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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龙晓得他的厉害,便以人言答他道,「大王法力高强,刺龙甘拜下风。」
狐王便微微的冷笑,这是嘲笑他了,刺龙心中大为不快,却因他厉害,所以不与他冲突。
狐王也不再与他多言,竟然转身朝殿角走去,那壁上镶著银盘大小的白珠,他将手探入,从内里不知取出些什麽,握住了,这才回身朝刺龙走来。
刺龙见他转身过去,丝毫不曾防备,便想要下手,只是到底谨慎,不敢贸然做出蠢事,便稍稍的转动了身体,见狐王手里拿著一张银白色的狐皮走来,不由变了脸色。
狐王低头看著他的赤足,淡淡的说道,「果然狼性阴险,不得不防。」
刺龙知他厉害,自己做些什麽,丝毫也瞒不过去,便躬身说道,「大王多心了,刺龙不会做无谓之举。」
狐王将那张狐皮递与他,说,「这便与你御寒,山中寒冷,不比人间。」
刺龙将狐皮披在身上,居然化做了合体的衣衫,心下一松,想,原来不是要我化做狐形,便露齿而笑,说,「多谢大王。」
狐王瞥他一眼,说,「日後你便跟著我,白日在我身旁随侍,夜里睡在我脚下。」
刺龙心中冷笑,他在边关驻防,那寻常人家里养狗,也是如此这般,白日里跟著人後脚讨食,夜里在屋外看守,可怜可恨得很。便冷笑,想,倒也比那些癞皮狗好些,不必受那风霜严寒。
他却只是慢慢的笑,说,「还要谢谢大王。」只是心中不免要想,既然这里是狐王的所在,那天下的狐狸都由他管了?
也不知那时山里救了他性命的那只白狐,如今还在也不在这宫里?
狐王坐在玉座之上,手指抵著额角,斜眼看他,似不经意的问他道,「你年纪尚轻,在人间也不过数十年吧?当初又是如何修炼成人的?」
刺龙不想这人一眼就探出他的虚实,惊讶之馀,竟出了身冷汗。
那时白狐救他,夜里吐出银丹来喂他吞下,白日又吸走。
他那时野性蒙昧,并不懂得那白狐已有修为,如此吞吐,不过是为了渡他真元,救他性命。
只是彼此毕竟异类,因此一直心存提防,直到後来离去,他也不曾谢过那只白狐。
刺龙也知道狐王终究不是泛泛之辈,心中警戒,便掐去前因,只简单答道,「我有一日在山中醒来,不知怎麽便化成了人形。大雪寒冬,我没有毛皮利爪,不能在山中度日,这才去了人间,但无法变幻,也只如常人一般。」
他这话里没有半句虚假。
当年化形的缘故,皆是因了那只白狐的内丹,这也是许多年後才渐渐明白的,可惜当初离开长白山时,他却只是不懂。
狐王微微抬眼看他,似乎若有所思,又问他,「那你在这山里初化人形时,想必十分惊恐。」
刺龙露齿而笑,坦然答道,「是险些送了性命,所以才避去人间。」
狐王见他答得诚恳,眼底也带了一丝笑意,问他说,「那你想恢复原形麽?」
刺龙偷看他脸色,见他不似捉弄,便说道,「自然是想的。做人做了这些年,不能在山野里奔跑追逐,实在是无趣得很。」
狐王凝神看他,然後点了点头,低声说,「你随我来。」
刺龙随他慢慢的走出去,这宫殿修得蜿蜒曲折,犹如山洞一般,尽头处却是明光。出了那里,却仍在山中,满眼只看到天地间都是银白,风卷起,便是片片飞雪。
狐王回过身来,伸手点了点他眉心,他果然化回狼形,那件狐裘,却化做了一个银白色的颈圈。
狐王低头看他,说,「你自去山里快活,日落之前回来便可。」
刺龙心中大喜,稍稍低头,以示谢意,狐王也轻轻点头,刺龙转身踏上雪地,头也不回的朝林中奔去。
雪地里也有野兔雉鸡,刺龙许久不曾捕猎,初时回到山林,只觉得热血沸腾,惊走了好些到口的猎物。
只是他毕竟在这山中长大,不过片刻,便已统统记起,慢慢的在林中追著野兔,始终不疾不徐,却又叫它甩不开。
等到追逐得远了,刺龙这才猛然发力,将它咬住,踩在身下,回头看去,茫茫雪原,哪里还有狐王的踪迹。
刺龙微微冷笑,慢慢的将那只雪兔咬碎,就著碎雪吞咽下去,这才感觉有了些精神,嗅了嗅风中的气息,分辨了方向,便朝北跑去。
他不料狐王居然敢将他放回山林,这样的机会再也难得,此时不逃,更待何时?便是这其中再有别的阴谋,他也要拼上一拼。不然回到狐王宫中,终究是以少敌多,那狐王又厉害了得,他哪里还能逃脱。
刺龙在雪地上尽情的奔跑,身後没有半个追兵,他兴奋的几乎想要嚎叫,却又生生的忍住了,他毕竟孤身一个,在这长白山中,再没有亲族可以相唤。
他还未曾安然逃出,又何必多此一举,引来别的祸端?
