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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豆子?”杨汶寂的声音里已经夹了哭声。他怕得快要死掉了。
因为杨汶寂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很多人盯着他。所以,夜里除了小豆子,宫女们都去休息了。这么多年来小豆子总是随叫随到,很少有这样的事发生。
杨汶寂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小豆子出事了。
寝宫里黑漆漆的,杨汶寂在沉浸在恶梦的感觉里。他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见庭中月色正明,就想出去透透气,顺便也可以找一下小豆子。
“什么?宁王的动作的这么快?”
杨汶寂一出门就听到了这么一句细细的话。说话的声音不响,如虫鸣一般,但他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听出来了——这是小豆子的声音。
杨汶寂心里一个咯噔:这么晚了,小豆子在和谁说话?为什么要躲着他?
杨汶寂已经完全忘记了恶梦,恐惧被好奇所代替。他轻轻地向那个声音发出的地方走了过去。
假山后面,一个人影修长,一个人影矮胖。那个修长的人影分明是小豆子。
“是啊,也不知道这宁王抽的什么疯。居然在城外扎了十万兵马,把我们给围住了。”那个矮胖的人影怒气冲冲地道。
“那相爷怎么说?”杨汶寂心里有了准数,语言之中一点波澜也不见,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相爷在试着调遣南北二军,不知道能不能行。相爷掌握了朝政,可是这兵权似乎都在宁王手里。”那个矮胖的人影口气里很是烦躁。
“这……这是怎么是好?”小豆子露出为难的样子,“相爷手里真的一点兵权也没有么?”
“兵权都在几个将军手里,也不知怎么了,原来挺我们的几个将军一下子全跑到宁王那边去了。要是宁王一进攻,我们是腹背受敌啊。”矮胖的人影口气里满是沮丧。
“别急,干爹,办法总比问题多。”小豆子却是很镇静的样子。
“话是这么说。可是万一这大权落到了宁王手里,我们谋害先皇的事不就……”那矮胖的人影觉得背上一凉,看了看黑暗的皇宫,欲言又止,“本以为靠了相爷这大树好乘凉了,没想到凌侯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在宁王面前连个屁也不是!”
小豆子勾了勾嘴角,“那干爹今天来找我,是要我做什么?”
矮胖的人影把手一挥,“现在这种情况,我们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那小皇帝现在还安分吧?”
小豆子想起了什么似的笑了笑,淡淡的笑容里有种莫名的满足:“汶寂一向很听我的。”
“嗯,那就好。”矮胖的人影点了点头,“千万看好他,要是他有什么异动,你就……”矮胖的人影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小豆子点点头,也不知听进去了几分,微笑着道:“我会的。”
杨汶寂的头一下子炸了开来,没想到夜半起来放放风也能听到这样的秘事。更没想到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小豆子,居然会答应别人要杀自己。他眼眶一热,咬咬嘴唇。小豆子那些信誓旦旦的话还在他耳边回响。什么“我虽然不是个好人,但我决不会伤害你……”都是骗人的!!
小豆子我再也不相信你了!杨汶寂回回眼泪,暗自下定决心:他再也不要做别人的傀儡了,他再也不要别人保护了!他要学着自己救自己,自己照顾自己,什么小豆子,什么张公公,什么凌侯,都给他去死,他才不要做他们手里的提线木偶!
来。我们放一首《男儿当自强》……
下定了决心,见小豆子和张公公就要散会了。杨汶寂难得聪明地想到,自己再偷听下去就要被发现了。于是放轻脚步,又偷偷摸回自己的床上躺下。
才躺下没多久,只听门一响,小豆子也回来了。
小豆子轻车熟路地摸回他的床上,小心地摸了摸正在装睡的杨汶寂,见他睡得好好的才松了一口气,又低头亲了他一口。
“小祖宗,你真是不让人省心。就要变天了,你让我拿你怎么办?”
“你个伪君子!一个小内被我识破还要装小忠!”杨汶寂在心里狠狠地骂道,“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我要自强,我要自救!才不要靠你们了!”
小豆子又在他身上摸了摸,发现他出了一身的汗,皱皱眉,给他小心地擦了一下,然后也躺了下来,用一个占有欲很强的姿势将他搂在怀里,睡着了。
异变(1)
第二天早上,杨汶寂很早便爬了起来,趁着小豆子不在,便开始做小动作:“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至重。近者权臣凌侯,出自阁门,滥叨辅佐之阶,实有欺罔之罪。连结党伍,败坏朝纲,敕赏封罚,皆非朕意。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卿乃国之栋梁,朕之至信,可念高皇创业之艰难,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除暴于未萌,祖宗幸甚!怆惶破指,书诏付卿,再四慎之,勿令有负!”
