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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没死……」方默云结结巴巴的说,圆瞠着水滢滢的大眼怔怔地望着她的前夫,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激动与欢喜。
耿竞风定定地瞅着她,然后点点头。
「可是报纸上说……没有一个人幸免。」她有些迷惑地望着她。
「我没有搭上那班飞机,临时有事,所以变更预定的行程。」
「哦。」方默云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才好,一方面觉得很安心,一方面又为自己如此在意他的心思感到极端矛盾。
她缓缓坐起身,闻着属于他特有的味道,再度强烈地感受到他的存在,呼吸不自觉地急促了起来。她低垂着头,不敢回视他炯亮又深沉的眸光,但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仍牢牢地盯视着自己。
她从浓密的眼睫下偷觑了他一眼,然后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开口问道:「那个……雷佳娜小姐呢?」
「她在飞机上。」他回答得简短又干脆,丝毫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冷淡的语气像是在谈论一个与他无关的人似的。
方默云迷惑了,雷佳娜和他在一起也有二、三年了吧!她是他的亲密女伴,他不是应该感到难过伤心吗?
「好可怜呀!」她不觉地脱口而出,那样一个美丽又年轻的女子,就这么地消逝了。
「你真的这么想吗?」耿竞风嘲讽地挑起一边眉毛。
他讥诮的语气激怒了她,她蓦地抬起头来。
「当然。」她生气地说,脸上明显地露出愤慨的表情。他怎能这样说她!枉费她前一刻还为他的死感到悲痛欲绝。
「你不是很讨厌她吗?」
「我是不喜欢她,但并不表示我就讨厌她,甚至为她的死而高兴。」她紧绷着脸回答。
耿竞风定定地瞅着她气红了的小脸蛋,接着,突然眯起眼睛,沉着声道:「你听到我死了的消息,心里很高兴吧?」他的声音透着极度的不悦,冷峻黝黑的脸庞也隐隐泛着阴郁的气息。
方默云不动声色,眼睛望着地面,她不想让他知道她的真心,她试着想站起身来,但是头却晕眩得厉害。
「别逞强,你还是坐着好。」耿竞风粗声道。
他抓着她的肩膀,将她重新按回沙发上。
「不要碰我!」她惊惶地低喊,虽然无意这么说,却脱口而出了。
耿竞风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关心的表情立即隐去。
「对不起,我忘了不能碰你。」他的嘴角微扬,勾出一抹嘲讽的笑痕,深邃的眼眸盯着方默云,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着她。
「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你好像变成另一个人似的,很难想像台上那个风情万种、柔媚多姿的女人就是你,是什么人教你的呢?一边摆动腰部一边轻移莲步,多么性感的动作呀!你穿上这件蓝色礼服比裸体的你更吸引人,尤其是你抛给台下观众的笑容……」他低沉醇厚嗓音像爱抚似的窜进她的耳膜里。
「不要再说了!」方默云脸色苍白地垂下头,以压抑的声音制止他。
「为什么不呢?」他轻狎地笑着,「你对观众卖弄风情,也不是什么可耻的事!你的每一个动作都经过了许多次的练习吧?真教人难以想像,台上妩媚动人的你竟是个冷感的女人,还将台下所有人迷得酥茫欲醉。」
「好了,请你不要再说了。」她咬着唇再度低喊了声。心里痛恨着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残忍地揭开她的疮疤。
她知道自己有缺陷,可她也不愿意这样呀!然而她却也不愿让他知道那一段造成她冷感、恐惧男人碰触的不堪往事。那是她心底丑陋的烙印,她无法启齿也不愿提起,每每想起,总让她无法克制地嫌恶自己。
「我也和其他人一样,被你迷得神魂颠倒。」耿竞风根本不理会她的斥责,他立刻又接着道:「不过,我比他们更幸运,因为我看过裸体的你,而且还记得清清楚楚的。」
方默云闻言,整张脸倏地涨得绯红,她霍地站起身来,一双俏目直瞪着他。
「你……你太过分了,雷佳娜昨天才死掉,你还有心情说这些。」
他玩世不恭地耸耸肩,「我和她早在一年前就分手了。」一边说着,他幽黑的眼眸瞟向她,「这和你没什么关系吧!况且,她已经是死去的人了。」
他的无情和冷淡不禁让她为之气结,她轻蔑地嗤哼道:「哼,你仍然没变,从前,你就常说明天有明天的女人,那不是你的格言吗?」
「我们两人都没变。」他的语气突然肃凛,表情也显得阴暗沉冷,「我说的没错吧?小云。」
当他唤着他们两人独处他对她亲昵称呼的小名时,方默云心中猛然窜过一阵战栗,和一股……暖流。但她强装若无其事,并且无视他的质问。
「那么,你现在的情人是谁?」
耿竞风不在意地耸耸肩,「现在什么人也没有。」
听到他的回答,她竟感到一股莫名的喜悦,但随即她放声大笑。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耿竞风慵懒地扬高一边眉毛,「我为什么要欺骗你呢?就算我真的金屋藏娇,你也不会在意吧!」他低沉的声音里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我……」她微微愣了一下,「我……只是同情那些女人罢了。」
耿竞风猛然攫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让她正对着他。他的表情阴郁得骇人,显然被她的话给激怒。
「我告诉你,你无法忍受我的碰触,并不代表其他女人都跟你一样,相反的,她们还非常享受呢!」他残忍地一字一句从齿缝迸出话来。
方默云深深地被他的话刺伤,一想到他曾和其他女人缠绵缱绻,用着那双深情看着她的瞳眸凝视别的女人时,她的心彷佛被针刺般疼痛着。
她默默地忍受这份椎心之痛,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权利,更没有资格嫉妒,他们两人之间,是她亏欠他多,她还能说什么?又有什么立场批评他、指责他?