只是太阳慢慢西斜,日光隐入山林之後,慢慢黯淡不见。
刺龙见天上没有丝毫云彩,晓得迟些月亮便要出来,心中欢喜,身形越发的轻快。正奔跑之际,脖颈上的颈圈却猛然收缩起来,刺龙被勒得几乎不能呼吸,心中明白这是狐王的法术,却越发没命般的朝前奔跑。
可那皮圈彷佛被人牵引著一般,带著千钧之力,竟将他朝後拽去,不许他再朝前挪动半步。
刺龙敌它不过,竟然生生的被拽了回去,心中明白,知道是狐王不肯这样放过他,便低吼一声,咬住了身旁的树身。
刺龙在那里僵持不下,树身被他尖牙刺进三分,竟然还是敌那妖术不过,牙间渐渐渗出血来,刺龙觉出脖颈上的力气又大了几分,直把他朝後拖去。
远处有些声响渐渐逼近,刺龙知道是狐王的兵将追来,终於忍耐不得,在林中嚎叫起来,用利爪去抓颈间的皮圈。
他心里也明白这不过是徒劳,可他却不能不挣扎,果然不消片刻,林间已被狐群紧围。
刺龙大怒,微微低身,沉声的吼叫,露出尖牙利爪,月色明亮,照得林间景色一览无遗,那些狐狸都露出畏惧的神色,纷纷站定,却无一人敢上前来。
为首的那只青狐,喉咙里发出赫赫的声音,然後站起身来,化做人形,从背上取出弓箭来便朝他射去。
刺龙先他一步跃起,不等他弓箭出弦,已将他扑倒,正要咬他喉咙,却被刺中後心,剧痛之下,失了准头,被那青狐躲过。
那穿心之痛教刺龙浑身僵直,嘶吼起来,飞快的转身咬住了偷袭者的手臂,生生的扯了下来,他龇牙转身,巡望四周,怒视群狐。
这时远处响起狐王冰冷的声音,说,「你也快活够了。」说话之间,狐王竟已来到他的身後。
刺龙飞快的转身,面对著他露出了尖牙,狐群发出赫赫赫赫的声音,刺龙心一沉,竟然朝狐王扑去。
狐王目光一沉,单是指尖,便将他抵死。
刺龙後背已被血色染尽,群狐都畏他凶猛,又见他不惧死一般的拼命,更是不敢上前。
狐王见他目光凶狠,仍要扑咬,眼底露出怒意,伸手捉住他颈间的毛皮,单手就将他提起,紧紧的困在袍下,带回了宫中。
方才朝刺龙射箭的那只青狐早已吓得腿软,虽然踉踉跄跄的跟著群狐也一道回去了山中,却仍旧心惊不已。只差半厘,他便要命丧黄泉了,一想起当时的情形,便害怕得厉害。
而青锋听青狐说了来龙去脉,知道刺龙并未走脱,狐王竟然亲自前往,不由吃了一惊,又见他惊颤,便说,「你也修行了些年头,怎麽还这样没胆色?我才刚求了陛下回这长白山来,你就把我的脸面都丢尽了!」
那只青狐连忙辩白,「那只白狼著实了得,我许久没有见著这样厉害的角色了,我化做人的模样他也不怕,与山里那群野狼大不相同。」
青锋理所当然的说道,「陛下既然看中他,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话锋一转,又说,「陛下不曾责怪你?」
那只青狐连忙摇头,说,「陛下将他拿住,看也不看我们一眼,便回来了!」
青锋心中松了口气,狐王向来不会秋後算帐,当时不提,事後便也罢了。却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自己去领罚吧!」
那只青狐满脸愧色的退了下去,青锋急忙走去宫里,却看到狐王正将那白狼放在玉座之上,身上银白的衣袍都满是血污,正用手按压著白狼的脖颈,看著倒好像是在替他疗伤的意思。
青锋看得大为讶异,却不敢出声置疑,再仔细看时,却唬得说不出话来,原来那白狼身上披著的,竟然是陛下八尾时的狐皮。
九尾分做两类,一类是积年的修行,积蓄了道行,千年才能修得一尾,另一类却是慢慢长大,便能生足九尾,在世间,这样的九尾却已许久不曾见著了。
当年长老们寻到这一任狐王时,都惊讶得厉害,说是天生的九尾,族人无一不狂喜的,都道是天神庇佑。
狐王曾赏过他一个三尾的袍子,就为了这个,满族上下,嫉恨的有之,谄媚的有之,嘲讽的有之。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狐皮乃是九尾褪下的。从独尾到八尾,件件皆是至宝,一件更是比一件厉害了得。
等到褪到九尾生齐,便是长得大了,可以交合繁育,这些,也是长老说与他知道,他才明白的。
只是狐王性情却与众不同,在宫里这些年,也不见他对哪家的女儿动过心。
青锋万万料想不到,狐王竟然将那张八尾时的狐皮给了白狼披著,他低头偷看狐王的神情,思索片刻,上前低声说道,「陛下,若是他伤势过重,不如请白长老来瞧瞧。」
狐王立刻抬起眼来,吩咐他道,「快些请来!」
青锋连忙给一旁的小狐递眼色,狐王看著刺龙毛皮上的血污,问他说,「你捉他时,他也这样性烈麽?」
青锋连忙说,「那些孩儿们哪里是他的敌手?是做了手脚才将他捉住,一路上都不敢放松,生怕他逃掉。」
狐王这才定睛看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