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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女人有些不屑地看了看杨彩儿,有人小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嫌我们脏,就别来这地方。”
那声音虽小,但杨彩儿也听见了,她哪里是个愿吃亏的,立时就要冲上去打那女人,司徒拉了拉她,没拦住,几个人立时打成一团。
杨汶寂和司徒蹇楚对视了一眼,只能站在边上很风骚地打酱油。
“哟哟哟,这是怎么回事哟!我才上去一会儿,这里怎么就乱成了这样了哎!”一个老女人尖尖的嗓子响了起来,老鸨扭着厚厚的屁股冲了上来,掐着水桶腰一阵乱点,“你你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上去把人分开!我雇你们是让你们吃白饭的啊!”
随着老鸨尖利利的嗓子,立刻有几个五大三粗的护院冲了上来。杨彩儿冷冷一笑,一个一个地给他们摔了出去。尘埃落定,大厅里已经是一片狼藉,几个姑娘哭的哭,伤的伤,都爬过去跟那老鸨诉苦。
司徒蹇楚捂了脸欲哭无泪,闹成这样,他以后还怎么进这个门啊!
见彩儿那毫无羞愧的样子,司徒蹇楚只得悄悄摸到那老鸨跟前,偷偷塞了锭金子之后赔笑道:“我这兄弟脾气有点大,给家里的惯坏了,你别见怪。”
那老鸨收了钱也会笑了,灿烂了个脸道:“那是自然,上门是客嘛,这一个一个都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啊,哪有做儿女的给父母拿乔的道理。”老鸨挥了挥手绢,“都散了都散了!干什么呢!这么闲做生意去……躺在这里让人笑话。”
杨彩儿离得远,没听见他们说了什么,但见那老鸨脸上的笑容也明白了七八分。这时一推身边的杨汶寂:“看见了没?你可学着点,以后也要这么会看人脸色才行。”
杨汶寂瞪了她一眼,看着边上的一堆姑娘小姐很有些害怕。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都是女的啊!男的呢?!男的呢?!
司徒蹇楚看了他们一眼,指了指杨汶寂,小声跟那老鸨交待:“看见那长得天仙一样的小鬼了么?”
那老鸨伸出头来冲杨汶寂看了一眼,那眼立马就直了:“这……这是谁家的小公子啊?多好一资质啊,要是让我□几年,一准比妲已还能祸祸!”
司徒蹇楚笑了一声,小声道:“你可别打算了,这人呢,我先放你这里,你给我把人看好了,千万别让他受什么委屈。”
老鸨听他说得郑重,只道是司徒蹇楚从哪里弄了个小男人回来,只是不好带回家去,先把人放在她们这里了。老鸨也就点了点头:“我说你怎么这么些天没来呢,原来找了这么个跟神仙一样的人物。哪里还看得上我们这些庸脂俗粉哦……”
司徒蹇楚笑了笑,也不解释:“反正你把人看好了。别让人欺负他啊!我一会儿就让人来接。”司徒这小子算盘打得那叫一个精,杨汶寂不见了,杨宁烈一定急死了,他要是这个时候回去通个风报个信,王爷能不爱死他么?
“放我这儿,你放心!”老鸨扭了扭肥屁股,走上去摸了摸杨汶寂的身子骨,“真单啊、”
杨汶寂看了看她的脸,那脸上的脂粉跟墙壁似的,哇地一声就吓哭了。
杨彩儿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好了吧?好了就快走吧,这种地方脏死人了!”
“是是是。”司徒蹇楚点头哈腰地跟着她往外走。走之前还小心地在杨汶寂耳边说了几句话,“别乱走,我就回来救你。”
杨汶寂本来哭得正厉害,一听他这么说,抽了抽鼻子看了他一阵。
“是真的!”司徒蹇楚不放心地又加上了一句。
杨汶寂看着司徒出了门,知道自己被扔在了这里,心里更怕,扁了扁嘴,又开始大哭。
这一哭就是好久啊好久,在哭这回事上,无论是体力还是耐力,杨汶寂都是个中高手。
杨汶寂哭个不住,老鸨哄了又哄,好话说了不少,这小祖宗就是哭得那么纠心,边上的姑娘们也围了一圈又一圈,看热闹的看热闹,磕瓜子的磕瓜子。
正这种乱糟糟的场面直到茗言下来才中止。每个顾客满门生意红火的青楼里都有那么一个顶大梁的女子,就是老鸨见了也要给她几分面子,这茗言就是这翠烟楼的花魁,老鸨最串意的接班人。
杨汶寂正哭得开心,一个悦耳的女声就传了过来:“你哭什么?”
