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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几日,拢日都在上官墨的别院里。两人吹箫作画,数十日过去了,竟然感觉也只是一瞬。
宫里正忙着广阳远嫁的事宜,没有人来叨扰,上官墨过的格外清静。
一日,宫中来人,传了皇帝的旨意,大意是三日后便是广阳公主远嫁的日子,皇帝命上官墨参加送亲的队伍,将公主送到两国的边境。
传旨的太监走了后,拢日便在上官墨身后慢慢的现了身。他拿过上官墨手中的圣旨,胡乱看了两眼,然后说道:“如果你不想去,我自有办法让皇帝无法责怪于你。”
上官墨笑了笑,说道:“好歹我也是广阳公主的画室,师徒一场,总有些情分。况且我也答应过公主,在她远嫁之日,会去送她一程,我也不好失信。”
拢日不再言语,只是拿着手中的玉醒摆弄。
傍晚,到了掌灯歇息时分,两人依旧同塌而眠。拢日醉眼惺忪地躺在床上看着正在更衣的上官墨,结果上官墨还未来等他将衣服全部脱下,就被拽到上了床。上官墨重心不稳,直接扑倒在拢日的身上,正欲责问,却发现拢日已经吻上了他的唇。上官墨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无益,只能细细的回吻着身下的人儿。
窗外的风吹得竹叶沙沙的响,房中的人儿时儿喃喃细语,时儿呻吟,直到后半夜,声音才渐渐的静了下来。
拢日看着怀中的上官墨,他脸颊绯红,但是唇色却有点惨白。拢日吻了吻他的唇,上官墨才悠悠的睁开眼睛。
“觉得如何,身上可有不适?”
“除了有些乏力,其他倒还好……”
拢日笑了笑,“那我下次轻些……”
上官墨听了,把头歪在一边,不作理会。
拢日一手抱着上官墨,一手理着他的发丝,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说道:“等你送亲回来后,我就带你找一处清静地,从此过世外散仙的日子,你觉可好?”
上官墨半天没有应答,拢日等的有些着急,连忙起身,想看个究竟,结果却对上了上官墨的双眸。
“生生世世永不离弃,你觉得可好?”拢日话语有些急促,黑色的发丝竟在夜空中微微的舞动起来。
上官墨看着眼前与往日略有不同的拢日,仿佛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的捅了一下,有些心痛,却又有些欣喜。他情不自禁的紧紧抱着拢日,闭上双目,说出了那句他再熟悉不过的句子,“与君相知,福兮甚幸,祸兮不悔……”
拢日的发丝在空中舞动的越发厉害,他双手与上官墨十指相扣,分别撑在上官墨的两侧,然后慢慢吻了一路吻了下来。
上官墨长长的睫毛不断的抖动,任凭拢日在他身上游走。
拢日扶着上官墨慢慢的坐起了身,上官墨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浮在了空中。拢日笑意盈盈的引着他坐在了自己的身上。失重的感觉让上官墨有些头晕,他只能紧紧的抱着拢日。突然间,失重的感觉消失了,上官墨感觉自己在快速的下落。拢日的爱意还在自己的体内,他不禁紧张的全身紧缩。
下落的惯性让拢日很容易的刺到了上官墨身体的最深处。上官墨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身体往后方仰去。
拢日抱住了上官墨的身体,上官墨才缓了过来,但身体□的快感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险些再次晕厥。
拢日的呼吸也急促起来,上官墨就在这一浪浪的波涛中,沉醉,迷失……
三日后,皇家送嫁的队伍启程了,由回纥的王子亲自护送。
上官墨至始至终没能与广阳单独见上一面,只能在众人的队伍里,远远的跟着婚车。
公主出嫁,虽说是喜事,但是嫁到异族他乡,却一点喜庆的氛围也没有。整个送嫁的队伍阵容奢华,但却给人的感觉却是肃穆压抑,一路走来,皆是默默无声。
队伍出发了数十日,公主至始至终都在轿内,只有风吹开轿帘时,上官墨才能看到她一个人穿着嫁衣,呆呆地坐在轿中。
一日,上官墨像往常一样远远地向轿中张望,但这次公主似乎也感觉到了上官墨的目光,慢慢地把头侧了过来。四目对视,上官墨不禁有些欣喜。但是公主没有任何表情,又慢慢地把头侧了回去,轿帘也再未被风吹起过。
上官墨此时只觉得无比的悲哀,但是此时此刻,他也无能为力。
一路走来,公主从未召见过谁,包括自己未来的夫君。上官墨只好以作画为由,几次提出希望见公主一面,但是都被队伍领队直接回绝了。领队没有给上官墨任何理由,但他能感觉到领队的略带有怀疑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上官墨不由的苦笑,看来皇上为了避闲,早就做了安排。
