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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相见即眉开-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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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贺家人这么容易就让自己住下了。
  夜里雨还在下,窗外依稀灯火明灭。这窗子是在二楼,造得很别致,飘出去一半,用朱红围栏围起。靠着围栏,冰凉的雨滴时不时飘在脸上。陆沉看着雨,淅淅沥沥的,把整座城都冲刷干净。
  他就这么一直看着,看到天空中亮起一片鱼肚白。
  过年所有店铺歇业三天,邮驿馆也不开门。于是陆沉在贺家住了三天。他住的那间屋子正是贺平安住的,衣柜里叠着贺平安从小到大的衣服,柜子上刻着各种各样的花纹。到处都有贺平安的影子。
  再到书房,桌子腿旁边放着一个圆圆的垫子。陆沉想起,在自己的书房里,贺平安就喜欢卧在那个角落,靠着桌子腿,拿小刀雕木头玩,整个人蜷得圆圆的,像猫儿似的。偶尔会抱怨好冷,陆沉说“你坐起来不就行了。”可是贺平安才不听话。
  原来,他娘是会帮他垫个垫子的。
  书桌旁种了一株兰草,与贺平安画在墨经上的那一株长得一样。
  走到正堂,挨着门的墙上刻了一道道横线。陆沉看了好久才看出那是贺平安与贺温玉的身高。最后一道,是贺平安十五岁离家前刻的,陆沉在朱雀桥上第一次遇着他的时候,正好就是这么高。
  忽然想起,有一次,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一下自己的发际,说道,“将来我能长到这么高。”
  冰冰凉凉的指尖,轻轻的一下,痒痒的……
  ……
  “但是也说不定,我长不到那么高就死了。”
  ……
  三天后,贺筝领陆沉去邮驿馆。介绍他认识了驿丞,便走了。过年期间,邮驿馆十分冷清,驿丞领着陆沉去旁屋,门边上挂着一木牌,上书“捉刀”。过年没人打官司,讼师们都回去了。替人润笔的也只剩下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驿丞为陆沉介绍,他是小岁,大名李岁,上过两年私塾,专门给人念信的。如今住在馆里,你住的地方和他在一起,一会可以让他带你去。
  小岁见来了个新面孔,便抱拳道,“在下李岁。”
  陆沉点点头,没说话。
  小岁还在等陆沉也回一句“在下某某”呢,却没了下文。心道这人真怪。
  小岁打量着陆沉,顶多二十出头,却一脸的阴沉样。中午带他去住所,又讲了一些写信方面要注意的事。陆沉静静听着,一句不回也一句不问,小岁都怀疑他听懂没。
  下午,第一个主顾上门了。是城西卖肉的张屠户。
  陆沉低着头,也不搭理人,只管写字。
  小岁好奇,跑过来看陆沉怎么写的。
  张屠户的信是写给自己老家的母亲的,他说一句,陆沉写一句。
  张屠户说,娘啊,我有好多话都想给你说。
  陆沉写,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
  张屠户说,这么长时间不见俺快想死你了。
  陆沉写,一别经年,弥添怀思。
  张屠户说,您老现在还好?病没啥事了吧。俺可是真心希望你一直好好的。
  陆沉写,近况如何?至以为念,病体谅已康复?敬致深切慰问之忱。
  张屠户说,俺现在过的可好,你孙子也好,放心吧!
  陆沉写,大小俱安,请勿念为要。
  ……
  小岁目瞪口呆的看着陆沉写完信,晾干,用信封装好,伸出手来,“两页二十文,润笔八文,信封三文,一共是三十一文钱。”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熟练极了。
  待到那屠户走了,小岁对陆沉道,“陆先生,你是个秀才还是个贡生啊?”
  陆沉回答,“都不是。”然后收拾纸笔,他用毛边纸把笔毫上的墨吸干了,冬天太冷,这样可以防止笔毫冻硬。
  “那陆先生,你是哪里人啊?干嘛来这儿做写信先生?”
  “走到这里,没钱了。”
  “那以后攒够了钱,还走吗?”
  陆沉摇头,“不走了。”
  这辈子都不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六章

  最冷的时候过去了,转眼到了三月。三月倒春寒,满地的银杏黄盖了层薄薄白雪,使得那单衫杏子红的女儿家再披回旧夹袄。
  清早的一缕澄色光芒空空映照在石子路上。过完年,人就懒了。小巷里的人都还没醒,整整齐齐闭着的一排木门,静悄悄的。
  忽然,巷子口的第二扇门忽然吱吱呀呀的被推开了,一个女孩子探出半个身子。
  这女孩子名叫秦罗敷,与陌上桑里的那位美人同名同姓。想来是父母希望她也能成为那样美好的人吧。
  罗敷姑娘披着鹅黄色的褙子,快步走出小巷,穿过夫子街。夫子街繁华,即便是清晨,也有零零散散的店铺开了张。
  罗敷低着头,生怕被人认出来了。她那么早出来,就是不想碰见人。记得上次出门,不巧遇见了邻家的李捕快。捕快问她,“罗敷姑娘这是去哪呀?”她支支吾吾道,“去寄信。”捕快笑道,“寄信?这个月都寄第三封信喽。”罗敷道,“嗯……姐姐去年嫁人就再没回来过,怪想得慌。”捕快道,“想阿姊?我看,是想那写字先生吧哈哈。”
  当时罗敷头脑一片空白的就跑走了。
  没错、说得对,她是想见写字先生,但是、但是、怎么能被人说出来呢!
