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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清篱所提供的捷道进七绝谷,不但人力物力上大有节减,还攻了西域武士的出其不意。次日不到日中,烽火连天的七绝谷胜负已分。西域武士之中除了带着几个亲信用邪术逃脱的国师之外,全部被烈火侯爷带领的军士所擒。至此,西域入侵火都西城一役,西域可以称之为全军覆没。
符君烈带领部下,押着所擒西域帮众凯旋归营。到了营地吩咐苍南与苍北安置战俘,即让众将歇息,夜里再举行战凯酒会将士众乐。
回到主将军账,在上蹿下跳的半路伺候下洗了个澡、用了个膳后,即修书与朝堂让信官传去捷报。忙完这一切,符君烈身心皆疲惫倒于榻上却迟迟没了睡意。抬眼望去,另一榻上那傻子捧着脑袋时笑时恼煞是碍眼。
手一伸,把人招过来。大手一揽把小身板压在身下,鼻子里闻着那淡淡的药香,困意上来不时即沉入梦乡。
半路在符君烈怀里挣扎半晌,突然对上符君烈那疲惫不堪的面容,所有挣扎成为默许。半路微微一笑,回拥回去同以闭眼沉睡……
再次醒来,身边的人已不在。军账外传来声声丝竹,不时传来吆喝不止。半路愣了愣,想起符君烈回来时说过夜里举行酒会,以庆大获全胜之战。
半路从榻上起来,理了理衣衫即走出军账。到了军账外面,更闻欢声雷动。向着营中烛火最旺之处走去,不时即看到将士们席地而坐,歌伎们随着乐师们的丝竹之声在场中盈盈起舞。各彩的薄纱随着歌伎的动作上下翻飘,歌伎们盈盈身姿更是迷人心神。甚至有些胆子大点的将士也在场边跟随歌伎们,上下摆动着粗\壮的四肢,那笨重的身形跳起舞来有点不伦不类,一时之间惹得满场大笑。
半路看着也跟着哈哈大笑,正笑着突然手臂被人一拉。吓了他一大跳,看清来人不禁拍了拍胸口说道:“苍大哥,您怎么突然就出现了呢?”
苍南笑打了半路肩膀一下,问道:“难道苍大哥还要跟小半打过招呼才能出现不成?”
半路连连说不敢,苍南也不再拿他寻笑了,拉着他往前走去。走不到五步,又一脸神秘地转过身来俯在半路耳边笑道:“嘿嘿,小半你瞧爷可是对你上了心啊!否则这人山人海的,爷怎么一眼就认出你来了呢,还让我前来把某个傻子带到主位去,别让人给误伤了。”
半路脸红了红,嘴上不驳,心下却想着这苍大哥肯定是跟十一哥混多了,那些轻挑的脾性也学了去。
不时即到了主位,符君烈如往常一样崩着张脸,让人看不出喜怒。不过,在看到苍南把半路带过来后,便指着主位边上的一个空位让半路坐下来。半路看了看四周,那些将领们都停下手中之食,齐齐盯了过来。
“爷,按火都习俗,爷左手之位理应留给夫人的,如今我坐此位这于礼不合吧?”半路弯着身子,轻轻地拒绝着。
“如今是在营中而不是在室内,那些室内之礼不守也行,坐吧。”符君烈说道。
身后各将领的眼神如针剌,半路犹豫再三还是推拒。
符君烈将手中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说道:“在这营中本侯身为主帅,给人一位置难不成还要请示谁?难不成本侯所说之言就不是令?让你坐你就坐,难道还会有人为此而说三道四?”
见符君烈动了怒,苍南忙把半路按到座位上,陪着笑说:“呵呵,小半他年少不经事,差点拂了爷的好意,还请爷勿为此动怒。向来大伙深知爷爱护部下,爷这体恤小半身子不好让他坐上位,谁会为此为话柄不是?”
其它将领纷纷表示大苍将军所言极是,于是谁坐侯爷左手边已无人再顾及了,重新投入吃喝之中。
怕半路不自在,苍南坐于半路另一边把半路面前的杯子倒满酒,说道:“来,小半偿偿这酒。虽然不及令尊所酿之酒,但是也不乏醇香在民间也算是一等之物。还有那歌伎也是即墨城主送来的,唱得还不错跳得也还好值得一赏。”
半路点了点头,一口把杯中之酒灌了下肚。苍南摸摸鼻子,不再找话了。因为他明显觉察到半路的心神不在他这边,也不在这食物与歌伎之上。
少了无心应付的苍南,半路才把心神全转向符君烈身上。战已胜,符君烈也不再穿那身金光粼粼主帅盔甲,换回火都王子的装束。一身米色的长袍,长袍两侧袖肩以及腰带上金线绣着三缕火的标记。虽然装束已换,却不损其威严。
尤其是众人皆沉浸在这酒与乐章之中,唯有符君烈一人自斟自饮。相比之下让半路生出一种,此人茕茕孑立有言不出的孤寂之感。此时,半路似乎有点懂上回素子涵口中所说的居于高位之人,注定受尽孤寂之苦。唯有耐得住孤寂,才得已成才!
