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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看到魏书是个中午,那天下着小雨,魏常德在外面谈完生意回来想起很久没见到他便往他的住所去看看。
来到了魏书房门前,魏常德心里有些不舒服,如此简陋的屋子怕是跟家里下人住的没区别了。
房门是紧关着的,只有窗户打开了一半。
魏常德想着离开,经过那扇窗户的时候停了下来。
房间里的人坐在椅子上,拿着一本书,点着灯,安安静静的坐着。
魏常德只看到那张侧脸,便僵住了身子。
太像她了……那一瞬间,魏常德就像看到了她,竟然如此相似。
之后魏常德便一有时间就会去“路过”看看魏书,这个孩子实在是乖巧,每天除了看书,喝药,睡觉,便没了其他的事。
只是这种习惯随着时间慢慢地推移,魏常德惊恐的发现,身为一个父亲这样偷看自己的儿子是不对的。可让魏常德欲罢不能的就是魏书那张脸,那张脸太像她的母亲了,越来越像了……
这样平静的过了几年。魏书的身体不行了。已经卧在床上无法动身。
魏常德去看他的时候他在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睡着了,被子上还有血渍。
“大少爷从前天就咳嗽个不停,好几次都咳出血来了,有大夫来看了,也说没法子了。叫、叫……”
“叫什么!?”魏常德冷声喝道。
“叫、叫老爷您准备好后事……”
“滚出去!”魏常德动了怒。
待再看向那张惨白的脸时,魏常德所有的冷漠无情就在那一瞬间被击溃了,他再也忍不住的红了眼,喉咙如一只手紧扼住,只能发出呜咽声……
“我和娘长的像吗?”躺在床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
“我和娘张的是不是很像?像不像?”
那双眼睛里一片阴沉,直直的对上魏常德的眼睛。
无法再回忆下去,魏常德的脸白了几分,背脊发凉。
这些时日总是梦到魏书,面容阴森的向自己索命,夜夜如此。
定了心神魏常德再次看向那张床,眼神似乎还能看到他躺在床上的画面……
这会是自己最后一次看到这间充满了魏书气息的房间……魏常德垂下眼帘背过身去。
就在他将门打开的那一瞬间,身后响起了一道声音……
“我和娘长的像吗?”
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魏常德瞳孔猛地缩小,双手克制不住的颤栗了起来……
“阿何,快要开场了,你要去哪里?”三姨太疑惑的看着突然起身要离开的魏何。
“我人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一下。”他心里觉得慌乱,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想回去,就是想回去。
看着匆忙离去的魏何三姨太忍不住摇摇头,“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进了宅里,便听见轰隆隆的声音和敲击声,这些声音听起来好像是从自己住所那边传过来的。
魏何快速的跑过去,路上碰到一个下人便逮住问:“发生什么事了?”
“老爷突然叫来人把大少爷生前住的房间给拆了……”还不等那人回答完魏何便放开他就跑。
“哎呀老爷,我早就觉得这儿阴森冒着邪气,早该拆了多好。我觉得啊,不如就把这一排给拆了算了,改成个大院子,种些花花草草的。”二姨太拿着手绢捂住鼻子挡灰尘。
魏常德背着手对施工的人吩咐道:“手脚麻利点,尽快在短时间内把它拆了。”
魏书所住的那间房屋顶上的瓦片正一块块取了下来,原本这间房的面积也不大,现在已经是取了大半了,灰尘弥漫在眼前。
魏何看到这幅画面时便傻了,站在他们身后呆呆的看着那些人的动作。他不知道要如何做,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就算制止也制止不了了。刚才坐在戏园子里时的不安就是这个原因吗?那个时候竟然那样心慌,害怕,莫名其妙的。
魏书……魏书在里面……
魏何突然像发了疯一样的冲过去,对着工人怒吼着:“下来!下来!都给我下来!”
“听到没有!不准再拆了!给我滚下来!滚下来!”
突如其来的喊叫声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魏常德怒喝道:“把二少爷带过去!别让他胡闹!”
“我没有胡闹!”魏何回过头对魏常德吼道。
“为什么要拆了魏书的房间!为什么?他死了你都不肯让他安宁吗!?你为什么要这样!”
魏何愤怒的红了眼,要朝魏常德冲过来,却被在旁的魏立琰给拦住:“不许对父亲无礼!”
“呀!人都死了还留着这间屋子做什么。”二姨太挥挥手中的手绢,看着气急败坏的魏何笑道。
魏何瞪大了眼睛狠狠的瞪着他们,在看到魏常德时,他咬着牙道:“你们一个个都不是人!会遭报应的!”