  穿过一排排字画店,在夫子街的尽头,便是邮驿馆。进到邮驿馆,再转向右边连廊,就到了捉刀馆。
  捉刀馆的门已经开了,罗敷姑娘探进去看。
  身着黑衣的男子正坐在窗户旁,随意地披散着头发。面容很白,五官很深,线条笔直。一双眉毛便像隶书中的蚕头燕尾,斜飞入鬓。低垂着一双眼,暗藏凛冽寒光。
  其实第一次罗敷姑娘看到这男子时,是有些害怕的。
  亲切慈祥的的老先生回乡了,换来这样一个人。一语不发,周围发生的事情仿佛也与他毫无关系。
  那时,罗敷走近他,说道,“……来写信。”那人只是拿起笔,等着写。连头都不抬。
  罗敷结结巴巴的说着,那人默默写着。以前的老先生会边写边问罗敷很多问题,总是笑眯眯的,气氛十分融洽。而这个人便只是写字,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让罗敷怀疑,他真的在写自己说的话吗?
  信写好了,罗敷拿过来看。她小的时候曾在蒙学认过字,如今还记得百十来个。写信不行,看信倒还是能看懂一些。
  一共两页纸,与罗敷想象的不同,这人的字很秀挺,一笔一划,写得规规整整的。大部分内容罗敷都没能看懂,她想,自己说的话写成字以后原来是这样的吗。一行行扫完,偶尔认识几个词,最后,目光在末尾一行停留。
  罗敷记得,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天凉了,姐姐要好好照顾自己。”
  可是这封信的最后一句是,“天寒露重,望君保重。”
  天寒露重,望君保重。
  罗敷觉得这句话很好听,自己的话都被他写成了这么好听的字吗?
  然后看见这位写字先生拿来了信封,该落名字了。
  罗敷说道,“我叫秦罗敷。”
  自己的名字生僻,刚想解释是哪几个字。
  写字先生却忽然抬头道,“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
  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她笑了,“哎,正是。”
  下午,姑娘家在无人的小巷子里蹦蹦跳跳的走着,边走边哼着那首陌上桑。
  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
  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
  罗敷喜蚕桑,采桑城南隅。
  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
  头上倭垂髻,耳中明月珠。
  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
  ……
  记得小时候,邻家的先生说,“既然你叫罗敷,那我就教你陌上桑吧。”
  她一字一句的学会却又觉得没什么意思。自己又不是那样倾城倾国的女子,使得王孙驻足。也嫁不得那样青丝系马尾的美男子……
  可是今天,罗敷又觉得,这首歌好听极了。
  后来,她便经常去看他。她知道了他姓陆,名叫陆归。是外乡人,不过打算在这里长住。
  他不理她,不过她问的问题他都会回答。
  她努力的学认字,荒废了女工,天天就拿着论语死磕。她笑着想,自己认那么多字干嘛呢。字都认识了还怎么找他写字啊。
  可是她认识的字越来越多了,多到可以读懂他写下的每一句话了。
  有一次她问他,“你每天写这么多信,有没有给自己写过呀?”
  他摇摇头,“没有。”
  她看着他写的信,觉得字字句句都那么好,却没人知道。
  于是说道,“你人真好。”
  半晌,他回答道,“你要是早几个月认识我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罗敷一愣,她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却很高兴,因为这是这人第一次和自己说题外话。
  几个月前,陆沉刚刚回到京城,精神正处于崩溃边缘,最疯狂的时候一天能杀几百号人,剥皮抽筋凌迟手段更是耸人听闻。
  罗敷姑娘要是早几个月认识陆沉,估计得厌恶一辈子。
  所以说时间还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后来,罗敷的姐姐回家探亲,罗敷便没有理由找他写信了。
  但是还是忍不住,告诉了姐姐。姐姐新奇,两人偷偷来看。
  姐姐说“你怎么喜欢上了这么一个人啊,一身的戾气。”
  罗敷着急道,“你再仔细看看,其实他人很好的!”
  姐姐笑道,“人好?是模样好吧,原来小妹喜欢长这样的啊。”
  罗敷涨红脸道,“人好!就是人好!比你这样尖牙利齿的人好!”
  后来,巷子里的人都渐渐知道罗敷姑娘喜欢写字的陆先生了。女孩子索性放下矜持,大大方方的去看他。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可以穿漂亮的春衫了。
  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
  于是,一整个春季也都在少女百转千回的心思间度过。
  待到夏季,树叶的颜色由嫩绿变为墨绿,萤虫零零散散的闪烁,知了影影绰绰的鸣叫。
  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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