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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医生费洁廉快步出门。
Hugo挑眉。
“费主任也那麽紧张?到底是大富豪。”
Issues瞪他。
“我有说错?”
Hugo翘起二郎腿开始剥葡萄。
“那个朱老二老早就该在鬼门关,他老哥花了大把银子拉他回来,也不过是留一口气,迟早肠穿肚烂。”
吊儿郎当的样子把Issues护士气的半死。
女医生Anna只能头痛。
“Issues亲爱的,不如去帮费主任的忙,还能学到东西?”
这才提醒Issues快步去追费洁廉。
费洁廉到的时候,病房里只有一个修长青年站在床边。
他肤色白皙,身影冷淡,一身灰色西装十分适合。
“费医生。”
他向费洁廉打个招呼。
“护士说心脏停止,我看不像有什麽问题。”
他语调平缓,仿佛说的不是人命关天的事。
费洁廉上前检查病人。
“……有人碰掉了仪器,是显示问题。”
周平点头。
“我想也是这样。”
他看护朱冕三年,不过是这些问题。
自从强制戒酒,周平已经在这里工作三年。这三年朱冕没有任何起色,他也没有任何变化。每天驱车前来,日落回转。周而复始,非常具有规律。
朱骄召见过他一次,关心他的健康问题。
“周特助身体恢复的怎麽样?朱氏是否有幸继续拥有你的服务?”
周平很明白,自己已经无法离开他们视线。他自动说明无法负担集团秘书工作,希望调去清闲的部门。
“那真是非常令人惋惜。也许周特助不介意替我照顾朱冕,留在医院承担监护的责任?”
周平没有问题。朱冕的病房他去过,很清静,离朱氏总部非常远。
费洁廉顺便检查了几个数据,周平回到病房配套的休息室中。真正的治疗有医生,看护有护士,他的工作其实几乎没有,闲暇在整理一些零散的档案。
Issues十分羞惭。
“对不起,费主任。”
她偷瞄休息室里的周平,这个人天天坐在这里,无论发生什麽都十分镇定。听说朱冕活著的时候和这个特别助理不和,看来确实有道理。
费洁廉将记录交给紧接著赶来的值班医生,B区是疗养区,现在只用於唯一的病人监看护理,也难怪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Hugo愤懑,这确实是有钱人才可以玩的游戏。
“周特助,如果再有问题,还是请及时通知值班医生。”
费洁廉说话声音总是很轻。
周平表示同意。
“谢谢你,费医生。”
☆、朱色。十三
这是市内最大的综合医院,B区不再对外开放而成为某集团御用的疗养所,在业界差不多算是丑闻。
但在有些浪漫主义者眼中,可能就是兄友弟恭,万分理所当然的一回事。
“Michael,你猜猜看,他会否因为感应到你前来,就此醒来?”
豪华车内,Michael。A对於朱骄的假设啼笑皆非。
“朱骄,你真是罗曼蒂克。”
Michael。A是B国金融投资机构的董事,与朱骄素无瓜葛,这次他飞来A国由朱骄全程陪同,均因他与朱冕过从素密,可以称作狐朋狗友。
“我一定得见见他。”刚见朱骄Michael。A就十分激动。他三年前正好罹患重症,手术後也无法顾及朱冕情况。如今以他的身体已不容易再坐长途飞机,而朱冕醒来随时间推移越加渺茫,这次可能真的是最後的机会。
朱骄很欣慰,Michael。A一直深陷家族纷争,如今他大儿子权势滔天,逼得他已身无分文,这时开始怀念起狐朋狗友,拖病体前来,算是很有良心。
车子直接开进B区,邵君则陪同两位大佬穿过长廊。他少来这里,但B区浓荫茂密,微风摇曳,令人愉悦。枝条拂过黑白琴键,朱骄叮嘱为朱冕每日弹奏钢琴。
快到走廊,邵君则见到被雇来弹琴的男孩百无聊赖的躺在草地上,微微一皱眉。
“Steven今天不用弹琴?”
他叫来经过的护士。
Issues认得他是朱氏成员,回答“周特助说琴声很吵,请他去外面休息”。
邵君则脸色不好。
朱骄已然走来,和蔼可亲。
“周特助觉得吵?”
他询问。
Issues不知道他是谁,照实答道。
“周特助说朱先生不喜欢钢琴,朱董事长来的时候弹2小时即可,其余时候可保持安静。”
“……真是善解人意。”
朱骄笑容可掬。
护士见他长相斯文,举手投足又高贵体面,开始结结巴巴。
“我们只是听周特助吩咐……听说他以前是朱先生属下,应该最知道朱先生心意。”
朱骄不及说话,身边的Michael已经训斥。
“朱骄先生是朱冕的哥哥,难道不比那个什麽特助知道朱冕心意?”
