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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上隔岸相立演绎得如牡丹亭西厢记的一折。座下再再感叹,袁云溪面上再掩不住诧异,终於那胖子来握他的手,他“啪”一声站起来,忍住要将他一脚踹出去的冲动。
“少陪。”
熟知他的人便听出他咬牙切齿的一声。便是汪源升也自知冒犯,讪讪的站起来。
他走时背後听到那阮公子在劝。
“老汪,唐突美人!”
胡说八道!
袁云溪惊的几乎要笑出来了。
他何时何地可称为美人?真正的美人如韩之翠苏同生之类,那些人真是瞎了!
他真要失笑,忽然又觉得不习惯。
曾几时他整日诚惶诚恐,心事沈重。
少年时开怀大笑竟那样远了。
☆、'外传番外' 虚舟(3)
那时起老汪便成了西风楼常客。
不见得一掷千金,却常来常往,只要陪著的倌人小厮说起袁云溪的好处,总是心花怒放,八两十两的打赏。
“汪老爷的钱真好赚!”
小五也是从众的一人,这时在袁云溪面前也感叹到。
“早听说他是北边来的,带了七八十个妾室夫人,还以为是什麽万花丛中过的精明人物,没想到心这样实。”
袁云溪在清点中秋要用的彩灯,对小五有一说没一说的几句压根不理。
“袁管事,你别看汪老爷这样,他生意做的可大著,城南的几间布庄全叫他盘了下来,汪记在通州那样的地方都是叫得响的。”
袁云溪不吭声。
小五又要再说。
袁云溪道。
“你收了他多少好处?”
小五腼腆的伸出一根手指头。
那便是一百两了。
袁云溪接著清点炮竹烟花。
是不是在这些东西上做个手脚,中秋烧了他的头发去?
想到他肥胖硕大的身材又是一阵烦心。
这个土财主!
“云溪~~~~”
又来?
袁云溪日常只做些清点巡检的事,自汪源升霸占了前院不走,他便只巡视内院,却不想哪个见钱眼开的把他底细卖了,汪源升直奔他所在而来。
“汪老爷。”
汪源升站住。
袁云溪顿时觉得自己怎麽这样威仪了?
他身为苏同生亲随,也不过有这样一个身份在,楼内上下其实并不多怕他,还有些犯了错的也会来求他说情。西风楼名为烟花之地,其实规矩多,品级森严。像他这样担个管事的名衔与小厮们不分上下的是无有的。
只有这个汪老爷从第一次後就老是怕著躲著。说是躲著又追著他来,说是追来了又老是扭捏著害羞的耷拉著肩膀。一双绿豆眼睛滴里骨碌往他身上瞄,等跟他对上了又痴痴傻傻的,莫名其妙。
“有什麽贵干?”
汪源升眼睛一亮。
“我们、大家办了个诗会,请袁公子赏光。”
诗会?
袁云溪脸冷下来。
你会做什麽诗?又难道我会做诗?
不过是叫我陪你们一帮附庸风雅的商贾吃酒作乐。奇怪,难道没有人与你说西风楼的管事是不陪客的?
只是西风楼别说管事,就是杂役被客人看上了也是要陪客的,袁云溪却不知道。(前杂役赵雁声语)
“是阮公子说的!”
汪源升口吃,三两下把人卖了。
“阮公子说袁公子这样清俊标志的人物,一定亲近诗文,不如大家以文会友,叫袁公子晓得我老汪的体面……”
又是阮四时!
袁云溪抽搐。
如只有一个汪源升还好办,偏偏多了一个阮四时。不知是不是因那日与他一同落水,竟自此莫逆起来,给他出了不少馊主意。
“汪老爷,云溪虽身在南馆,不过是随从苏老板做一个管事,并非好男色之人。汪老板这样几番前来,岂非强求?”
他搜肠刮肚想了这番话又得体又决绝,当场已经把汪源升挡回去。
谁知道来日他又兴冲冲来,学著阮四时的怪话道。
“窈窕佳人,君子好逑!”
怎麽办?
没完没了,不如打一顿,叫他晓得厉害。
“原来是汪老板来了。”
苏同生往袁云溪边上一站,止住袁云溪眼里的凶光。
苏同生总是如沐春风的……
奇怪,这个汪源升怎麽不看上苏同生?!
袁云溪趁机躲开去。
瞎了你的狗眼!
前头依旧是花团锦簇。
中秋将至,说起来这些浮游浪子们也该惦念著阖家团聚才是,却光是顾著节日喜气,照旧往欢场里流连,与那些无亲无故的倌人公子做才子佳人的排场。
在灯下周游,长久便不晓得真正的天色如何,是明是暗,是什麽样的佳期。
有悄声说。
“是袁云溪。”
原来他也这样有名?那真是拜那个汪源升所赐!
