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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只有一个人陪着,而且还……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怎么会,怎么会这个样子?
“是真的,不过也难怪你们不相信,看我现在这副样子,说我曾经是皇帝,有谁会信的?可是事实却的确如此,我就是殷浩哲,你们的皇伯父。”
殷析耀跟殷析冉两兄弟,平时说起殷浩哲的时候,都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因为是他当初夺了自己父亲的皇位,又是他派人刺杀了自己的父皇,这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可是,看着眼前这个说上几句话就得歇一歇,喘上几口气,瘦的已经没了人形,病入膏肓的老人,兄弟俩很默契的没有开口叫后面的侍卫,而是有些无奈的对视了一眼,保持了沉默。
殷浩哲喘了几口气,见他们俩都没有开口的意思,便又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恨我,承勋他确实是我派人行刺的,他的死,我是有责任的,可是我的儿子,楦耀,不也是死在他的手上么?若是他不先杀了楦耀,我又怎么能对他起杀心?我知道,你们在到处找我,要为承勋报仇,可是我若死在你们手里,到时候又会有别的人来为我报仇,唉,冤冤相报何时了啊!本来我这个样子,我相信,我若不说出实情来,你们肯定不会认出我来,可是,我已经活不多久了,老天又恰好让我遇见了你们,正好将我的心里话跟你们说说,这样一来,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你……”殷析冉想要说什么,可是那声伯父却怎么也没叫出口,生生的咽在了嗓子里,面对这样一个老人,即便有再大的仇怨,恐怕也没有办法去报仇了,他跟殷析耀,本就不是那样狠毒的人。
殷浩哲接过武云德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见殷析冉没再说话,便又接着说道:“就从头开始说罢!那时候你们的皇祖母去世的早,而在宫里,我的母妃一家独大,自然是希望我能够做皇上的,所以当时我的父皇病重的时候,母妃便趁着父皇神智不清,立下了遗诏,将皇位传给我,所以,那遗诏是真的,虽然当时父皇脑子有些糊涂,可是确实是真的,不是我篡改的!”
“而当时依照母妃的意思,是要将承勋紧急召回来,随便安个罪名将他处理掉,这样就免了我的后顾之忧,可是我没忍心,承勋他……毕竟是我的亲弟弟,我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而且年纪相仿,之前感情很好,所以,我便违逆了母妃的意思,将承勋封为成王,让他到蜀地去,远离京城,母妃或许就不会再打他的主意了!”
正文 一七六 放下
一七六 放下
殷析耀跟析冉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没想到从殷浩哲的口中听到的居然是这样的情形,可是父皇已经过世,当时又不可能有很多人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不过,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看殷浩哲已经奄奄一息的样子,或许说出来的是真的也说不定。
“不过这么多年来,我始终是对他有愧的,我知道,父皇当时还是想让他继位的,却阴差阳错的成全了我。只是我也知道,他一直不甘心,所以这些年来也一直防着他。可是我万万没想到,钟家会那么大力的支持他,朝堂上大半的声音都倾向于他,唉,我真的不想兄弟相残啊,所以,最后的时刻。我本来想见他一面,然后自尽的,可是却被云德给迷晕了带了出来。”
殷浩哲看了眼武云德,眼里的感激让武云德鼻子有些泛酸,“主子……”
“依我的本意,既然他做了皇上,又得到那么多人的拥护,那我就悄无声息的找个地方躲起来颐养天年也不错,可是,楦耀却被他给斩了!我这一生,最得意就是楦耀,虽然有时候他也有些小毛病,可是都无伤大雅,在他的身上,我倾尽了全部的心血,可是,我却没想到,你们的父亲,居然将我最喜爱的儿子给当众斩首示众,我……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躲下去,我要为楦耀报仇!还好,他终于死了,也算是给我的楦儿报了仇,而我,也心力交瘁,活不长久了。幸好今天能遇见你们。我能够说出我的心里话,将这些陈年旧事,都说出来,我的心也就放松了。你们……你们若是想为承勋报仇,便抓了我去,哪怕现在就杀了我,也无妨,只是,云德一直陪在我身边,不离不弃,请你们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里去,让他安享晚年去吧!”
“主子,老奴哪里也不走,就留下来陪你,主子……你若是死了,老奴便也陪你一起,也好过你在黄泉之下,一个人孤孤单单,主子……”武云德眼泪落了下来,声音哽咽。一手扶着殷浩哲的背,另一只手腾出来抹了眼泪,转过头来对兄弟俩说道:“如今我也实话跟你们说吧,去行刺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策划的,人也都是我亲自去找的,我听说灵儿已经自尽了,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现在她也去了,我更是了无牵挂,不管你们想怎么处理我们,只要不要把我跟主子分开!”
殷析耀沉默了良久,才幽幽的说道:“你说的对,冤冤相报何时了,况且你已经是这个样子,这仇也已经没有必要再报了。你们……找个地方住下吧,最后的日子,过的开心一些!”
