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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每次都要先讽刺我几句才肯好好说话,我无法,只得说道:“在下愚钝,还望指教。”
“嘁!谁稀罕指教你?还不是我大人大量,我告诉你,那太史季其实根本不在相府,他说自己生病了,只不过是为了能得个空闲亲自带人出去找你。”
“堂堂丞相竟有此等举动,我东齐内患堪忧啊。”
我只是感概一句,汐却道:“内患倒是有,可是不是太史季,却是你个皇甫泽。”
我听汐的话,似乎有指责的意思,问道:“此话怎讲?”
“怎么讲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可不负责任。”汐突然勒住马屁,“你说,你是准备被太史季找到,还是自己回府?”
我心思本来都在与汐的谈话上,汐这么一说,我还愣了一下,但我马上反应过来,拿耳朵去听,却听见前方似乎有十数人马向这边赶来。我略作思索,拨转马头,狠狠抽了一鞭,沿着来路跑了回去。
汐很快跟了上来,“这是准备好了被人捉回去?”
“我既然是偷溜出去的,就绝没有理由再回去。何况,相府已经来寻了,我自然要配合一下。”
这条路旁有一个茶水摊,我与汐跑回去,在那茶水摊前停下,下马进去那棚里,问老板要了一壶茶水。
我们刚刚才从这里离开,想来那老板也觉得奇怪得很,因为他提着壶走过来的时候已经问了出来。
我笑笑没有说话,这叫人怎么解释?反倒是汐冷了张脸,“少管闲事!”
那老头应该是见惯了汐这种态度,也不生气,拎着茶壶去招待其他过路的客人,只是边走嘴里还念叨着:“现在这年轻人啊……”
我看向汐,“现在这年轻人啊……”
“闭嘴!”
我好笑地看了汐一眼,不再理会他。
我们所以要在这里停下,是为了等相府的人追上来。要我们放慢速度等他们追来这不太可能,倒相迎上,那更不可能,索性装作是在这里被他们碰见了好一点。至于跑了这么多天,怎么才走了这么远的路,这个问题可以忽视。
茶摊那破烂的旗招在风中翻动着。仲秋的风已带了丝寒意,这茶摊想来过不了几日也要收了,等到来年开春的时候,天气渐渐回暖时,倘若可能,故地重游,兴许还能见到这茶摊。
“哒哒——”
马蹄声渐近。
“吁——”为首的人滚鞍下马,走进茶摊。他身后缀着十来人,见他停下,便也停了。
这里距离围场并不远,但是若是从京城出来,一路追来这里,不仅马累,人也累。所以,见到这个茶摊,这伙人肯定要停下来稍事歇息。
我听他们说话,无非就是谈论我这个从相府跑出去的男宠,如何令丞相大人神魂颠倒云云。那传说出府来寻我的太史季,却不在这队人中。
我坐在这茶棚最里面,正面对着那伙人,我以为他们之中定然要有那么一个人突然发现我,然后我就可以被他们找到,带回相府去。然而等了半晌,那几桌人也有往我这边看了几眼的,却都好似根本不认得我一般,看罢又低头喝茶了。
“他们似乎都不认得我。”我对汐道,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怎么会?”汐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你看你头领——”
我顺他目光看去,那头领身上却有一处刺绣,正是太史家的纹章,应是太史季派出的人没错,但是这对面相见尚且不识,又怎么能找得到人?
“可能是你变丑了吧?”汐在我身上打量了几遍,“再说这衣服,也不是出来时穿得那件。”
我就知道汐是狗嘴里吐不出来象牙,也懒得理他。正低下头时,余光瞥见一人对我指指点点说着什么,他旁边那人立刻从身后的箭囊中抽出一卷画轴,打开来,两相比较之后,又拿着那画去那头领身边附耳说着。
我无意偷听,虽收敛了功力,但是就这么明显的动作,我便是猜都猜得出他们说话的内容了。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那头领走了过来,冲我一抱拳,道:“这位少侠……”
“我不是少侠。”我连忙打断他的话。少侠这个称呼真不适合我,我也并不想接受。
“……”他微微怔了一怔,马上改口道,“这位公子,我见你同我一位故人有些相像,不知公子可与我那位故人有什么关系?”
这话倒是奇了,感情这头领根本没认出我是哪个,只凭着所谓的“相像”,便来问我是不是认得我自己。我当然认得我自己,可人家这话已问出,叫我怎么回答?
我想了想,道:“在下只身在外,并无什么亲戚,只有这一小童常随左右。阁下所说之人,怕是与在下无甚关系。不过,阁下若不介意,可否将那画像借在下一看?兴许,在下见过此人。”
那头领听我说罢,转身招呼人将画像拿来。我接过一看,心中暗暗发笑。汐察觉我表情不对,也凑过来看了一眼,他倒是不掩饰,直接笑出声来。
“这画可是你家相爷画的?”汐道。
“正是……你怎知……”
“这不重要。”汐从我手中抢过画去,上上下下又看了许久,才道,“这画中人虽然也是个天仙似的人物,但同你们所寻的那泽公子,却是相距甚远。”
“这……”
“这正主就在你们面前都不认得,你们这是准备要找到猴年马月去?”
