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等等。”娜娜叫住已把手放在门旁的指纹扫描仪上的强哥。“他知道自己是什么吗?”
强哥摇头。“教会那边好像什么都没告诉他。”房间门发出了滴答的电子音,然后滑入了墙内。强哥走出房间。门在他身后又滴答一声关上了。
娜娜捡起桌上的文件,做了一个“跟我走”的手势,走到门口扫描指纹。“去哪?”文森特问。
“你们两个不想见见救世主?”房门开启,三人鱼贯而出。
黄昏。无限城反抗军阵营角落里的一家小酒馆。
酒馆要到晚上才会有几个客人。此时太阳还未落山,整个酒馆完全隐藏在一片废弃的高楼的阴影里,不细看难以被发现。
灰尘满天飞舞。
强哥坐在吧台前抽烟。关玲系着围裙站在吧台里,用一块脏兮兮的抹布缓慢地擦拭着一摞玻璃杯 。强哥在烟灰缸里抖落一些烟灰,像是自语般低声道:“有件事情我很在意。”
“嗯?”关玲不看他,依旧做着自己的事。
“娜娜说的‘神魔共同的诅咒’。”强哥眉头紧锁,深吸了一口烟。烟头的火星在黑暗的酒馆里格外明亮。
“只是无意间提到,但我却觉得,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强哥说。
“唉,神魔什么的,你觉得真的存在么。”关玲漫不经心地回答。“圣经什么的,也许只是哪个无聊的家伙写的,凑巧就发生了吧。”
强哥不回答,把剩余的一点烟屁股在烟灰缸里摁灭。“来杯啤酒。”他对关玲说。
关玲皱眉,瞪了他一眼。“上个月底就断货了。只有我自己酿的烧酒,你又不是不知道。”
强哥摇了摇头。“那种用发霉的食物做出来的玩意儿?还是免了。”说罢便拿起搭在旁边椅子上的军服,走了出去。关玲也不理他,依旧自顾自擦杯子。
反抗军总部,地下禁闭室。
反抗军设施的总面积有半个无限城大,几乎所有设施都在地下。如果挖开地表,就能看到像鼹鼠打出来的一样四通八达的通道,连接着一个个洞穴。关着九曜的禁闭室就是这些洞穴中的一个。
九曜已经脱下了早就成了碎片的长袍,问守卫的战士借了件反抗军的大衣披着。他打量着眼前的三个人,一个黑着脸的金发男子,一个身材健美肤色健康的女人,一个文质彬彬的眼镜青年。
“这是文森特,这是子渊,我是娜娜。”娜娜介绍。
九曜努力摆出一个不太难看的微笑:“我是九曜。”他向娜娜伸出手。
娜娜握住他的手,叹到:“果然真人比照片还漂亮,作为女人还真是羡慕啊。”
子渊在一旁冷冷地来了一句:“可惜是个笨蛋。”
娜娜装作没听到,继续说:“知道你为什么被带到这儿来吗?”
九曜摇头。
娜娜扬了扬手中那叠文件,递给九曜,示意他看一看。
文森特惊讶道:“就这么告诉他了?”
娜娜饶有兴趣地看着九曜翻开文件的第一页,说:“十六岁,不是小孩子了。该怎么做,他应该明白。何况上面也没说不能让他知道。”
三人耐心地等九曜看完厚厚一叠纸。九曜每翻一页脸上的表情都变化一下,但随即又恢复镇定。当他看完最后一页时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他把文件交还给娜娜。
“那么,我是十七年前一场实验的产物。我是第九号实验品。我的母亲将胚胎进行了基因调整,还加注了魔法刻印。所以我是神魔共同创造的。”九曜镇定地看着娜娜,一字一顿地说。
“是的。”娜娜点头。
子渊偷偷地对文森特耳语:“说实话看到这个笨蛋这么冷静我还真失望。”
“前面八个呢?”他直视着娜娜的眼睛,玫瑰色的瞳孔深不见底。
“我也不知道,失败的实验记录都没有留下。”娜娜说。
九曜的神色有些黯淡。“好吧。你们本以为我会是个魔力,智力,体力都超乎常人的天才,但是我不是。那现在怎么办?杀了我?”