Issues这才知道面前的正是集团老板,心想这个人也该四十多了,怎麽完全看不出年纪?
她心中还没有搭上那根筋,邵君则已经快步要进监护室。
Issues见状连忙拦住。
“请先不要进去,现在正为朱冕先生擦身。”
邵君则随口道。
“那麽周特助呢?”
出口已经後悔。果然Issues天真道。
“周特助当然在监护室内。”
她自以为为周平弥补,还加了一句。
“他非常细致,对朱冕先生的健康照顾的非常周到。”
“……”
周平确实在监护室内,每到清洁和运动环节他都会暂时从休息室走出来,看护士将朱冕翻来覆去,当成玩偶一样清洁按摩。
确实不是他对朱冕的身体很感兴趣,只是日子一直按部就班,这是每天的休息时间,他站起来,在室内站一会儿,窗外鸟语花香,有时会传来那个音乐学院学生的钢琴声。
那个孩子一直对这份工作不满,以为雇他来会被迫演奏庸俗歌曲,谁知根本剥夺演奏的权力,於是趁他不注意偶尔小奏两首,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是欣赏他孩子气的叛逆。
“朱先生的肌肉状态相当好。”
护士边活动边客套。
周平心想是吗?那是你没看见他“活著”的时候,那时何止精壮可以形容,可以充分实现他的奇思妙想。
现在嘛,周平抚摸他苍白的病服下羸弱的肢体,也许对於一个昏迷三年的人来说,他没有褥疮没有生癌,著实令人欣慰,但是树枝一样的手脚,瘦到脱形的五官,无不令任何一个认识他的人都望而生畏,体验到死亡的可怕。
周平摸摸他消瘦的脸颊。
没有锐利的眼神和气息,他的脸已经更像他们朱家的面孔。朱骄、朱明,都是这样的斯文长相。
“周特助。”
周平抬头,是邵君则,只是身前还有朱骄,原来是大老板光临。
朱骄事务繁忙,大白天到来,难道是身边那个外国人的关系?
可怜的老头,也是一身死亡的气息。
朱骄只见他手还搭在朱冕胳膊上,仿佛很随意的样子,异常亲密。
“朱冕有什麽进展?”
他问一旁的护士。
护士说可以按铃通知值班医生前来,朱骄又说不必,他只是带个朋友来看他。
Michael。A识趣的自动上前。
“冕!”
他扑上去大哭,周平诧异,心想外国人真是夸张,这倒像戏曲里抚尸的情景。
他站在一旁有点好奇有点好笑,脸上都不显露,看在朱骄眼里,倒像未亡人的姿态,坦然接受亲友致礼。
“周平,最近可好?”
朱骄纡尊降贵垂问,周平想了想答道。
“谢谢董事长关心。”
他既不想说好也没有觉得不好,反正朱骄也不是真正关心他什麽心情。
这时已经有人通知医生,费洁廉级别最高,被公推来承担和金主寒暄的任务。
朱骄已经没有心情向费洁廉询问朱冕的近况,他少有的没有维持笑容,只是侧了头,看Michael还在大哭,还有周平的手还不拿掉。
监护室於是异常的诡异。
昔日的阎罗在病床上挺尸,黄毛鬼子痛哭不已,助理安之若素,董事长眼中一点戾气。
邵君则突然头痛。
朱骄终於忍不住用中文说。
“君则,把Michael拖走。”
邵君则犹豫一下,周平已经拍拍Michael的肩,示意他可以去休息室休息。那里有床有水,适合哭到脱水的Michael。
周平携Michael退下,费洁廉完成任务即离开,休息室的门一关,房中终於只剩下朱骄兄弟和邵君则。
朱骄走近朱冕。
他很少在白天有空前来,房中空气新鲜,阳光明媚,非常祥和,如果床上躺的不是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的朱冕。
忽然他发觉床头地上许多莲花。
“谁送来那麽多花?”
朱骄问。
邵君则答是柳怀歌。
朱骄挑眉。
“他经常来看朱冕?”
邵君则谨慎回答,“只是这个月来过一次,带了几十束莲花。”
这些莲花有些枯萎有些盛放,周平没有收拾,丢在一起,倒是非常绮丽。。
朱骄微微笑。
“我知道他们要好,原来这样好?”
邵君则心想柳怀歌和朱冕朱明皆关系密切,只是朱明朱冕叔侄关系恶劣,看来还是有些不可言说的故事。
朱骄接著补充。
“当然,我也知道他喜欢莲花。”
他这样说道,仿佛自言自语。
朱骄一直站著,邵君则替他安放的一张椅子太靠近床边,他很不能闻消毒药水味道,接近朱冕让他生理上非常难受。
背著光,朱骄审视朱冕面孔,觉得他非常乖顺,非常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