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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来求情,定然是要见一见。想来和那个澜妃不无关系。
一进前厅,就看到靳芝城端着茶失神。“靳大人不必多礼了。”说了不多礼,客套的话自然就不必再讲了,直奔主题最好。
“靳某前来叨扰王爷实在抱歉。靳某的妹妹澜妃靳芝菱前几日被皇上打入了冷宫,我想王爷并不知道。原本也不关王爷的事。可那天王爷在场,所以……靳某不知王爷可否在皇上面前说上几句。隆冬时节,冷宫堪比地狱。我不想妹妹受太多的苦。”
靳芝城了解得倒是十分周详。慕容息烨懒懒地倚在椅子上,手指放在鼻梁处,作出一副深思的样子。“本王那天的确在场。还不经意间听到澜妃说本王胆子大了呢……”
“那绝不是妹妹的本意!无心之过王爷千万不要放在心上!”靳芝城顿时紧张起来,起身拱手躬身,冷汗都从鬓角滑下。
“靳大人不必如此紧张。本王也只是说笑而已。不过后宫的事,本王如果插手的话,恐怕皇兄会不高兴呢。”你是嫌我得罪慕容风临还不够多吗?靳芝菱在后宫的名声连慕容息烨都有所耳闻,即便只是出入冷宫,一路上听小宫女们嚼舌根,十有**就是说的她,现在才被打入冷宫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都不知道先前慕容风临究竟在忌惮谁。
“臣只要王爷在皇上面前略提一下即可。就算是降了位分也无所谓,能不呆在冷宫里就行。芝菱一向身子柔弱,是很难熬过这个冬天的。”这下在自己面前称臣了。
慕容息烨打了个呵欠,扬手,“本王会记着想皇兄提一提的。”靳芝城还没来得及言谢,他就起了身,背对着靳芝城,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靳大人还是和本王保持距离的好,你也不想重蹈覃大人的覆辙吧?”
说完他就从偏门离开了。留靳芝城一人在前厅里。
酒馆没有名字,挂着的也是一块空白的牌匾。倾城问过师傅,他只是说,不是世间万物都需要一个名字的。
可是连酒都不写上,有在长街的尽头。谁知道你是做什么生意的。让倾城没想到的事,无名的酒馆在生意惨淡一阵之后,突然就人多起来,甚至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
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更不怕你没有名字。
酒馆的门早已破烂,轻轻一推,木屑和尘埃落了一手。院子里满是枯败的杂草,中间的槐树光秃秃地矗立着,那上面曾经挂满了装酒的竹筒。
已经是物非人非了。
当年他从云国皇宫逃离出来的时候,支撑着他的是一句话。“你记得,我是云澈,你是非叶。不管以后我发生什么,都不关你的事。从这一刻起我和你一刀两断,直到我们重逢的那一天。不要等我,你等不起的。你能做的就是忘记我,离开云国。如果我也有机会离开,我会找到你的。”
他在凌渊城内丢了魂魄一样地走着。根本找不到离开的方向。最后他就在长街尽头看似空荡荡的店铺门口睡着了。
开门的声音把他惊了一跳,一个老者从里面出来,只看了他一眼,问他:“你想要留在这里吗?”
他留了下来。他违背了自己的承诺。留在了最危险的地方,把和云澈相关的任何消息都听到耳里。没有其他奢求,只希望他能过得平静。没有波澜,等到惜国接他回去的那一天。
他等到的却是他死在云国皇宫的消息。皇子慕容息烨将他推入了后花园的水池里,溺水而亡。他不过是邻国来的质子,最不受宠的一个皇子,作为停战的条件,踩在刀尖上生存。
还是坠落。
从此那个名字就刻在了他的心上。慕容息烨。他和云澈有多大的恩怨,会把他推入水池里?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相信他会比自己更容易生活在那个地方?为什么要答应他离开,把他一个人丢在那个地方?
为什么说好忘记他远走,还是留在这里关切着他的消息?