他却不晓得他眉目英挺,举止自有一番端凝,在秦楼楚馆中本就另有气度。汪源升慧眼识人,众人却也在取笑之後渐渐留意起这个原先只沈默寡言的跟在苏老板身後的亲随来。那些有意无意间请他留席喝一杯的客人,并非只是客气罢了。他笔直的肠子却不晓得这些人的曲折心思,对那些若有若无的示意全不理会了。
他原也是正经人家,服侍的人非富即贵,只是调教不出玲珑心肠。
却有别样的眼神瞟过。
袁云溪直往游廊花园里去,一个身影向席间告辞,在月下不轻不重的叫他一声。
“阿水?”
☆、'外传番外' 虚舟(4)
白衣翩翩的公子,这几年全没有变,站在月下与晨雾里不同,又一样是清贵舒适的样子,叫人自惭形秽。
袁云溪没有应,也没有说话。
他并不想否认,他就是当年那个阿水,否认有什麽用呢,今日他才知道原来没有变,他站在他面前永远都遥不可及。
“没有想到你来了这里。”
“云溪也没有想到,孙大公子也会流连烟花地麽?”
孙定觖笑笑。
“有友人远到而来。”
袁云溪眉间一跳。
“云溪不去见一见?那位友人,云溪也是旧识。”
袁云溪抿住嘴唇。
“果然如此……”
孙定觖叹息。
袁云溪缓过来,恼羞成怒。
“你赚我?!”
孙定觖微笑。
“试试你的心意……”
他展开折扇,扇面上意外的是写意的两支青竹。
“当年他将你送於我,你却连夜逃走,我便猜到了。”
孙定觖叹。
“何必如此呢?已经三年,仍不能忘怀吗?”
袁云溪不答。
当年从孙家逃出来的时候,他直奔到楚江边,江水滔滔,远云压日,只觉得这已是尽头。
江边一个老婆子神神道道的拜,嘴里叨念著神鬼,他脑子里嗡嗡的,想往江水里跳,又不甘心,但也已经无处可去。
许昌宗已经回京城了,他的老爷,接到任书,欢喜的也像他如今这样站立不定,一手扶在他臂膀上,有千斤重量。
“阿水,我要回去了。”
他从未见他这样欢喜,熟悉的面孔容光焕发,原来是另一番陌生的情景。
他因此没有注意他用的是“我”,也许他从来不会怀疑。
所以当许昌宗说,他以後就跟了孙家大公子了,他还以为听错了。他奇怪的竖起耳朵,什麽样的句子可以错成这样的意思?这是怎麽一回事?
他的主人却在月下睡了,他支著额坐在窗边,满室清光照著他缥缈稀薄的侧影,跟著他追忆那个人。
“我走了,你跟著孙大公子,也是一样的。”
第二日作别,稀薄的话语中,依然是严谨端凝的神态。比一般官场中人更留了一份悲悯,被城中的富贵豪门交口称赞的清高宽博,像现在这样凝结在眉头。
从惶恐到激痛。
只有自己,只有自己。
只有自己被抛下了。
属於自己的地方,哪里都没有了。
“阿水?”
“我现在叫云溪。”
孙定觖不以为意。
“那就叫你云溪……”
他道。
“有心无心,有相无相。何时到你心静了,才能跳脱那个名字。那时别人叫你什麽,又有什麽关系呢?”
“云溪!!”
那个大胖子从未有这样勤快,风驰电掣一样赶来。
袁云溪厌烦。
“云溪~~~~~~~~”
☆、'外传番外' 虚舟(5)
“云溪?”
“云溪!”
“云溪……”
袁云溪快步走,一路小厮丫头诧异的看著,有公子想叫住他,有客人要拉住他,都被他抛在身後。月下的清凉山挡在面前像巨大的山壁。袁云溪喘口气想绕开它再走,却被身後一个人拽住。
“云溪!”
宽大的肩膀,好热。
袁云溪伏在上面,哭得声嘶力竭。多年的伤口被刨出来,他怎麽能假装自己从没有痛过?他现在在这里行走得像个体面人,但骨子里依旧没人理,是个贱役。韩之翠走了,柳西楼走了,他们一个托给一个,将他物事一样交托出去。韩之翠说,这是我弟弟。他一度以为是真的,却只不过又将他给了谁。一直一直,他就在众人手中周转,再没有一个好好呆著的地方。
“云溪……”
这个人压住他,胡乱亲他的脸。他头晕眼花,只是不停的向後退。那个人又欺上来,扯开他的衣服,急匆匆的将那里抵上来。
袁云溪明白了,却想何必这样急,这里还有谁?
那人脱了他下身的衣物,颤抖的将他的腿抬起来。
袁云溪好笑,干脆自己抬起来,手臂勾上他的脖子。那人一震,更加冲动要把他推倒。背後却真的只有石头了,那人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