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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舒榕聊表敬畏地拍了拍阙士钦的肩膀,「记得告诉我你旅行的心得,多拍一点照片喔。」
「哈哈,好、好……」
阙士钦的话很快就兑现了,沈舒榕在他留职停薪的这段期间,顶替他的职务,顺利将自己从「危险名单」中移除,而为了庆祝,他破费带拉依奴去高级餐厅,拉依奴很开心,因为他终于实现在「安全的地方」吃饭的期望了,但沈舒榕到了餐厅才发觉,这是个错误的决定。
「不好意思,帮您加个水。」拉依奴才喝一口。
「不好意思,给您新的纸巾。」拉依奴才刚撕开湿纸巾的塑料包装。
「不好意思,帮您换个叉子。」拉依奴才刚不小心弄掉。
「不好意思,这是2桌的客人给你的……」纸条上写着Email 和电话号码,拉依奴还拿反了。
「不好意思……」
服务生不论男女,都对拉依奴殷勤招待,但沈舒榕的杯子空了很久都没人来帮他添水。
沈舒榕每说一句话,都一定会被打断,不是服务生,就是主厨跑出来问餐点合不合口味、经理跑来问餐厅有没有需要改善的地方,最后居然连隔壁桌的客人都跑来递名片,问拉依奴有没有合约在身、有没有兴趣当他们公司旗下的模特儿。
「阿榕,什么是模特儿啊?」拉依奴笑着问,看来,能被人们「友善」对待,让他很高兴,但沈舒榕臭着一张脸。
「他们会叫你在一张纸上签名,你签了之后就是他们的人,他们会把你安排到喝酒的店,要你脱光衣服在桌上跳舞。」
拉依奴听了脸色发白,沈舒榕顺水推舟。
「桌子旁边会有一群色玻Р'的老头盯着你的身体,如果他们多付一点钱,他们就可以摸你,甚至把比手指粗的东西塞进你——」拉依奴看似要哭了,沈舒榕赶紧住口,「呃……拉依奴,我刚刚说的其实……」
「阿榕,你怎么对这种事情那么清楚?」
「咦?!」
「难道你曾经去过?」
「不是、我……」
拉依奴哭了起来,「太可怜了,阿榕,想不到地球有这种龌龊的事,而你竟然无法反抗,我一定会帮你,我会让那些盯着你身体的老头摔死……」
「不是!你误会了!我开玩笑的!你要当模特儿就去当,你的每一张照片我都会珍藏的,拉依奴,拜托不要哭了……」
而拉依奴掩面啜泣的模样,更是让沈舒榕瞬间成了服务生、经理、客人唾弃的对象,他居然让那么可爱的少年哭泣,太不可原谅了!
沈舒榕如坐针毡,他想安慰拉依奴又怕越描越黑,不禁在心里怨叹,自己怎么那么倒霉,他只想跟普通的情侣一样,享受一顿烛光晚餐啊!
但世上倒霉的人不止沈舒榕,把镜头拉到地球的另一边:
阙士钦转机转了两个机场,在飞机上看了两部电影,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中间再插个两餐,觉得时间过得好慢。
他抵达戴高乐机场时是深夜,他租了一辆车,自己开往下塌的民宿。
途经红灯,他乖乖的停下,欧洲的街道和台北不同,台北市是不夜城,但这里没有半辆车,乍看之下十分荒凉。阙士钦想转开收音机,但就在他的视线远离前方的那千分之一秒内,「碰」地一声,某物体砸到他的引擎盖上。
阙士钦不愧是阙士钦,一点也不惊慌,相反地,他在心里暗骂一声,下车察看。
那东西把引擎盖砸凹了,滚到地上。
——租车公司会不会叫我赔……这是阙士钦唯一关心的事。
「唉呦!唉呦……」哀嚎声将阙士钦的注意力从钱移到那物体上。阙士钦翻了个白眼,在心里不爽,老天真是待他不薄,又一只□的绿发天使,为什么沈舒榕的车没事,有事的都是他的车?!