倾城在院子里一步步走着,眼睛没有错过任何一个地方,细细地看,手掌抚过熟悉的一切,仿佛还和昨日一样清晰。
“倾城公子似乎很熟悉这里?”他都差点忘记还有人和他一起。
“梦里来过吧。觉得这儿的每一寸都很亲切。”一阵风刮过,一个竹筒骨碌碌地滚到他脚边,他俯身拾起,上面还有他刻的字。
不忘。
师傅并不允许他为酒馆酿的酒取名字。可是趁师傅不注意,他总会往竹筒身上刻字。然后把他们刻字的一面转到中间相对着,师傅也就不会发现了。
所有酒里,他最喜欢的就是不忘。多半的时候,喝酒就是为了忘却一些人和事,让自己可以不用一直沉溺在痛苦里。可是这酒徒有香味,喝起来却是淡如水的味道。他的酒香能让人醉上三分,喝下去和喝水并无区别。
实则醉不了任何人,也就忘不了任何人。
“不忘?我倒是从未喝到过。不过我很喜欢竹筒上刻的字,我告诉哥哥说,那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他嘲笑我什么时候也懂得了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我不知道是不是儿女情长,但一定是个悲伤的故事。”杨绮月瞥到竹筒上的字,一把夺了过来,没注意到倾城若有所失的表情。
悲伤的故事呵。
第十二章 求情
又下起了雪。慕容息烨抱着暖炉,端着热茶,眯着眼看着徐三。
“王爷还不准备去向缙云帝说澜妃的事。这又下了雪,澜妃那身子骨怕是……”
“怕什么,有人可是在里面熬过了二十个冬呢。”他轻磕杯盖,悦耳的声音消散开,徐三站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默默等着慕容息烨再发话。
“准备准备,和本王一起入宫吧。”
“是……还有,王爷大概不知道,那个叫倾城的琴师住到将军府去了。”
“嗯。”他淡淡。
好歹是留住了,留在哪里不是一样。
这一生,到底还要经历多少剧痛才能爬到那个巅峰?可是你不在身边,再绚烂的风景都是枉然。我手里握着的,只是你离开之后留下的无尽虚无。
徐三一路上诚惶诚恐。他并不是第一次随王爷进宫,但每一次看着王爷和缙云帝交锋都会觉得冷汗涔涔而下。他在慕容息烨身边的时间不长。他失踪了两年,三年前突然归来,向缙云帝讨要了这座王府,他是那个时候才认识他。
然而三年来他却从未真正看透他伺候着的这个人。他在缙云帝面前张扬跋扈,毫无忌惮。甚至毫不掩饰自己对那个位置的觊觎。缙云帝看似一次次忍让他,实则对他也有防备。不然怎么没过一阵王府里就会有人被慕容息烨杀掉。悄无声息地死去。
可是……他在面对倾城的时候完全是另一副模样。那种温柔又痴迷的眼神,连他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想着,已经走到了御书房门口。慕容息烨从来都不用通报,直接推开门进去。
“息烨?你怎么来了?”缙云帝看见来人丝毫不觉得惊讶,微微抬眼看了看,就继续批阅奏折了。“天气渐冷了,所以想去冷宫看看那个人死没死。”
门还开着,徐三在外面不知该不该进去,又怕凉风吹到了缙云帝。思量再三,他上前关了门,在房外候着。里面人的谈话还是会隐隐约约落入耳中。
“这么多年,你还是不肯原谅?”缙云帝皱眉,沾了朱砂的笔落在奏折上,形成一个圆点。似是一滴鲜血。
慕容息烨冷哼一声,“我何必为难我自己去原谅她?况且把她扔到冷宫的人又不是我。”
一阵沉默。缙云帝看着那一滴朱砂失神。
慕容息烨抚摸着怀中的暖炉,貌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听说你把那个什么澜妃也打入冷宫了?”
“息烨管的事是愈发宽了啊。”
“皇兄不必介怀。只不过上次来的时候碰巧遇见了,臣弟没有行礼,还听她抱怨了臣弟两句。没想到就这么被打入了冷宫。臣弟心里很是不安呢。”
“与你无关。她自己不懂得谨言慎行,总是在后宫里惹麻烦,朕忍了她很久了。所以上次她来闹,才会一怒之下把她打入冷宫。”
“你喜欢过她吗?”慕容息烨突然的一问,让缙云帝一愣。后宫那么多人,有些他甚至都不曾见过。而澜妃,初初的时候还是活泼可爱的,久了便发现那并不是什么可爱,而是乖张娇气。他也就厌倦了。
“喜欢过又如何?朕早就不在意她了。倒是她自己一直想吸引朕的注意让朕厌烦。”
“所以……皇兄准备一直关着她?臣弟可不觉得她可以撑过这个冬天,毕竟和在那儿呆了二十年的人不一样。皇兄不准备等她死了,才来回忆她的好吧?”
“息烨居然是来求情的?朕很惊讶啊。你母妃在里面呆了那么久你都无动于衷,干嘛去关心一个和你没有半点关系的人?莫不是有人拜托你了?”
“既然皇兄都知道了。臣弟也不多说。放不放人你自己看着办吧。”慕容息烨说完,转身就推门出去。冷风吹得缙云帝手中的奏折哗啦啦地响。他居然就这么承认了,靳芝城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不去在意前车之鉴,与息烨往来。息烨也不掩饰,大方承认。倒让他迷茫了。自己这个弟弟,到底藏得有多深?
“王爷还去冷宫吗?”徐三跟着慕容息烨走了一阵才敢问出口。
慕容息烨摇头,“不去了。她死不了的。”九重宫阙,雕栏玉砌,在他心里却是坍塌的废墟。
被“拐到”将军府之后,倾城就住在偏院里,他的琴和包袱也由杨绮月亲自送到房间里。每日三餐都吃得极好。
全凌渊城的人都知道他在将军府,偏偏就好似将军府的人不知道。除了杨绮月没人来这偏院。连杨云萧都没见着。紫云也没有来来,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还在想着,到底自己还要默默在这里呆多久。一阵风忽而吹灭了桌上的烛火。他陷入一片黑暗里。
“你在这里过得不错嘛。都乐不思蜀了。”原本紧绷的神经在辨识出来人的声音之后烟消云散。“王爷好雅兴。总是半夜三更的闯到别人的房里。”
黑暗里根本看不清对方在哪里。他只好坐着不动,直到一双手揽上他的腰身。“本王都还没有怎么碰过你,倒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