他的脸上没有惊慌,没有失望,只是一片苍白的空洞。当他说出“杀了我”时却像是茶余饭后的谈笑般轻松。
没等娜娜回答,文森特便大笑起来。“为了把你带到这里,我们死了六个出色的战士,还有一个现在还在昏迷。杀了你他们能回来吗?”他笑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他抢上一步,揪着九曜的衣领把他拎到自己面前。他脸色通红,额上突起的青筋都快爆裂了。他盯着九曜玫瑰色的眼睛,狠狠地吐出每一个字:“老子不管你是不是救世主,不准给老子死。”说完便把九曜用力地扔在地上,多亏娜娜把他扶住他才没有倒下。
“对不起。”九曜说。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一遍一遍地说这三个字。
子渊说:“不是你的错。没能活下去的人都是没有资格活下去的人。这个小队里有两个人都是文森特的朋友,所以他有些激动。”他对娜娜比了个“抱歉”的手势,拉着文森特走出禁闭室。禁闭室里又恢复的安静。
“在上面来指示之前,你就住我那里。”娜娜说。“不要想逃,整个反抗军设施占据了半个无限城的地下,你逃不出去。”
九曜摇头,看着地面,修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我不会。”他轻声说。
“好孩子。”娜娜将手放在指纹采集器上,门打开。她带着九曜走出禁闭室。
“娜娜小姐,我可以去看看流云吗?”跟着娜娜穿行在迷宫般的通道里时,九曜突然说。
“他还没醒,不过应该死不了。等他醒了再去看他吧。”娜娜说。“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别去找他,他恨你的程度估计和文森特不相上下。”
第 4 章
流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阿秀的床上,房间里满地都是沾了血的绷带和衣物。他全身上下都被缠满了绷带,捆得比木乃伊还结实,连从床上坐起来都很困难。阳光从没有玻璃的窗口洒进来,房间里弥漫着食物的香味。流云这才发现自己饥肠辘辘,他挣扎着下床,腿却没有力气,重心一偏就撞到了旁边的柜子,自己也倒在了地上。流云趴在一片狼藉的地板上抬起头,却看见了角落里那团血迹斑斑的毛毯。
阿秀闻声赶来,扶着他坐在床上。她又拿来一碗刚煮好的土豆汤,也坐在床上看流云狼吞虎咽。
“我睡了多久?”流云咽下最后一口食物。
“三天。”阿秀说。她从流云刚才碰倒的柜子里翻出他的枪递给他,“帮你加满子弹了。”
每次受伤,流云都会去找阿秀包扎。她已经习惯了他每次满身是血的出现。就算昏迷不醒,流云也会永远紧紧地握着枪,她每次都要费很大的劲才能把他的手指扳开。
“嗯。”流云一言不发地接过。
他还在想失去意识之前发生的事。他记得自己已经站不起来了,看到和听到的东西也和做梦一样模糊不清。只能隐约地感觉到一双瘦削的肩膀支撑着他,拖着他敲响一家又一家的门。
“求求你,我的朋友受了重伤快要死了,请帮帮我们——”
“我的朋友受了重伤还发着高烧,求求你给我点药或者绷带,或者水也好——”
朋友?
他很想站起来告诉这个笨蛋,在无限城里和陌生人求助是多么愚蠢和危险的事。何况绷带和药这么稀缺的东西别人就是有也不会给你。可是他说不出来。
阿秀看着流云捧着碗发呆,一向凌厉的黑色眼眸竟然泛起一丝温柔,英俊的脸上隐隐的像有一丝微笑。她从来没看到过流云的这种表情。就算是在梦中,他也永远牙关紧咬,肌肉紧绷,仿佛有谁一碰他就会跳起来扼住那人的喉咙。
“这次任务遇到美女了?”她把流云从自己的世界里叫醒。
“为什么这么说?”流云问。
“你这次回来变得很奇怪。以前就算流血流到休克,你也不会闭上眼睛。但这次巡逻的士兵把你带到这里的时候,你已经完全昏迷了。”阿秀想起以前流云有好几次都强撑着找到她,一看到她便昏倒在她的怀里。她的心里一阵温暖。
“可能这次实在是太累了吧。”流云说。他把碗交给阿秀,便又躺了下来。他也在心里问自己,怎么会这样?
他想再睡一会儿,却无法不让自己想着九曜。
当时他靠在外墙上的窗边,肩上血流如注。也许下一秒就会掉下去了。但却听到屋里有人说:“别躲了,看见你了。”
九曜缓缓走出保护着他的魔法阵。雪白的长袍在地板上拖动发出细碎的声音。他轻声念诵咒语,为他治疗时专注的表情。拉着他逃跑时指尖传来的温暖。苍白而美丽的面容。
如果有天使,也就是这样了的吧。
流云正胡思乱想着,却听见了阿秀走进房间的脚步声。她走得很轻,但流云的听觉十分灵敏,连一只猫走过都能发觉。阿秀似乎是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她轻轻躺在流云身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环抱着他,不碰到他肩上的伤处。
她的手在他光裸的身上游走,轻抚着每一处她为他包扎过的伤口,现在都已经成了一道道暗色的疤。流云听到她幽幽地叹息。她轻吻着流云背上的肌肉,在他耳边温柔地细语:“我知道我已经失去你了。”
流云想起那个夜晚,阿秀站在他面前一件一件脱下自己的衣服。
她依偎在流云的怀里,跟他讲述她六岁时被卖作奴隶,十二岁时杀掉那个以虐待她为乐的男人,然后得到了他全部的财产。
那夜她也曾这样抱着他吻他,求他不要离开她。她说她爱他。
流云沉沉入睡。
十几天后,反抗军地下停车场。
一开始的几天娜娜都会和九曜一起走到停车场,看着九曜去库房取出工具开始干活以后再离开。后来九曜每天出门的时候她都还没醒,有的时候却又只留下一张“自己去地窖找两个土豆吃”的字条彻夜不归。娜娜的住处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