不日,到了敦煌境内,马上就是两国的边界了。自此以后,送嫁的队伍就要返回,只留下陪嫁的人马去回纥。上官墨也不知道自己不在临行前,能否还有机会再见上广阳一面。自上次重伤玉蛟后,回纥王子就再没有异样的举动,看情形他应该已经没有被玉蛟控制了。但只要玉蛟一日还在人界,广阳就一日身处危险之中,日后自己同拢日离开,谁又能时刻保护公主周全?上官墨每每想起这些,就觉得自己心口隐隐作痛,分外内疚。
玉蛟控制回纥王子绝非偶然,众人都肯定在送嫁途中,玉蛟定会有所行动。出发前,拢日曾向上官墨许诺,一定会在广阳婚嫁之前抓住玉蛟,但是拢日虽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捉拿玉蛟,直到现在却还没有任何消息。再过一天,送嫁队伍就要回程了,上官墨的心情都十分复杂。
临行前的晚上,队伍在敦煌边界的扎营休息,远处便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上官墨完成了公主婚嫁图,交给了随行的侍从,便走出自己的帐篷,心中暗暗与广阳告别。公主的帐篷中时有侍女进进出出,但是太阳落山后,里面便早早的灭了灯,看样子广阳是早早的休息了。
上官墨久久不能入睡,直到四周已是静悄悄时,才昏昏的睡去。突然,他似乎听到有人在耳边轻轻的呼唤,仔细一听,果然是有人在轻轻地在唤“先生,先生……” 上官墨一睁开眼睛,借着月光,只看到一个穿着纱衣的女子站着黑暗中。上官墨吃了一惊,连忙起身,对着那女子行了一个大礼,说道:“不知道公主深夜到此,上官墨失礼了!”黑暗中的女子听罢,竟落下两行泪,上官墨在黑夜中也看得真切。
“我知道先生这几日一直挂念着广阳,只可惜从此后,广阳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先生了……”
上官墨听得也觉得心中悲切,但还是安慰道:“公主对上官墨的知遇之恩,上官墨今生今世也绝不会忘记。王子气质不凡,对公主颇有几分真情,相信日后也会对公主爱护有加……”
“先生莫再提他了……”广阳的声音越发的凄切,“先生怎么会不明白广阳的心意……广阳早已认命了,但是还是请先生能记住广阳的心意,如此便足矣……”说罢,广阳便慢慢地靠近上官墨,缓缓地抬起了头,吻了吻上官墨的唇……
上官墨愣在了当场,想回避,却又于心不忍。广阳的身体似乎全无温度,透着月光,只让人感觉一阵冰凉,上官墨不禁的抱住了她,广阳却身体一震,从上官墨的怀抱中挣脱开来,冲着上官墨微微笑了笑,“先生有如此心意,广阳无憾了……先生珍重……”
16
16、阴谋 。。。
翌日,送嫁的队伍进了戈壁滩,到了一处高地便停了下来,回纥的迎亲队伍早已等在等候了,公主婚车便由回纥的队伍护送。上官墨看着远去的婚车,似乎就要融进了无尽的黄沙中。
回纥的队伍眼看着越走越远,唐朝的队伍已经准备返回长安了。
突然,脚下的大地开始毫无征兆的剧烈的震动,远处地平线上也卷起了漫天的沙尘,一时间遮天蔽日。所有的人都慌了神,队伍中有经常在沙漠中行走的向导,但是他们也未见过如此阵势的沙尘暴。
就在大家慌乱之际,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回纥队伍行进的地面上,竟然开始出现裂缝,公主的婚车也卡在了一个裂缝的边缘,眼看要被吞噬。广阳正在奋力地向婚车外爬去,可惜婚车的门被卡得太紧,众人在上面怎么也拉不动,广阳眼看就要随着车身被裂缝吞没。周围的人都顾着自己逃命,没有更多人能停下来帮广阳。远远望去,那身红色的嫁衣,似乎马上就要消失在大地上。
上官墨虽然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但他马上反应过来,立即就策马向回纥的队伍奔了过去。突然,身后传来了拢日的声音:“无尘,不要冲动!”上官墨听见了拢日的声音,马上松了一口气 ,“你来了便好,快去救公主!”拢日听罢,轻笑了一声,“没想到原本一心理佛的画师,竟会如此紧张我们的公主。”上官墨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拢日一眼,拢日轻声笑了笑,然后从身后抱住了上官墨,“你莫急,我觉得这事蹊跷,我们还是小心为妙。”说罢,便从上官墨马后消失了。
拢日飞身来到了广阳的婚车前,确定周围没有异样,才用手在空中轻轻一挥,婚车瞬间就被从地缝中拉了起来。周围的众人看不见拢日,只以为是车子自己动了,更加吓得魂不附体,纷纷自顾自的逃离。广阳惊慌失措的从婚车中爬出来,看到了周围的情景后,就惊呆在了原地,然后竟然身体一软,马上就要倒在地上。
拢日看着她吓呆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本想施些法术让她不至于摔倒在地上,但是看到远处正飞奔过来的上官墨,又想到上官墨对广阳的紧张,觉得也不能放任她不管,只好伸手去扶她。
广阳双目紧闭,脸上毫无血色。拢日想她应该是受惊过度,正要输些真气给她,没想到广阳竟然突然睁开眼睛,抱着拢日,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拢日正要发怒,突然觉得浑身一震,全身都裹在了红色的光芒之中。四周的黄沙顿时遮天蔽日,