阙士钦走回驾驶座,但天使站了起来,「喂喂喂!你应该要『救我』、问我有没有事——」
「我没有那个义务!」阙士钦欲关上车门,但天使一手把车门扯下。
「这跟报告上写的不一样!」
「亲爱的小天使,」阙士钦扯出笑脸,坐在车里,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没门」不影响他开到目的地,如果有警察拦下他,他就说他被抢劫,「你要人帮忙的话,我相信地球上还有很多爱幻想、钱够多,而且闲到不行的人,请找他们。」
「等一下!」小天使改抓住阙士钦的手臂,阙士钦突然很想念那扇门,「我跟我的长官在通过大气层时失散了——报告上写的没错,大气层是非常厉害的东西,不仅烧掉我们衣服,也害我着陆失败——总之,你要帮我找到长官啦!」
红灯转为绿灯,阙士钦超想采油门。
「我的长官是贵为地球侵略计划总指挥的葛利路大人!我身为他的副官,和他一起到地球做准备,侵略时间设定为两亿年后——」
阙士钦好想自杀或杀了天使……他默默地想:这群天使都是笨蛋吗?人类有文明以来不过五千年而已……
「帮我啦帮我啦~哇啊~~」天使祭出哭功,虽然阙士钦不是会被眼泪打动的男人,但他是会输给噪音的男人,他比了比后座,天使收起眼泪,把车门拔下,爬进后座。阙士钦看着两扇被「拔断」的车门,想着无关紧要的问题:该把门带着上路,让车厂有的修,还是就这样丢在马路上?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根据报告显示,地球人天生奸诈狡猾,你会故意说假名来骗我吗?啊,那是什么东西?我可以吃吗?糟糕,我应该先调查我的接触对象,欸,请问你几岁住哪?不对,报告不是这样写的……看到地球人应该先问他一年赚多少钱,不对……好像不是问这个,大气层把我的教战手册烧掉了啦——」
「给我闭嘴!」
一颗亮点划过星际,手挽手的情侣们有说有笑,他们偶尔会抬头,以星星或月亮为爱语。地球上住着形形□的人,在时间的魔法里,机会就像宇宙里的恒星一样多,但我们不知道何时会降落,也不知道他们会以何种形式降落,生命就是充满了改变与无预期,你要对着结果笑。
「阿榕,谢谢你……」
「啊?谢什么?」
「这里真的很『安全』喔,啊,对了,要不要去夜飞?」
「飞、飞?」
「因为大气成分的关系,地球的夜空是宇宙里最美的,人类的污染使他们自己看不见星星,但我有办法飞到能还看见的角落,一起去吧?」
不用怀疑,他一定会执起他的手。
5。
一颗亮点划过天际,车上的女人以为是流星,赶紧许了个愿:希望他真心爱我、希望他会娶我。
男人开着车,一边哼歌,心想,这女的真容易上手,甜言蜜语几句就跟你去吃饭,饭后讲些好听的话,她就愿意跟你回家了。
车上的电子钟显示十点,剎那间,男人好像看到什么东西擦过车子的挡风玻璃,他反射性地采油门,马路上没车,他的车子就停在正中央。
女人抱怨了几句,紧急煞车不仅吓到她,安全带还在她右肩勒出淤痕。男人下车察看,觉得自己好像撞到什么……
——是野猫、野狗吗?
女人也觉得有异,但因为害怕,只好留在车上。
在车头灯的照射下,马路上蜷曲着一具□的人体,人体被鸟类翅膀覆盖,男人骂了一句脏话,觉得那东西越看越可疑。
长了翅膀的人慢慢爬起来,把歪掉的脖子扶正。男人看到这一幕,像看到怪物似的,很没胆地跑回车上,油门一踩、方向盘一转,飞也似的开走。
「……又烧掉了。」
「天使」冷冷地说。
〈本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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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绿星天使第一集完结了,大家看得还满意吗?有任何意见心情欢迎回覆喔,我每天都会上线回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