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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子里的高傲,让烈熠不会再继续昏迷下去。即使迎来清醒只会相当痛苦,每一条经络与每一块肌肉都会想起刻意忘却的疼痛。是的,他并没有任何外伤,甚至很长时间他都没有使用一招半式,然而这种疼痛早已是落在骨子里的病根,如同附骨之蛆。
模糊的章节,没有任何意义的呻吟,只是代表着疼痛,苍哑的专线更进一步说明了状况。烈熠,却伴着这一声清醒时绝不会发出的声音,睁开了眼睛。
不出意料,滟昊泠果然守在床前。
意料之外的还有另一个人,自称风紫的男子。还是那一身紫衫,明明疯疯癫癫,可是这高贵的颜色穿在他身上并没有任何突兀的感觉。滟昊泠怀疑着他的身份,如今,烈熠也一样怀疑。但是他们不约而同想到的那个名字太过荒谬——应该也是这个原因,滟昊泠才没有直接戳穿。
清冷的容颜,与同样清冷的眼眸,并没有因为病后的虚弱而变得柔软,相反染上的是更加坚决的色彩。烈熠早已习惯如此,身体越是衰弱,情绪越是应该强硬。
滟昊泠注意到了,不仅是他的神色,还有他正在关注的自由主义。烈熠醒来之后,只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就将视线转向了房间的另一头。在那边,风紫正盯着一盅汤药,满脸都是无奈。
滟昊泠淡淡解释,“除了混饭以外,总算找到这人另外的用途。算不上精通,好歹还是懂得一些药理。”
烈熠点点头,算是接受了。不过从那风紫的神情中判断,给自己诊治应该是相当不情愿的罢,就连眼下也是一副逮着机会就要逃跑的模样。
滟昊泠以手势示意风紫把药端过来,风紫看见了,也照做了,但是事实上他真正想的是将这一碗药汁扣在滟昊泠的头上。啧啧,看他那个动作,就随性的勾了勾一根手指,还真把他堂堂预言师当做能够随意差遣的下人了。
药的味道应该很苦,然而烈熠无所谓味道,要让状况变好,这就是必须喝下去的东西——如此而已。还无法评判风紫的医术到底如何,正如尚不知晓这碗药是否真的有效一样。不过烈熠选择了相信。
见他一口不歇,药碗已经见底,风紫忍不住深深看了他一眼。病榻上的年轻公子,依然眉静目楚,仿佛高坐朝堂的君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切皆在掌握。
重重叹了口气,风紫提醒自己——管不了的事就是管不了,世上本就有太多无法改变的注定。
与其为了虚幻的担忧伤神,倒不如乘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偷溜。滟昊泠就是最危险的存在,能远离一分,当然还是远离一分来的好一些。蝼蚁尚且偷生,哪怕早已看透必死的命运,还是希望苟活的时日更加长久一些。
在烈熠醒来之后,滟昊泠全部神思都放在他的身上,风紫是什么时候偷跑的,他根本没有注意到。
“倾夜在哪里?”
滟昊泠怎么也没有想到,烈熠开口第一句,问的会是这个。“你忽然昏倒,倾夜说很危险,必须尽快服用某种药物,他去寻药了。”
寻药?也就是说在数日中将见不到倾夜。要寻找的药材不是别的,而是宛萝香草,一种只生长于焰赤国南翥宫的药草。要往返于两地之间,就算是倾夜的脚程,也不是朝夕就可来回。
原本认为以如今的修为,再也不会昏厥,也用不着这种罕有的药材,身边自然就没有准备。事实上,即使有意准备,也无法做到。宛萝香草的特殊药性,决定了离土之后七日之内必须服用,否则就药效必失。
倾夜此行,必不可少。
“你也不用担心,我让九歌陪着去了。”滟昊泠见他许久不曾应声,于是补充一句。
九歌也同行?别处也就罢了,偏偏要去焰赤。烈熠心绪更乱,自己昏迷的果然不是时候,这些小小的纰漏,怕是会导致满盘皆输。
烈熠料想自己昏迷的时间不会超过一天一夜,如果时间很长,那么倾夜应该已经赶回。不过只是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局面已经变的相当复杂,急速失控的状况。强迫自己想想应对之策,头就剧烈的疼起来。不仅是头颅,身上每一处,无一不是叫嚣着痛苦。
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能在这个时候强行醒来,已经超过了极限。
滟昊泠想起了风紫的嘱咐,此时将他当做医者,他的话还是不能不听。“风紫说过,你服药后最好还是继续休息。”
烈熠没有拒绝。“你也去休息。我们两人总不能轮流卧病。”滟昊泠守在身边,他更加无法思考。
清净的环境总是有利于休憩,滟昊泠想到这一点,重新整理他的被子,掖好翘起的被角之后也转身离去。
闲上的房门没有让烈熠放松精神,反而更加愁眉不展。
接下来的数个时辰,烈熠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昏昏沉沉。越是想要理出头绪,找到解决办法,思维就越是混乱。若对手是别人,烈熠一定有方法应对,得出最好的结论。可这一次阻挠他的,却是自己。完全透支的身子,已经容不下丝毫乱来。
迷蒙之中,有人推开房门,闪身进来。
不是凭借耳力——动用不了内力,耳力也就随之降低,来人又房间放缓了动作,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此时烈熠依靠的感觉,这个人不是滟昊泠。对他的脚步,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又怎会有听错的一天?