杨汶寂本来是想用血写的,这样才有点为奸臣所迫的样子,但他实在太怕痛了,没狠得下心。为求逼真,杨汶寂只能将墨水调成了和血一般的颜色,来突出自己是多么的可怜窘迫。希望司徒蹇楚拿到诏书后不要仔细研究,直接当成血书就好了。
写完之后,杨汶寂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满意地点点头,在末尾处盖上自己的私印。最后又将小环叫了进来,把诏书交给她,让她千万交给司徒蹇楚。
“千万要小心,别让人发现了!”杨汶寂看着她的背影,不放心地加了一句。
“什么别让人发现了?”小豆子端了些普洱茶进来,正巧听见这一句,便随便问了一句。
杨汶寂被他一问马上禁了声,用眼睛看着小豆子,抖抖身子,一身的警戒色。
小豆子见他那个样子,以为又和小环做了什么坏事,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把普洱茶放在桌子上,感叹道:“都瘦成这样了还喝普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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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至重。近者权臣凌侯,出自阁门,滥叨辅佐之阶,实有欺罔之罪。连结党伍,败坏朝纲,敕赏封罚,皆非朕意。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卿乃国之栋梁,朕之至信,可念高皇创业之艰难,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除暴于未萌,祖宗幸甚!怆惶破指,书诏付卿,再四慎之,勿令有负!”
杨宁烈看着自己手上一纸挺瘦秀润的瘦金体,面无表情地将诏书传给杨文秽:“字不错。你回去对着这几个字练几年。”
“……”杨文秽流着汗接过。
“怎么样?”杨文秽还没把上面的字看仔细,杨宁烈又发话了。
“很好看,很瘦……很黄金……”杨文秽对书法是七穹堵了七穹——一穹不通,这时听自己家爹爹发问,搜肠刮肚也想不出个形容词来。
杨宁烈依旧是面无表情:“我是说你对这诏书怎么看。”
“……”
“噗——”司徒蹇楚再也憋不住了,一下子笑了出来。
“我……我没有什么想法。”杨文秽抽了抽嘴角,闹了个大红脸,“反正爹爹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好了。”
杨宁烈斜了他一眼,笑了笑。又转头问司徒蹇楚:“你怎么看?”
司徒蹇楚一直就是他们的人。杨宁烈将自己的人分成四派,一派明着放在别人面前,是宁王派。另一派保持中立,是伪中立派。还有一派是反对派,明着反对自己,暗中却和他保持着紧密的联系,是反宁派。最后一派是情报中心,负责处理各个方向的情报。所以,他放在明处的势力不过是他的四分之一而已。并且最受宁王信任的,并不是近在咫尺的宁王派,而是放在处暗处的三派。这司徒蹇楚就是中立派的核心人物,杨宁烈的铁杆粉丝一枚。
“王爷分派的计划很成功,不但凌相上了当,小皇帝也被骗得团团转。”司徒蹇楚用瘦瘦的手指叩着椅子的扶手,将话说得滑溜溜的。他是个很瘦的年轻人,穿着一身皂色的长衫,很有几分儒将的风度。他很瘦,却不是杨汶寂那种弱不禁风的瘦,他瘦得像一支箭,有着常人无法匹敌的速度和杀伤,身上有一种一经射出便要见血的精明。
“凌相想必已经气疯了。”杨宁烈笑了起来,“发现自己手中兵权的真正主人是我,不气疯也要急疯了。”
司徒蹇楚也笑了笑,“凌相那边有什么消息么?”
“打入凌相内的部的几个人已经捉了一个小太监。”杨宁烈把玩着自己手上的扳指,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想用那个太监做文章?”司徒蹇楚一听就明白了什么,“那个太监参与了谋杀先皇的行动?”
杨宁烈轻笑,点点头。
“爹爹是要给大伯报仇么?”杨文秽这一天真的傻孩子马上露出了“要把那个小太监千刀万剐”的表情。
杨宁烈又面瘫了,一张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一个小太监有什么用?”司徒蹇楚也皱了皱眉。
“好笨啊!”一个活泼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了过来。
司徒蹇楚一惊:“这是……”
杨宁烈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彩儿……不是说了让你别偷听我们的谈话么?”
“人家好奇嘛。”彩儿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这是县主?”司徒蹇楚呆了呆,早听说这宁王府里有个刁蛮的小县主。
“是啊……”杨宁烈颇为头疼,“难搞得很呐……”
“居然能让你这么头疼,这个魔星一定不简单。”司徒蹇楚打开了扇子,又合了起来,冲着杨彩儿笑着:“不知县主有何妙计啊?”
杨彩儿看了看自家爹爹,见他并无不悦之色,胆子也大了,索性放开说:“让那个小太监揭发凌相嘛。这样我们就师出有名了。我们是正义啊,在正义面前不是反贼也是反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