想想这十九年来,每回众人乐时符君烈都一如现在孤独无伴,半路心下生出丝丝不舍。他觉得像符君烈如此出色之人,不应该是如此孤寂无伴的。端起面前的酒杯,半路靠过去举杯敬之:“贺喜爷,大获全胜。”
符君烈眼睛扫过来,凌厉的眼眸盯了半路半晌才举起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半路也跟着举杯同饮,却不想喝急了一口呛了下去眼泪都呛了出来。
符君烈望着眼前这个呛得眼泪直转的傻子,脸上不动声色,心下却千转回肠。他又何偿不知手下这些人虽言色恭维,却因为自己在场未能尽怀是事实。眼前这傻子在替自己怜惜的神情如此明显,自己能怎么忽视?
手一挥把苍南与苍北招到身前,吩咐道:“本侯身子见乏,就不陪大家了,小南与小北就代替本侯与各位将领共饮同乐吧。”
在苍南与苍北令命之后,符君烈按按额头退身出了酒会,想了想转身回了军账中。
不时,果真看到半路磨磨蹭蹭出现在军账门口。符君烈仰头把手中酒壶里最后一口酒一饮而尽,挑着眉头说道:“难得外面如此热闹,怎么不去与他们一同尽欢呢?”
半路向侧耳听了听,眼神闪烁诺诺开口:“外面……外面有点吵,我……我有点……有点难以适应。”
这傻子,方才在外面明明是一脸的新奇却谎称不爱热闹。符君烈把酒壶一扔,往榻后一躺直到感觉到那傻子已蹭进了账中,突然开声问道:“傻子,你体会过长辈不亲不近之苦吗?”
半路没料到符君烈会有此问,愣在了一边不知作何回答。
符君烈问完之后,自嘲一笑。用手捂盖住眼睛,发声之间从未见过的低落:“呵呵,本侯真是喝糊涂了。你有孤霜与无名两位前辈的疼爱,又怎么会有此体会?”
“本侯三岁记事起,父王与母后就不再抱过本侯。五岁一到,母后为了让本侯登上太子之位,更是容忍骨肉分离将本侯送至千里之遥的桃花渊,让本侯跟随师父学武。九岁初夏之时,本侯武基有所成被召回宫中。本以为此次能享受父疼母爱之乐,却不想被关进太学院跟随夫子学字识文……”符君烈不等半路有所答,就自个开口说起以前之事。
其中也说到,九岁年末中了西域混进的邪士所下的盅毒。仁德帝忙于捉它国奸细无暇于儿子的病情,逸乐王后也是大王子的亲生母后斋戒未过不能涉足亲儿房中。因此大王子毒发多次,未能得到父王母后的安抚。终究是风都前来作质子的风云侯心下不忍,修书与风都皓帝通过那方的关系求来妙手神医孤霜沐念为大王子解盅……
未等符君烈说完,半路先是受不了。上前抓住符君烈的手,双眼赤红喃喃低语:“爷,莫要再说,莫要再想了。都过去了,别再难过。说不准您父王与母后……他们是有苦衷的呢?我父亲曾说过,这世上无不疼儿之父,也无嫌弃孩之母。所以,爷或许这期间真有所误会呢?”
符君烈手往前一伸,摸到一手的湿意。不禁好笑道:“你这傻子,哭什?本侯未曾表态,你倒是哭上了啊。这有何值得难过的,本侯早已看穿这世间人情冷暖,早已不再在意了。若非看透,本侯就不会如此早就自立。本侯十五岁即挂帅出征,也全拜他们所赐。本侯年少有为,有何值得伤情的?”
“可是……啊……爷……”
受不了眼前这傻子就此伤春悲秋的,符君烈大手一拉半路整个人就到了符君烈怀中。扑扇着的捷毛上还挂着泪滴,半张着的红唇满脸的愕然。心火再起,一个翻身把人压于身下。扯开彼此衣衫之后,符君烈埋首于半路胸前闷声说道:“傻子,本侯无需你怜悯……”。傻子,本侯从此刻起要的不是你的怜悯,而是能站于本侯身边与本侯一起共同进退即可。
符君烈擅长以细枝末节察人心神,却从不深入去留意俩人之间的互动。他自以为点到即止就可,可是他却忘记半路生性单纯心照却不宣只能让其陷入误会的漩涡。因此,符君烈口中那句话,即成了伤半路的利箭。
军账外面是丝竹声声,欢声雷动。军账之内红烛青账,疯狂相缠。缦缦青账,止不住细密的呻/吟之声。
烛火跳动,身下之人闭目张口轻\喘不定。莹莹烛火,相映红的脸上皆是道不出的娇\媚。符君烈情\动不已,一个深入拥紧身下之人,同样喘\息不定说道:“你……已入本侯之心,不准再有所变卦……傻子……”。
奈何此时半路被磨人的欢\情弄得情迷意乱,只听闻符君烈的前半句未听见后半句。眼睛一闭,终究藏不住的泪奔了出来。爷,你又在想别人了么?几场欢\爱皆为空,如今又抱着他想别家人么?爷,你真狠心!
于是,欢爱几场皆是空,相拥相缠心照不宣,积怨念……
☆、第十九章:遇袭
既已战凯,朝中新帝君心大悦,让信使前来催促烈火侯爷早日班师回朝。但符君烈早前已答应即墨清篱回朝之前,再让半路给三儿复诊一次。几翻恒量之下,符君烈唯有让苍南苍北带领大军先行返朝,他与半路随后再快马赶上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