“是啊,我本意也是这么想的,既然他要做皇上,就让给他好了,这几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当初,若不是听了母妃的话,现在的我,也会逍逍遥遥的做个闲散王爷,什么都不用操心,每天风花雪月,吃吃喝喝。多好!可是一旦坐上了那个位置,便不再是自己所能掌控得了的,许许多多的责任,天下万民的重担,全部放在我一个人的身上,心上,几十年来,从来没有轻松过,就连睡觉,精神都紧绷着。不瞒你们说,出宫的这几个月,虽然病体日渐沉重,可是,却是我最轻松的日子,真好……”
殷浩哲,絮絮叨叨,将自己这些年来一直憋在心里的话,不停的讲出来,那些话,在之前,他定不会跟人吐露半句,身为帝王,怎么能够将自己的心思直白的抛给别人看呢?可是现在。殷浩哲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想在临终之前,将自己胸中的那些郁气全部吐出来,也让自己能够死而瞑目。
殷析耀跟析冉两个人默默的听着殷浩哲不停的说着,或许是因为突然见到他们两个心里有些激动,殷浩哲竟然精神了些,说话也不再直喘气,只是偶尔喝口水,歇一歇,然后再接着说。一开始,只是说那些陈年旧事。说些心里的苦闷,可是到了后来,便说的是朝堂上的事情,边关的事情,仿佛是在做交接工作一样,所有需要注意的地方,需要注意的人,没有一点隐瞒,全都和盘托出。
兄弟两个一开始只是听着,后来便忍不住加入了讨论,将他们的不同见解和疑惑也都说出来,殷浩哲便会一一解答,让他们心中更加清明。
直到外面的天色微微发亮,大殿中央的那个火堆也变成了灰烬的时候,殷浩哲才点着头说道:“你们两个确实不错,难怪承勋他不顾一切想要夺了皇位,他是为了你们啊,不想让你们埋没在蜀地一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啊,承勋啊,现在我也理解了,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了楦耀,你是不想让楦耀成为他们的威胁啊!”
“不如……你跟我们回去吧,在这个地方遇见你,也算是缘分,我在京里,给你找个宅子,你在里面养老吧!”
殷析耀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经过这一个晚上,殷析耀对殷浩哲的成见彻底改观,虽然那一声皇伯父仍然叫不出口,可是杀父之仇却怎么也没办法去报了。面对这样一个可怜的老人,殷析耀只是想让他能够安安稳稳的过完剩下的日子算了。
殷浩哲摇了摇头,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京里,我是不会再回去了,见过了你们。我最后的心愿也算完成了。你们若是不想杀了我替承勋报仇,就让我跟云德离开吧,我这一辈子都被圈在皇宫里,外面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我想趁着这个机会,最后在多看一看,能多看一些就多看一些吧!至于云德,你们放心,他不会再做任何不利于你们的动作的,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现在我已经什么都放下了,他也不会再做什么了。”
正文 一七七 责任
一七七 责任
天大亮的时候,殷浩哲在武云德的搀扶下。嘴角噙着欣慰的微笑,上了马车。武云德坐在车辕上,慢慢的赶着车里去,车轱辘碾在厚厚的积雪上,留下两条长长的痕迹,一直延伸向远方。
殷析耀跟殷析冉兄弟两个,站在庙门前,静静的看着那辆车慢慢的走远,心里却都叹了口气,前尘往事,到底谁对谁错,其实已经不重要了,所有的事,既然过去了,便都让他过去吧,从今以后,那马车里的那人,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只是一个在生命快要到尽头的时候,想要到处去走走看看的垂暮老人。
殷析耀竟然有些羡慕起殷浩哲来,他已经摆脱了身上的桎梏。将所有的一切都放下,全心的去享受那些山水风景,虽然时日不多,却是快乐的,可是自己,却即将要套上那些桎梏枷锁,背负那些所谓的责任,继续没有尽头的走下去。
殷析冉也一脸沉静,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低着头,用脚尖去碾脚下的积雪,咯吱咯吱的直响。
“走吧,咱们回去吧,母后必定已经等的很着急了,你皇嫂见我一夜未归,想必也会心焦的。”
“皇兄,你心里只有皇嫂一个人,皇嫂可真幸福,当初我还不很喜欢她,可是过了这么长时间,我才发现,皇嫂其实真的是个很好的人,而且对你一心一意,你的确应该好好珍惜她。”
殷析耀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也不用给我灌迷魂汤,你皇嫂好坏我自然知道,那琦云我也不会娶的。你尽可放心。虽然或许会需要一些时间,可是我一定会让你如愿以偿的,只是你也不要再耍小性子了,都已经当了爹的人了,还这么冲动,琦云跟了你,怎么能放心?”
殷析冉摸了摸鼻子,嘿嘿的笑了起来,讨好的说道:“好好好,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