“难道……”
汐很得意的点点头。
“来人!将他拿下!”那头领忽然高声喝道,随行的十来人立刻大步上前,看那目标竟是直向汐去。
汐一时不备,被众人围攻,左右支绌,不多时便被人制住,那头领从腰上解下一串绳子,将汐绑了就要走。
“大哥,这人怎么办?”一个人指着我问道。
那头领看都没看我一眼,“不必理会。相爷只要这个,至于那个,相爷说了,随他去罢。”
“蠢货!”汐被那人拽的踉踉跄跄,“我才不是你要找的那什么公子,他才是!”
那头领大概是以为自己合该回去受赏了,哪知自己认错了人?何况汐长得与画中人着实是半分不似,他略一犹豫,也没放开汐,竟是叫人也将我一并捉住。
我连忙求饶,“不必如此,我随你们回去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
☆、第十章 相
我们一路回去,已是晚间,我倒没有什么。汐却是倒霉,被那头领绑着不说,又给扔到马上,颠簸了一路,到相府时脸色青白,一下马扒着旁边的柳树就开始呕吐。直吐到什么都吐不出来为止,才浑身脱力的被两个下人半扶半拖地弄了回去。
那头领与我们从一偏门进去相府,自己便从另外一条路往前堂去了,说是去讨赏。我同扶着汐的两名下人一路到了后院,这院门处竟然是没人守着的。只是尽管如此,那两名下人也不敢再进一步,我只好负责起拖着汐的任务,回去冬澜阁。
我还没到锦冬楼的时候,就看见道路两旁跪了一地的丫鬟小厮。
我一直向前走,跪着的人也便越多。直到锦冬楼时,两侧几乎跪满了人,中间留出来的通道只够两三人并行而过。
然而当我穿过锦冬楼,进到冬澜阁的内院时,周围却清清静静的,别说人,就连鸟都看不见一只。那晚秋时该有的稀落的虫鸣,也似乎全都消失了。
我抬头往那澜笑楼的主卧望去,门窗紧闭,然而透过窗纸泄露出来的一豆烛火,却像是等待着什么。
“泽公子,相爷在等你。”我正出神,冷不防有人对我说话。这声音有些耳熟,我却想不起来,循声望去,看见玉彦俯首立于澜笑楼外,想是他说的了,怪不得如此熟悉。
我将汐交给玉彦,独自往那澜笑楼中走去。
脚下踏过许多青砖,沿着那满地花鸟图腾,扶梯拾级,缓步而上。
不知道这位丞相大人,见到我会是个什么模样?外头跪着那许多人,合该是这澜笑楼的下人了。刚刚我没有仔细去看,想来许多应是有些印象的。
我抬手叩门。
等了许久,却没有应答。
我推门走进去,穿过那许多隔间,一直走到里间去,这才见着太史季,旁边还跪着个小荷。
他手中握着本书,斜倚在床上,听见我进来,将那书随手放在床头:“外面可好?”
我屈膝跪下,俯首低眉,并不去看那太史季,“回相爷,外面并不好。”
“既然不好,为何离开?”
“只是泽一时糊涂。有人同泽说,外头天地大得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比起相府不知自由多少……”
“谁同你说的?”
“文姬。”文姬是端木家族长女,那端木家族是东齐四大家族之一,但是整体实力并比不得为首的太史家,故而送来女儿联姻也是正常。
文姬此人,我并未曾与她交谈过,只不过有一次她路过冬澜阁,似乎是要进来,在锦冬楼那里就被人拦下了,争执了许久,恰巧被我从楼里看见,随口问了小荷一句,才知道这人是谁。
而今却是不得不拿这素未相交的人做那挡箭牌,替罪羊了。
我并不敢确定太史季是否会相信我的话,但是我就要赌一赌他对我是否真的喜爱如斯,若是,他便是不信也要处置那文姬,若不是,那我自认倒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罢了。
“泽。”
“相爷吩咐。”
“你到我相府不过十余日,这期间未曾出过这阁子,也没人进过这阁子。如今你却说是文姬怂恿你出府,这栽赃嫁祸,也未免太不高明。”
太史季的声音一如当日在殿上那般平淡,只是让人听着从心底泛出一股森森的寒意来。
这时候若是就这么承认自己是在栽赃,那我也未免太蠢。太史季就算是生气,我也只当没有察觉到,“泽句句属实,问心无愧。相爷信也罢,不信也罢。泽是否栽赃,自有天地为证。”
“好,好,好!”太史季一连说了三个“好”,我正不解,他忽然伸出一只手钳住我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