魏常德面部僵了一下,然后有意无意的转移了目光看向别处,“继续拆。”
魏何停止挣扎怔怔的看着魏常德,那眼似要将魏常德给看穿了,“其实我心里一直不信会是你杀了魏书,不过现在,我信了。”
魏何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冷静,眼睛盯着魏常德没有放,嘴角隐约带着一点嘲讽的笑。
可这一句话说出来,让在场的人都呆住了。
十七章
“二少爷发烧烧糊涂了,把二少爷送回房间,再请个大夫来看看。”
魏常德同样镇定,对旁边的人吩咐道。
在看到魏何充满了怒火的眸子时又加了一句:“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去看他,也不许让他出房门半步。”
说完魏常德便背过身离开了,二姨太跟了上去。
倒是魏立琰变的有些奇怪,没有去嘲讽魏何也没有看魏何一眼,只是盯着正在拆除的房子看了很久。
当魏何说了那句话后再去想一想魏常德突然要拆了魏书房间这个做法,倒真叫人不得不去怀疑。魏何那小子一回来就为了魏书的事情和魏常德对抗着,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神经。而另一方面总觉得魏常德有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看见魏何出奇的没有反抗自己进了屋子,魏立琰又看了看蹲在一旁专注玩着泥土的魏亮,他们怎样都与自己无关,没必要搀和进来,他需要是只是魏常德的财产。
“老爷!你等等我啊!”二姨太加快步子跟上魏常德抱怨着。
“你跟来做什么?”魏常德回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二姨太一愣,随即冷哼一声拍拍肩上的灰尘,“跟着老爷自然是有事情要问老爷。”
“你可以在别人面前蛮横无理可不代表你能骑到我头上来,是让你过的日子太好了吗?所以有如此闲情?”
魏常德这一番话说的无情,二姨太听到后脸色刷的一下白了,手指都掐入了掌心,瞪着魏常德一字一句道:“魏常德,你要看看你是什么处境,再想一下该对我说什么话。”
“贱…人!”魏常德一巴掌挥了过去,抬手拎起二姨太的衣领子:“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样的话,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你这么些年你竟然如此不识好歹!”
二姨太震惊的看着魏常德,一手捂住了脸,“你打我?”
“我是在提醒你!”魏常德猛地将她推开,放开了手。
“呵呵……”二姨太笑了起来。
“魏常德,应该是我提醒下你,你别忘了你和那个贱…人的龌龊之事!你就不怕这件事传了出去所有人会怎样看你?还有,魏常德,我也怀疑那小兔崽子说的话了,你不会是真对那个贱…人的儿子下了杀手吧?”
原本要走的魏常德停住了脚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表情变的阴狠的女人,她那张像是抹了毒药的嘴巴仍然不停的在张张合合散发着毒气:“魏常德,你比禽兽都不如!”
魏常德脸一下就黑了起来,眼中的狠毒交织着复杂的情绪翻涌着。
可在与二姨太短短几分钟的对视里终究是先败下阵来,魏常德语气不自觉的放轻了,“你不要乱说话……”
却换来二姨太得意地冷笑声:“呵,你真是可笑。”
俩人的交战中并没有发现不远处的廊柱后一个一身仆人装扮的男人注视着这边。
二姨太抓了老爷什么把柄?竟然能使老爷这样厉害的人屈服。
再说魏何这里,听到门外落了锁的声音后他安静的坐在凳子上没有动。
他竖起耳朵去听外面的声音,拆除的房子的声音还在继续,砰砰的响声就像敲击在魏何的心上。
他一定要帮魏书报仇……他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会替魏书报仇的!
“老王,帮我接一下瓦,还有一点上面这些就弄完了。”
光着膀子的男人将手中抱着的瓦朝站在梯子上的男人递过去。
等老王接过去后这光着膀子的男人抹了一把汗,打算歇个两三分钟。
男人趴在屋脊上往下看去,里面的床和桌椅上都被铺了一层灰,此时已经是傍晚了,里面有些昏暗。
男人听说这是魏家的大少爷住的地方,可真是寒酸,看来跟外面传说的一样,这大少爷是受尽了冷落。
“真可怜啊……”男人轻声叹息着。
“嘿!先收工吧!天都快暗了,明日再来!”
一个人这样说,然后一群工人纷纷赞同。
男人听了笑道:“等等我,一块儿走!”
“这么急做什么,小心着点儿!是不是急着回家见媳妇啊!”其中一个人调笑道。
“我哪会急着回去见她啊,那个恶婆娘一回家就和我吵,烦都烦死了!”
男人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脸上幸福的笑容确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
“哟!就得了吧!谁不知道你啊!”
男人笑笑,也不再继续争辩。
就在男人准备往旁边移动要下去时,听到下面传来什么声音,他低头看去……
“嗵!”男人的身子落地,溅了一地的鲜血。
“哎!小张!小张!”
“小张摔下去了!”
旁边发现的工人大声喊着。而那个躺在房间里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