天时间,戴玲珑都不愿不出病房,她目光滞然,始终注视着窗外的蓝天白云。
她每天都在等着莫小言巡房探视,可是他没有出现过,三天,七十二个小时,当主治医生宣布她可以正式出院的时候,戴玲珑终于明白:莫小言是不会来找她了。
早晨护士通知她的时候,戴玲珑无动于衷,麻木的接过单子,她的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的期许的。她还抱着希望,然而临近中午时分,两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彻底粉碎了她的一切。
艾兮兮和颜老六来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过一个月不到,戴玲珑已经从未婚妻变成弃妇。而艾兮兮则成功上位,活像一只斗胜的公鸡。她来的时候,特意在戴玲珑面前晃着手指头,名灿灿的一道刺眼的光,戴玲珑看到了一颗玲珑剔透的钻石戒指。
整个下午的时间,没人知道他们三个说了什么。
当艾兮兮和颜老六起身告辞,离开病房以后,戴玲珑默默的收拾一切,当她的双脚迈过门槛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又一次哭了起来。
下午的阳光炽热,被层层树影划开,走在大路上的戴玲珑,歪歪倒倒,在一片片漏撒而出的金色光影中,迷糊的不知去往哪里。
此时的她是盲目的,她不知道背后有一双眼睛在注视她,从三楼俯身朝下,莫小言站在窗户边已经看了她十分钟。
此时的莫小言也是盲目的,他抱着一种极其复杂,无法言明的感情。他爱过她,他也恨过她,他报复过她,他也救过她。张米米说的对,他根本是放不下一切的。
他拿出了手机,这个号码从他拥有第一部手机开始,就没有换过。但是通讯录里有记录的名字寥寥无几,快速滑过一章,他找到了戴玲珑的名字,点击短信,把文件夹里的所有短信全部删除了。
最后,在标记“戴玲珑”的电话号码那里,他的手指不动了。停了很久,直到手臂发酸,他才逼迫自己按下去,随着“删除”“确认”。 戴玲珑被他永远关进了心房。
“玲珑,我祝你幸福。”他望着那个孤单的背影,心底默默祝福,这是他和戴玲珑最后的见面,很多年过后,他才意识到,这个午后,竟是一生的诀别。
不仅仅是他和戴玲珑,也是张米米和张乖乖的最后诀别。
致命的车祸
似乎噩运总是偏爱张米米,一次次的全力以赴的,折磨她,打击她。她不断的跌倒又不断的爬起。直到这个午后,噩运终于成功了,因为这一次,张米米没有爬起来。
在戴玲珑离开医院,迷茫地徘徊在街头的时候,张米米也正领着张乖乖去往公园散步。
“我说米米啊,今天换个地方吧,去你的母校那里逛逛。”张乖乖一反常态,主动提出了自己想去的地方。
“夷?为什么”张米米不解地看了它一眼,很快又答应了。
话说,自从母校搬迁后,她的心里还是十分怀念的。
但如果那时候她知道前方等待的是什么,张米米死都不会踏出这一步的。
与此同时,戴玲珑也在往母校方向走去,漫无目的半个多小时,戴玲珑内心产生了强烈的愿望,一种想要回归母校的愿望。
一个朝南,一个朝北,从不同方向而来的两个人,正在赶往同一个目的地。
这是时候正是下班高峰期,新城马路喧哗声一片,左右车辆,车水马龙,应接不暇。
过马路的时候,随着张乖乖的长吠,循声望去,张米米看见了马路对面,红绿灯下的戴玲珑。
对面的女子神情恍惚,步履蹒跚,似乎是闻声不见。
绿灯闪起,大家纷纷踏出人行横道,短短流逝的红绿灯当口,只有一个人停住了脚步。
这个人是戴玲珑,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新城中学已然没有了,她刚才疾步飞驰而过,推土机声音不断的建筑工地,就是她的母校废墟。
一瞬间,她本意是返身折还,但脚没抬起来,生生站在了原位,一动不动。
绿灯灭,红灯起,张米米急得直跺脚,眼看横过马路的一辆大车咔嚓几声急转,她奋不顾身,横在了戴玲珑前面。
“汪汪汪……”
“啊,救命。”
尖锐的鸣笛声,划破了天空,等张米米意识到是她自己喊出的救命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乒!”又是“乓”,几声撞击!眼前好像晃过了她家的乖乖,好像听到了“汪汪汪”,一个黄色的身形跳了过来,和着一个修长的人影,挡在了前面。张米米眼前又晃过了前面变形的车头,只觉得有什么推着她的脑袋,狠狠砸过去!突然一阵风吹过,似乎飘了起来,晃晃歪歪升上了半空,满目疮痍,一片狼藉,殷红的鲜血流淌着…… 她转眼跌进了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了!
“米米,米米……”不知过了多久,张米米感到有人喊她。
睁开眼睛,却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周边绿草如荫,百花齐放。天空湛蓝,红彤彤的太阳高悬正空,热情地张开双臂,投来的朝霞,落在树木枝条,印染成画,织成了一副红灿灿的云锦。一股无比清爽的气息扑面而来,张米米用力掐掐手腕,没有一点感觉。
“我是死了吗?” 她惊奇的发现自己已经回到过去,眼睛未伤之前。
周围那么熟悉,分明就是街角的大公园啊。春天漫步在公园,带来一片生动朝气,熙熙攘攘的儿童,纷纷从张米米身边走过,爬假山,丢沙包,玩赛艇模型。
“米米,你跑去哪里了?” 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一位着急的母亲,正在唤她的名字。
试问,除了张玉莲还能有谁,张米米眼眶湿润了,回头一看,却看见她正低头蹙眉,严厉地指责一个粉色小裙,右手包着一条白帕子的小姑娘。
“你下次再那么贪玩,妈妈就不带你出来了。”张妈妈为着女儿的任性不安。
“妈妈,不要么……你看,刚才有个小哥哥,送了我一个大白兔糖。”小小的张米米,铺开了手心,一粒糖果被她捏在手中,都快化了。只是她不觉得什么,对着张妈妈,咧开嘴巴,堆起了一个浅浅的酒窝。
“妈妈,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张米米哽咽,艰难地唤了出来,腿却似灌铅,怎么都挪不开。
这一声似有若无,张妈妈没有听见,拉着小米米的手,愉快的离开了。
她们俩的背影益渐模糊,张米米无限心酸,哭天抢地。
然后,一切嘎然而止!
眼前的美景统统消失,昏天暗地,秋风瑟瑟,刹那间狂风大作,雷霆声不停。倾盆大雨,直泻而下,浇透了张米米。
孤零零的一个人,彷徨雨中,水花打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