手心贴上了空句软剑。带来的感觉不是安定,而是无奈。烈熠知道,眼下的状态,自己根本驾驭不了空名。软剑这一类的兵器,如果离开了内力的催化,和废铁也差不多,杀伤力还比不上最普通的大刀。
“冷静一点,是我。”来人及时出声。他不是不清楚烈熠的状况,照理来说,根本没有必要惧怕这样一个病人。心底的恐惧是最顶尖预言师的本能,冥冥中叫嚣的危险,让他在第一时间表明了自己并无恶意。
风紫?不,确切的说是一个使用风紫之名的神秘人。
烈熠稍稍坐起,手心并未离开剑柄一寸以外。他表现的毫无恶意,不表示自己就要全然相信,不做任何戒备。
风紫有些无奈,停步在了房间的另一端。烈熠的病榻在另一侧,中间隔有一张圆桌。这样的距离在平常当然什么都算不上,然而考虑到烈熠此时的状态,至少最起码的安全还是得以保证。
“我不懂武功,不过倒是可以想象,你若强行攻击,就算杀了我,也会给自己带来无法逆转的伤害。”
烈熠并不否认,目光依然平静。“来意。”不常使用命令的口吻,但是上位者的气息从不曾减低,一旦张口,就与滟昊泠一般的令人无从拒绝。
“当然是来消除你的担忧。”为了不引起误会,风紫尽量控制着一举一动,除了嘴巴用来说话以外,任何多余的动作都是能免刚免。“你一清醒过来就忙着找倾夜,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太过开门见山的直白,在这个时候,往往又隐含了拐弯抹角的暗示。即使风紫在下一刻开始变化为最恶毒的威胁,也可以 说顺理成章。
风紫不懂烈熠此时复杂的心思,或者说为了保命,他装作不懂。这是每一个预言师都通晓的道理,越是看的清楚透彻,越是应该装疯卖傻。只有懵懂天真的人,命才最长。
之前已经说了,他的恶意是为了消除对方的担忧,那么风紫就不打算节外生枝,最好一口气将该说的说完。“你想要知道在你昏迷期间,领先法力的易容有没有变化……”
风紫想要尽早说完尽早脱身的算盘打空了,话才说了前半就无以为继。烈熠的一双眼睛,蓦然之间变的相当可怕,不是冰冷,也不是残酷,而是深邃,深不见底。原来什么含义都没有的眼神才是世间最可怕的眼神。
一如从来没有人看透的汐蓝帝王,滟昊泠。
(未完待续)
第九章 后路余地
风紫有些慌张的摆摆手,“别用这么恐怕的眼神瞪着我。”
真的要说,风紫的定力已经相当不错,在那样的眼神下,还可以有所动作,还可以开口说话。
然而越是这样,烈熠的戒备心就越重。掌心再次接触到空名软剑,这一回与文教已经截然不同,带有强迫性的恢复,已经让他重新积聚了两三成的功力,持续的时间不会太长,但也足够他将对方斩杀于剑下——只要风紫说错一个字。
“放心罢,你的样子没变,即使昏迷着,还是保持着易容的样子。”不敢再浪费时间拐弯抹角,将该说的内容说完,风紫耸耸肩,准备转向告辞。他现在明白了,这兄弟俩都是一个样,都是比猛虎更要命的存在,在他们身边呆久了,都是在玩命。
但是,风紫走不了了。
仿若月亮碎片打造的软剑环绕上了他的脖颈,美丽,却也致命。
风紫连忙做出投降的姿势——他毫不怀疑,只要举手的动作稍有迟疑,此时自己已经是被枭首的下场。
“我不是故意查探你。”风紫用最简单的语言撇清自己的嫌疑,这时不得不庆幸,持剑的这一位是烈熠,而并非滟昊泠。那一位什么话都不会听进去,而身边这一个,至少还会给人留下解释的余地。
这个机会来之不易,风紫心中十分清楚。“你昏倒后,滟昊泠病急乱投医,便找上了我。当时你的情况实在太糟糕,我只有在仔细检查之后才敢开方子。”
到这句话为止,没有任何马脚,医者若是不经过诊治就胡乱开具药方,那才是违背情理。会引起烈熠怀疑的是风紫的检查方式,假如不用极为特别的手段,没有能够看出他用了易容术。
他的易容相当特别,与一般的手艺不同,并没有使用任何可以追查的材料,而是用了法力。为了骗过滟昊泠,他已经完美的掩饰了整个过程留下的痕迹。
“平常的医者当然发现不了什么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