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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驾的武监也看出他只是撒气,合计著以他的功夫这剑挑进轿头也该停了,便不管那剑,由著它歪歪扭扭的飞过去,只制住林昭阳这个人便罢。
却没想那剑勉强穿进轿帘虽是势颓了,却并没有落下。
最後竟“!”的一声,银光一闪,回头扎到了林昭阳脚下。
乖乖,领头的姜用见那剑已真正卷成一团废铁,更可观是以剑柄斜斜入地七分。
姜用汗如雨下,自忖以自己全力,以剑尖入地都未必扎得那麽干净……,抬头更见轿帘早被长剑带飞,皇帝正手抱美人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们。
姜用冷汗涔涔,圣上武功竟已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
他急道“惊扰圣驾!”,一群人跪了一地。
其实只有朱溟一人看得明白。
只有他看见是那只纤尘不染的手招了招,那明明已要落地的剑竟已握在他手中,转瞬便飞了出去,成了一块废铁。
朱溟看著管愁横眉对著轿外的一群怕他再行迁怒,忙揽住他脑袋哄他,旁边自有宫婢重新遮了帘子起轿。
姜用见皇上没有特别吩咐,便还是将林昭阳送回安宁宫自省,派了一队十二人监守不提。
朱溟在轿内强忍著笑,想著林昭阳目瞪口呆的样子,又想到管愁当初趴在泥地里说,等我能动了,这天下有几个是我对手?
朱溟点头心道很是很是,很奇怪却并不害怕,只是笑著把怀里的身躯又抱紧一点。
☆、莫道不销魂 9
9,
第二天朱溟又去丰云宫,管愁又不在。喜来说管侍君早起从园子里还没回来,眼神有些闪烁。
朱溟以为是上次的缘故又觉不对,能做到现今三品太监的人哪是责一次便能吓倒的。
他也不说什麽,只跟著贴身的大太监福来走。弯弯曲曲走到朝阳湖,果见管愁,身边还有一人,却是柳西楼。
他笑。
“好是珠联璧合。”
柳西楼还未来得及作惶恐,管愁已嗤笑。
“灼灼君子,我辈好逑。”
朱溟大笑,接过他手上的玉箫抚了抚。
“原来是在试箫。”
柳西楼尴尬笑。
“臣去了含章殿,德来说陛下到园子里来了,臣才想从湖边慢慢过来,便遇上了管侍君在奏箫。”
朱溟去丰云宫之前是先行了趟绮麓宫,便知柳西楼说的是实话,只是他心里仍不舒服,坐在一边便不说话。
柳西楼见形状不妙便借机告退了,只留著管朱二人一人看湖一人看箫。
“阿愁。”
“恩?”
“别动柳卿……”
管愁笑。
“舍不得?”
朱溟无奈道。
“确实舍不得……”
他拿玉箫向掌中轻轻击打。
“我十四岁登基,第二年开了科举,柳卿是三魁之一。”
他叹气。
“当日金殿面圣,他少年意气,灿若桃花,我现在还记得。”
管愁见他忽发感慨,挑了挑眉毛。
“桃花?当年他多大?”
朱溟笑。
“十六。他家是西蜀望族,到他祖父一辈没落下来,他十三岁便父母双亡,投奔京城的表亲,更自荐到大儒傅锺桤门下学习文章……很不容易。”
管愁漫不经心道。
“傅锺桤难为他?”
“也不是。”朱溟道,“傅锺桤一代文豪,岂会为难一个孩子,只是此人性格坚硬,不会回转,也厌倦与人交接。虽也看得过他的文章,却仍叫他在门前跪三天三夜要试他诚心……”
朱溟声音变得更漫漫,似叹息。
“只是他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骨头都没长硬呢,纵使心诚又如何,最後昏倒在傅宅外面,身上积了老厚的雪,还是傅锺桤的徒弟李扶将他救起来,向傅锺桤求的情。”
“李扶这名字似乎听过。”
“当朝文章第一。”朱溟笑,“人品宽厚,位列翰林院第一把交椅。当时也只是十五吧。他俩倒就此做了同窗。我登基後第一次科举,李扶是状元。”
“那你的柳卿便是榜眼了?”
朱溟笑的眼睛晶亮。
“正是,我怎可叫他去做劳什子的探花郎……”
管愁扑哧一笑。
“原来如此。”
朱溟将他揽在怀里,下巴厮磨著他的顶心。
“别动他管愁,我舍不得。”
他说。
“尽管他越大了越不似从前,从前他会认真听我说心事,还提议让淇弟给那个才九岁的小孩子写情书……”朱溟笑。
“现在他却一口一个陛下、圣上,动辄作惶恐状,与我一起算计那些老臣的性命,狼狈为奸,……我连怀戈也渐渐叫不出口啦。”
他说。
“你明白吗?”
朱溟这一句突兀的很,他问。
“你明白吗,管愁?”