望着她苍白悒郁的脸、泛着泪光的水眸,以及被她不知不觉间咬得殷红如欲滴血的唇瓣,耿竞风心中乍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舍,万丈柔情湃然直起,幽黑瞳眸瞬间掠过一抹深情与怜惜。
他该拿她怎么办?他在心底无声地嘶喊着。
她那双漆黑如墨、迷蒙似水的翦水秋眸,彷佛隐藏了许多不欲人知的心事,他根本猜不透也看不清。
她是喜欢他的吧?否则当初又怎会答应他的求婚。然而,她却始终抗拒着他和她之间的亲密行为,每当一想起他碰触她身体时,她那如小鹿般惊惶骇惧的模样,他的心便陷入前所未有的痛苦之中。她如此嫌恶、害怕他的碰触,是否表示她内心深处其实并不爱他?这种想法三年多来一直煎熬着他的心。
他在她身上沦陷了他的心,而她却没有!他的感情和男性的自尊因此而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但令人气愤的是,他根本恨不了她,更无法停止爱她!
意识到自己正陷入过往痛苦的回忆中,他微微闭上了眼。再度睁开眼时,他已恢复了原本的冷然平静。
「脱掉这身衣服吧!」他沉声道。
方默云登时愣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她睁大了眼睛抬起头望向他,眼底充满了恐惧。
又来了!只要是一些能让她和性产生联想的行为,她便有如一只受惊的白兔般仓皇失措。
「快去换衣服吧!我只是要送你回家。」耿竞风低头凝视着她的眼睛,表情严肃沉凝。「我在外面等你。」他接着又补上了句。
明白他的用意之后,方默云自呆愣中回过神来。
「不……不必了,我自己搭计程车回家,你不必送我。」她赶紧拒绝。
「不行!我有话要和你说。」耿竞风坚决地道。
「我和你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她故意摆出冷漠的表情看着他。
「三年了,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他的话中透着严厉。
「几年都一样。」她仍旧是淡漠的语气。
「只不过是十分钟的路程,你不妨忍耐吧!」他依然不死心。
「不!我无法忍受!」逼不得已,她说出无情又伤人的话。
两人之间突然静默下来。方默云僵立着,抬起眼迎视耿竞风沉凝幽暗的黑眸,两人的视线在这一瞬间完全胶着住,彷佛坠入时间的河流里,回溯到从前……
渐渐地,她发觉他的眼底浮现难以言喻的……柔情,就像他从前那样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墨黑的眸底还隐隐跳跃着两簇小火苗。
她的脸登时潮红,并且微微发烫着,只得转过身背向他,假装要收拾东西。
「你……走吧!请你顺便带上房门,我要换衣服了。」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冷淡而疏离,但发出的声音却是沙哑低沉的,完全不像她原来的声音。
耿竞风文风不动,方默云的心跳倏地加快。
他……究竟想怎样?他和她已经是不相干的人了呀!她惴惴不安地想着,一边无意识地扯着蓝色礼服的裙摆。
半晌,他依然毫无动静,她只好刻意加重语气,又道:「请你走吧,晚安!」
说完,她想转过身,确切地看着他离去,没想到他不知何时竟已来到她身后,高大硕实的身躯紧紧贴靠着她,她的心蓦地紧缩了一下,一股凉意窜上心头。
下一刻,耿竞风突然按住她,伸手拉下礼服的拉链——
「不!」她尖叫一声,却已经来不及,长礼服无声地滑落在地。
方默云慌慌张张地想拉起衣服,却被耿竞风强而有力的手抓住而动弹不得。
「这种衣服不穿也罢!」紧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愠怒,湛黑的双眸从镜中瞪视着她难掩慌张失措的水眸。他慢慢地弯下身,在她的肩上轻吻了一下,接着更加使劲拥紧她,强烈的男性气息与灼热的体温完全包围笼罩着她。
「住……住手!」她颤抖地低喊了声,感觉自己好像被烙铁烙印了一般。
然而,他并没有放开她,反而更强而有力地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他滚烫的唇在她光滑柔嫩的颈项间滑动,他温热的大掌跟着缓缓移动,温柔地爱抚着她的娇躯。
「不……不要碰我!」方默云开始生气地叫着:「我讨厌你!讨厌你!」
「是吗?」耿竞风低声反问。
他的唇却不曾离开,由颈项一路舔舐至她绯红的双颊,好似故意挑逗她地轻吻,任凭她如何扭动着身体想躲开,他的唇始终牢牢贴住她莹嫩的肌肤。
「放开我……」她惊惧地蹙起秀眉,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