杨汶寂听那个声音好听,顺着声音就冲楼上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穿淡红色纱衣的小姐正亲切地看他。
“茗言啊,你怎么起来了?你不是身上不舒服么?”老鸨好像很是看重这个女子。
那叫茗言的女子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我来看看是谁哭得这么揪心。”
杨汶寂见她这么说,也知道是自己不对了,微微低了低头,“对不起。”
茗言看他哭得那个样子,也笑了笑,轻轻地走上前来给他擦脸,一边擦一边问那老鸨:“你又拐了谁家的小孩子啊,也不怕折了寿。”
茗言说着就把杨汶寂往自己这边拖,用自己的身子好好地给他护住。杨汶寂本来很怕漂亮女人的,但被一个女人守着,总比被一群女人围着好吧。于是也就不反抗了。
茗言看了看那老鸨,轻轻一笑:“这孩子就让我来教教吧。”说完也不等老鸨答应,就提着杨汶寂的后领把杨汶寂往楼上拖。
“茗言啊,这小鬼可不比以前那些……”老鸨本来想把话跟她说明白,但一看茗言这脸色,知道茗言一向性子好又有分寸。老鸨闭了嘴,不敢多话了,任茗言把杨汶寂往楼上拖。
再说司徒蹇楚,那司徒蹇楚因为赶着要给宁王报信,陪着杨彩儿逛了一阵,很快找了个借口就开溜了。他在城里转了几圈,正碰上出来找人的郑将军,问了将军几句话之后,便胸有成竹地往砚霞楼来。
杨宁烈弄丢了杨汶寂,不敢回客栈见小豆子,找了个茶楼做总指挥,让人里里外外一遍又一遍地找人。司徒蹇楚到的时候,杨宁烈正泡着杯碧螺春下火呢,几个将军已经被他骂了个人事不知。
“王爷……”司徒蹇楚一拱手。
杨宁烈火气正旺着,一看见他就没什么好气。斜了他一眼:“司徒大人怎么还没走啊?难道是嫌临州太近了?”
司徒蹇楚有杨汶寂在手,底气很足,“听说小皇帝丢了?”
杨宁烈一听他提到杨汶寂,脸色一变:“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司徒蹇楚挺直了腰杆,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不是听说的……是看见的。”
杨宁烈一拂袖,立马站了起来:“在哪里?”
司徒蹇楚把扇子合了起来:“只是小人我有个要求。”
杨宁烈把眼一瞪:“你敢跟我谈条件?”
“不敢,”司徒蹇楚后退一步,脸上却都是算计的笑,“我只是觉得,以汶寂的身分和王爷对他的爱,他值这个价钱。”
“你要什么?”司徒蹇楚跟着他这么多年,杨宁烈对他的德性再清楚不过。
“让我回京,我不要在呆在临州了。”司徒蹇楚脸色一变,一说到临州他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杨宁烈见他那个样子也觉得好笑,“行,只要你找回汶寂,我让你官复原职不说,还让你连升三级。”说到这里,杨宁烈话锋一转,“但要是……”
“就让我在临州呆到死!”司徒蹇楚见有这样的好事,高兴还不及呢,立刻表忠心。
逼婚(7)
什么叫做自做孳不可活啊,什么叫做自己挖坑自己埋啊!司徒蹇楚总算是自己掉坑里了。
“什么什么?人呢?你跟我开什么玩笑啊?”司徒蹇楚的背后已经湿了一大块,狼狈地用袖子擦着自己额上的汗。杨宁烈两道视线跟两把刀一样,直直地插在他的背上。司徒同学表示压力很大。
那老鸨被他的样子吓了一大跳。看看一脸狼狈一点形象也没有的司徒,又看了看脸色始终阴沉的杨宁烈,再看了看全副武装把自己围得跟铜墙铁壁一样的羽林军,她的腿都要软了。那个小鬼是什么人啊,她做生意这么多年,王孙公子见了不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排场。
“再……再等一下,我让人去问问,到底是个什么事儿。”老鸨是手也抽,腿也抽,欲哭无泪啊。她一直以为那小鬼是司徒的小情人儿来着。
“茗言呢?茗言呢?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思化妆!叫她给我下来把事儿说明白了!”老鸨大难临头,也顾不得对她尊敬了,扯着嗓子哭丧一样叫起来。
茗言也听见楼下闹轰的,她从从容容地把唇红一抿,翩翩然起身,曼声叫道:“就来。”听妈妈的声儿就知道这回事闹大了。她只以为是司徒蹇楚找不见人来闹场子了,心里还有些不屑。她认识的王孙公子不少,哪一个比司徒蹇楚来得强啊?
茗言慢慢地下楼,看清楼下的场景时才知道这回这事不小。
“茗……”老鸨见她下来,打眼色给她看,让她自己小心点说话,这回的人来头不小啊。
“茗言姑娘。”司徒蹇楚的冷汗还跟小溪一样流着,什么体面也不顾了,“汶寂是让你给带走了是不是?”
茗言盯着杨宁烈看了一阵,这才把眼神落到司徒蹇楚身上。她是什么样的人啊?谁比谁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司徒蹇楚在杨宁烈面前也就是个跳梁的小丑。
“什么汶寂啊?”茗言对着司徒蹇楚装糊涂。
“就是……”司徒蹇楚把话说到一半就没了声。他怎么说?我带来的那个小孩?杨宁烈就在背后呢,这不是找抽么?
“就是司徒大人带来的那个小孩啊!”老鸨心一急,虽然早就看出了司徒有难言之隐,这时什么也顾不得了。谁让司徒蹇楚做人这么不厚道,这样烫手的山芋想都不想就往她们这里塞,这是你不仁我不义,她也不想给他打掩护了。
司徒蹇楚心一虚,冲杨宁烈看了看,正看见杨宁烈冲他阴森森地笑呢,于是那小帅脸一下子就苦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