管愁却答。
“我明白。”
朱溟笑。
“真的明白?”
管愁也笑。
“我可也有少年时。”
朱溟大笑,捏了他的下巴咬他耳垂。
管愁浓密的睫毛微垂著。
“山光日影浮轻扇,但忆清吟少年愁……”
後来管愁笑向柳西楼道,为了你的性命,可千万别告诉他你在骗他。
也不知道柳西楼是懂还是不懂。
那个昔日桃花精神的少年,如今做惯了杀伐决断,有著稳重沈郁的风度。
他只是拿指节摩挲著一把旧扇,默默不言。
☆、莫道不销魂 10
章二 林昭阳
10,
朱溟到底是皇帝。连著去了几天丰云宫,管愁便三天没见到他。
喜来自然说皇上政务繁忙,请侍君为皇上分忧云云,可管愁是什麽人,他轻笑一声便要去含章殿看个究竟。喜来正满头大汗的想拦他,却听外面报说林侍君来了,如蒙大赦,急与管愁道这是要见一见的,更招小监替他穿了外见的新袍,又束冠带。
管愁小翻了个白眼,但想到这毕竟是宫中的传奇人物,也甚好奇,便由得他们折腾,折腾完了闲闲的向殿前行去。
原来是他。
管愁认出正是那个拦驾的人,有些好笑。这人原来正式穿长袍束锦带还是很看得过的,一表人才的样子,眼睛更是点漆一般,配上神气的眉毛倒有几分神采。
若在什麽武林大会上遇见,这样的是否就叫作英雄少年?管愁自管自出神,只是这人的武艺还是去比武招亲也就罢了,武林大会上死得最快的,就是这样的英雄少年。
“管侍君……”
喜来见管愁不说话,忙向他使眼色。
管愁恩了一声,见那林昭阳也是呐呐的不说话,便自道。
“管愁初来乍到,本应去林君的宫院拜见才是,怎劳林君先走一趟,惶恐的很……”
他语调悠然,闲散的道来,又哪有一分惶恐的味道。
林昭阳却不知为何面上一红。
“那日并不知管侍君也在轿内,唐突鲁莽,昭阳今日是特来赔罪的……幸那日未伤了侍君,不然昭阳何辞其疚。”
这番话倒说的是书香子弟的教养。管愁只略点了点头也不觉什麽,一旁的喜来和小监却险些吓倒。
他们看惯了这位林侍君烧杀抢砸,哪听得他这麽心平气和的讲过话,何况是在赔罪?殿中瞬间诡异的静。
管愁并不多想,只又客套了几句,等了一等,见那林昭阳再没别的话,便觉得没什麽意思。
於是他站起身只道最近身上不是很好,林侍君若无别的什麽指教便请先回吧,恕管愁先歇一会儿,择日再去安宁宫回拜。
林昭阳脸色却越发古怪,嘴唇微动了动,管愁不耐的看著他欲语还休的样子,倒笑了一声。
“不如林侍君也一起躺一躺?”
“啊!”
喜来一声惊呼。
“管侍君这可使不得!”
“有什麽使不得?”
管愁瞥了他一眼。
“你是信不过林侍君,还是信不过管愁?”
这话一出来喜来便再也说不得了,他仿佛已见到自己被朱溟砍了头一般,面如死灰的看著林昭阳脸红脸白的一阵变脸,最後又满脸的慷慨肃穆,倒像要进什麽法场,跟著管愁进了内殿睡房。
☆、莫道不销魂 11
11,
“失礼了。”
管愁去了衣衫,仍是只裹了件袍子,向床上睡去,见林昭阳矗在那里看天看地的样子便随口道了一声。
“我身上有病,只得这样散著便罢,倒叫林侍君见笑。”
林昭阳终於道。
“是什麽病?要不要紧?”
管愁让小监在床边置了张榻。
“若不嫌弃,便先在这件榻上躺吧。”
又道。
“也不是什麽大病,练功出了岔子,调养调养便好了。”
林昭阳喜。
“你也练过武功?”
管愁闭目恩了一声。
林昭阳又呐呐。
“你身上有病,他还那样对你……”
管愁听了莫名,只轻笑一声不答。
林昭阳声音渐低下去。
“那日我见你被他抱著,脸色便有些白,眼圈更是红的……是不是他欺负你?”
管愁想莫不是气的?只随意答。
“也不算什麽欺负,进了这里总是这样的。”
林昭阳握起拳头。
“这淫贼……”
管愁扑哧一笑。
“好了,让我躺一躺,别说了……”
这一句话仿若梦中说的,轻声细语。林昭阳见他解开的发如真丝一样委在枕上长长的迤逦,雪白的一段颈子露出来,心中突突的跳。
他看著这个梦中的少年,怎麽有这麽精致的像瓷娃娃一样的人,他的眼睫都美的似假的。
就跟那天一样……
那天轿帘一掀开的时候,就见一团金丝银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